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3章 道魂
落地時，是一座頗大的城池。
許多目光朝周舒這邊看過來，目光中大多帶着警惕，也有疑惑。
周舒立在原地，沉聲喝道，「你們的七天道尊在哪，讓他過來見我。」
「大膽，太狂妄了！」
「你是什麼人，在這裏大呼小叫，莫非瘋魔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上啊，殺了他！」
一群人簇擁著過來，臉上都帶着怒意，但腳步卻甚是畏縮。
經過廣旭子的指點，周舒選擇的下落地點，是那黑線顏色最深的地方，顯然是邪道的中心所在地，這修行者城池裏，大多數人都修行邪道，也是七天道尊的信徒，周舒直呼七天道尊，這些人當然忍不住生氣。
畏縮則是因為周舒在他們眼中很強大，已是界裏最高的散仙。
因為源力枷鎖的存在，這些人看不清楚周舒的修為，只能用最高境界去形容。
周舒凝目看向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稍微放開神識，便知端的，這群大約渡劫境修為的修行者，無論男女，頭頂都帶着一縷黑黃之色，很明顯是邪念與煞氣的結合，即便周舒的善惡法則還不到了解程度，也能知道，這些人的修為境界，大半從做惡中來。
或許可以說，不同的地方善惡也各有標準，但在周舒眼中，他的標準就是真實的標準。
善惡法則展示出來的結果已經足夠。
而且對傳播舒之道來說，這些人顯然沒有一點價值，只是阻礙。
周舒淡淡的道，「這麼說，你們不打算帶我去了？」
源力枷鎖沒有束縛力量，但也沒有信任周舒，和氣風層一起阻隔了周舒的大多數神識，稍遠一點的地方，比如數十萬裏外，就看得不算清晰了，而在有人守護的太原界，周舒也沒必要用第八感去暴露秘密。
「少說廢話！」
「你這廝一看就不懷好意，而七天道尊是我們的生生父母，如何能讓你去傷害他？」
「就是，誓死保護七天道尊！」
「殺了他，殺了他！」
群情激奮中，有人忽然撕下了自己的手臂，鮮血如瀑布般傾瀉，噴薄如霧，瞬間就將四周瀰漫。
血光之中，眾人愈發激動，有人身上冒出層層黑氣，惡臭撲鼻，有人臉上忽然長出獠牙，恍如鬼神，有人渾身赤果，發靡靡之音，做出種種招搖姿態。
「果然都是這樣的東西啊。」
周舒神色平靜，識海里很快開始分類，這些人的力量中帶着怎樣的法則也一清二楚，貪婪法則，污濁法則，銀.欲法則，暴虐法則，是其中最多的幾種，可見這些人平時修鍊的是些什麼法訣，什麼道。
當然只有周舒能看出來，這些人還沉浸其中，以為那是他們所追求的好東西。
其實這些法則本身並不算惡，修鍊好了也是太乙金仙，掌握了也有用處，周舒自己都在接觸了解，但以這些人的境界修為，這麼早就去接觸它們，那就只能得到惡。
「讓本宮來吧！」
好久沒有戰鬥的采盈躍躍欲試，想要鑽出來。
周舒直接了當的拒絕，「不行，我不想你碰到這些東西，髒了手。」
冷眼看着眾人，身前倏然現出道道波浪，金色的波浪，如無聲的海潮，悄然盪了開去。
所到之處，只聽到陣陣骨裂之聲，不過幾息，面前就再沒有一個站着的人了，這些人後面的城池也不例外，從中而斷，很快崩塌下來。
采盈滯了滯，「一個都沒活。」
周舒平靜的道，「留着也沒有用。」
其中或許有接觸邪道不深的，作惡不多還有救的，但周舒也沒有心思去甄別，全都殺掉，這就是他的解決方式，換了其他人就不一樣，比如楊梅，多半會用慈心之力凈化。
楊梅似有所思，「周，這不算超出限制吧？」
周舒搖搖頭，「不算，很普通的金行之力，散仙也能做到。」
說是這樣說，但他也清楚，這個界裏不存在能做到的散仙，新月城也不可能有，那些力量雖然普通，但運用的方式卻很困難。
不過他沒有感知到本源的警告，那就無妨。
傳道給界裏的修行者，然後用這些修行者來壓倒邪道，擊敗七天道尊，大約是太原界本源和守護者想要看到的，但對周舒來說，他不願意讓舒之道在有邪道的地方生長發展，所以傳道之前，必須要斬殺七天道尊，將邪道源頭徹底埋葬。
因為舒之道本身不算成熟，要是和邪道在一起發展，不是被消滅，就是沾染上邪道，甚至淪落為邪道。
如果舒之道足夠成熟，和諸天大道一樣，周舒就有信心只播下種子，任其發芽和生長，因為道怎麼都不會被埋沒，總有一天會壯大，壓倒邪道，可惜的是，那不是現在就能做到的，所以必須留給舒之道一個好的環境。
「走罷。」
「去哪？」
「對了，你還看不到。」
「本宮看不到什麼啊？快告訴本宮啊，周！」
每個倒下的邪道信徒身上，都飄出了一縷黑黃色的煙霧，迅速朝遠處逃逸。
那並不是魂魄什麼的，周舒的法則之力早就斬滅了魂魄，而是一種奇特的存在，可稱之為道魂。
這些信徒深信邪道，向道之心異常強烈，而他們身死魂消后，向道之心卻不滅，化為道魂，回歸於七天道尊，繼續追隨他。
只要循着這些道魂，就能找到七天道尊。
「原來是這樣。」
采盈點點頭，依然似懂非懂。
周舒沒有多解釋，只需要了解劍意的她，根本無須懂這些事情，但他的神色卻漸漸凝重起來，能讓信徒的向道之心變成道魂，很難得，說明這位七天道尊的蠱惑力極強，信徒已經完全皈依了他，肯定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當然，這是指在周舒自我限制的情況下。
只有道魂而不是道種，還能證明一件事。
說明那種邪道根本不是真正的道，信徒無法感悟，也沒有進化的可能，只是夾雜了許多法則的偽道。
如果是真正的道，哪怕是沒有成熟的剛剛出生的道，真正信服遵從道的人，也會凝成道種，而不是飄渺的道魂。
舒之道就是這樣，剛剛創立不久，在玄黃界上的第一個傳人雪女就得以悟道，還凝結出了不死不滅的道種。
那道種仍在周舒身上，或許有一天，周舒能讓她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