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2章 明鏡一般
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玲瓏天仙很快這樣告訴自己。
因為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方，雲彩之中，有個很不和諧的存在，正是那片張牙舞爪的黑霧。
不過有些特別的是，在雲彩的襯托中，黑霧似乎變得淺淡了一些，依稀能看到裏面那隻大蜈蚣。
在這裏，神族的力量被削弱了？
看了眼突然出現在自己和水箏身邊的老者，她不由生出許多敬佩，行禮道，「謝謝前輩。」
這一切，顯然都是老者，也只可能是老者做到的。
老者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是誰？」
在空中的公孫平靜的道。
故作平靜罷了，他內心正如潮水翻湧。
神族，還是解開了神之鎖的神族，竟被拖入別人營造的幻境！
之前那老者沒有展現出半點威脅，他甚至都察覺不到多少力量，也就沒有在意，等解決了其餘兩人，順手再殺了就完事，可誰曾想，那老者竟然一直在等待時機，在自己即將成功的時候，突然把自己帶進了這裏。
奇恥大辱，雖是疏忽，但也不可思議。
上一次被人拖進幻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已經記不清了。
確定是老者出的手，但他現在還看不到老者，非但看不到老者，連玲瓏天仙和水箏也看不到。
他們是在幻境之外么？
很可能，看起來，必須要破壞掉幻境才能出去，也才能解決掉他們。
「這句話，老朽還想問你。」
老者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語速很慢，前聲還疊著后聲，形成了反覆不斷的迴音，「老朽見不得人類受欺辱，你現在是個什麼東西，無緣無故就對人類動手？你難道不知道你身上也留着人類的血？無恥敗類！」
「滾！」
公孫正悶吼一聲，張開大口，一股黑色洪流直噴下來。
天地一陣劇烈震動，霎時間就有數百座山峰被摧成了平地，周圍河流全都被填滿，滿目瘡痍。
感知到了什麼，公孫正心神一松。
這處幻境雖然他還看不透徹，找不到陣眼，也看不到外面人的位置，但幻境的情況卻很明顯了，這是由某種力量構建而成，並不是一處特殊的空間。
也就是說，都不用找出口或陣眼，只要把裏面的力量全都摧毀，幻境自然就破除了。
雖然還無法確定那是什麼力量，彷彿是某種大道之力，但有什麼關係？
天底下，又有那種力量能擋住神力的摧擊呢？
想到這裏，他不再多想，很快就振奮起來，不僅大力噴吐神力，自己也落了下來，在山河裏四處肆虐。
平靜的山河何曾受過這樣的罪，破碎不堪，如風吹絮，到處都是散亂的殘渣。
整個幻境不住的震動，似乎立刻就要崩塌，毀滅。
玲瓏天仙心裏一緊，看着老者，認真道，「前輩，你沒事吧？讓我們去吧？」
水箏跟着道，「嗯，不能讓他一直這樣，我們進去多少也能幫點忙，拖延一下時間。」
「不用你們。」
老者靜靜的看着山河幻境被破壞，蒼老的臉龐上沒有半點在意，淡然道，「這種事情，老朽經歷過很多次，早就習慣了，你們暫且不用管，等著就是。」
「哦。」
兩人只能點頭。
老者不出聲，她們都不知道怎麼進去。
她們能看到幻境的不斷破碎，但裏面都打成這樣了，她們卻沒有任何受傷的感覺，他們多半是在幻境之外，可是也有點奇怪，在她們的感知里只有幻境裏的情況，自己在哪卻看不清楚，是不是還在虛空都不知道。
細想下去，要變得迷糊了，這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
時間過得很快，公孫正已經在山河幻境裏破壞了近一刻鐘。
神力放肆侵襲之下，幻境已經不成樣子。
進來時還滿是生機和希望，現在就只有廢墟和荒蕪，再沒有山也沒有水，到處都是紛飛的黃沙，看不到一點綠色或生機，而黃沙中的那隻蜈蚣還沒有停止的跡象，要把這裏徹底搗碎才罷休。
不過不是公孫正不想罷休，而是不能。
幻境還沒有消失，怎麼停止？
他很有些迷惑，毀成這樣，幻境早應該已經沒了，陣法營造出的一切都被毀棄，力量也都被自己消耗完了，為什麼幻境還在？破壞得這麼快這麼徹底，那老者的力量全都沒了，他怎麼還能把幻境支撐下去？
不能這樣，要仔細想一想。
思慮過後，似乎有幾個可能。
第一，營造幻境對老者來說，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做的一切他都不在意，因為一抬手就能重新營造。
這不太可能，不，是根本不可能！諸天裏絕對沒有這等強者，哪怕神之國的神主都做不到，再說這幻境裏的情況還是在不斷改變的，要是他能隨手營造，為何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說明自己的神力肯定還是對老者造成了影響。
第二，把自己限制住的不是幻境，還是真實的某個界。
說起來的確有這種感覺，這幻境裏的一切都和真實沒有區別，山河樹木，好像全都是真實的。
不過老者能很快創造一個界出來，還能把自己困在裏面，這也很不可思議，和神主都差不多了，當然更可能是這個界早就有的，不過老者一直帶在身上，而老者作為這界的主宰或說天道存在。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有點麻煩了。
即便自己比老者強一些，但無奈身處界中，這個差距就會被抹平不少，自己不跳出界還要強行毀壞界的話，很可能也要承受自己毀界的傷害，畢竟老者是天道，他雖然無法控制自己，卻可以利用界來改變影響自己的力量。
不過自己也可以不這麼做，只要能毀掉或是改變界的本源核心，界就會失去天道控制，天道也不再是天道。
第三，那就是自己已經被老者操控了，自己做的一切也都是幻境中的幻覺。
這個可能性幾乎是零，神族是不可能被控制的，只有神主可以命令神族，但那絕不是失去自主的操控。
就是第二了。
定下神來的公孫正，眼神變得平靜，明鏡一般。
之前做了些無用功啊，不找到界的本源核心，那些就等於零，但現在開始，你們就別想笑了，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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