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追究原因
根據肖楊的說法，他其實在很久之前就發現自己不吸引喪屍了，但是真正發生可以控制喪屍的情況還是從今天才開始的。
林一聽的糊裏糊塗，暈頭暈腦的，乾脆打斷了他，問道：「你是說你明明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不對勁，但是沒有告訴我們？」
肖楊正在說的話突然一頓，最終點了點頭，「嗯。」
他說完了裝作不在意的斜瞥了林一一眼，林一倒是不甚在意的樣子。
「所以你昨晚自己單獨出行，也是因為這個？不是專門出來作死逞英雄。」
「……」肖楊以為她會更在意自己一直瞞着她這件事情，倒是沒想到她的腦迴路又跑回那件事上去了，一時也是一愣。
「是不是？」林一目光炯炯的盯着他。說實話，有些答案，其實她很容易就能猜到的。
但是自己猜到是一回事，他親口承認的又是另一回事。
說白了，其實她的潛意識裏想要證明的，不過是他願不願意承認，或者說在不在乎。
「嗯。」肖楊倒是沒想那麼多，他不急不緩的點了點頭，就看見林一的面色又緩和了許多。
「我之前……」肖楊看到林一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又想解釋，話說到一半卻呆住了。
要怎麼說呢？
那個時候，他想要找林一是真的，但是他的心裏無法真正的相信林一也是真的。
在末世這個想法鬧得人人堪憂的時候，他產生了這樣獨特的體質。
該怎麼說？
別人往好處想，可能覺得他得到了異能，但是眼前有幾個異能居然是可以不怕喪屍的？
這簡直就是末世的一抹曙光好嗎？要是真讓別人知道了這些情況，那麼各地正在研究末世危機的科學家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如果不是這樣，那麼大多數人就會因為他可能是潛在的喪屍而怕他。
害怕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對絕大多數人類而言，與其留着一個危險份子讓自己不得安穩，不如提前除去，以絕後患。
這是他的秘密，不到萬不得已，他誰都不會告訴。不小心知道這件事的人，他一定會毫不心軟的除掉。
要生存，除了智謀與武力，還需要的，就是心狠！
但是此刻，他望着林一看着他的目光猶豫了，他不想騙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對她來說，不信任和欺騙會有本質的區別嗎？
肖楊略微有些懊惱的扭過頭去，他一邊惱火的同時一邊反思，自己什麼時候是這樣猶豫不定的人了？
「算了！」他半晌沒說話，反倒是林一先回過神來，「沒什麼糾結的，不想說，就不說吧！」
肖楊沒搖頭，也沒點頭，林一卻是有些急了，乾脆扒着他的手推他走。
「沒什麼好說的，你先走吧。我現在的樣子，誰知道還能撐多久……」
「怎麼？」肖楊先是一愣，忽然想起來什麼的突然拉起了她的一隻手臂，上面果然有明顯的抓痕。
一條雪白的手臂上，有那麼幾處被抓的血肉模糊。
「怪我！我應該來的再早一些……」肖楊嘴唇緊緊的抿著，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反倒是林一看的開，「沒什麼，反正都這種時候了，早晚的事情，起碼還有人來救，沒讓他給我分屍了……」
「別胡說，還有希望的！」肖楊似乎非常不想聽她說起這個話題。
林一勾起嘴角笑了笑，她想着肖楊說的還有希望，也不知道是在騙誰？
喪屍病毒的感染能力她太了解了，一直到目前為止，感染病毒卻最終沒死的，她只知道肖楊和陸寧兩人。
肖楊是靠他自己的藥劑才苟活了下來，但是也把自己弄成了現在這幅怪異但是也脆弱的體質。
至於陸寧，那是靠的她父親留給她的保命老底。
但是陸寧的命是為她拋棄了，她自然有理由，也有責任把她救回來。
給她那隻試劑，林一從來都是不後悔的。
肖楊的情緒收斂的很快，剛剛一瞬間的情緒波動彷彿都只是林一的錯覺。
他看着林一的那條袖子礙眼，乾脆乾淨利落的一把就給撕了下來。
那一道道傷口奇怪的交叉的，但是出乎肖楊意外的是它並沒有開始腐爛的跡象，這和他當初被喪屍咬了之後的變化很不一樣。
手臂上涼涼的，有寒風吹過的時候，還會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你在……幹嗎？」林一忽然低低地問了肖楊一聲。
「看傷口，你先不要動，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肖楊倒是沒有因為她說話而分神，還是仔細的檢查著那幾處傷口。
傷口尚未結痂，一處處地方還滲著殷紅的鮮血，但是卻並沒有那種發黑髮紫的癥狀。
肖楊皺着眉頭想了想，又低下頭去緊靠着傷口嗅了嗅，搞的林一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
冬天本來就冷，肖楊給人的感覺也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林一卻覺得他的鼻息特別炙熱。
他僅僅是靠近林一的手臂聞了聞，她的臉竟然就有些紅了。
真是……太不注重場合了吧？
兩世都沒有談過戀愛的林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但是她隱隱的覺得自己對肖楊確實有着很特殊的情感。
肖楊忽然抬起頭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茫然的，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好找了個託詞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之前說不對，哪裏不對？」
「你手臂上的傷口沒有感染的現象。」肖楊想了想，指着她的傷口說道。
「哦？」林一詫異了一瞬間，這事情他不說自己還真沒有發現。
畢竟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沒有花什麼閑心在那幾條看似一定會感染的傷口上面。
傷口處幾道彎彎曲曲的流血紅痕，但是看起來還是新鮮的血液，也沒有變成黑色。
但是林一不敢大意，「這……會不會時間還短，所以……」
「有可能！」肖楊沒有立即反駁她，「那咱們還需要一段時間觀察，等確定你的情況再離開。」
「好吧。」林一看肖楊這麼說，也點了點頭。
其實她內心是有點小欣喜的，畢竟，在末世之中，這份不拋棄不放棄的感情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但是這裏整個空間都是靜靜地，好像荒無人煙一樣。
林一在這段時間之內沒有見到一個遊走過來的喪屍。
倒是那隻之前攻擊過她的喪屍來周圍轉了兩次，最後被肖楊插瞎了一隻眼睛。
「找死！」肖楊看都沒看逃走的那隻飛屍，找了一塊布料擦了擦自己方才沾染上血跡的手。
林一在一旁靠着牆坐着，看着那隻喪屍落荒而逃的背影。
「它好像很怕你。」
擦著血跡的手一頓，肖楊眸中顏色沉了沉，接着把擦手的那塊不給扔掉。
「它怕的可不是我，是我體內更為強大的病毒。」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那它還三番五次的找過來？喪屍對於病毒是本能的畏懼，不會那麼傻的故意找過來送死。」
林一話說了一半，忽然停頓了一下，就看肖楊的目光瞬間轉向了她。
「你想到了什麼？」兩人忽然同時開口。
時間彷彿有一瞬間的凝聚，四周寂靜人無語，世界死了一般。
最終還是肖楊先開口了，「恐怕你身上，有它想要的東西。」
雖說是猜測，但是肖楊直接用了陳述句，心裏幾乎已經肯定了這個答案。
林一看着他，有些詫異但並不奇怪。她再次查看了自己的傷口，發現並沒有感染的跡象，心裏大概已經有了答案。
「我能免疫喪屍病毒？」林一忽然問道。
肖楊想了想，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說過要幫你化驗你的血液？」
「嗯。」林一點了點頭，但是當時她並沒有把這當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肖楊緊接着好像回憶起了什麼事情，「之前，虞城喪屍病毒爆發的那一天，比我預料的要早的多。當時我還在研究室，正準備再次測試那管試劑，而你的血液採集樣本就放在旁邊。」
林一聽着，眼睛也有些瞪大了，指着他有些驚訝的道：「你是說……」
肖楊一把按下去她指著自己的手指，點了點頭道：「現在想來，當天我不慎被同事咬了之後，好像確實把你的血液和藥劑混到了一起。」
肖楊說到這裏，忽然低頭對上了林一的視線，「所以說，我當天喝下的除了藥劑，還有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