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商談
周舒抬眼看向華若安，笑了笑，「咦，華掌柜什麼時候對低階弟子的小生意感興趣了？」
華若安擺了擺手，「周兄弟說笑了，三願齋本來就是做低階弟子的生意，有什麼小不小的。」
周舒哦了一聲，淡淡的道，「華掌柜，我記得在下說過，水療靈符只給顏家。」
華若安嘿嘿一笑，「周兄弟的確說過，但現在情況不同。商人逐利，眼前放着這麼大的利潤，誰會想錯過。而顏家那個小家族，根本不會做生意，那麼好的符籙，居然只賣一顆中品靈石？看了都讓人生氣。如果你我合作，我保證你和符師獲得的利潤比以前多出一倍。」
他看着周舒，頗是誠懇的規勸著。
周舒淡然道，「華掌柜，你這樣可就不對了，我們早就說好了的，掌柜要反悔？」
水療靈符出自周舒，然後交給顏家銷售，這一點，華若安一開始就知道。
不是周舒不想隱瞞，而是隱瞞不了。他和顏悅本來就是在三願齋認識的，顏家的變動很容易就能聯繫到有符籙的他身上，而且他的符材也全部來自三願齋，有這些關係在，怎麼也瞞不過有心的華若安。
所以周舒一開始就沒有對華若安遮掩，而是很大方的跟華若安說明，華若安倒也不錯，答應各種符材依然對周舒降價供應，只要求周舒的其他符籙都交給三願齋出售就行。
而且周舒相信，他和顏家的事，華若安不可能會說出去，那樣做的話，對華若安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損失了周舒這個難得的符籙供應者，損人不利己，那是相當違反商人本心的事情。
但誰知道現在水療靈符如此好用，生意也越做越大，利潤越來越多，華若安後悔了。
華若安摸了摸額頭，故作疑惑，「說好了么，我有些不記得，好像當時我們沒有簽訂契約吧？」
「看華掌柜的態度，就算有契約只怕也不會認了吧。華掌柜，你覺得其他符籙的利潤還不夠多麼？」
「呵呵。」
華若安露出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尷尬的笑了笑，但隨即就轉了臉色，「我們商人，哪有嫌利潤多的，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周兄弟啊，我的話，你不妨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說好的事不能變。」
「我勸你再多想想吧。」
華若安再三詢問了幾遍，周舒始終搖頭，「不用考慮，水療靈符只會在顏家出售，這點不可能改變。」
華若安霍然站起，臉色沉了下來，靈壓迅速籠罩了整個房間。
「周舒，話不要說得太死。不是我說你，這種事你能做得了主？說到底，你不過就是某位不想露面的符師的工具，幫他賣符的傀儡，這樣跟我說話，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只用把我的話帶給那位符師，其他的事根本不用多說。」
華若安雖然一直叫周舒「周兄弟」，但心裏從沒把周舒放在眼裏，如果不是顧忌著周舒背後的符師，只怕早就有所舉動了。
但眼見着大好利益就要飛走，他有些忍不住了。
周舒冷冷的看着華若安，依然淡淡的道，「那位符師的答案和我一樣，水療靈符只會給顏家。」
「呵呵。」
華若安不怒反笑，「看來你還真是有恃無恐，我倒想看看……」
周舒打斷了他的話，「水療靈符沒有商量，其他符籙方面，可以商量。」
「其他符籙？」
華若安沉寂了一會，搖頭道，「雷暴符那些符籙雖然銷量很穩定，但利潤和水療靈符沒辦法比，若不是如此，我何必難為你呢？」
周舒看了看周圍，轉頭道，「掌柜只想得到一階符籙么，為什麼不試試二階？我看三願齋里，二階符籙少得可憐，應該很搶手吧。」
「二階符籙？現在哪裏去找做二階符籙的符師，難得有些都是存貨，青霞坊市裏，三願齋的二階符籙還算多的。」
說到這裏，華若安突然震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道，「二階符籙？那位符師願意做二階符籙了？」
他只道周舒背後的符師做一階符籙又快又好，也只往一階上去做心思，卻沒想過竟然還能做二階符籙。
相比一階符籙，三願齋里的二階符籙極少，但需求卻不少。
「可以。」
周舒輕輕點了下頭。
以他的狀態，只要達到鍊氣境三層，就可以勉強繪製二階符籙。
現在流水經和遁訣都推演完畢，神識空閑，是時候用來做些別的事了。
華若安眼睛發出貪婪的綠光，立刻變了一副嘴臉，急不可耐的道，「周兄弟，你確定么？二階符籙可比一階難多了，當然，利潤也比一階大得多，只要你能拿來足夠的二階符籙，我保證你我都能大賺一筆。」
一聽到二階符籙，他立刻把水療靈符丟到一邊去了，之前的威脅也全然拋之腦後。
一階符籙賣得再多，也不如賣二階符籙的收益大。一張好的二階符籙，利潤頂得上十幾張一階，而且完全不愁銷路。
相比經常使用一階符籙的鍊氣境修者，使用二階符籙的築基境修者才是清源山脈的主流。
周舒眼中閃過一道光芒，「確定。不過華掌柜要做些投資才行。」
華若安拍了拍胸脯，「什麼投資，符材符墨？如果真是二階符籙，這方面絕對會讓周兄弟滿意。」
周舒嘆了口氣，「不對，是畫法玉簡。符師雖然能做二階符籙，但沒有畫法也不行啊，這個，就只能靠華掌柜想辦法了。」
他有二階符籙雷槍符的畫法，但雷槍符十分難得，威力也相當大，是可以當作殺手鐧的存在，他不想隨便暴露，而且能從華若安那裏得到，為什麼要用自己的？
這可是華若安自己送上門的。
華若安思慮了一會，「周兄弟，讓我想想。」
周舒微笑點頭，「沒關係，儘管想。但在下提醒你一句，華掌柜，要想利潤多，就不要拿些沒用的二階符籙畫法來湊數，那對你可沒什麼好處。越好的符籙，賺得越多，這個道理不用在下多說罷。」
「呵呵，我明白。」
華若安心中有些恨恨，今天本來打算威脅周舒交出水療靈符，沒想到威脅不成，反而讓周舒反客為主，自己進了套子。
也難怪他，他本就是商人，一旦有了更大的利益點——二階符籙，馬上就換了追逐的方向，之前的想法也被摒棄，被周舒牽着走了。
華若安埋頭思慮著，該給周舒怎樣的符籙畫法才好。
周舒神色淡然，目光平視着前方，沉默無語。
本來是一場危機，但被周舒悄然化於無形，反而能落到不少好處。
但周舒有些不舒服，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實力太差，才會陷入這種危機。
他和華若安之間的關係可以用純粹的利益來維繫，但其他修者呢？
這裏是修仙世界，沒有太多規則束縛，只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保全自己，贏得尊重。
必須要想想辦法了。
華若安想了好一會，緩緩道，「二階符籙的畫法玉簡，我這裏也只有四五種，泥沼符如何？」
周舒微微一笑，「看來華掌柜還記得那兩瓶符墨啊。」
之前他用金環奎蟒的蟒髓，在三願齋配製了水土之力的符墨，卻是正適合泥沼符。
華若安承認了，「哈哈，二階符籙的符墨，不是那麼容易找的，一瓶往往就值得十顆中品，正好用的話也可以省點力氣。」
周舒點點頭，「也好，不過泥沼符的畫法玉簡，可不便宜啊。」
「最少也要兩百顆中品靈石。」
就像被割了肉似的，華若安一臉難受，但旋即就變了臉色，「不要讓我失望，要是畫不出來符籙，後果你知道的。」
華若安的眼光銳利如刀，還帶了幾分靈壓，如降寒霜，氣氛驀然凝重。
但周舒神色坦然，與之對視道，「你要的符籙，我自然會如數給你，但水療靈符的事情，掌柜就不要再想去插手了。」
華若安注視了周舒好一會，欣然點頭，「既然有更好的東西，我自然不會做不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