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0章 天眼
一晃過了幾個月。
連雲城像是被厚厚的烏雲籠罩着，在裏面時刻都能感覺到壓抑，尤其在看到港口處停泊著的好幾艘聖火船的時候。
不得不說，聖火門在仙界的勢力確實很大，很短的時間內就召來了一批弟子，不乏太乙大羅。
城裏出了不少事情，很多宗門都被牽扯進來，發生了不少衝突，有幾個沒有根基的小宗門甚至被聖火門翻了個個，不過衝突基本都在城外，城池內還保持着安定。
周舒還在城裏，一切如常，隔一天就去一次琦玉宗修鍊，與人挑戰，在仙舍里也只修鍊。
身上還帶着陸一鳴的神念，他也不太可能去做其他事。
這日裏，依舊去了琦玉宗。
他和弟子們已經很熟悉了，說笑幾句很快進入了狀態。
察曼則在廣場中坐着，臉上帶着一絲笑容，讓周舒在這裏修鍊，好處出乎意料的大，這段時間弟子們進步不小，器力基本都提升了，有兩人都突破了十幾年沒能打破的八百大關。
看着看着，他的臉色忽而變了，凝目朝門口看去。
不一會兒，一位老僧出現在門口，手中托著一串佛珠，正沖着他雙手合十行禮，「察施主，近日可好？」
察曼哼了一聲，也不起身，「你這禿驢，來我這做什麼？」
老僧也不生氣，微笑着走了進來，「察施主何嘗不是禿驢？呵呵，總之老衲不是來找你比試的。」
「你……你我也沒什麼好比的，你肯定不如我。」
察曼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圓虛，是為聖火門來的？」
老僧輕輕點點頭，傳音道，「小聲些，察施主，老衲過來看看為何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止連雲城，圓虛界和周圍一些界還有航路，都有聖火門的人。」
察曼沒好氣的道，「丟了個重要的人，所以就瘋了。」
圓虛頓了頓，「是那位幫聖火門找寶物探測氣運的女子罷？」
察曼有點無語，「你知道還來問我？」
「呵呵。」
圓虛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弟子群，似有所思的道，「那個小傢伙，在你這裏煉體？」
察曼神色微凝，「對了，你怎麼把檀願念珠給他了？」
「與佛有緣啊。」
圓虛看着周舒，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早知道他喜歡煉體，老衲就不用演戲給他看了，直接教他一些本事就是，真是白費了功夫還沒討得好。」
察曼好奇道，「演戲？」
圓虛滯了下，「就是召集生靈，讓他了解一下佛法無邊的真諦。」
「哈哈哈，哈哈哈！」
察曼忍不住笑起來，卻是沒有掩飾住，引得弟子們紛紛看過來，周舒卻是依舊練功，看也沒看。
察曼指著圓虛，「用錯地方了吧，這小子就喜歡煉體，哈哈，你一個煉體大家，卻要靠佛法去說服別人，當真是傻了……」笑着笑着卻嚴肅起來，「圓虛，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何就看中了他？老夫可不相信什麼與佛有緣的鬼話，尤其是你還把檀願念珠給了他。」
圓虛閉目垂眉，合十道，「他與佛有緣。」
睜眼時，卻只看見一張金剛怒目的臉，圓虛擺了擺手，「罷了，察施主，是他身上有一件東西和我佛有緣，許多事情可能都要着落到他身上。」
「什麼東西？」
察曼凝神看向周舒，看了好一會仍是茫然，「老夫怎麼看不出來？」
圓虛淡淡的笑，「察施主，你在體道上固然是連雲城第一，但其他方面就差了少許，現在他的道袍上就有別人種下的神念，你都沒看出來吧？」
察曼臉色一變，「什麼，神念？誰種的？」
圓虛撫摩著念珠，緩緩念道，「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聖火門！」
察曼霍然站起，大聲吼道，「楊容，你過來！」
弟子們都愣了下，周舒亦然，放下手裏的鐵鎚，緩步走了過來，「前輩，有什麼事？」
對着圓虛也行了一禮，「圓虛長老。」
他知道圓虛是體修后，心裏的那點芥蒂也放下了不少，因為體修不至於利用其他人來修禪。
「你身上有聖火門的神念，難道你是他們的人？」
察曼冷眼看着周舒，有殺意溢出來，周舒心神一震，彷彿四面都有厚實的牆圍過來，越來越擠的感覺。
周舒滯了滯，「前輩在說笑吧？」
圓虛皺了皺眉，合十道，「察施主不要妄語，楊仙士尚在修行路上如何知道這種事情，很明顯，這縷神念是別人給他種下的，楊仙士不如想想，這些天有什麼異常，有人對你出過手沒有。」
周舒似有所悟，「好像幾個月前，聖火門的陸一鳴長老對晚輩出過手。」
察曼登時炸了，身上浮出一層黑氣，對着周舒怒吼道，「陸一鳴！你竟敢利用金仙來窺測琦玉宗！」
圓虛頓了頓道，「依老衲看，他只是想窺測楊仙士，對琦玉宗，他還不至於這麼做。」
「你個禿驢總是打圓場。」
頭皮錚亮的察曼瞥了圓虛一眼，很是不滿，繼續對周舒道，「現在看都看了，你說怎麼辦吧，陸一鳴，是要老夫上門，還是……」
話音未落，周舒衣衫上的那點無形火焰，倏然顯形，說了句「抱歉」，隨即消失不見。
周舒一臉愕然，「啊，還真有？」
察曼看着天空，冷冷的道，「陸一鳴，這次算你無心之失，但老夫絕不希望有第二次。」
周舒對察曼行了一禮，「前輩，實在抱歉，晚輩一點都沒發覺。」
察曼擺了擺手，臉上的凶厲瞬間不見，「算了，你只是被利用罷了，其實這樣也好，陸一鳴該知道了，我琦玉宗根本沒動他的人。」
看起來，那副樣子只是做給陸一鳴看的。
周舒似有所思，「前輩怎麼發現的？」
察曼老臉一紅，指了指圓虛，「是這個禿驢看的，他開了天眼。」
天眼？
周舒心神一震，難道，圓虛也看到了煉妖壺？
圓虛擺了擺手，緩聲道，「察施主又妄語了，老衲遠沒有達到天眼的程度，目下只能算是金剛眼，和心眼有些類似，能看到一些東西，但和廣袤的世界比起來只不過是滄海一粟，修佛，要打開能觀一切的天眼，必須感悟到阿賴耶識才可能做到，而那一步，雷音寺能做到的只有三人，老夫自然不在其中。」
「不懂你們佛門的東西。」
察曼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