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4章 講談

小蘇皺着眉頭，「你不許再拽我翅膀。」

周舒笑了笑，「很疼么？」

小蘇還皺着眉頭，「不疼，但不舒服。」

「那你就別亂說話啊。」

周舒搖了搖頭，「有些話不合適的。」

小蘇看向周舒，有些不解，「有什麼不合適？她能利用那些人來繁榮宜臼界，再進一步，利用他們來改變姬家的現狀不是一樣？也不是要她一定要嫁給那些人，她那麼聰明，肯定有很多手段的。」

周舒平靜的道，「利用別人做一件事，並不意味就能利用別人做所有事。」

小蘇眼裏多了些迷惑，「啊，不都是利用么，還有什麼分別？」

「這就是你要學習的地方了。」

周舒溫聲道，「有些線不能過，這就叫有所為，有所不為。」

小蘇沉思了好一會，嘆氣，「唉，看來我真要好好學學了，魔界裏可沒有這種限制，反正都是利用，利用到死也沒有關係，做都做了，還講什麼規矩啊，要麼一開始就不要利用別人啊！」

「慢慢想吧，想清楚了，你可能就不再和魔界有關聯了。」

周舒看着她，心情有點複雜，也說不出這句話是鼓勵還是感慨。

在仙界，不說每個人都在互相利用，但至少九成九成九成九成九成九的人是如此，即便大多數人都知道底線在哪裏，不會去觸及。

「那我試試吧。」

小蘇很快就丟開了思緒，「周舒，你這麼幫姬家，是不是打算讓姬家成為你在仙界的盟友？」

周舒頓了下，「你沒猜錯，之前穆王也提過，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商家獲取情報，而要改變仙界的格局，還要從宗門和世家着手，宗門我已經看中了一個，而世家裏的姬家是個很合適的對象，豪門底蘊，現在貧弱，家主玄虎還在我們那裏，如果我們能把姬家扶持起來，好處肯定要多於壞處。」

小蘇似有所思，「要讓姬家成為最大的天皇后胄么？」

周舒不覺笑道，「你說話還真是直指中心啊，這的確是我的目標，而且他們理所應得。」

「兩全其美啊。」

小蘇嘿嘿一笑，「那你也考慮過妖族的地盤罷？比如玉檀界。」

周舒看着她，似笑非笑，「玉檀界在外域，和仙界沒有關係，而且，你有意願成為妖族之王么？如果有，我當然也會幫你做到。」

「饒了我罷，我沒有這個想法，我只想回去看看，是不是和我想得一樣。」

小蘇搖了搖頭，「周舒，我們現在去哪，明耀天么？還是去拜訪其他幾個後裔家族？對了，你要怎麼對付屠洗，我這有幾百種方法，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

周舒搖頭，「不用，這事看起來簡單，其實挺麻煩的。」

小蘇不解道，「不就是一個放棄的少主么？」

周舒頓了頓，「屠家未必是真的放棄，至少屠洗身上還有準聖的護命符，雖然護不得他的命，但後面的事情……因果就擺在那裏，不是你的，別去碰。」

「真是複雜，算了，」小蘇頗顯無聊的搖頭，「不過說起來，你以前好像沒這麼多顧慮啊，要我做什麼吩咐一聲就完了，什麼都要我自己去處理，那時可比現在危險得多。」

周舒滯了下，「現在不同以前……」

「嘿嘿。」

小蘇笑了笑，突然扇動翅膀飛起來，「快走罷，我想去明耀天找我的因果。」

數個時辰后，若隱飛舟停在了明耀天前。

輝煌的聖人之門外，簇擁著許多人，中間還築起了一座高台，似是在舉行什麼儀式。

「來了，來了。」

「還真準時啊。」

眾人的呼聲中，一位老者緩步走上了高台。

老者生得十分面善，臉上始終帶着笑容，環視着眾人，舉手道，「讓諸位久等了。」

「竟然是他來主持，這次講談會的規模不小啊。」

「可他好像不是准聖啊。」

「別小看人啊，他是望家的二長老望非，雖不是准聖，但聲望不在准聖之下，望家能有今日聲譽，位居天皇十二後裔之首，有大半都出於他的謀划，振興望家的北斗之約也是他和仙庭長老簽定的，要知道，當時他還只是一個大羅金仙。」

「這件事老夫也聽說過，那都是萬年多前的事情了。」

「這個講談會，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群里傳來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閣下說話真是不恭敬啊，連個請字都不會說么？」

「閣下是第一次來參加祭典吧？講談會是天皇祭典的一個重要部分，祭典過程中會有很多場，不定時舉行，會上有參與祭典的諸多高人在此講道論座，平日裏根本聽不到的大道精義，法則奧妙，都可能在這裏聽到，是祭典的大福利啊。」

「啊？在聖人之門前講道，無異於班門弄斧，會不會太不自量力了？」

「此言差矣！」

「年紀輕輕，說什麼胡話呢？在聖人面前講道，才是真正的古之遺風！」

「話是這樣說沒錯，過去的三十三天皆是如此，聖人之門本就是講道之所，聖人從不是狹隘之人，有人在門前談道，正說明聖人的寬宏廣大，而對講道人來說，有聖人在聆聽，自然專心致志，絕不敢欺瞞，萬一妙語連珠被聖人注意到，那更是莫大的機緣……只可惜這個習慣，整個仙界裏只有明耀天保留下來了，也只有祭典這個時候才能進行。」

「所以每次祭典老夫都不敢錯過啊。」

「我也是，不過前幾次祭典的講談會都沒有聽到什麼好的，上兩次講道的甚至還有大羅金仙，唉。」

「希望這次運氣好點。」

「望非來主持，應該不會差，要不是高人他肯定不來。」

「咦，閣下還是雲頂城的弟子？卻是失敬了啊。」

「道友客氣了，我是第一次來天皇祭典，之前有衝撞的地方，還請諸位諒解。」

「聽說這次你們宗門的仙庭長老也來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啊，抱歉了。」

飛舟旁，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過來。

小蘇指了指，笑道，「你看，那邊有個糊塗的雲頂城弟子，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被人嘲笑了罷。」

周舒微笑着搖頭，「要不是我和你說，你還不是什麼都不懂，現在又取笑別人，嘿。」

小蘇皺眉，「我是不懂，可我也沒想聽啊，我是跟你來的。」

周舒笑道，「既然來了，就聽聽罷，也許也有妖族修行者講道呢。」

小蘇愣了下，「真的？妖族也能在聖人面前講道？」

周舒笑着點頭，「誰知道呢，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