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試試這個
一併指一點，一道白煙朝趙月如飄去。
劍意凝實成形，如飛矢，破風有聲，瞬息間便到了那層雲冰屏障前。
屏障頓時陷下去，但很快又重重圍上，將那劍意裹在中間，不住消磨。
只是，不管怎樣消磨。那劍意始終未曾變小，反而不斷深入。
周舒有心測試，自然下了許多功夫，雖然沒有用多少力量，但舒之道在劍意中，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舒之力感知著雲冰屏障，尋找弱點，加以抵禦或是反擊，雖談不上遊刃有餘，但也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不錯，那雲冰屏障里蘊著周舒也不能理解的大道法則，但到了力量這個層次，已然悟道的舒之力也不會差多少，而且趙月如並不會掌控，所以才能不斷前進。
「看來是擋不住你了。」
趙月如忽然放開了雲冰屏障，神色傲然的展現在周舒面前，眼中寒光乍現，藍瞳有如燃燒的冰，手中忽然現出一把青色長劍，劍尖指向周舒，輕顫三下。
劍動風起。
龐大的劍意傾瀉而出，一波接着一波，潮水一般。
「大海揚波？」
周舒似有所悟，趙月如使用的劍訣劍意，正是他無比熟悉的踏海劍訣。
只頃刻間，劍意已和白煙攪到一起。
一重疊著一重的劍意，威能不斷增強，便是周舒也有幾分吃力。
讓他意外的是，趙月如自身的劍意，並不比那雲冰屏障差多少，悟道過後的劍意，已自成一派，絕不容輕視。
周舒神色微凝，白煙倏忽而動，錯過潮起，攻其潮落，專門在劍意虛弱的地方下手。
不過幾個起落，浩大的劍意便被白煙切割得支離破碎，漸漸不成形。
趙月如瞥了周舒一眼，冷傲不變，隻眼中卻多了一絲羨慕。
她已經知道，她的劍意境界比周舒要高，周舒的劍意並未悟道，但在劍意變化和感知上，她卻遠不如周舒，哪怕境界相差不小，也能彌補過來。
她抬劍一挑，劍尖現出一點米粒光芒，輝耀如日，但眨眼便隱沒。
只在眼中留下一道璀璨華彩。
「滄海一粟？」
周舒微顯思忖，神色更加專註。
踏海劍訣的第二式，也是攻擊力最高的一種變化，以前都是他用，現在看到別人用，還是第一次。
和周舒自用的相比，趙月如很不同，那滄海一粟，竟還附帶着域的效果，隨着滄海一粟的發出，整個金龍殿內，全被一層厚重的藍色冰霧籠罩起來，濃霧裏滿是劍意和放開的神識，混淆了周圍的空間，在這濃霧中，連趙月如的身影都有些看不見，更不要提那極小的一點劍芒了。
如此隱蔽，這還真是滄海一粟啊。
如果她的對手不是周舒，或許就要中招了，但可惜，就是周舒。
周舒的神識遮天蔽日，一點點小的差別都能分辨出來，那隱藏在霧中的一點劍芒，雖然不斷的變化著方位，扭曲著前進，但也一五一十的落在他眼中。
白煙微微一閃，迎著那劍芒沖了過去。
趙月如也沒有閃躲，她的目標，本來就是那道劍意。
發現了，就上吧。
劍芒和劍意，毫無花巧的撞到一起，無聲，只濺起一陣霧花。
米粒大小的劍芒，直接穿入劍意之中，然後炸了開來，試圖將劍意擊碎，從內部。
做好了準備的周舒，又怎會讓她如願。
舒之力化作千絲線，一絲一縷的，柔韌細密，不斷往那劍芒上繞去，劍芒一下一下的擊開斬斷，卻也敵不過那麼多，而且周舒的每一絲力量，都朝着劍芒最薄弱的地方攻擊，讓她疲於奔命。
劍意和劍芒的交撞，不過兩息。
但在這短暫的時間裏，雙方接觸了何止千次。
趙月如收劍的時候，劍芒已經完全消失，但周舒的那道劍意，卻也被磨去了近五分之一。
這可是包含着舒之力的劍意，能被磨去這麼多，已是相當可觀了。
「長老……」
周舒微微點頭，正要讚許，卻被趙月如一聲叱喝打斷，「不要分心，還沒有分出勝負！」
她手中的長劍微微一轉，面前驟然顯出一個透明的圓鏡，湛藍色，不斷有漣漪閃過，彷彿一個豎起來的湖面，頗顯奇異。
圓鏡后的她，面上籠著一層淡霜，眼神也十分冰冷。
周舒似有所感，也沒有停頓，懸在空中的劍意驀地迴轉，朝趙月如飛去。
啪！
劍意撞在鏡面上，頓時彎折，往四周散開。
周舒微顯詫異。
趙月如用的明鏡止水，也是踏海劍訣的變化，只是和他修鍊的很是不同。
不止防禦力異常的強大，而那鏡面更是極為冰寒，還帶着一股吸力，自己的劍意散開之後，竟被吸附到了鏡面上，行動也變得異常遲滯，好像被凍住了一般。
那透明的圓鏡上，劍意不斷擴散開來，像是水落在冰上，很快結成了一朵花。
稍有放鬆，便會受到懲罰。
「是！」
周舒一聲輕呼，立時變招。
附在鏡面上的劍意，不斷涌動起來，其中的舒之力開始發揮強大的效用，散出火一樣的熱力，抵禦冰寒和劍意的侵襲，將自己的劍意和鏡面剝離開來。
只要速度比明鏡止水快，自然能很快脫離。
一旦用心，結果便大為不同。
劍意紛紛滑落下來，在空中就再度凝為白煙，朝圓鏡飛去。
周舒已經了解了趙月如明鏡止水的變化，又極為專註，那圓鏡抵敵不住，開始不住陷落，雖然上面的漣漪不斷動蕩著修復，也是無濟於事，眼見着，圓鏡中間開始現出一個不小的裂口。
周舒不再說話，看了眼縮小了不少的劍意，引着它朝那裂口衝去。
直奔趙月如，如驚雷，如閃電。
剛才他接受到了教訓，比試，就一定要有勝負，趙月如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強弱，都要盡心儘力，此時留手，反而是對趙月如的不尊重。
趙月如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劍意，臉上卻顯出了一絲笑意。
「再試試這個！」
伴着一聲輕叱，她回劍一圈，明鏡碎開，而一個墨藍色的漩渦在面前數尺處迅速成形。
如海眼一般的黑洞，帶着絕大的吸力，周舒的劍意還沒來得及轉開，便被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