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外有天（大結局）

虛無的世界，時間過去了。

廣袤的空間里，小櫻沒有選擇離開這個變得一場空的世界，只是環抱着雙腿，把頭埋在膝蓋上，蜷縮著，漂浮在虛空中。

姿勢和現在抱着的思考、感情毫無關聯，不過是這個姿勢在周圍都是空寂的狀態中比較舒服。

如果是正常人，精神早就被壓迫得不行了，以微米為單位沒有一絲起伏的平原，漆黑一色的天空，沒有任何的參照物，自己站在哪裏也不知道，看不見任何能成為指標的東西，自己是在筆直前進還是原地迂迴著也無法證明。只明白腳下，支撐著自己意識的某種東西正在崩潰。

只有自己一個人。

但是，沒關係，只要後退一步，就能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再看看吧，就算再過成百上千年也沒關係。時間對魔神毫無意義。

然後，問題的核心靠近了。

「挺快啊，七十二小時就完畢了。御坂櫻驚訝道。」

「阿～☆，將整個位面都毀掉，是最快的方式。」

說話的是娘娘，其他魔神就算各自在箱庭通過了「人類最終試煉」，也因為亞雷斯塔的關係無法恢復到原狀。但娘娘的靈格甚至更高了，因為將自己活時的相位在聖杯大戰中進行了那種實驗而對生前進階魔神的形式造成了影響進而產生的蝴蝶效應的關係。

所以，不打算因為覺得「人類」是螻蟻而對打魔神主意的傢伙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娘娘一擊毀掉位面，能夠逃過這一擊的任何存在，都會遭到其他魔神的群毆。

這片虛無，時間和距離都毫無意義，其實小櫻只要願意，就可以加入魔神的戰鬥的，但是並沒必要呢。

現在，魔禁世界中，對魔神有威脅，順帶對小櫻有威脅的存在，都徹底消失了。

「人類」也好，因為神的願望而寄宿在某種右手中的什麼也好，存在全部碾碎，因為御坂櫻作為魔神進入世界中，佔據了神的願望一部分，所以，根據魔神的經驗，至少可以安心和一兩百年不會有什麼因為神之願產生的奇怪存在出現了。

「你，還好嗎～☆？」娘娘看似關心地問道，「世界中還有一些你喜歡和中意的事物呢，到時候重構世界的時候會順便恢復的啦，還請不要介意。其實我和奈芙蒂斯也挺喜歡學園都市的呢～☆」

「嗯……還好吧。大家不會有事就好。」慶幸可以毫無阻礙復原的小櫻，笑了一下。

不過，這份作為人看待朋友的感情，如果依舊以人為參照，早已變成了看待喜愛的小動物的感情。

原初的御坂19090，只是因為某個人類的同情心，人心被刻在了本不該存在的生命內。

由於某種時間悖論的關係，帶着死亡刻下的求生印記，跳出了一無所有的場所。

作為人的積累，轉化成了小小的成就感。即使這些沒有意義，但是也成為了心靈暫時的支柱。可是，傷痕依舊，為了消除那傷痕而設法返回場所，這成為了最龐大的支柱。

這一過程中，死與生，已經麻木了，在世界中來回奔波著，最終也找到了並完成了自己想要的。

這樣一來，在那一刻開始，御坂櫻作為御坂妹的存在意義，就已經消失了。

能永遠成為自己支柱的事物，只有那些不會改變本質的事物。所以，渴望着更加清晰明確的事物，並不是眼前這個隨便就可以如水面的倒影般點碎的事物。

「你們之後打算怎麼樣？」小櫻問道。

「是呢～☆」娘娘看似很認真的用袖子託了一下下巴，說，「看過箱庭后，我們對世界也沒必要那麼拘束了呢，就這麼把箱庭的法則奪過來，構成一個有意思的『神之國度』也可以啦。」

「『神之國度』這個籠統的辭彙是通用的嗎？」

「不，我只是用了能夠隨時以最易於理解的方式傳遞話語的信息而已。我們魔神的『國籍』都不一樣的啊，你覺得我們會專門去學全世界的外語嗎？可有人會問『為什麼全宇宙都在說中文』的位面存在的喲。」

「感覺這個言論非常危險，就像我們並非因為世界投影理論而出現在異世界的書中，而是本來就是更高位世界存在的幻想一樣啊。御坂櫻無語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啦～☆，『主神空間』或類似物是知道的吧？」

「嘛，確實就算是我也和那什麼輪迴者或玩家稍微有點點接觸呢。在那種存在看來，我們就是刷經驗的獎勵BOSS之類的吧、雖然類似的法則不是沒辦法創造，但感覺很無聊呢，還是說那是一種收集類似於信仰一類的方法呢。」

「撒～☆」

娘娘看似無所謂地突然走到小櫻跟前，把女僕裝的裙子掀了起來。

「你在幹嗎？御坂櫻微怒道。」

「又換衣裝啦～☆，作為魔神來說頻繁過頭了呢～☆」娘娘臉上並無那種表情，看起來只是想要拉一下小櫻的女僕裝拉扯最順手的地方而已。

再說魔神在倫理上本來就很無所謂的，小櫻早就見識過了。

「既然是女僕，那作為新晉的魔神，剛恢復的世界，就先交給你調理個百年啰～☆」

「啊？」小櫻張大了嘴。

「每個魔神在誕生之時，都會在現世掀起一陣風暴的啦，要入我們『格雷姆林』可不是隨便邀請的呢，要不是『理想放逐』情況緊急，我們也不會急切地邀請你了。如果我們將那個經歷輪流聊聊的話，很適合打飛魔神的時間的喲～☆，要聽嗎？」

「等你們的事情結束先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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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恢復之後，學園都市——

「還真是大大鬧了一出啊。」只有巴掌大小的歐提努斯遠遠看着對面沒有門窗的大樓。

歐提努斯作為魔神已經實現願望了，雖然因為某個准魔神的關係失去了大部分存在，幾乎沒有戰鬥力，但作為魔神依舊覺察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不過，這些都不如當下的事重要——

為什麼世界恢復的瞬間，自己會在電線桿頂上啊？沒有任何力量根本下不去啊！

「呼～這個世界，讓我稍微『管理』一陣，有意義嗎？」無視了歐提努斯的小櫻，雙腿耷拉地坐在沒有門窗的大樓頂上，無語道。

這棟樓里，已經沒有曾經讓自己頭痛、畏懼並下決心打倒的存在了，是誰打倒的，小櫻並不在意，小櫻不是戰鬥狂和復仇狂，非得親自去了結這一切，沒必要站在漩渦的中心。

「但是，真是太好了，生命是脆弱的。我在這裏守望的人類，就算曾經建立過羈絆，也會很快消失。就算幸運地被我賜予了不死，也只不過是成為我的所有物而已，成為神的所有物可是生物的榮幸呢。但是——儘管力量是必須的，沒有能夠平等交流的存在也是有夠無聊的。有魔神甚至更高等的存在，真是太好了。」

自語着，小櫻躺倒在樓頂上，伸起手，彷彿要握住天空——

「等過了百年，不願成為我的所有物的存在都消失，沒有一點牽掛后，看看能不能和娘娘他們去探索一下『主神空間』之類的呢。御坂櫻為永遠規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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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