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甘拜下風
「虛化為實，周天亮有些明白無我無劍了。」
陳華宇嘴角微微一抽，「等到實再化為虛，離無我無劍就不遠了，有可能真的領悟，看來以前我們還是小看了他，當初應該收下的。」
鄭華白低哼一聲，「有什麼小看的，以他的年齡，不可能晉階到化神，就算修鍊到無我無劍，那時人也快死了，有什麼用？」
陳華宇點了點頭，「唉，可惜了。」
「劍道和修為，要平衡發展才是好的劍修，才是我們天劍門需要的人才，明知資質不行，就不要浪費時間修劍，他這樣小家族的人，多年修劍，指望在東勝劍會上一飛衝天，就可以被我們天劍門收納，從此家世興旺，真是想多了。」
鄭華白頗顯不屑，冷冷的瞥了天星峰一眼。
周天亮參加過兩次東勝劍會，成績都相當不錯，上一次甚至到了第二名，但因為年歲太高，資質不行，始終被天劍門拒之門外。
長笑道人哈哈一笑，「絕招都出了，看來周舒不行了啊。」
黑海中的周舒，的確有些掙扎。
虛化為實，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能夠攻擊的劍意，耳邊驟雨不斷，劍意波浪一般的湧來，狂鯊妖甲的壓力頓時大了許多，他的靈力，也如流水一般的消耗著。
但他並不顯慌亂，反而還有一絲興奮。
興奮的是，終於見識到了不一樣的地方，之前的劍勢，雖然有神念加入，但他早有覺悟，並沒有太多感覺，而現在則全然不同。
「虛境化為實境，很有意思。」
他沒有再試着出手，一面防禦，一面靜心觀察。
能夠這麼近距離的感受更高境界的劍意，這樣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劍意化形，劍隨心轉，他現在這樣，應該是做到極致了吧？連幻境中的事物，也能一一化作實體，實在厲害，而且影響心神的效用沒有減少，反而進一步加強，壓迫力也越發大了，想到即做到，是靠神魂和神念的結合么？要好好看清楚。」
他的神識，大幅度的散發出去，散入到黑海中。
「還有，周天亮去了哪裏，連用了三次第四變，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難道，已經和劍意融為了一體？」
「這就是無劍無我么？」
種種思慮，再結合眼前的境遇，他對劍道的理解，似乎又深入了一層，這種進步，不是光讀讀典籍論論劍道就能夠得到的。
同時，他也不斷的施展着第四變，好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看得很明顯，周圍劍意的流動，好像清晰放大了許多倍，歷歷在目，這種直觀的體會，將來用在推演上，會有很好的效果。
「果然在劍意中間啊。」
幾番尋找后，他終是發現了周天亮的身影，隱匿在劍意之中，只能看到模糊的影跡，而且變幻位置極快，彷彿和劍意一體，在黑海中行動自如。
看到這一幕的感覺，和當初看到多須上人有些類似。
「水遁么……但是隱藏在自己營造出來的劍意中，顯然更高了一層，而且隱匿的效果也更好。」
細緻的觀察中，周舒似有所悟。
周天亮的攻勢越發凌厲，潮水一般，從來不停，每一擊幾乎都是全力，若不是有元嬰境後期的修為，和足夠凝實的元嬰神魂，絕對支撐不起如此大量的消耗。
面對瘋狂的攻勢，狂鯊妖甲表現得足夠強，基本都擋住了，只是周舒的靈力卻不足以再支撐多久。
不過周舒早就確定，這場比試會刻意輸，所以沒有盡全力。
不然他可以在看出周天亮影跡的時候就發動反擊，有可能取勝，但沒有采盈的支持，取勝的把握不大，徒增消耗，所以他沒有那麼做。
「看的也差不多了，是時候了。」
又堅持了一會，周舒看似很隨意的揮起劍來。
重金劍如烈日一般，不斷向外放射著光芒，劍意漫無目的前進著，到處亂飛，但也是巧，其中有兩道劍意一前一後，正好打到周天亮身前，劍意使力極為巧妙，恰好在破綻處，阻礙了他繼續攻擊的勢頭。
黑海也為之一滯，波潮彷彿臨空頓住。
適時而動，周舒朝着早就看出的漏洞飛去，劍意護佑之下，遁訣發動，只眨眼間，便落在數百丈方圓的黑海之外。
動作如行雲流水，快捷輕巧，落地時，天星峰下立刻響起一陣驚呼聲。
「逃出來了，怎麼做到的？」
「心神被控制影響，而且虛境也是實境，如此攻勢，他居然還能出來，是周天亮故意的么？」
「看來不會這麼結束，還有得打。」
黑海漸漸消失，露出周天亮頗顯憤怒又迷惑不解的臉，暗自恨道，「這樣也能出來，他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
在他看來，周舒靠的完全是運氣，幾乎所有人也都這麼覺得。
「出來了。」
陳華宇看着周舒，搖頭道，「也是僥倖，胡打亂撞居然正好打中了周天亮。現在兩個人消耗都很大，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有趣。」
鄭華白不屑道，「不會總有僥倖，他沒有機會的。」
「雖然周舒逃出了劍勢，但完全被壓制，讓人失望，要麼他根本就不是魏傷，要麼就是魏傷轉了性，不僅開始用法寶，連爭勝的慾望完全不像從前了，過去的魏傷，可以故意輸給弱者，但絕不會故意輸給強者。」
長笑道人搖了搖頭，難得的沒有笑，眼中顯出一些失望，也不知道是失望周舒不是魏傷，還是失望魏傷的變化太大。
陳華宇顯然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更多的是慶幸，如果周舒不是魏傷，那麼天劍門就有機會又得到一名天才了。
「任何時候都不要下定論，寧殺錯，不要放過。」
鄭華白皺了皺眉，「等靈音仙子來了再說。」
天星峰上。
「你的運氣，不會總那麼好！」
周天亮怒視着周舒，黑色長劍微微抬起，劍意蓄勢待發，打算依樣畫葫蘆，再來一次。
雖然連續這樣做，對自身的消耗極大，哪怕是修士神魂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很可能會影響到後面的比試，但他騎虎難下，也顧不得許多，身為分神期的修士對付金丹境，竟然連底牌都用出來了，要是還拿不下周舒，那可就顏面掃地了。
但他更擔心的是，萬一周舒歪打正著，又出來了呢？
那時他可沒有餘力再來一次了。
看着周舒，他眼中帶着些猶豫，並無致勝的絕對信心。
此時，周舒卻拱了拱手，「前輩劍道高深，晚輩甘拜下風。」
「呃？」
周天亮怔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