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9章 第一人

「的確是求援的信息。」

蒲牢把珠子遞迴去，平靜的道，「玄黃界唯一的一條罡風帶正在衰減，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衰竭，他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我其實是知道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和我商量，卻來通知你們。」

周舒輕輕點頭，他得到的信息與之類似，「玄黃界還有罡風帶么？」

「是，諸天之沿裏面也不都是死界。」

蒲牢嘆道，「那些活着的界都想離開諸天之沿這種死地，罡風帶就是他們聯繫的紐帶，過去的玄黃界有五條罡風帶，不過現在就只有一條了。」

周舒緩緩道，「那四個都死了？」

「嗯，裏面的灰氣無時無刻不在吞噬活着的界，那些都沒撐下去，現在又是一個，」蒲牢神色凝重起來，「如果那個也死了，玄黃界就真是孤家寡人了，剩下的時間也不會多，他發出信息，必須找人調查清楚，最好是能幫一幫那個界，也是幫自己……可老夫實在不明白，老夫這個天道，也不曾虧待玄黃界，為何不找老夫想辦法，是擔心我不幫忙么？！」

說着說着，他臉色陰沉了許多，顯是很不滿。

周舒卻很淡然，「還不是因為你動過玄黃界的念頭，換了我也未必敢信你。」

「老夫動過什麼念頭？」

越發憤怒了，蒲牢瞪着周舒，龍威都壓抑不住的漫出來，「老夫不管做什麼事，都是為了玄黃界好！龍族出身玄黃界，時刻都想回去，對玄黃界，老夫絕對問心無愧！」

周舒微微搖頭，「你忘了，你和我說過，你想把玄黃界變成虛界。」

意識到了什麼，蒲牢身形一震，很快又道，「那也是為玄黃界好！」

「沒有人希望自己界上的生靈死得七七八八，」周舒神色微凝，「你的確是為了玄黃界好，想讓他儘快離開諸天之沿，但玄黃界絕對不會同意的，我也一樣。」

蒲牢滯了滯，半晌無話，緩緩道，「你那煉妖界的生靈是怎麼保住的？」

周舒微微一震，「都修習了舒之道。」

蒲牢凝聲道，「那玄黃界也可以一樣，你這創道者有沒有這樣的自信？」

「你這是胡扯！」

周舒眼神一下懍然，呵斥道，「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玄黃界不是煉妖界！」

蒲牢點點頭，「我承認不一樣，但如果能成功，未必……」

「別再說了，再說要我翻臉了。」

周舒看着他，語氣平靜得讓人窒息。

蒲牢看着前所未有嚴肅的周舒，緩緩道，「我只是說說而已。」

「我知道你是說說，但有些事，最好想都不要想，」周舒認真道，「玄黃界或許不是萬道之源，但大多數道都來自玄黃界，玄黃界是大道之光的匯聚地，無數大道在這裏繁衍成長，玄黃界不管遇到怎樣的挫折都頑強的屹立着，靠的也就是這些大道，任何聖人都不可能讓玄黃界只有一種大道，這是絕對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的事情，誰要這麼想，那就是自取其辱，自取滅亡。」

蒲牢定了一會，嘆道，「你這傢伙，真的越來越有創道者的樣子了。」

周舒頓了頓，鬆弛下來，跟着嘆氣，「也不能都怪你，你看到了我在煉妖界做的事情，才會這麼說，這件事我有錯，即便是新生的界，也不能剝奪各種生靈求道的機會，只有一種道的世界，絕不是正常的世界。」

蒲牢緩聲道，「你那是為了讓虛界變成實界吧，也是煉妖壺求你的。」

「變成實界以後，自然就會有其他道進入，也能彌補我和煉妖壺的過失，可惜那個煉妖壺，哈哈。」

周舒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甚是蒼涼無奈，煉妖壺選擇不變成實界，煉妖界就永遠是舒之道主宰的世界，這的確能為自己源源不斷的提供道之力，可這意味着，界不可能正常起來了，對周舒來說，這件事遠比那些道之力要重要，所以當時他對煉妖壺的失望，實難用言語形容。

也是因此，煉妖壺永遠只能是奴僕，再也得不到周舒的信任和支撐。

見周舒神色，蒲牢也是暗暗搖頭，「周舒，要找人去一趟玄黃界了，這可不是小事，但要去玄黃界，就要去仙界的四極天，不然就要等蝗潮。」

周舒定定神，沉吟道，「嗯，你可以先去查查。」

蒲牢搖頭，「我不能離開玄黃界太遠，那灰氣需要我和玄黃界一起抵擋，至今為止，我只離開過玄黃界一次，還差點弄出事來。」

「嗯。」

周舒點點頭，似有所思，「要是我去的話，仙界那邊不會知道吧？」

「你自己去？我覺得不妥，」蒲牢皺起了眉，「你要去四極天，逃不過仙界的追蹤，就算是通過蝗潮，也很難不會發覺，到時候仙界肯定會跟過去，周舒，你別把玄黃界陷進去了，你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只要不在仙舒城，仙界會不惜代價的對付你。」

周舒想到了什麼，「我記得魔教那邊有傳送門直接到諸天之沿的，對么？」

蒲牢緩聲道，「這次我可沒有查出那麼多。」

「那這個等會再說。」

周舒想了想，「於居士那邊，你幫忙照拂一下，帶些仙舒城的靈丹過去。」

蒲牢笑道，「你也看出他升不了仙了？」

周舒緩聲道，「他自己沒有心思是最主要的，但就算他不離開玄黃界，能活上幾萬年也可以了，而且留在玄黃界也有好處，玄黃界需要一個他這樣的宿老，遇到大劫的時候能穩定人心。」

蒲牢似有所思，「那倒是，現在於一閑風頭很盛，能扛過去，在玄黃界就算是第一人了。」

周舒想到了什麼，「崑崙還沒有出來？」

蒲牢淡淡的道，「他們在做一件大事，打算從死之海里把古崑崙撈出來，大約是打算做到了以後再宣佈吧，不過有點困難，死之海這麼多年了，沉積下來的可不只是嬰魚，有更麻煩的東西。」

周舒微笑道，「這個，就需要你幫忙了。」

蒲牢皺眉，「老夫是天道又不是保姆。」

「這邊的崑崙會感激你的，你不會想和崑崙結仇吧？」

周舒笑着道，「據我看來，要不了多久，崑崙就會是仙界很重要的一員了。」

（PS：過年好，除夕了，吃好喝好，有什麼麻煩事，明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