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冬昀又道:「你要對天發誓!」

「好,我對天發誓,絕不會殺了她!」雷天羿不在乎違背誓言,就算會下十八層地獄也在所不惜。

聽他這麼說,冬昀縱使不安,也只能選擇相信。

「只是我真的不懂,她為何要這樣對你?難道她真的這麼恨你?」

雷天羿的目光流露出幾分惱恨。「只要看到我痛苦,她就會開心,而且光只有我還不夠,連我的妻兒也要跟着一起受她擺佈。」

「就只是為了報復公爹?」嫉妒真的可以讓一個女人陷入瘋狂。

「有一部分確實是為了報復爹。」他沈吟。

冬昀聽出弦外之音。「那另一部分呢?」

「我至今還摸不透,只不過一直有這種感覺。」雷天羿說得很肯定。

冬昀似乎想到什麼原因,不過又覺得太過荒謬。「也許她有更大的野心……」

「野心?」

「你真的想聽?」她反問。

雷天羿可不想聽到她說又「看到」什麼。「算了,當我沒問。」

「你就聽聽看,又不會少塊肉。」她都很大方的要和他分享了,這在現代可都是要收費的。

雷天羿瞪着妻子半晌,總覺得她的個性除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溫順外,還變得很難纏。

「那麼你說說看!」最後他終於妥協了。

「她……想成為皇太后。」前世得不到的權力、地位以及強大的執念,讓她今生非要擁有不可。

「不許胡言亂語!」雷天弄已經後悔剛才答應聽她說。

冬昀嘆了口氣。「我不是在胡言亂語,我也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可是……」

皇太后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是長公主前世無法得到的尊榮。就算轉世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內心的那份渴望並沒有消失,反而更為執著。

「不許再亂說!」雷天羿的眉頭又皺成川字。「看來徐太醫開的葯根本沒用,當初就是他捏造事實,謊稱那個女人有喜……他們根本是一丘之貉,說不定他在葯里放了什麼,我真不該相信他的診斷,我去請京城裏最好的大夫到府里來。」

「我沒有瘋!」冬昀氣呼呼地吼道。

「你當然沒瘋,只是身子還沒好。」雷天羿道。

「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冬昀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免得真的被人當成瘋子。

雷天羿不置可否。「過兩天我就搬回來住。」

「為什麼?」冬昀訝然,這消息太突然了。

他橫她一眼。「咱們是夫妻。」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人家不是常說「距離是一種美感」,若真的住在一起,說不定會天天吵架。

「之前我搬到玉華堂,故意冷落你,只是想讓那個女人以為咱們夫妻感情不好,我也不在乎你,這樣她就不會拿你的性命來威脅我。但如今她已經看穿一切,加上你又小產,也就不需要再演下去。」雷天羿心裏很清楚,要斗垮那個女人,光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

冬昀不免納悶。「她都威脅你什麼?」

「好好當我的定國公,不要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他苦澀地道。

她有些訝然。「相公真的打算這麼做?」

「若不是生母和昭兒都落在她手中,我早就稟明皇上自己並非長公主所出,沒有資格繼承爵位。即便當個平民百姓,也好過一生被囚禁在這座國公府內,可是這麼一來,就掩飾不了她無法生育的事實……」說着,雷天羿冷笑一聲。「記得十歲那年,那天正好是爹的忌日,她在有些醉意的情況下,掐着我的脖子,說我應該是她的兒子才對,為何她就是生不出來,卻便宜了外頭的狐狸精,萬一不孕的事傳揚出去,依她尊貴的身分,可丟不起那個臉。」

「她跟子女無緣,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一樣,可能要再往前追溯,才能找出原因……」冬昀試着去連結。

雷天羿見她又開始胡言亂語,臉色一整。「什麼前世今生都是無稽之談,在外人面前,不準再說這些。」

「可是……」

他口氣嚴厲。「沒有什麼可是。」

「好,我不會說的。」冬昀只得無奈地答應。

「以後不許再說你「看到」什麼。」雷天羿口氣很強硬。

冬昀張口想為自己爭取權利,不過見他一臉不容置喙的樣子,彷佛打從心底抗拒她的這份天賦,也深知再吵下去沒有結果,只好暫時答應。

「好……」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三天後,雷天羿搬回了瀟湘院。

想到要過真正的夫妻生活,冬昀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一個人睡了三十年,從來沒有跟別人同床共枕過,還真的讓她有些不習慣。

當天晚上,婢女都退下之後,她清了下嗓子。

「咳……相公。」

雷天羿循聲望向她,等着她說下去。

「有件事我先說在前頭,其實我不大會伺候人,如果相公希望我像以前那樣伺候你,相公可能會失望。」她不是錦娘,要像個小妻子一樣服侍丈夫,還要唯唯諾諾的,她自認辦不到。

雷天羿早就感覺到妻子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婉順從的女人,也許真是死過一回才讓她的個性有了巨大的轉變,雖然這種說法很難說服人,可他偏偏喜歡這樣的她,也就下意識忽略那股異樣感覺。

「幫我寬衣總可以吧?」

冬昀噗哧一笑。「這倒是沒問題。」

於是,她動作有些生澀地脫下雷天羿身上的袍子,披在架上。「要幫相公脫鞋嗎?」

「不必。」雷天羿兩眼灼灼地盯着她看。

她臉頰一紅,深切感受到強烈的熱度,如果再說不懂就太假了。

「我問過相公特地去外頭請回來的大夫,大夫說小產就跟生孩子一樣,最好調養一個月才能行房。」還是遵照醫囑,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比較好,但她內心深處又有那麼一絲小小的遺憾。

聞言,雷天羿果然皺起眉頭。

「大夫真的這麼說,我可沒有騙你。」冬昀再三強調。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快點睡吧!」話才說完,冬昀率先上床,在內側躺下。

雷天弈瞪着她半晌,又不能真的不顧妻子的身子,硬要滿足自己的慾望,只好把不該有的念頭按捺下去。

見丈夫熄了燭火,也跟着躺上床,在昏暗之中,他的存在感更為強烈,讓冬昀不由得躺得直挺挺的,就怕睡姿不好看。

過了許久,她還是睡不着。

「相公。」

雷天羿低聲回應。「嗯?」

「相公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還有我可以依靠,所以相公不要擔心,一定可以找到辦法改變婆母的心態和想法。」冬昀還是很怕他真的下手殺人,萬一皇上又知道他並非長公主的親生骨肉,是絕不可能饒過他的。

雷天羿在心中嗤笑。那是不可能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得了那個女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雖然他這麼想,但妻子這麼說還是讓他備感窩心。

「過來。」

冬昀沒有拒絕,偎向丈夫身側,身子不自覺地放軟。儘管嘴巴上說希望這個男人多依靠自己一些,其實正好相反,是她渴望有個可靠的人可以依賴,因為她不想再一個人了。

「我一定會保護你和昭兒的。」雷天羿對妻子,也對自己發誓。

冬昀主動環住他的腰。「我也會幫相公的。」

這個晚上,他們這對夫妻的心終於朝對方靠近,不再遙不可及。

翌日,夫妻倆難得一塊兒用過早膳,還以為又可以平平靜靜地度過一整天,可惜午時剛到,長公主就派了婢女來請雷天羿過去。

「我去去就回。」他用眼神安撫妻子。

目送雷天羿離去,冬昀有些不安。

待雷天羿來到正院,還沒走到廳前,就已經先聽到兒子凄厲的哭聲。

他心頭一驚,加快腳步跨進廳門,只見兒子哭得好慘,還因為哭得太用力而臉蛋通紅,小小的身子不斷地掙扎,就是不想被那個女人抱。

「昭兒!」

「嗚……嗚……」見父親來了,昭兒連忙求援。

長公主一臉傷心欲絕。「昭兒就這麼不喜歡讓奶奶抱嗎?」這個小畜生還真是不討人喜歡,果然是因為沒有血緣的關係。

雷天羿努力沉住氣,幫兒子找個好理由。「昭兒應該是困了才會哭成這樣。」

「是嗎?本宮還以為昭兒討厭奶奶……」她佯裝傷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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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夫人的家務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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