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1章 放心吧
廣闊的平原上，突兀的立着幾座極高的山峰，直入雲殿，看都看不分明。
不少人正快速朝着那些山峰行進，周舒一行人也在其中。
采盈哼了一聲，「這個不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開個什麼破凈魔會，還不在城裏，要跑到這麼遠地方來，爬這麼高的山，還不許飛上去，可惡的很。」
周舒也有點不解，「禪門本就有很多麻煩的規矩，忍忍吧。」
徐然溫聲道，「周兄，這山是有講究的。」
采盈皺眉，「那你說說，有什麼講究？」
「好的，采盈姑娘。」
徐然點頭，「這幾座山峰本質是一座大陣，稱為靈山寶地，由數以萬計的禪修合力建成，通常只有在禪門大典時才會啟用，無念城設立此陣用來開凈魔會，說明把凈魔會當成了禪門大典對待，極其重視，既是禪門大典，對來參與的人肯定有要求，走路上山是最基本的，總不可能在這裏飛來飛去罷，那就太不尊重禪門了。」
采盈撇撇嘴，「你說這麼詳細做什麼，本宮都不好反駁了。」
「沒事找事，你反駁做什麼。」
周舒拍拍她的頭，把她拉到一邊，看向徐然道，「徐兄，這靈山寶地應該也能鎮魔罷？」
徐然笑着點頭，「那是自然，靈山寶地這等禪門大陣，鎮魔驅邪是拿手好戲，凈魔會上，極惡之劍肯定要出世，無念城必須先做好準備。」
采盈又湊了過來，嘟囔道，「說起來本宮有點不明白啊，天底下還有比禪門更懂凈化的么？這個凈魔會能找來的人，怕是都不如不妄吧？禪門這麼大的陣勢，誰比得上啊！」
「禪門雖然擅於凈化，可天底下不是只有禪門會凈化，何況凈化的還是劍。」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雖蒼老卻洪亮。
周舒回身，微一躬身，「這個問題，由歐老來回答再好不過。」
歐亭點點頭，撫須道，「禪門和劍天然相剋，禪門不出劍修，劍修也從不修禪，禪門凈化劍的難度比一般修行者要大很多，樂以南找不妄凈化極惡之劍勝邪，一開始就是找錯了人。」
采盈摸著下巴，「是這樣啊？」
周舒緩緩道，「其實不妄出自雷音寺，禪法精深，還是佛子之師，在外域裏的名聲是數一數二的，一般人想凈化什麼東西，都會想到不妄罷？比如樂以南這種有門路的准聖，能找到最好的人幫他，自然就會用最好的。」
歐亭哼了聲，「如果樂以南真有門路，怎麼不去佛國找佛主？」
徐然頓了頓，似有所思的道，「歐老，我聽說他去過佛國，只是被拒絕了，連雷音寺都沒能進去，或許就是這個原因，讓他來找不妄大師的吧。」
「難怪呢，嘿嘿。」
采盈吃吃的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歐亭頓了下，「不妄住持的禪法是很高深的，在老夫見過的禪修里，肯定能排第一，不過對於勝邪來說，卻也沒有太太用處，禪法再高深，也無法將勝邪凈化。」
徐然行了一禮，「這是為何？歐老可否賜教？」
「有什麼不能，徐小友太客氣了。」
歐亭還了禮，不自覺的搖頭，「說來這都是歐家的錯，家祖當年拿到那塊炎黃金的時候，並不知道炎黃金裏面已經寄居了邪魂，他甚至還把邪魂當成了炎黃金本身特性的一部分，此後的鑄劍過程也都是按照這些特性來鑄造，可以說，這把劍就是量身為裏面的邪魂打造出來的，唉。」
長嘆口氣，眼神漸漸渾濁，好像一下老了很多。
周舒緩聲道，「歐老不必如此，不知者無罪，鑄劍師根據材質鑄出最好的劍，更沒錯。」
徐然點了點頭，「周兄說的是，我也這麼認為，鑄劍師和劍，都沒有過錯。」
「呵呵，你們看得豁達，當時卻未必如此，不知道有……」
歐亭停滯了好一會，才把心情平定下來，眼神復又清明，「是老夫多言了，劍既已成，其中的邪魂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劍的一部分，兩者一體，劍毀魂亡，魂死劍消，禪門的凈化雖可以滅掉邪魂，但這麼做多半要破壞劍，至少會毀掉一部分，不可能讓它成為真正的道器。」
徐然似是明白了，「看來不妄大師不是做不到，而是做不好，所以才一直拖着。」
歐亭點了點頭，「是的，不妄住持也跟我提過，他覺得凈化不成，就要另闢蹊徑，可以不滅掉邪魂，而是強行降服邪魂讓它皈依禪門，不僅能起到凈化劍的效果，還能讓邪魂成為劍靈，使勝邪成為一把禪劍，為其鎮守無念城，但老夫和他說了，這根本不可能，第一邪魂是炎黃古戰場里生出來的，到如今已經有上十萬年，戾氣怨念何等濃郁，降服它去皈依禪門，絕無可能，第二，禪劍和禪門的劍靈，這……住持也真是異想天開啊。」
徐然笑了笑，「大師大抵是不信的罷？」
歐亭自是點頭，「他當然不信，住持他只信自己的判斷，他還說他要去做些準備，到時讓老夫大吃一驚，不過那次以後，老夫也沒再見過他，沒想到，他這樣的大禪師修鍊也會出岔子。」
周舒似有所悟，「不妄請方見來，應該就是來幫忙的。」
徐然跟着點頭，「我想也是，不過方見還沒來，他就把自己困到木魚里去了，現在凈魔會已經開始了，可能他們也沒機會再去嘗試。」
周舒平靜的道，「沒錯，凈魔會推遲了這麼久，樂以南只當他們做不到或是沒有誠心，也不會把劍再交給他們去試，他更希望在凈魔會上找到解決方法，對了歐老，你對劍最熟悉，覺得希望大么？」
「老夫一直都在小雷音寺，也沒見過幾個來參與的人，不過老夫覺得還是有希望。」
歐亭沉吟道，「諸天裏能人甚多，老夫了解越多就越覺得是這樣，想法也發生了改變，起初老夫只想着用鎮惡毀掉勝邪，讓這把極惡之劍徹底消失，但現在老夫認為，讓勝邪變得名副其實，才是它和歐家最好的結果。」
「是啊，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
采盈連忙點頭，發誓道，「毀掉太可惜了，還是拿回來的好，放心吧，本宮肯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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