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消亡中的不朽（大結局）

一股晶壁系意志的氣息將這位女神完全包裹，但又與洪荒混沌格格不入。她的存在更像是鑲嵌在洪荒混沌中的一個獨立晶壁系。

雖然奧文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在整個洪荒混沌的排斥中生存下來的，卻能夠看出對方的強大。這種強大並不簡單地從能量上來衡量，更重要的是生命本質和法則感悟。

只要生命本質無限逼近不朽，或者法則感悟無限接近整個晶壁系的所有法則玄奧，在理論上就可以不懼晶壁系內的任何存在。

「你可以叫我『命運』！」女神綻放燦爛的微笑，「我無意與你為敵，只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相比於對方的美貌，奧文更在意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夠被對方看中。

「我可以為你篡改命運！不過只有一次機會！」命運女神拋出了自己最大的誘餌。

沒有等到奧文的回答或者疑問，只有一個警惕的眼神。

命運女神臉色不變，卻將言語放輕：「從你靈魂的氣息來看，應該是進入過那位存在開闢的晶壁系中了。我的條件就是那一個晶壁系的進入方法！」

「相對於你的實力，那一個晶壁系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命運女神話語中似乎夾雜着一絲威脅。

因為命運女神在實力上不可能超越奧文掌控的晶壁系，即便在法則玄奧的領悟方面超強，也不可能窺視到奧文本尊的命運軌跡。而這靈魂分身的一切，都是奧文以自己為藍本進行改造過的。對於一個實力處於神上神前期的存在，確實不配擁有一個晶壁系。

奧文沒有任何逃離的機會，因為在命運女神到來的時候，這片混沌區域就已經被對方禁錮。除非他願意投遞一些自己晶壁系的力量到這具分身上，但這顯然是沒有太大用處的。與其因為異晶壁系能量被整個洪荒混沌排斥，還不如讓這具靈魂分身落到命運女神手中。

但，似乎可以交易啊！

已經搜颳了所有盤古遺留的思維力量，得到了殘餘的記憶信息。那一個晶壁系對奧文來說已經價值不大。對於一個晶壁系，哪怕是只能暫時存在的晶壁系，抽取能量都是收益最少的做法。如果不是有自己的晶壁系需要時刻監護，奧文也想將那一個晶壁系衍化起來。到時候，不管是積攢能量，還是榨取生機，都比破壞性地拆除要強很多。

對於一個生靈，擁有一個晶壁系絕對會讓其在不朽之路上走得更快更遠。所以，命運女神想要得到進入盤古開闢的晶壁系的進入方法，顯然是想要將那個晶壁系佔為己有。而且從命運女神渾身的晶壁系意志氣息來看。一個晶壁系正是對方欠缺的。

而且。奧文對改變命運還是非常感興趣的。對方能夠自稱為命運女神。在命運領域自然有着絕高的造詣，否則早就被其他忌憚的強者斬殺了。

「好！我能夠將進入的方式交給你，但更改命運......」

命運女神更加神聖：「一切都在命運中，我更改你的命運。也是命運註定的。命運有無數分支，我只是將你引導向那一個你該去的方向！」

對於命運，奧文也有一定的領悟。命運就像擁有無數分支的長河，每一條分支就是一個未來。也就是說，所有可能出現的未來都在命運的分支中，所以命運包含一切。命運女神所說的對命運進行引導也確實可行，但那個該去的方向就有些坑人了。

什麼是該去的方向？任何生靈最後的結局都只有兩個，一個是超脫不朽，一個是永恆的隕落。奧文不認為對方有能力讓自己不朽。但或許能讓自己的不朽之路更加平坦。

直接將盤古精血交給命運女神，奧文立即說道：「命運已經註定，不需要進行更改。我想問一個問題：如何不朽！」

命運女神頗有深意地看了奧文一眼：「你似乎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真正的不朽，並不僅僅是成就主宰，掌控一部分晶壁系本源。也不是自己開闢一個晶壁系。脫離紀元輪迴那麼簡單。」命運女神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真正的不朽，就是無！在消亡中體悟『有』，在『有』中尋求『無』，在『無』中獲得不朽！」

「無」應該是指真正的虛無。也就是說，要想真正的不朽，就必須要成為真正的虛無，在融入虛無的過程中體會到「有」，然後在虛無中獲得不朽。

奧文原本覺得一直經營自己的晶壁系，讓晶壁系能夠健康地發展下去，自己也能夠幾乎永恆的存在。等到晶壁系衍化到一定的程度，自然會讓他晉陞不朽的層面。但現在來看，不朽似乎並不是晶壁系能夠提供的。晶壁系能夠提供的，只是不死，而不是不朽！

解答了奧文的問題，命運女神也已經驗證了精血溝通盤古開闢的晶壁系的能力。在確認無誤后，她立即盪起一陣時空漣漪，消失在這片混沌中。

或許是因為晶壁系完善對不朽並沒有太大的作用，奧文對收集衍化信息也不再熱衷。自己的晶壁系只要能夠長久地運行就可以了，也沒有必要浪費寶貴的時間來快速完善。奧文掌控著靈魂分身隨意找個混沌地域將肉身藏匿起來，就將靈魂分身抽離。因為洪荒混沌即將迎來紀元輪迴，所以短時間內已經沒有繼續關注的必要。

就在奧文試圖完全斷絕自己本尊與肉身之間的聯繫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透過他與肉身的聯繫進入他的晶壁系中。幸好這一股力量並沒有蘊含任何意志，只是無主的混亂混沌之氣。

雖然奧文事先在肉身周圍進行了種種佈置，卻也無法阻擋無盡混亂能量的衝擊。顯然肉身上的防禦已經消失，讓肉身直接暴露在暴虐的混沌中。

對於擁有一個晶壁系的奧文來說，這樣是非常危險的。如果某位實力強大的存在發現了他的肉身，或許就可能順着他與肉身之間的聯繫進入他的晶壁系，甚至對他進行攻擊。所以，那一具肉身必須受到妥善的處理。

重新將靈魂分身投遞到肉身中，洪荒混沌的變化立即進入他的感知。

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洪荒混沌的紀元大劫似乎已經開啟。在濃厚煞氣和糾纏的因果影響下。各種大戰不可避免地爆發。但奧文真正能夠接觸到的，似乎只是發生在附近混沌地域的戰鬥。

也不知道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強者，此時混沌各個方向都不斷地傳來巨大的震動。似乎每一處混沌都是那些強者的戰場，都有強者在對戰。

讓奧文關注的不是周圍混沌地域的戰鬥，而是整個洪荒混沌都能夠看到的，真正的大戰！

洪荒混沌已經被認為分割成了數個方位，每一個方位都矗立着無邊巨大的身影。每一尊身影都散發出無盡的氣勢，鎮壓着一片混沌。身影中就有奧文見過的鴻鈞，那一身道袍在暴虐的混沌之氣中沒有半點動搖。

巨大的身影有數個，但鴻鈞獨自就佔據了四分之一。顯然。鴻鈞可以算是這洪荒混沌中的最強者。

似乎是早有約定。又似乎是強者之間的默契。所有強者同時爆發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在這一瞬間，奧文就失去了對那一具靈魂分身和肉身的所有感應。在無盡的力量衝擊下，肉身和靈魂分身都已經被徹底毀滅。

沒有了肉身和靈魂分身，奧文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對洪荒混沌進行定位。或許等一段時間。他還有機會聯繫到洪荒混沌，或許這就是永別了。

失去了完善晶壁系的動力，奧文將所有精力投入對生靈意識思維的研究，偶爾還會試探性地觀察虛無的特性。

時間緩緩流淌，奧文掌控的晶壁系中也已經經歷了好幾次紀元輪迴。雖然晶壁系法則體系在紀元輪迴中得到很大程度的改善，但對奧文來說似乎意義不大。

因為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對生靈意識思維的研究中，奧文的收穫也非常豐厚。雖然他依然沒有破解生靈思維的本質，卻通過體悟不同的生靈思維，加強了自我的不朽之心。或許是因為不朽之心的加強。他的思維意識也迎來了一次蛻變。

在自我思維意識蛻變中，這個晶壁系似乎產生了一絲桎梏感，讓他的思維意識無法徹底蛻變。原本預想中是不朽關鍵的晶壁系，此時居然已經對他的晉陞造成了負面的影響。

是果斷捨棄這個晶壁系，冒險在虛無中消亡一次？還是繼續守護這個晶壁系。積累更深厚的底蘊，等待更好的時機？

實力強大的存在，都不會貿然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奧文也是如此。在沒有一定把握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選擇沖入虛無去體悟所謂的「有」和「無」。

繼續堅守自己的晶壁系，奧文慢慢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強者誕生、成長，最終走向隕落。那些強者殘留的一絲絲對不朽的強烈意願，成為他不朽之心的最好養料。在思維意識的一次次細微蛻變中，奧文慢慢度過一個又一個紀元。

在一道浩大的力量下，無盡的虛無被破開，誕生出無盡的不穩定時空。幾乎已經陷入沉寂的奧文，也被虛無開闢的巨大聲勢驚動。

無盡不穩定的時空連成一片，組成一片無比巨大的時空。時空之中，三個晶壁系存在，一個是洪荒混沌，一個是奧文的晶壁系，最後一個是命運女神掌控的晶壁系。此時洪荒混沌和命運女神掌控的晶壁系已經粘連在一起，接觸的地方爆發出無盡的力量。

兩個晶壁系的誕生時間相差巨大，在盤古開闢晶壁系之前，洪荒混沌也不知道衍化了多少個紀元。雖然晶壁系內因為時空法則的原因，時間流速不同，卻也因為內部能量和物質而受到局限。所以，命運女神掌控的晶壁系，已經在爭鬥中落在下風。

雖然奧文無法觀看到兩個晶壁系內部發生的事情，卻也能夠猜測到事情的大概經過和結果。

「穿越之後的那一個晶壁系，顯然是被洪荒混沌吞噬了。這個晶壁系似乎也將成為洪荒混沌的養料。」

巨大的吸攝力量忽然作用到奧文的晶壁繫上，將他的晶壁系拉向粘連在一起的兩個晶壁系。而那兩個原本互相爭鬥的晶壁系，此時相互旋轉着將奧文的晶壁系鎮壓，並開始抽取晶壁系中的能量。

晶壁系剛粘連到其他兩個晶壁系，奧文就清晰地感覺到了那兩個晶壁系的真實掌控者。現在掌控洪荒混沌的果然是實力強大的鴻鈞。而命運女神的氣息更顯神聖威嚴。

命運女神為了爭得一絲獲勝的希望，不得不抽取奧文的晶壁系中的能量。而鴻鈞為了奠定最後的勝利，減小命運女神翻盤的機會，也不得不從奧文的晶壁系中抽取能量。在兩個晶壁系的抽取下，奧文掌控的晶壁系中的能量緩慢枯竭。

或許是奧文後來不太熱心晶壁系衍化的原因，晶壁系內積累的能量不是太多。此時被兩個晶壁系抽取，立即打破了晶壁系的能量循環。

能量循環崩解，晶壁系內的遊離能量失去來源。在遊離能量濃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后，晶壁系內的修士最先感覺到了異常。這些修士的長壽完全離不開遊離能量的存在。一旦遊離能量枯竭，他們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遊離能量的缺失。導致修士的恐慌。進而引起資源的毀滅性掠奪和囤積。如同紀元輪迴一般的大劫。立即在晶壁系內爆發。

奧文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得到大量的能量，也就不可能制止晶壁系內的大劫。大劫的爆發進一步損耗晶壁系內的能量，讓晶壁系能量枯竭更加迅速。惡性循環之下，晶壁系內原有秩序迅速崩塌。所有都在向末世轉變。

靈魂意志完全融入晶壁系，整個晶壁系也是奧文的肉身。但也許是經過幾次思維意識蛻變的原因，晶壁系內的各種災難並沒有對奧文造成任何負面影響。反而每崩塌一個世界，就讓他的思維意識解放出一份。

沒有了奧文的主動鎮壓，晶壁系內世界崩塌的速度更快。

無數世界相繼崩塌，化作能量被兩個晶壁系抽取。直到整個晶壁系的崩塌，奧文的思維意識終於得到了真正的解放。

處身於兩個晶壁系爭鬥開闢的時空中，奧文的思維意識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虛無侵蝕同化，反而發生著微妙的蛻變。原來思維意識蛻變時受到桎梏的地方。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阻礙。

不朽之心在蛻變中綻放出無盡的不朽氣息，讓奧文思維意識完全被自己的不朽意願佔據。強烈的不朽意願甚至脫離奧文的思維意識，直接在這片時空中綻放璀璨的神光。

或許是奧文的不朽意願太過強烈，上方爭鬥的兩個晶壁系中無數蘊含強烈不朽意願的思維力量穿透晶壁，迅速來到奧文身周。這些思維力量綻放着極其微弱的不朽光輝。連在一起卻構建起一把巨大的不朽火炬，吸引著更多的蘊含強烈不朽意願的思維力量。

兩個晶壁系內部已經不知道衍化了多少個紀元，其中誕生、死亡的生靈更是不計其數。即便是億萬分之一的生靈才殘留下一絲一縷蘊含強烈不朽意願的思維力量，累計下來也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數目。

雖然思維力量的存在依然有一定的時間限制，奧文身周也集聚了厚厚一層思維力量。

兩個晶壁系爆發力量開闢的時空原本就是非常不穩定的，能夠支撐如此之久已經非常難得，終究還是開始崩潰。

失去了承載的時空，奧文直接出現在虛無中，立即被虛無侵蝕同化。但身周那厚厚的一層思維量，此時爆發出了驚人的能力。在濃厚的不朽意願下，虛無居然被輕易破開。不朽思維散發着濃郁的不朽氣息，迅速將這一片新開闢的時空支撐起來。

開闢一點時空，就有對應的一絲絲思維力量消散。等到這片時空相對穩定，奧文身周的思維力量已經所剩無幾。

「強大的不朽意願可以開闢虛無，這就是『有』？什麼又是『無』？」

身周的思維力量所剩無幾，奧文為了不被虛無侵蝕同化，也只能耗費自己的思維力量維持這片時空的存在。但他的思維力量受到意識的限制，終究是有限的。

思維力量逐漸耗盡，奧文直接出現在虛無中，真正開始受到虛無的侵蝕同化。

沒有任何痛苦，就像閉眼時視線不斷變暗。奧文的思維意識雖然經過幾次蛻變，卻也無法抵禦虛無的侵蝕。

思維力量漸漸消失，意識也將要泯滅。處於將要被虛無徹底同化，卻又真實存在的怪異境況中，奧文突然就領悟到了什麼是「無」。此刻，他的思維意識自主沉寂下來，讓他更快地被虛無同化，徹底成為虛無的一部分。

兩個晶壁系的爭鬥絲毫沒有因為奧文的處境而變化，洪荒混沌以其渾厚的底蘊徹底佔據了上風，讓命運女神也只能使用各種手段延長自己的晶壁系被吞噬之前的時間。但時間的流逝並沒有徹底停止，兩個晶壁系接觸后，時間流速已經基本統一。命運女神也沒有讓時間徹底停滯的能力。

沒有其他晶壁系再悲劇地被兩個晶壁系吸攝來成為他們的臨時補充，也讓命運女神掌控的晶壁系逐漸被洪荒混沌吞噬。

吞噬命運女神掌控的晶壁系后，洪荒混沌的底蘊突然暴增。而作為洪荒混沌唯一一位掌控混沌本源的存在，鴻鈞的實力和底蘊也得到本質性的提升。沒有利益爭鬥，鴻鈞又變成那個深居簡出的道人，默默地為自己的不朽做準備。

無數個紀元後，鴻鈞證道失敗，徹底消泯於虛無。洪荒混沌也在鴻鈞的證道過程中受到波及，被虛無同化。

無盡虛無一片沉寂，一點金色靈光突兀地出現，而後迅速開闢出一片穩定的時空。不朽光輝照耀下，時空中憑空生出無盡能量和物質，衍化出無數世界。法則不斷交織，讓時空結構越來越穩定。等到時空能夠穩定存在後，那一點靈光再度融入虛無中。

「只有虛無不朽，那就成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