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顏悅
華若安緩緩走近，臉上帶着一絲驚訝的微笑，「小兄弟，你這是要畫雷系符籙？」
他身後還跟着幾個客人，均是年輕女修，上下打量著周舒，顯是十分好奇。
這時候周舒也知道雷系符籙多半有什麼特別之處，應該是很難畫，但話已經出口不能收回，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華掌柜，在下準備畫雷系符籙。」
華若安的神色有些古怪，「用引雷果製作的符墨，小兄弟你確定要用？」
周舒疑惑道，「引雷果有什麼不妥，很貴么？」
他熟讀了不少妖獸的資料，但對各種藥材和靈物卻沒什麼研究，也不知道引雷果是什麼東西，只是符籙要求就說出來了。
「引雷果不貴，但是它蘊含的雷力十分不穩定，用它製成的符墨也異常暴躁。畫符過程稍有不慎，不僅符籙畫不成，甚至符師都會被它傷到。」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齣頭的美貌女修，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看修為也是鍊氣境，大約有六、七層的樣子。
周舒拱了拱手，「多謝這位師姐指教。」
女修搖搖頭，疑惑的看着他，並不搭話。
「顏道友說得不錯，引雷果製成的符墨，只有少數符師才會用，因為使用它們的難度實在不小，需要非常精細的靈力控制。」
華若安和那女修顯然認識，補充了幾句后，看向周舒，「據我所知，需要用引雷果符墨的符籙，在一階只有五種，小兄弟要畫哪一種呢？」
符籙和丹藥等物品類似，根據威力和用途分為九階，每一階層根據品質，又有上中下極之分。
周舒還沒有開口，邊上的女修顏悅突然問道，「是不是雷暴符？」
被人說出來了，周舒只能點頭，「師姐說的對，在下想畫的確實是雷暴符。」
「啊！」
女修和她邊上的幾人，輕聲驚呼，有驚喜，但更多疑惑。
都是女子，也顧不得有人在旁，就在那裏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他說他要畫雷暴符呢！顏師姐，我們正好在找雷暴符，真是湊巧。」
「雷暴符可不是那麼好畫的，而且我們要的是中品，看他修為才鍊氣境一層，多半只是說說，哼。」
「不能這麼說，有希望就要爭取，我們要做的任務，沒有中品雷暴符真不好辦。」
她們來自清源山脈邊上的荷音派，都是鍊氣境弟子，接了一個宗門任務，來坊市做必要的準備。她們的任務需要雷暴符，而且最好要是中品的，在三願齋找了好一會，都只有下品，正自着急，卻正好聽見周舒說話，便走過來碰碰運氣。
周舒聽明白了，苦笑道，「在下是新手，剛剛試手，只怕諸位師姐要失望了。」
幾名女修臉上頓時顯出失望之色，又議論起來。
「我就說吧，果然是新手。還雷暴符呢，我看他就連輕風符都畫不出來。」
「是啊，白高興一場，還以為這次任務有着落了。」
「師姐……你們別這麼說，說不定他真的能行呢，師父說人不可貌相，修者也不能光看修為……」說話的是一個小女孩，比周舒還小几歲，臉上滿是稚氣。
「楊梅，你才剛進門，懂什麼。」
「他這樣的修者，就會說，哪裏有什麼真本事？小師妹你可別被他騙了。」
楊梅瞧著師姐們，想說些道理又搶不過話頭，着急得很，小臉漲得紅通通的。
「停，你們不要爭了。」
顏悅打斷了師妹們的議論，轉向周舒微笑抱拳，「師弟也不用這麼謙虛，你懂雷暴符的畫法就很不容易了，再說誰都是新手過來的，我相信師弟總有畫出中品符籙的時候。」
「希望如此，多謝師姐。」周舒還了一禮。
顏悅笑了笑，「那就不打擾師弟了，師弟真的畫出來的話，不妨告知華掌柜，我出高價收購，絕對讓師弟滿意。」
幾人告辭而去，楊梅特意回頭看了周舒一眼，握了握小拳頭，似乎在給他鼓勁。
周舒臉上帶着笑意，輕輕對她點了點頭。
目送她們離去，周舒若有所思。
那女修顏悅，看起來過得不錯，身上穿的法衣，帶的首飾，似乎全是不入階的法寶，而且感覺人品不錯，如果真畫出雷暴符，倒是可以考慮賣給她。
華若安看向周舒，「小兄弟，若是真練手，不要用雷暴符來練，輕風符，神行符都很合適。」
周舒知道他是好意，但卻沒辦法接受，只能苦笑。一階符籙里，他只知道雷暴符的畫法，若是要去畫其他符，還要去買專門的符籙和玉簡來學習，這些東西都不便宜，他可沒有那麼多靈石。
他搖了搖頭，「抱歉，掌柜，在下只要雷系符墨。」
「好罷，小兄弟如此有志氣，我也不多說了。」
華若安眼中閃過一絲憾色。他心中清楚，一個鍊氣境一層的修者，開始學畫符就畫這麼難的符籙，特別還要用引雷果做的，根本就不可能成功，自己算是白費心思了。
華若安轉身離去，並沒有打招呼，在他看來已經沒有必要在周舒身上浪費時間了。
夥計仍看着周舒，小聲道，「客官，確定要引雷果製作的符墨么？」
他對周舒還有萬分之一的指望，就算周舒只畫出神行符，也算成為符師，他也能獲得不少好處了。
「謝謝，是的。」
周舒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幻想。
夥計擺了擺手，從玉架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一瓶符墨，「用引雷果的雷系符墨一瓶，承惠十顆下品靈石。」
周舒點頭接過，仔細看了看。
玉瓶中的符墨大約有數十滴，呈藍色，深邃得看不見底，其中隱隱有幾道閃電躍動，像是隨時都會爆炸似的。
「客官您收好，這東西可不能隨便用靈力，它碰到靈力很容易炸開的。」夥計好心提醒了句，轉身拿着靈石走了。
「多謝了。」
周舒點點頭，將符墨和符紙放進儲物袋，隨即走出三願齋。
掌柜和幾個夥計看着他，都是不住搖頭，尤其帶周舒進來的那個夥計，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舒自然不會管他們想什麼，他在想符筆的問題。
現在僅有的十三顆靈石也花得只剩一顆，這符籙，究竟該怎麼畫呢？
前路茫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