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瞧瞧，這不過剛分手，轉臉就有了新歡？」這語氣中滿是嘲笑和諷刺，不陰不陽的令人聽了很不舒服。

安則正下意識的回頭，看見站在桌子邊的人，心裏微微嘆了口氣，就知道，喜歡這樣說話的人，除了他大概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來者即使在大冷天依舊穿的西裝革履，在一堆西伯利亞的糙漢子中顯的格外紳士出眾，黑色的頭髮似乎被特意打理了一下，服帖的搭在腦袋上。他手裏捧著一杯酒，很是隨性的模樣，話說完之後送到嘴邊灌了一口，上上下下打量著安則正。

托尼·斯塔克。

真是夠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遇到他。安則正隱隱覺得要有麻煩。

果然——

「要我說這種表白方式實在是太老套，我在旁邊看了半天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托尼卻將眼神從安則正身上移開，注視在了尤金的身上。他臉上帶着點放蕩不羈的笑容，但是眼睛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你要說什麼？沒有辦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覺？拜託兄弟！你連自己心中的感覺都沒辦法描述出來，還想着能夠表白。哦，老天，看看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可是在好心提醒你。」托尼撇了撇嘴，似乎覺得自己的善意被無視了，很不高興，「你真是太老套了，沒有絲毫的心意，我說真的，你該多練兩年的。」

他一出現后，尤金就不再說話，但是一向內斂的表情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死死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安則正沒有接話，尤金也沒有說話，似乎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托尼有些不甘心。他喝了口酒，對着安則正道：「怎麼，沒有我在身邊，眼光已經下降到了這種程度嗎？」

「連這樣的小子你都下得去手？」

安則正平靜的開口：「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才是正常眼光，之前視線一直都被糊住了。」

托尼：「……」

一直認為自己是比較了解托尼的安則正毫不客氣的嗆了回去。想讓托尼收回嘲諷，他也有自己的方法。

「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找新歡又怎麼了？」安則正又道，說的毫不留情，「和你有關嗎？」

每一個字都如同捅在托尼的心臟上。沒錯，沒錯，說的一點也沒錯！就算找了新歡，關托尼什麼事兒？犯得着用他來管嗎？

聽見安則正的話，尤金有些詫異，他將目光移到安的身上，不自覺得放鬆了面部的表情，連帶着眼神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樣的表情實在太惹人討厭，托尼忍住想要一拳砸在他臉上的衝動，緊緊的攥住自己手上的杯子，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不讓自己露出一點點受傷的表情，他是驕傲的花花公子斯塔克。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帶着誇張的語氣似笑非笑道：「管我什麼事兒？現在你是通緝犯，所以你說，現在管我什麼事兒？！」

「所以呢？」聽見他的話，安則正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起來，比西伯利亞終年不不化的冰雪更冷，他的語氣也再難維持之前的冷靜，「現在你要把我雙手拷上手銬，然後把我從這裏帶走？或者覺得不爽在這裏大鬧一場，再打一場？」

兩個人因為情緒都有些激動，聲音稍稍揚高了一些，這裏的動靜引來了一些人的紛紛側目，不過酒吧喝嗨了打架鬧事也不是什麼少見的，大家都存了一份看熱鬧的心思，打得好了，估計還會歡呼出聲。查爾斯聽見動靜后，拿着酒杯走了過來，待看清桌子前那個人的身影時眼神一冷。

托尼感覺到有人來了，回頭一看，怒極反笑：「對，我差點忘了這裏還有一個。」

艾瑞克冷笑了一聲，卻聽托尼誇張的接着道：「哇哦我勸你現在不要動用你那個什麼能力，這裏、那裏……還有那兒，金屬無處不在。」

「艾瑞克。」安則正出口，托尼說的對，現在的他們不適宜惹是生非。他們還沒有打探到自己要的消息，如果得罪了當地人只怕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四個人圍在桌邊，比起房間內其他桌熱火朝天的氣氛，顯得格外冷凝。

安則正觀察了一下，他沒有在這個酒吧里看見其他熟人，沒有史蒂文也沒有巴基，查爾斯也不在。而且托尼在這裏站了那麼久，也沒有人來尋找他，之前他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想想，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裏的只有托尼一個人。

這樣事情就好解決多了，畢竟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起衝突。

「走吧。」安則正低聲道。

「這個就要走了？」托尼抬腳站到了他的面前，「我以為你還想要跟我敘敘舊。」

「敘什麼？你有幾個前女友前男友，然後很榮幸我也是其中一個？」安則正冷笑道，「還是你覺得和我這個通緝犯有什麼需要交流的嗎？監獄心得？」

內戰之後，托尼曾經將鷹眼、蟻人等逮捕進了監獄中。也許是想到了這點，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艾瑞克拉住安則正，冷聲說道：「不要理他。」

安則正偏過頭，和艾瑞克一起走了出去。

和托尼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袖口被輕輕扯了一下。安則正渾身一僵，狠了狠心，掙扎了一下，袖口的壓力一點點抽離，直到完全消失。

在他離開后，托尼的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面色陰沉。他狠狠的將手中的杯子擲出去，「咣當」一聲，碎在地上，玻璃一片一片迸濺，酒吧熱火朝天的氣氛驟然停止，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男人發的什麼瘋。

托尼隨手拉住旁邊一個身材傲人的美女，將她攬向自己的懷裏，笑着叫道：「看什麼看！今晚的酒我都包了！你們隨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