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張陵的心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張陵的心意
可張陵很快找到了菲菲所在的橋下，他慢慢走了下來，坐在了菲菲的身邊，聽着她不斷的小聲重複：「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
張陵望着河面上飄動着的花燈，心中只覺無邊的澀意，這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可他都對她做了什麼？
伸手輕輕地攬住了菲菲肩膀，小聲道：「對不起，菲菲。」
這一聲對不起，讓菲菲再也無法忍受，她抓緊了張陵的前襟，埋頭在其間，放聲大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張陵不斷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可聽着菲菲在身旁大哭的聲音，他的心疼地像要擰起來了一樣，大哭的菲菲讓他手足無措，他想保護她，想安慰她，卻無從下手。
這世間，他最想保護的人就是菲菲，他更想默默地守在她身邊，可今天的事情，卻也是他一手促成，聽着菲菲的哭聲，他的愧疚更深。
他握著東皇菲菲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肩頭，道：「菲菲，你打我好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東皇菲菲從張陵胸前抬起梨花帶淚的臉，隔着水霧霧的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張陵。
張陵握著菲菲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打在自己身上，每打一下都會道一聲「對不起。」
菲菲先是迷茫，等她反應過來，她握緊了小拳頭，不肯打在張陵身上一下，她知道張陵和鐵郎是好兄弟，可這關張陵什麼事？
她哭着搖頭：「我不打你，你放開我。」
她掙扎著要甩開張陵握著自己的手腕，張陵怕傷到菲菲，連忙鬆開，卻是不知從哪裏湧出的衝動，在放開菲菲手腕的瞬間，他張開雙臂將菲菲擁在了自己的懷裏，他抱的是那樣緊，好像要一輩子都要這樣保護，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菲菲一般。
而菲菲徹底呆在了當場，這個懷抱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是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懷抱中有着張陵身上淡淡的草香，讓人忍不住深深吸上一口。
她一定期待過無數回張陵的懷抱，所以，在張陵抱住她時，原本哭地激烈的，不停掙扎的她，安靜了下來。
四周是安靜的，經歷了狂歡的無淚之城已經陷入了沉睡中，可就在這座橋底，因為水流過於緩慢的原因，好像所有來自無淚之城的水上花燈都彙集到了這裏，化成天上的繁星一般。
菲菲在張陵懷中安靜了，她原本思緒萬千，想到了自己和張陵的點點滴滴，可很快，她又安靜了下來，就這樣被張陵抱着，望着河面上的像繁星流轉的花燈，心中竟然湧出了一種淡淡的喜悅，她突然感覺，張陵，是不是像自己喜歡他一樣喜歡著自己？可她沒有開口問，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很幸福，幸福到希望這一切能夠天長地久。
張陵將菲菲擁地很緊，抱菲菲是衝動，可真正擁住了菲菲，他卻只想抱地更緊，他埋首在菲菲的發間，淡淡的花香縈繞在自己鼻尖，他感覺到菲菲停止了哭泣，感覺到她安靜了下來，原本擁緊菲菲的手，輕輕地撫着她如絲緞一般光滑的頭髮，撫着她纖細的背，這一刻很安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紫琉璃，他們聽見紫琉璃在橋上呼喚着他們的名字，但是誰也沒有答應。
又過了許久，菲菲在張陵懷中輕輕動了一下，張陵見狀鬆開了懷抱，菲菲仰頭看着他，紅紅的眼睛像可愛的小兔子，菲菲想說什麼，可張陵並沒有給她機會，因為他，吻在了菲菲的眼睛上！
張陵的唇帶着夜的涼，落在自己眼睛上時，帶着水一樣的沁涼，菲菲閉上了雙眼，少女的心像花兒一般朵朵綻放開來。
或許就在這一刻，張陵和菲菲互相察覺到了對對方的情意，淡淡的甜環繞在了他們身邊……
紫琉璃咬着下唇看着這一幕，她知道菲菲喜歡張陵，也知道張陵喜歡菲菲，可真正看到了這一幕時，她覺得自己不開心，很不開心，原本這樣的氛圍不該她來打擾，可是，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叫了一聲：「啊，張陵，原來你在這裏！」
張陵和菲菲迅速分開，遠遠地就看見紫琉璃沖着他們飛奔而來，一直到他們跟前才剎住腳，抱着菲菲的胳膊義憤填膺道：「菲菲，我剛才都看到了，鐵郎竟敢欺負你，我已經替你狠狠教訓他了。」
「謝謝。」菲菲真誠地感激道。
只是菲菲的話音方落，他們身上的皓月鏡發出了召喚他們回五嶽仙盟的光芒，張陵和菲菲對看了一眼，幽靈異鄉之行，要開始了。
破曉之時，十五名闖陣者齊聚在發動魔劫成道大陣的無名大殿中，練辟邪蹙眉看着張陵他們三人，張陵精神欠佳，菲菲紅腫著雙眼，而鐵郎不僅有些狼狽還頂着倆熊貓眼。
「你們三個蠢貨昨天晚上被打劫了？」練辟邪毫不客氣的問道，其他闖陣者可都是精神抖擻，一個個露出捨生取義壯懷激烈的表情，而她身邊這三隻卻是這般模樣，這讓她十分不悅：「此行的危險想必你們心中十分清楚，我不管你們三個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麼，現在，必需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可不想一個人回五嶽仙盟。」
張陵三人聞言心中一凜，異口同聲的恭敬道：「是！」
時間不容耽擱，東皇太一手持落星盤帶着崑崙三人進入到緩緩流轉着的魔劫成道大陣的陣盤中，落星盤頓時射出一道好似星空流轉一般的光芒將東皇太一四人席捲而去，瞬間，四人便消失在了陣盤中。
其他幾組也紛紛帶着落星盤進入陣盤，練辟邪冷哼了一聲：「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三人道。
「那就走吧！」練辟邪掌心中小巧的落星盤射出好似星辰一般的光芒，瞬間將他們捲入到了其中。
張陵只覺得天旋地轉一般，雖然經由魔劫成道大陣傳送到任務點不是第一次，但這一次的過程，卻讓他有一種撕裂的痛感，就像靈魂要從身體裏面剝離了一般！
腳踩在實地上的瞬間，張陵長出一口大氣，整個人臉色蒼白，方才的疼痛可真是生不如死，再看菲菲和鐵郎也都好不到哪去，唯有練辟邪，像個沒事人一樣，落地的瞬間還給他們加了一層防禦罩。
張陵三人穩了心神才開始打量四周，周圍沒有其他人，不知道其餘四組的闖陣者被傳送到了什麼地方，幽深的密林，四周都是樹，數十人都合不攏的參天古樹，樹冠糾結在上空遮雲蔽日，整個密林中帶着一股幽暗森冷的氣息。
「這裏就是上古森林幽靈異鄉了嗎？」張陵謹慎地看着四周，手指不自覺已比作了劍指，隨時隨地都可以使得身後的雌雄雙劍出鞘而去。
東皇菲菲也打量著四周，手中的怒水劍發出淡淡的水光。
倒是鐵郎，不知道為什麼，一落地，他就有一種熟悉感，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密林深處召喚着他一樣，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裏可是封印了妖族三千年的幽靈異鄉啊！
練辟邪發現四周並沒有任何妖物存在之後，才撤去了防禦罩，防禦罩消散的瞬間，張陵三人就感覺到衝天的妖氣瀰漫在四周，這樣強悍的妖氣，如若是世間一般的小妖，恐怕也會嚇地腿軟吧。
練辟邪的聲音緊繃而冷凝：「我們此行的目的是避免打草驚蛇盜取元始聖甲，不管是哪一組盜取了元始聖甲，一旦被發現，我們所有人都要將生死置之度外，保護元始聖甲離開幽靈異鄉。」
「是。」張陵三人答道。
「如若有人失手被擒。」練辟邪的眼神狠厲，從張陵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絕對禁制救援！」
張陵三人愕然地看着練辟邪，絕對禁制救援？
「這不是我要求你們的，這是五組闖陣者達成的共識，你們既然想成為問道者，首先就要有以身殉道的覺悟。」
三人默然，不錯，從成為闖陣者開始，他們就應該有着會死的覺悟。
練辟邪沒有給三人多餘的時間，她緊接着道：「四個時辰后，落星盤會指引我們回去的地點，我們一定要在時間之內趕到集合地點，否則，落星盤毀，我們就會被留在幽靈異鄉，明白了嗎？」
「明白。」三人異口同聲道。
「時間有限，我們現在就向聖壇出發。」練辟邪說完，美眸微凝，沒人知道幽靈異鄉的聖壇在什麼地方，看來他們必須要找到一隻小妖問道了。
在練辟邪起步準備向聖壇相反的方向帶路時，張陵阻止道：「師父，我的直覺告訴我，聖壇應該在那邊。」他指著相反的方向，紫琉璃留給他的金鈴是這麼指引的，但他又不能直說，只能推給直覺了。
練辟邪微哼了一聲：「你的直覺准過嗎？」
她的問話，倒是換來了三人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如此表示非常肯定張陵的直覺，畢竟三人都知道紫琉璃的存在，而練辟邪不知道啊。
「呵。」看到這樣的場景，練辟邪不由發出這樣的嘲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