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216 番外九
番外十
記者先生狠狠拍著自己的腦門，一遍又一遍，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真特么刺激！
上帝啊！他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幻想着他所看到的這一幕即將產生的轟動效應，他不由握緊了手中的相機，咔咔猛拍了幾十張。
房間內的兩人似乎已經吻到忘我的境界了，手握着手，唇貼著唇，儘管樓下的記者已經不知不覺拍到了許多張照片，他們仍然一無所察。
「嘖嘖嘖，陷入戀愛的人啊，真是……一點不懂得避諱。」記者先生一邊搖頭，一邊把相機塞進背包里，「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如果曝光對他們的事業究竟意味着什麼。」
他們也算是成就了他。
小心翼翼地凝視着安安靜靜躺在背包里的相機，記者先生心中充滿了無限喜悅，就在現在，這個相機里的東西還一文不名，可是只要過了今晚，他華爾斯·霍夫曼的名字一定全美聞名。
到時候他就可以坐在辦公室里接收來自全國各地的一手資料，而不用忍着半夜忽然降下去的低溫像傻瓜一樣等上幾個小時。
目送著那輛車鬼鬼祟祟從黑暗中消失，埃伯特雙手搭著萊昂納多的肩膀：「那傢伙現在一定很開心。」
萊昂納多勾唇道：「大概是在做什麼升職加薪的夢吧，可惜，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埃伯特走到窗邊，看着遠方明暗相間的燈火，伸手關好窗戶、拉上窗帘：「好了里奧，戲已經演完了，接下來我們應該好好睡個覺，因為明天，大爆炸就要來了。」
「好好好。」萊昂納多打了個哈欠，「剛剛那個傢伙倒是拍得很快活，我可一點開心不起來，不管怎麼樣，我壓根沒有當着其他人的面親吻的愛好，這讓我覺得好像是在完成某種不可告人的任務，私下裏的親吻才更有意義。」
他話音剛落，埃伯特就側過身來在他右頰印下一吻：「怎麼樣，有沒有開心一點？」
萊昂納多點點頭：「嗯。」
兩人不知道的角落，華爾斯·霍夫曼也在緊急行動着，他將拍到照片的消息告訴了主編，卻聽到了主編滿是懷疑的聲音：「親愛的霍夫曼先生，那些照片不會是你加班一夜PS出來的吧？」
「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它們都是真的。」
主編先生仍是將信將疑，但這無疑是個大消息，尤其對他們這種在八卦小報界競爭力也不夠強大的報紙來說。主編當機立斷，趁夜驅車出門，在一家咖啡店和華爾斯·霍夫曼碰了頭。
只幾秒鐘，主編先生就確定了這些照片的真實性：「霍夫曼，幹得棒小夥子，這應該是我們報社近10年來拍到的最好的素材了，從明天開始，我會向老闆申請你擔任報社的副主編，相信老闆也會非常高興的。」
作為一家影響力並不夠大的地方八卦小報，這家報紙的銷量並不高，因而也無法給混跡各地專門蹲守明星的狗仔們非常可觀的費用，久而久之，那些傢伙自然就投向了影響力和價位更高的雜誌，所以像《國家問詢報》、《星周刊》一類的八卦刊物總能時不時地曝光一個大新聞，他們有足夠的人脈服務，自然就有源源不斷的消息可以用來撰寫。
都是為了生活，誰也不容易。如果不是消息缺少到了一定程度，剛剛入職不久的華爾斯·霍夫曼也不用常年蹲守埃伯特·道森樓下，蹲完了還要負責版面內容了。
不愧是年輕人，有毅力堅持，這才讓報社獲得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過華爾斯，我們現在還不能急着把這些照片刊登上去。」見這個年輕人滿臉疑惑地看着自己，主編先生輕咳一聲，「你知道，我們的銷售範圍和銷量都不夠大，一旦登上報，那些大報就會像聞到臭味的烏鴉一樣追上來，引用我們的內容，再取一個誇張的標題，這樣關注度就是他們的了，我們獲得的收益就會很少。」
聯想到自己買八卦刊物的時候也愛買那些鼎鼎有名的大報，華爾斯看着主編先生，眼中滿是敬佩之色。
下一秒，他就看到主編先生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是林恩·霍克先生嗎，我們拍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想必您會很有興趣，是關於埃伯特·道森的……什麼，你沒有興趣？」
主編的臉色由晴轉陰：「這個混蛋！」
很快，他的情緒又再次變得很愉快，手指飛快地點着撥號鍵：「霍克先生，我剛剛沒有說清楚，我們拍到了埃伯特·道森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在房間里親吻的照片，你應該知道這些對一位巨星來說意味着什麼吧？我可以誠實地說，這些照片值5000萬美元……」
華爾斯·霍夫曼被主編口中那個數字嚇了一跳，還沒等他的震驚過去，他便看到平時在員工面前都一副精英范的主編忽然暴躁地摔了手機，口中怒罵着，隱約能聽到「son」和「bitch」兩個模糊不清的語調。
接下來，主編平復了一下呼吸，沖着華爾斯·霍夫曼伸出手：「把你的手機給我。」
他又給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經紀人打了電話，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語，然而，他的說法似乎也沒有認同。
「這些該死的混球，傻瓜，他們還對自己手裏的明星充滿信心呢，根本不知道那兩個人早就勾搭在一起呢，該死的賤人！」主編深深呼了一口氣，「看來我們只能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報分享這則消息了，區別就是，我們拍到了很多照片，可以毫不費力地向所有人證明消息的真實性。慢慢放料，我的心情很不爽，我要讓那些大報的混蛋們追着我們跑，哼！」
主編先生離開時還是忍不住狠狠踢了踢咖啡館的桌子，惹得吧枱上那位為他們服務的店員朝這裏看了好幾眼。
「現在好了，就為了節省那幾百到上千萬美元，他們就打算葬送兩個大明星的職業生涯了，埃伯特·道森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兩個人今年的收入加起來差不多有1億3000萬美金，可是很快，這一切都會成為泡影。」
事實上，和明星以及他們的經紀公司交易是狗仔和一些八卦媒體默認的事情，明星也是人，他們不可能24小時維持在屏幕上的樣子，難免有疏忽的時候，在這個時候，如果一些不雅照和不應該出現在公眾場合的照片被拍到了，經紀公司會默認買下那些照片，媒體會通過一些似是而非的關鍵詞提醒經紀公司他們手裏有貨，這樣他們就可以收穫一筆可觀的收益，明星也能維持好他們的名聲。
第二天一早，這家以洛杉磯為根據地的八卦小報以一幅巨大的版面曝光了萊昂納多和埃伯特親吻的一幕。
在社交媒體的官方賬號上，這家報紙也公佈了同樣的內容，並且配上了標題。
很快，那些嗅覺靈敏的媒體紛紛轉載了這一內容，一時之間，「埃伯特和萊昂納多出櫃」的消息在社交媒體上的訪問量達到了上百萬，這家報紙發出的原文也獲得了數以10萬計的點贊、評論和轉發。
這則消息霎時間蓋過了所有消息，登上了社交網絡的頭條，整個美國都在討論著埃伯特和萊昂納多出櫃這個問題，一開始也有許多粉絲和觀眾選擇不接受，但很快，那些照片的真實性得到了技術大牛的肯定，從這裏開始，整個荷里活沸騰了，全世界的娛樂媒體都沸騰了！
「雖然外界一直在炒萊昂納多和埃伯特的關係，我只以為這是他們吸引關注的方式，可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一切居然是真的，為什麼我心裏會有種怪怪的感覺？」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埃伯特·道森居然真的在一起了！我的上帝啊，一大早打開Facebook我以為我在做夢，可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其實說實在的，我覺得他們兩個真的很相配——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的話，兩個人都是大帥哥，奧斯卡影帝，事業成功、肯鑽研、演技過關……童話故事裏王子和王子的配置，可惜，如果他們真的出櫃了，他們的演藝事業恐怕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我估計接下來他們應該會跑出來解釋說這是因為他們喝醉了，畢竟只是親吻，沒有跑到一張床上去。」
這個獲得了很多點贊的短文作者並不知道，儘管外界吵鬧喧天，事件的主人公這一刻確確實實躺在一張床上，一個摟着另一個的腰，呼呼大睡着。
在社交網絡、娛樂論壇甚至洛杉磯當地一些私密的同志論壇上，關於這件事的吵鬧也沒有停止。
「天吶，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埃伯特·道森居然是同性戀，這簡直是太噁心了，我居然看過他們的電影，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買他們的電影票，這讓我犯噁心。」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幹這種事，同性戀已經成為一種流行了嗎？作為大明星，他們負有引導青少年健康成長的責任，但是現在，他們一手捧著從我們手裏賺到的美金，另一方面卻在傷害着我們的孩子，我根本無法忍受，我要抵制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埃伯特·道森！」
「噁心的同性戀……」
「即使全美其他州都願意給他們祝福，在我們猶他州也絕不可能。」
作為美國最保守的州之一，猶他州對同性戀的反對已經深入骨髓，到現在，猶他州的法律仍然不同意同性婚姻合法，去年12月，美國聯邦法院判決允許猶他州同性戀伴侶結婚，就連總統奧巴馬的行政部門也表示會為這些同性婚姻伴侶提供聯邦福利，可猶他州州長仍在不久之前宣佈不承認州內的同性婚姻。
「如果他們真的決定在一起的話，我願意支持，因為這是遵循他們的意願、他們的情感所作出的決定，沒有人願意干涉，這是他們的自由權利。另外，作為荷里活首屈一指的大明星，埃伯特和萊昂納多選擇走這一條路真的非常非常艱難，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他們會立即退出主流媒體的視線，沒有一家電影公司願意和他們合作大製作電影——如果抵制人數真的很多的話。但無論如何，如果他們選擇公開而不是遮遮掩掩的話，我佩服他們的決定，並且羨慕他們的勇敢。」
「2007、2009和2014年奧斯卡頒獎典禮上萊昂納多和埃伯特遙遙對視的那一幕非常讓我感動，即使他們是同性戀又怎麼樣，他們是偉大的演員，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他們奉獻了無數精彩的表演，他們一共獲得了3座小金人，我們不能因為性向就抹殺他們的成就，愛情無罪。」
「……」
連番的爭吵引得互聯網上充斥着戰火硝煙，埃伯特樓下一改往日寥落的氣氛，一夜之間站滿了來訪的大大小小的媒體，□□短炮對準他家樓上，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這些無冕之王的法眼。
最可怕的是，不差錢的《國家問詢報》居然真的出動了一家直升飛機——不過他們沒有膽子在比弗利山這一圈拍攝，但24小時監控埃伯特的住宅卻沒有任何問題。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答案，單耗著是沒有用的，媒體比他們更有耐心。
「我發誓，經過這一次，我一定會折壽三年的。」林恩嘆了口氣，「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以前的對頭，他很『同情』地安慰我，告訴我一切都會過去，即使埃伯特·道森這個名字會被從一線演員名單里徹底抹除，我也能靠以前賺的錢活得很好。」
「本來就是，親愛的經紀人先生，你早已經成為一個千萬富翁了。」
「可是我有賺也有賠，本來我可以活100歲，因為某個煩得要死的小混蛋，我現在只能活到97歲了，這可真是個巨大的遺憾。」
萊昂納多一邊聽着這對搭檔的談話，一邊默默翻了個白眼。
見埃伯特和林恩還有唱雙簧的打算，他連忙拍了拍埃伯特的肩膀：「準備好了嗎，不要再廢話了，我們的記者發佈會快要開始了。」
「這就來。」埃伯特手指撥弄著碎發，「準備好了，我們要讓全世界大吃一驚！」
在兩人出櫃消息的熱度達到巔峰值時，林恩和萊昂納多的經紀人向外界透露了一個信息，宣佈兩人將在今天召開記者會，向所有人解釋近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並且回答網友和記者的疑惑。
手指上戒指閃亮，埃伯特和萊昂納多對視一眼，微笑着踏步上前。
「你還沒有牽我的手。」萊昂納多忽然出聲道。
埃伯特一頓：「忘了，想不到我們還有這麼膩歪的一天。」
「我們平時比這肉麻多了好嗎？只是我們不愛炫，也炫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