第五章 如日中天

第五章 如日中天

空氣里的溫度陡然下降,陰寒的氣流蔓延開來,後面的黑衣大漢,這次不再敢有任何的鬆懈了,因為他們知道,並不是每次,都是那麼走運的。

他們知道,如果卓思穎真的死了的話,那麼非但是他們的恥辱,而且等待着自己的,將是比死還要難過的遭遇。

卓思穎也不明白,為什麼這群男人在一句話之間,就出現了這麼多問題,只得忍受着氣溫下降給自己帶來的不適,連忙試圖解釋道:「這是我帶來的朋友!」

沙里木一雙眼睛掃過了卓思穎,不帶有半絲感情,彷彿卓思穎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女人,或者,是一個連一點吸引力也沒有的女人。

張揚從這點上,才清楚地認識到,眼前的這個對手有多麼可怕,即使擁有完美容貌的卓思穎,也根本吸引不了他。

張揚從沙里木的眼睛裏,只看到了一樣東西,那是對拳(權)的野心。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林玉人要千方百計地避開他,因為在沙里木的眼裏,林玉人也只不過是他的工具,一個可以讓他擁有更多權力的工具。

那群年輕人也首次陷入了沉默,幾個人迅速地擺開了架式。

張揚冷冷地看着,這些人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才是他們本來的面貌,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你們幹什麼?」另一個高大的身形,出現在長廊的盡頭。

那人的體態居然和金剛有得一拼,只是略微矮了點,全身肌肉離奇地發達,除了腰還算正常外,其他都太離譜了。

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更加顯得怪異,那人的整個上肢和身體,就如同倒置的三角型一般。

張揚隱約覺得這個人很熟悉,一時間還沒想得出來。

沙里木看到這個人的到來,才稍微收斂了起來,說道:「副教官,我只是詢問他們有無資格進貴族餐廳而已,你也知道,如今時局並不是很太平,一些血腥事件老是發生,例如我們的卓思穎小姐被暗殺的事情,就已經搞得沸沸揚揚了。」

他看了看卓思穎那蒼白的面孔,又惡言道:「說不定,有些人是故意創造這樣的機會來炒新聞的。」

張揚已經明白那人究竟是誰了,原來是和金剛比試的計督副總教官。

只不過當初離得太遠了,又是居高臨下,所以視覺上有點誤差,而現在才真正看到了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那人全身爆炸式的肌肉,展現出了強橫的力量,難怪與金剛兩個拼的旗鼓相當。

「誰沒有資格?」

沙里木指著只有中等兵服飾的金剛道:「他!」

計督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你難道不知道,他的資格是我親自下發的命令嗎?」

情勢急轉而下,沙里木料想不到,計督居然會承認金剛的資格,使其挑釁的目的完全落空。

這個人不虧是最傑出的人物之一,拿的起放的下,立刻說道:「對不起,誤會,誤會!這是我的不對,還請見諒!先行告退了!」說罷,一使眼色,一行人便離開了這裏。

計督看着遠去的沙里木幾個人,說道:「沙里家的人是越來越囂張了,你們可要小心呢!」

張揚想不到計督居然會幫助自己,點頭道:「多謝關心!」

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卓思穎看了看,忽然間,臉色驀地發白起來。

張揚心中一動,道:「又出什麼事情?」

「那個想暗殺我的女子被殺了!哈隊長想請我調查一下。」

張揚想起,那女子不是被特遣隊的人帶走了嗎?於是問道:「被殺了?他殺?怎麼可能,她不是被特遣隊帶到他們的營地了嗎?

「那裏戒備森嚴,怎麼會讓人摸進去殺了她?」

「我也不知道,哈隊長剛剛致電給我,說現場還留下了一些古怪的話,想要當面和我說清楚。」卓思穎不安地道:「我有點怕!」

張揚安慰道:「不用怕,還有我呢!」話剛說出口,頓時覺得不太妥當,這話有點曖昧,自己是卓思穎的什麼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呢?

不過,卓思穎的反應耐人尋味,一張俏臉此刻出奇地紅潤,可是她的面部表情上,卻沒有絲毫惱怒的地方。

張揚的腦袋發出「轟然」一聲巨響,眼前浮現出了林玉人那害羞的模樣。

他有點慌亂,以前面對帶有情意的林玉人時,他還有理由去拒絕,可是現在,這個和碧菲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似乎也對他開始心動的時候,究竟該怎麼做?

張揚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的意思是,我還會像……先前保護你一樣……保護你。」

卓思穎的俏臉上閃爍著令人目眩的艷光,垂頭道:「是不是我有事情,你都會保護我?」

事到如今,張揚唯有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餐桌上一時之間寂靜異常,只有金剛那如同豬一般的嚼食聲音。

張揚此刻心情矛盾之至。

一方面,是這段話若放到外面,被卓思穎的歌迷聽見,一人一口痰,都可以將張揚淹死幾百、幾千次。

另一方面,他心裏又感覺大大地對不起死去的碧菲,心中之愧疚,讓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而張揚的跟隨者,此刻卻沒有絲毫的覺悟。

在它的眼裏,這樣的主人,實在是一個大大壞的主人,不但對它進行虐待,而且還掠奪了這個美麗人兒的心,這是絕對不容許的11。

當然,按照它本身的意思,這樣美麗的生物,只能作為它的禁臠,旁人絕對不能染指。

它倒是忘記了,張揚可是它的主人呢!

所以,趁著抱着它的美麗生物在發愣的時候,嘟嘟的肚子猛然漲了起來,然後一道液體在空中劃過了美麗的弧線,落在了絲毫沒有防備的張揚臉上。

綠色的黏稠液體,隨即又落入了張揚前面的餐具里。

與第一次遭到的暗算比較,張揚這次的處境更為尷尬。

「噗嗤!」卓思穎笑了起來,懷裏小怪物的舉動雖然開始不察,但是事後還是明白的,這小東西不是張揚的跟隨者嗎,怎麼會對宿主進行液體攻擊呢?

張揚想怒又不敢怒,唯有苦笑着向卓思穎示意,自己去一下洗手間。

但是在張揚的心裏,早就問候了「嘟嘟」不知道多少遍了,同時暗自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給嘟嘟好看。

嘟嘟那微細的汗毛,此刻不由自主地豎立起來,它隱隱覺得,將有一個凄慘的下場迎接自己。

卓思穎和張揚抵達現場的時候,特遣隊已經封鎖了現場,不容許任何人隨便進出。

不過,哈林是負責此次事件的主要負責人,卓思穎在麻煩特遣隊員通報后,才得到同意得以進出。

哈林的神情有些緊張,導致了一見到卓思穎,便高聲招呼道:「卓小姐,謝天謝地,你終於趕過來了!」

接着,哈林的眼光轉到了卓思穎後面的張揚,面色一沉,說道:「這裏不歡迎閑雜人等,你趕快出去!」

卓思穎當然不容許這種情況發生,此時她的心,有大半都系在了張揚的身上。

她解圍道:「哈隊長,這位是我的朋友,如果您不歡迎他的話,那麼我也走了!」

哈林搓着手,喃喃道:「可是,這事情有點大、有點大!」

張揚可以清楚地看到哈林的目光里有着妒忌和懷疑,當然也真的有少許不安,看樣子事情還不小,他發話道:「要嘛這樣,卓小姐,我在外面等?」

卓思穎不高興起來,嬌嗔道:「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在我的身邊,我會放心一點,這裏其實並不安全,不然那人也不會死在這裏了。」

哈林頓時汗就留了下來,卓思穎這話可是點到點子上了,要是真的因為沒有把那小子留下來,而出了什麼紕漏的話,那麼,自己的遭遇可就凄慘了。

他連忙出言挽留道:「好,好,就這樣,我現在就帶兩位去看看,不過有一點請注意了,千萬不要碰任何證物,不然,我們今後的工作就難以展開了。」

張揚笑了笑,對於破案的程序,他其實並不陌生,畢竟他以前就是個特警。

哈林在前面,一邊走一邊介紹道:「這次發生意外,實在是太奇怪了,要知道,我們特遣隊的防範措施,是相當嚴謹的……」

他指著一個上面印有「囚」字的銀色大門道:「這個房間只有一個出口,而且密碼只有我和我的副手知道。

「整個房間的金屬夾壁里,總共有八道不同的能源,即使抵擋不住來敵,也可以釋放出警報,但現在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銀色金屬門被打開,跳如眼帘的是血淋淋的場面,令卓思穎忍不住驚呼一聲,轉身躲在了張揚的懷中,驚魂未定地緊緊抱住了他。

哈林滿臉嫉妒的神情絲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其面色深沉,更加顯得灰暗,要不是怕唐突佳人,早就要給張揚好看。

裏面空間大約有二十平方米的樣子,迎面而來的,首先是怪異的一行文字,在銀白色的牆壁上,閃爍著妖異的顏色。

**的屍體,不自然地蜷縮著,很明顯得有被人強暴的痕迹,最令人恐怖的是,這個女子的頭部居然失去了一半,血洞猙獰地張著大口,對着大門。

軟軟的手臂垂落下來,右手小臂斷開,在地上不遠的地方,還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有兩個半截的指頭。

張揚的目光瞬間將這個房間的環境看了一遍,果真沒有哈林所說的那些異樣的情況。

整個牢房完好無缺,而且,張揚通過思感也可以清楚地知道,這個房間的四個角落各有一個通風口,可是,只能容納諸如老鼠般大小的動物通過。

在場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張揚的奇異能力,雖然他現在的真元,還是集結的十分緩慢,諸如紫焰和黃毒的異能也不能用,但是不包含心靈察覺這項能力。

思感的波動,將整個房間細微地掃描了一遍,包括那四個角落。

通風管道里灰塵依舊,幾乎一樣的厚重,很明顯得這是很長一段時間堆積而成的,看來,這裏也不存在有跟隨者,或是附體者進來的痕迹。

張揚的注意力,又轉移到那行怪異的文字上面,不過奇怪的很,看到那文字,張揚立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而且是很熟悉的那一種。

他不由得奇怪起來,聯邦的文字都是以原來X國的文字為國體字的,這大概是因為基因之父是X國的人吧,所以在以前的學習中,沒有在文字上遇到困難,這實在是幸運的很。

張揚知道,哈林絕對不容許他現在研究那些字,他能進來,已經嘮叨了卓思穎的面子了。

還好,張揚經過了在實驗室的那一次「記憶」掃描研究后,他也學會了複製這一項功能。

他利用思感,將這段文字複製到自己的腦袋裏。

其實憑藉他的高智商,記住這段文字根本不是問題,但是利用複製的話,那血液的情況他也複製下來了,這與使用儀器來採集標本,是一樣的功能。

「你也看到了這牆上有一段文字,不過,我們暫時還沒調查出來是什麼意思,文字專家已經在半路上了,我敢肯定,這案子一定是和卓小姐有關聯的!」哈林討好地說道。

此刻,卓思穎也感覺到,自己躲在張揚懷裏的行為不太雅觀,於是她稍微正了正身子,猶豫地對哈林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我辨別這個文字嗎?」

哈林搓搓手道:「那樣最好啦!」

卓思穎搖搖頭,說道:「我看不懂啦。」

張揚趁他們在交流的同時,又將屍體完全掃描了一遍。

這屍體的頭部過於殘缺了,不但大腦嚴重損害,兩個眼睛也沒有了,這個兇手真的很兇殘。

「或許,我們可以提供一定的保護,我相信,這個女子一定是因為身分暴露,而被滅了口。」哈林慎重地說道。

張揚聽了這話,不由得搖了搖頭。

那哈林見狀,腦袋上的青筋直暴,盛怒道:「難道,你知道兇手是誰?」

張揚對神色不善的哈林溫和道:「我對事情的了解還在初步階段……」

哈林搶白道:「那就麻煩你不要發表見解,難道,你會比我們特遣隊的辦案經驗還豐富?」

這特遣隊,其實說白了,就跟警察一樣,以維持治安和調查一般案件為主。

這個部門和裁決組最大的不同,在於裁決組相當於一個獨立的檢察小組,而且由於能力的問題,總是負責一些比較特殊的案件。

其實,就拿這件事情來說,卓思穎在大庭廣眾之下差點被暗殺,就已經引起了高層的注意。

畢竟,卓思穎是特地被邀請來,為軍中比賽作貴賓的。

只不過,由於出現了一些特殊的事情,大部分的裁決組已經去調查了;反觀這裏,並沒有一個裁決組在,所以案件的調查,只有落到了特遣隊的身上。

令人意外的是,特遣隊非但沒有任何進展,而且還搭進了一條性命,難怪哈林這個時候焦急萬分。

卓思穎對張揚倒是充滿了信心,說道:「哈隊長,你不要打岔,聽他說完嘛!」

張揚明白,卓思穎可能是由於被自己救過,所以才這麼盲目,不過這樣也好。

張揚清清嗓子說道:「眼下看這案子,大家暫時不要下結論,我認為,首先要請文字學家搞懂牆壁上文字的意思,其次是必須對屍體進行解剖,看看死亡原因是什麼,以釐清兇手的犯案手法,這點很重要。

「照她的死狀看來,兇手極度殘忍,氣焰之囂張,簡直視特遣隊如無物,然而,人在得意的時候,往往就會暴露出一些習慣性的東西,若是能尋找到這樣的蛛絲馬跡,調查起來就事半功倍了。

「另外,至於哈隊長的提議,要派特遣隊來保護卓小姐,我看就不必了。」

張揚微笑着說道:「哈隊長也說了,這個門的密碼,只有您和副手知道,我想,根據聯邦的法律,應該有一條嫌疑人避免與目標接觸的條例吧!」

「你說什麼?」暴怒的哈林上前就要揪住張揚的領子,不過被其屬下攔了下來。

張揚笑了笑,護著卓思穎從特遣隊那裏退了出來,在黑衣大漢的簇擁下離開了這裏。

在自己的卧室里,張揚正在閉目養神。

卓思穎不能總和他待在一起,雖然她很樂意,但是依然要顧及到自己的身分。

畢竟,她是屬於那種目光高度集中的靈魂人物。

張揚依照自己在特勤組時保護證人的一些舉措,提醒了負責保護卓思穎的黑衣大漢,那群黑衣大漢的負責人,就是上次守在卓思穎身旁的那個人,叫做侯五。

侯五的樣子精幹老練,雖然不知其實力如何,但就上次單憑真元壁便能護衛住卓思穎的那些手段來說,個人實力還是比較強橫的。

他之所以這麼友情提醒,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那就是破案。

不過,現在這空暇時間,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獲得的。

最大的緣故,還是那個跟隨者──「嘟嘟」。

比起一般的跟隨者,它非但不聽張揚的指揮,而且最令人畏懼的是,它居然擁有自己獨立的思考,可以對任何一件事情都做評論。

張揚真是難以想像,自己居然會得到這麼一個跟隨者。

當初自己基因突變的時候,得到了兩個附體者和一個跟隨者,他還以為是自己能力特殊,那個時候還十分的沾沾自喜。

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也發現對那兩個附體者的依賴之心越來越重,因為在這個強者如雲的社會裏,沒有強大的力量,就沒有尊重,也就只有被欺凌的分兒。

當初,如果不是他不夠強大,碧菲也就不用死;如果他沒有「泣血」的吞噬特性,也不會成為網絡里的神奇殺手;如果沒有「無懼」,自己就會被紫焰給燒死。

甚至,最後沒有「泣血」的捨身救主,他也不會在西特拉的觸臂下活過來。

雖然嘟嘟的能力,開始時也曾給予他驚喜,在最危險的時候救下了卓思穎,可是事後,麻煩卻也跟着來了。

吐口水、好色、不聽話、不服管教,簡直就如同以前遇到的古惑仔,天!那將是什麼樣的跟隨者,難道最後,張揚要背負一個流氓老大的聲譽?

張揚在最後和卓思穎分開的時候,將這小東西硬是搶奪過來,然後回到房間里,不,應該是逃回房間才對。

張揚決定給這小傢伙上一課,不管這傢伙的死活,硬是將其捆綁起來,不過,對於這麼弱小的身子,用棍棒教訓,實在是不得已的方法。

張揚決定使用以前的刑法,水淹、火烤、甚至用電動毛刷搔癢,直至這小傢伙認識到作為宿主的厲害、奄奄一息的時候,它才乖乖地回到了張揚的體內。

不過這一折騰,已經讓張揚耽擱了大半個晚上,才獲得了分析案情的機會。

他越是研究,越覺得這案件有蹊蹺。

死者全身**,下體狼籍,可是在其體內並沒有精液。

而且,根據思感對其下體的組織分析,所留下的皮肉組織和痕迹,很明顯得是死者自身留下的。

也就是說,那些情況是死者自己用手造成的,那兩隻掉落在地上的斷指的指甲縫隙中,有少許皮肉組織和血跡,也證明了這一觀點。

牆上的那段文字,也是利用死者自身的血液寫的,甚至血液里留着的一些凝固的有機組織,也是死者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兇手利用死者的血寫的。

整個案件留給張揚的疑點,最後被系統地總結出來。

第一,死者究竟是怎麼死的?按照屍體分析,死亡原因是由於一物體在死者的嘴裏爆炸,而瞬間破壞了大腦細胞,可是,究竟是什麼東西爆炸呢?

死者在被關進牢房時,所有的能力都應該已經被封住了,而且,單是由她使用光能十字弩來看,也可以證明本身的異能並不是太強大。

第二,那牆上的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揚總感覺那字體非常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他來到這個社會後,便很少接觸關於X國以外的文字,也就是說,那文字必然是以前,在他的那個時代見過的。

實在是令人頭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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