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陪無月吃過晚飯，嵐淵回了自己房間，關上門，她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走到柜子前打開，翻過衣服，找到了藏在最裏面的一個長方形盒子。

硃紅色的盒子上雕刻着精緻的花紋，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將盒子放在床上，嵐淵盯着盒子看了一會兒，伸手想打開看看，卻又有些猶豫，不是不愛她的，只是這份愛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嵐淵只覺得對不起離棠，明明知道那具身體里住的是別人還和那人在一起，現在又來追憶她，怎麼說都是有些愧疚的。

這世間許多事就是這樣無法兩全其美的，她不可能魚和熊掌兼得，她也狠不下心來對無月，面對着那張臉，只要無月撒個嬌，服個軟，她始終是會淪陷的，更何況無月比她想像的還要知道這麼讓她心軟，也比她想像的更要愛她。

「離棠…」嵐淵失聲呢喃，纖細白皙的雙手輕輕觸碰到那個盒子幾乎就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鼓作氣打開盒子，嵐淵猛地睜大了雙眼，盒子是空的。

畫像呢？她存了那麼多的畫像去了哪兒？

嵐淵心裏猛地生起一陣難過，原本是想着看一眼，然後就拿去燒了，以前以後就這樣划個界限。

可是現在畫像真不見了，嵐淵又覺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的難受，幾乎喘不上氣來，她捂著心口坐在床上，一手撐著床沿，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盒子，眼淚啪嗒打在盒面兒上，也將一顆難受的心打碎。

沉默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嵐淵緊緊的抓着衣角，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片刻后，她站起身來，揮手掀開門走了出去，目的是無月的房間。

難怪下午的時候無月那麼耐心的在房間里畫她，一定是翻到了她放在柜子裏離棠的畫像才一時興起效仿的，無月一向不喜歡她心裏記掛着別人，尤其是離棠，只怕那些畫像到了她的手裏早就化成了灰燼了吧。

想到這裏，嵐淵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腳步更快了一些，到了無月房間門前，她揮手掀開門，踏步進門，腳步猛地頓住，雙眼微微睜大。

無月站在床前，正背對着她脫衣服，在她進門的那刻，輕衫從她手上滑落，光潔的美背，圓潤的屁股，修長的大腿就那麼呈現在了嵐淵面前，兩人一起睡了那麼久，嵐淵對無月的身體當然是熟悉的，只是像現在這樣帶着無限風情和誘惑的無月，嵐淵還是第一次遇見，頓時有些不知道自己這麼怒氣沖沖是來幹嘛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別開，愣在原地。

「你來得正好，」無月快速閃身到她面前，看她眉宇間有些生氣的樣子，再來她剛才怒氣沖沖的掀門，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與自己有關，無月伸出手一手輕輕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我哪裏惹到你了？說吧，別憋著讓自己難受。」

「我房間里的畫像你拿到哪兒去了？」嵐淵看着她，努力讓自己恢復鎮定，眼裏的那點兒驚疑不定卻逃不過無月的眼睛，她在害怕…

無月一聯想到畫像自然就想到了嵐淵曾經為離棠做的畫，那些東西放在哪裏她是知道的，看來是畫像不在了，所以她認定是自己拿走了。

「燒了。」無月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眉眼裏還帶着點兒戲謔的笑容。

如果嵐淵夠冷靜夠相信無月的話，她一定是能看得出無月在說話的，可是她現在沒法冷靜，幾乎是在一瞬間，她抬手給了無月一耳光。

清脆響亮。

那瞬間兩個人都愣住了，無月偏著頭，眨巴眨巴眼睛，舌頭抵了抵被打的那半邊臉，隨即笑了笑。

「你還真是從來沒有這麼相信過我的話呢。」無月說，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失望和失落，還夾雜了一些些憤怒和難過。

嵐淵打了人回過神來立馬就後悔了，呆愣愣的看着她的手，再看無月臉上的幾道紅印，又氣又心疼的，她怎麼會這麼衝動動手打人呢。

「對不起，」嵐淵上前伸手想觸碰一下無月的臉，又怕弄疼她，有些不知所措，自責的低着頭，「對不起，離棠對不起…」

話一說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愣住，無月猛地睜大了眼睛，又眯了眯，危險的盯着她，「你剛剛，叫我什麼？」

離棠，她喊的是離棠，無月聽到了，嵐淵不想再狡辯也不想解釋什麼，沉默閉眼不做聲。

「我問你叫我什麼！」無月怒吼一聲，聲音之大，幾乎震得房間里的東西都抖了抖。

剛才那一耳光她挨得不明不白也就算了，反正嵐淵在知道不是她拿走畫像之後一定會道歉，會乖乖的聽話，對她心存愧疚也就更不會離開她，可是那一聲離棠卻是叫醒了她。

嵐淵會為了幾張畫像扇她耳光，就足以說明了在她心裏，她無月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抵不過那幾張畫像，抵不過她們的過去，嵐淵的心裏永遠都會記着那個人，在稍不注意的時候就會超越她的位置，永遠都不可能替代。

她心疼的，不是自己，這個認知讓無月很心寒也很憤怒。

「不說話是不是？」無月捏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嵐淵卻是認命一般閉着眼睛不去看她。

這種冷淡的神情讓無月更加生氣，咬牙切齒的拉着她狠狠往床上一摔，嵐淵猝不及防的跌到床上，下一秒無月已經欺身而上，幾乎是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很想念她是不是？想她怎麼上你？」怒火幾乎燒毀了她的理智，嘴上也說着平日裏絕對不會對嵐淵說的話，分開她的雙腿，兩根手指一下子就戳了進去。

「啊…」嵐淵痛苦又難堪的叫了一聲，一雙桃花眼裏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看着無月的時候又委屈又難過。

無月見不得她這副模樣，抬手撕了一片床簾將她的眼睛蒙住，濕熱的吻落下，狠狠的，帶着懲罰性的舔允著嵐淵的唇，頸項，在她鎖骨上還不解氣似的狠狠咬了一口。

嵐淵雙手始終緊緊的抓着床單，任由她怎麼做都不肯再出聲，像是自暴自棄一般緊咬着雙唇，一臉屈辱。

「平日裏就是給你慣的，今天是個小小的懲罰，以後再要這樣，我做得你下不了床。」

無月折騰夠了，將她摟在懷裏，看嵐淵仍舊閉着眼不肯看自己，知道她在生氣，手順着她的腰際往下伸向了大腿內側，嵐淵緊閉着雙腿，睜開眼看她，雙眼含着水汽，分明是在求饒，卻不肯說出口。

無月愛死了她這副嬌柔溫順的模樣，忍不住低頭親她，細細的吻著，末了在她耳邊問，「怪我嗎？」

嵐淵沉默不語，一開始她是很厭惡這種被強迫的感覺，可是到後來無月終究還是顧及她的感受的，並沒有怎麼過分的折騰她，要說怪無月的話，她心裏也沒有很責怪，要說一點兒也不在意的話，豈不是覺得她對自己用強是可以的，嵐淵不做聲，閉着眼睛裝睡。

「說話。」

無月撫摸着她的身體，親昵的在她耳邊吹着氣，嵐淵翻了個身背對着她，無月伸手將她拉進懷裏，摟緊了。

「生我氣了？」無月不依不撓的要她開口，嵐淵就是不做聲，她很累，渾身都軟得不行，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覺。

無月的手還在作妖，嵐淵實在是受不了一把抓着她的手，無奈道，「別鬧了，累。」

「以後，」無月把下巴枕在她肩窩裏，咕噥道，「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離棠了，我不是她，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所以，就算你不愛我，我也不會對你放手，你是我的，只要我還在喘氣，你就永遠都是我無月的，不是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