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寡婦婉君,苦苦守候

211 寡婦婉君,苦苦守候

「那你告訴我這電話到底怎麼回事!」聽他剛才的說法,這冥界電話要打到陽間,好像真的是非常困難的。一般的鬼物,都不會去做這些事情。

那到底是什麼鬼物,如此有「閑情」?

「彼岸花!」百里澤那邊,忽然說出了這幾個字。

「什麼?」我有些疑惑。剛才我問百里澤的,好像不是什麼花吧!

「佛曰:梵語波羅蜜,此雲到彼岸,解義離生滅,著境生滅起。如水有波浪,即名為此岸。離境無生滅,如水常流通,即名為彼岸。彼岸無生無死,無苦無悲,無欲無求,是個忘記一切的極樂世界。而有種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剩餘弱水彼岸,絢燦緋紅,那是彼岸花。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無葉,葉生無花!想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百里澤的解釋,我還是聽得不清不楚。

不過我倒是弄明白了,百里澤應該是在和我解釋,這冥界電話能打到陽間,需要彼岸花吧?

關於彼岸花這種東西,我也是後來從相關的古籍上了解到的。

據說這種花是開在冥界忘川彼岸的血一樣絢爛鮮紅的花。相傳,這花是靈魂度過忘川之時留下的。靈魂通過忘川的時候,會忘卻生前的種種,將這些留在了彼岸,開成這種美艷的花。

相傳,彼岸花還是來自黑暗的愛情使者。彼和岸違背了神的旨意,偷偷私會,所以神將它們變成了花,並詛咒他們勇士相愛,卻不得相見。

總之,這是一種妖冶,卻凄美的花。

而百里澤還說:「這種花就是開在陰陽兩界的交界處,有連通生死的作用。」

我記得,好像某部電影上也是這麼演的。

「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人是拿着彼岸花打的電話?」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還要在陰氣最盛的時辰……」

百里澤說到這的時候,又說着:「但彼岸花,可不是那麼好得的!這需要重過忘川,經歷九死一生,才能獲取彼岸花!」

聽百里澤這樣的說法,這鬼物應該是一個狠角色。

但我怎麼感覺,這鬼物是為了愛情而來?

「至於你說的你接到電話的同學都病了,那是一定的。他通過電話將他們的陽氣都吸走了……」

聽到這,我抽了好幾口涼氣。這麼說來,我今晚的那個計劃還真的有點危險系數了。

「高瑾年,聽話這個有點危險,不要理他他是不敢招惹到你的頭上的!」

「我知道了!我還要去洗衣服,先掛了!」有些心虛的我,沒等百里澤回應便將電話掛斷了。

可我還沒有來得及收起手機,後腦勺就挨了一個鞋拔子!

等我回頭,就看到毛小姬一臉憤恨不滿的盯着我。

「高瑾年,你讓我累死累活的畫符,你自己就跑到走廊上煲電話粥!你對得起我嗎?」

「你瞎嚷嚷什麼呢?我這不是去打聽一下這鬼物是怎麼打電話到咱們學校的嗎?」

我進了宿舍,先是跑到這毛小姬畫符的桌子瞅了幾眼。

可毛小姬這畫好的符紙,也就只有兩張。邊上的那些,都是畫錯了揉成一團。就這麼幾筆畫的東西,我真覺得和毛小姬剛才嘴裏說的「累死累活」不服。

「那啥?你是不知道畫符是需要用精氣神的……」我心中的那點想法毛小姬也看透了,輕咳著算是解釋了兩句。

但這種見鬼的解釋,我還真的依舊不相信。

「好了,快說說看那孽畜到底是怎麼把電話搞進來的!」毛小姬見我依舊緊盯着桌子上的符紙不放,趕緊轉移了話題。

「就是彼岸花!好像是在子時,拿着彼岸花,冥界的電話就能打到陽間了!」我嘴上回復著毛小姬的話,心裏其實在計劃着讓毛小姬再畫幾張待會兒能用得上的符紙。

「彼岸花?有花無葉,有葉無花!」毛小姬似乎對此花有所了解。

「你知道這花?」

「怎麼不知道?我之前就聽大師傅說過,彼岸花還能連通生死。我就一直在想,我要是有那花的話,是不是就能和我外婆說話了!」提及她的外婆,毛小姬的眸光里多出了淚光。

老實說,偶爾煽情的毛小姬,我還真的有點受不了。

「那……我們這一戰要是順利的話,到時候得到的彼岸花就給你!」

「真的嗎?」毛小姬雖然還是帶着淚意,但一雙眼兒神彩極好。

「還有假的?你快點多畫一點符紙吧!對了,有沒有防止被吸陽氣的符紙,要是有的話你再多畫兩張!」

「有!之前我好像聽二師傅說過,我查查看……」有了彼岸花這個誘引,毛小姬比之前認真多了。

在接下來這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中,她就蹲守在桌子前,時不時的畫符,時不時的查閱資料。

而我,趁著這個時間將這個星期要交上去的報告寫了。

很快,子時到了。

為了今晚的計劃不殃及無辜,我和毛小姬讓宿舍里的另外一個女孩暫時到其他宿舍借宿。

至於我和毛小姬,在子時到的時候我們就一直蹲守在這電話機旁邊。邊上,還擺着好幾張符紙。

可我們嚴正以待了一個多小時,這電話依舊沒有響起的跡象。

「你說,這孽畜會不會是知道我們要逮他,故意不打電話?」等了太久,把之前所有的衝勁兒快磨光了的毛小姬開始打哈欠了。

「不可能吧!」這鬼物又不認識我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那怎麼回事?」毛小姬又打了一個哈欠。

「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樣漫長的等待中,這子時過去了。但我們的座機依舊沒有響過……

等待無果的我和毛小姬,最終各自鑽進了被窩。

第二天,毛小姬醒來后就問我:「高瑾年,你說校長那邊我該怎麼回復?」

「還能怎麼回復,按照真實情況說唄……」但說完了這話之後,我又喊住了準備到走廊上打電話給校長回復昨晚戰況的毛小姬。

「毛小姬,等會兒你讓校長今天照樣將通訊設備切斷,就留咱們宿舍!」

「高瑾年,你又想到什麼法子了嗎?」毛小姬揉了一把還沒有來得及打上髮蠟,看起來猶如雞窩頭的頭髮。

「暫時沒有!」不過,我就是想到昨天晚上百里澤說那鬼物不敢主動招惹我的關係。

會不會,那鬼物是察覺到我就在那部電話旁邊的關係,所以不敢打進來?

「行,我一會兒跟校長再說一下!」對於我的決定,毛小姬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我的說法去辦了。

當天,我們學校又發佈了一條關於通訊設備檢修的短訊。當天晚上,同宿舍的另一位女同學又照例被送到其他女生宿舍住。

快到子時的時候,我和毛小姬照樣還是將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放到了電話機旁邊。

不一樣的是,這次我沒有守在電話旁邊,而是鑽進了被窩裏。

見我鑽進被窩,毛小姬也準備鑽窩裏。

但被我叫住了。

「我不管,我害怕……」

毛小姬死活不肯守在電話旁邊。

「害怕你的頭!快點,守在那邊!」我將毛小姬踹回座機旁邊。

「那你要保證不能睡!在電話響的時候一定要趕過來……」

「行了!」

得到了我的承諾之後,毛小姬總算是落座在座機旁邊。

但坐在那裏,毛小姬也沒有閑着。

只要聽不到我這邊的動靜,她就喊我,拿東西丟我。

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之後,座機響了!

那單調而古板的老式電話鈴聲,在這夜裏是如此的詭異。

而毛小姬在掃視了座機上的來電顯示之後,便神色慌張的對我喊著:「高瑾年,是那孽畜!」

那一瞬,我從床上快速彈起,並緊握着我的哭喪棒,來到毛小姬的身邊。

在我的示意下,毛小姬抓起了話筒,但沒有湊到耳邊。

「哭喪棒,將電話那邊那無知鬼物,速速帶到我的面前來!」

我的口令一出,黑色哭喪棒頂端的黑紙瘋狂滋長,並以極為詭異的姿態從座機話筒那邊鑽了進去。

一陣子之後,那詭異的黑色紙張消失了。

話筒那邊,也好似詭異的安靜。

「高瑾年,好像掛斷了?」毛小姬說着便打算將聽筒湊到耳邊,我趕忙伸手上前,將話筒奪了過來。

而就在我奪過話筒的那一瞬間,黑色的紙張包裹着奇怪的原狀物體,從聽筒一邊鑽了出來。

「高瑾年,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老實說,我之前也不敢確定哭喪棒對於連通著的電話有沒有效果,只想嘗試一下。

看着黑色紙張包裹着的物體會動彈,在我們宿舍里跟皮球似的跳動着,我覺得哭喪棒應該辦到我給它吩咐的任務了。

「毛小姬,那阻止陽氣被吸的符紙,我們一人一個貼在胸口!」我一邊說着,一邊緊握著哭喪棒,準備和這個鬼物隨時可能掙脫黑色紙張包裹的鬼物戰鬥。

我的話,很快被毛小姬落實。

這會兒,她快速的將一張符紙貼在了我的胸口,又將另一張黏在自己的身後。

這之後,她也趕忙抓起了她的桃木劍。

就在我們都做好了備戰的準備之時,鬼物衝破了那團黑紙,散出了一陣黑色濃霧。

這團霧氣,應該就是那隻鬼物。可他不露出真面目,一直在我們這宿舍里四處逃竄,想要尋找出口。

可我們都已經等候了他兩個晚上了,現在好不容易將他抓過來,怎麼還可能讓他有機會逃回去繼續作惡?

在子時到來之前,毛小姬早就在整個宿舍里貼上了阻擋鬼物的符紙。

這樣一來,對於這鬼物而言,我們宿舍儼然已經是一個封閉空間。

鬼物在四面碰壁之後,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湧向座機。

我知道,他想要利用剛才我抓他的原理,再度靠通訊設備回到原來的地方。

「毛小姬,你擋住他!」我推了毛小姬一把,然後就快速的跑向座機。

「啊?為什麼是我?」毛小姬被我推出去,有些發愣。但還是憑着本能,拿着桃木劍和那團黑霧戰鬥。

而我,則抓緊時間,將電話掛斷,並快速的將毛小姬還剩下的幾張符紙封在電話上。

等我做完這些,望向毛小姬那邊的時候,毛小姬已經全身被黑色濃霧纏上了。我想也沒想,拿着哭喪棒衝上前,對着這濃霧一陣揮舞。

濃霧之前一直纏着毛小姬,沒察覺到我這邊的湊近,一下子就被我打中了。

「啊……」一陣凄厲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座學校的沉寂。

緊接着,這團纏在毛小姬身上的黑霧,便順勢落於地上,漸漸化出人形。

我一度以為,是因為被我的哭喪棒打中了,毛小姬才能看到他。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是!是因為這男鬼吸了好幾個人陽氣的關係,所以才導致他在我們的跟前看起來和常人無異。

這會兒,她害怕得抓着我的衣擺,躲在了我的身後。

而在毛小姬和我戰戰兢兢的眼神中,那鬼物終於是現出了原型。

是一個男鬼,模樣清俊。他,一身灰白色的長袍,留着奇怪的長發。

他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我趕忙拿着哭喪棒對準了他,準備出擊。

好吧,我也是害怕鬼物的。

但考慮到這玩意兒要是跑出去的話又不知道會害死多少人,我只能逼着我自己堅強。

而見我拿着哭喪棒準備擊打他,這鬼物連忙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你害了我那麼多的同學,你讓我不要殺你?」我強壯鎮定,呵斥着他。但實際上,我能感覺到我握著哭喪棒的手一直都在發抖。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害人,我只是想要見到她……」鬼物這慘白著一張臉,對我說着。

「你想要見到誰?」難道,是於菲?我記得,第一通電話是於菲接的。

「她叫婉君!」男子說了這個名字之後,見我和毛小姬還是一臉楞逼的樣子,便繼續說着:「這個名字,你們可能比較陌生。但雪莉,你們應該認識吧?」

雪莉?

那不就是到這所學校,帶我們的那個美麗導師?

「你認識雪莉?」看這男子穿着長袍的樣子,應該是年代比較久遠,還不肯投胎的鬼物。

我聽百里澤說過,有些鬼物死了會直接進入輪迴。但有些不能,有的是因為執念太深,而有的則是因為孽債太多,需要還清以後才能投胎。

那眼前的這個男鬼,是為何不投胎?

「我叫許韻賢,和婉君也就是你們應該認識的雪莉,曾經是一對夫妻……」

其實,這鬼物口口聲聲喊著的婉君,也是雪莉的前世。

也是通過他的講述,我才得知原來雪莉……不,應該是婉君,曾經和這許韻賢的,真的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

但悲劇發生了。那一年他去臨村辦事,正好碰上了那個村子裏的一場瘟疫。那個年代,瘟疫會死很多的人。

而這許韻賢,也死在了那場瘟疫中。可他到了忘川河邊,看到那蔓延的血紅色彼岸花,想起了他還在家中的妻子。

孟婆要他喝下忘情湯,但他不願意。因為他不想要輪迴,想要回家想要守着妻子。

孟婆催促他喝下湯,但他說:「人都要忘情,我偏不忘。輪迴后,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因為執拗,他沒有喝下忘情湯就進入了輪迴。

可輪迴之後的那一世,他還是忘了她。到底這中間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還是投胎到了之前的那座小鎮上。他聽說過,鎮上有一個寡婦,叫婉君。

當年,她得知丈夫的死訊之後,悲痛欲絕,幾度輕生,最終被人救下了。後來,女子活了下來,並決定要為她的丈夫守寡終身。

人們都覺得,那位叫做婉君的寡婦不過是一時難忘請,等日子久了她還是會耐不住寂寞,再找一個男人。但這寡婦卻堅持下來了。

當然,這些只是人們口耳相傳的事兒。輪迴后的許韻賢一直不覺得,這寡婦和自己有什麼關聯。甚至,那一天他經過了寡婦的門前,寡婦婉君便追了上來,哭着喊著說:「你終於來找我了!」

那時,輪迴后的許韻賢依舊不覺得這素不相識的老女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所以,他將她推開了。

而寡婦也因為他這一推,重病不起,一命嗚呼。

婉君死後也到了忘川河,見到了這孟婆。她便詢問了孟婆,當年是不是有一個男人告訴你,他不會忘記她,會回去找她?

孟婆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這些都告訴了她。

看這兩人如此相愛,孟婆很欣賞,便答應給婉君一個機會。只要她留在這裏幫忙,不輪迴,二十年後彼便能見到許韻賢,索要她的答案。

婉君毫無意外,應了下來。留在忘川二十年,婉君每天都苦苦的守着,盼著。

終於,在二十年後她等到了他。因為重病,無錢醫治,他又死了。

孟婆給他忘情湯的時候,他快速的接過,並準備喝下。這一世,他似乎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可婉君卻急忙制止了他。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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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無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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