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祭天出征,生存之戰!

148. 祭天出征,生存之戰!

這一見非同小可,?是此戰以來,無間界三域第一次正式見面,也會是三域正式聯手的契機。

顯然鬼王的這個決定不是突然下的,而是早就計劃好的,三域在這個位面上分開駐紮,並不在一塊,可鬼王早就把指揮大帳都準備好了,帳內頗為大氣,容納兩三百分不是問題。

莫燃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而莫燃抓回來的那個蜘蛛門死士此時就綁在中軍大帳外的空地上,此時倒是引來不少人驚嘆和議論。

鬼王收回了他的半身,雖然他的能力已經完全釋放了,但是這廝顯然不打算逢人就展示一下自己的底牌,而此時,鬼王和鬼醫與莫燃並肩前來,中軍大帳的門赫然敞開,那左右坐着的一群人,莫燃一眼便看了個大概。

帳內左右分列兩排寬椅,正前方設主位,現在左首依次是離火,魂落,厲鳴犴,江潮,張恪,蘇雨夜,柳洋,唐燼,而右首依次是梵籬、血殺、莫非、蘇文哲、秦歌。

梵籬身後站着雷霆,不懂如松,血殺身後站着吝生,卻是抱着雙臂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親愛的主人,你的位置在那。」在莫燃打算挑個位置坐的時候,鬼王捏了捏她的手心,指著正前方那個位置。

莫燃頓了頓,她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壓力有點大,「你們三個王都在這,我坐那不合適吧?」

鬼王卻是底氣十足的說:「誰說不合適?你是一家之主,一城之主,誰還能比你更合適?」

確實……在坐三分之二的男人都是莫燃的,至於梵籬、蘇文哲幾人,也算不得外人。

「對啊,王后就別謙虛了,大家都這麼熟了,要不是因為您,我們這麼多人也不可能在這啊。」吝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

雖然莫燃不太喜歡那個位置,但看這情形,她還必須得坐在那了……

這感覺還真有些微妙,這個位置是平衡無間界這些無間界這些『大人物』的,不過,那不到十步的距離還是給人至高無上的感覺,一如當初她坐在妖王的王座上的感覺。

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莫燃不由的看向梵籬,不巧梵籬也正在看她,而且,那眼神總感覺有些森冷……莫燃渾身一震,猛然冒出個念頭,該不會梵籬還記得她掐過他的臉蛋吧?

離火都能突然憶起離火神鳳的記憶,說不定他也能憶起小時候的事?

莫燃咧開嘴,朝着梵籬小心的笑了笑,暗自祈禱梵籬不記得那種小事,她當初可是純粹出於惡趣味,沒有摸老虎屁股的意思啊……

「咳咳……」莫燃清了清嗓子,正色起來,「既然大家都坐在這了,那今後無間界便同仇敵愾,不分彼此,別的暫且不說,無間界三域之間摩擦甚多,為了不影響聯盟,特設一項非常手段,凡引起事端者,當眾處死。」

「理應如此。」鬼王說,他蹺著腿,含笑望着莫燃,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正經。

莫燃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暴走,她就知道是這樣,被一群妖孽這樣看着,實在很難保持嚴肅。

「另外戰鬥也需要三域配合,還有蘇雨夜的軍隊……」莫燃接着說,還好她自制力過人,就算面對一屋子一肚子壞水的妖孽,她都成功的控場了。

無間界三域聯合起來,最重要的便是軍隊的整合和指揮,把要緊的事情解決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而莫燃最終也被推上了無間界三域聯軍的總帥。

結束后剛走出來,卻聽到一陣混亂,莫燃朝傳來聲響的方向看了看,唐燼卻悄然靠了過來,「是戰士們回來了,這個時候也該休戰了,總帥大人,你還不知道你的帳篷在哪吧?我帶去你看看。」

也不等莫燃說話,唐燼就拉着莫燃走了,不久就到了,莫燃稍微看了一眼,旁白那不就是鬼醫的帳篷嗎?

莫燃不由的問:「是不是你們的帳篷都在附近?」

「不是。」唐燼心不在焉的說,腳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的急了,拉的莫燃一個踉蹌,唐燼乾脆環住莫燃的腰,急走一步便將莫燃帶進了帳篷,又猛地轉身,將莫燃壓在門上,猛然低頭捕捉到莫燃的唇,疾風驟雨般的吻落下,兩隻手在莫燃身上遊走,所到之處那衣服也跟着碎成了一片一片,不一會莫燃就幾乎一絲不掛了。

此時的唐燼就像一隻餓了許多年的野獸,那狂暴的侵略中,莫燃呼吸都困難,徒勞的搶救著越來越少的衣物蔽體,莫燃瞪着唐燼,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希望這頭野獸能有點理智,背後貼著門,她甚至能清楚的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而唐燼就這麼不管不顧的,她不想在這表演啊喂!

唐燼抓住了莫燃的手,而莫燃正死死的抓着自己單薄的褻褲,兩人暗中較勁,過了一會,唐燼從莫燃的唇上離開,濕濡的吻深深的落在她的脖頸,那白皙的皮膚之上很快就盛開了一簇鮮嫩的紅梅。

「鬆手,小情人。」唐燼咬着莫燃的耳朵。

莫燃微微顫了一下,氣息也有些不穩,唐燼這廝……真是越來越邪性了,「唐燼你能不能不要隨便發情?」

唐燼不慢道:「哪裏隨便了?對着你,沒有比這更鄭重的事了,那日見你時我就想這麼做了,生生忍了兩天。」

也是他動作快,才從剛剛那群虎視眈眈的狼群中把人率先搶到手,不過這種事唐燼就不說了,太煞風景。

莫燃看着那雙冰藍的眼睛裏滔天的情慾,熏的她都頭暈目眩起來,按照以往的經驗,要是餓著這隻狼,他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咬牙道:「你、至少不要在這!」

「呵呵……」唐燼笑了笑,那笑聲怎麼聽都有點得逞的味道,將莫燃迎面抱起,快速走向床榻,唐燼揮手設下結界,在莫燃耳邊道:「我怎麼可能讓別人聽到你動情的聲音?不過現在好了,小情人,你儘管叫,大聲點也沒關係。」

莫燃真想堵住這張口無遮攔的嘴,「想聽你自己叫!」

「我叫也行啊,可那樣辛苦的是你,小情人你快摸我,摸舒服了我就叫給你聽。」唐燼的氣息在莫燃耳邊繚繞,他拉着莫燃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莫燃被這廝不要臉的做法震住了,以至於差點全線失守,就在這時,唐燼忽然一僵,被人掀在一旁,而還沒看清情況的莫燃卻是被連帶着床單兜起,抱在一個寬闊的懷中。

「刑天!」莫燃一轉頭,看到的時刑天那張鬼斧神工的俊臉,「你、你……」

刑天卻吻了吻莫燃的額頭,看向唐燼說道:「真是抱歉,軍情緊急,我先帶總帥大人走了。」

唐燼卻是滿臉的殺意,那碧藍的眸子飛速轉暗,看着轉身的刑天,眸中滲出了幽幽的綠,「去你大爺的軍情!你現在立刻把她放下!」

刑天依然回的一本正經:「這可不行,軍情豈是兒戲?委屈唐兄了。」

說完,刑天抱着莫燃便消失了,而唐燼的怒火幾乎燒破天了!他一時大意,盡然被人從手裏生生搶走了莫燃,沸騰的靈力衝擊著刑天的封印,怒吼聲炸雷一般響起:「刑天,我要殺了你!」

幾乎所有人都駐足看去,聲音是從帥帳那邊傳來的,明明剛下了軍令,內訌之人斬立決,現在這情況……斬是不斬?

而另一邊,莫燃眨眼就出現在另一個帳篷,不用說也是刑天的,他旋身靠在床上,將莫燃親昵的抱在懷中,身上似乎還帶着些塵土的味道,只聽他笑了起來,「莫燃,你可有想我?」

莫燃看向刑天,那雲淡風輕中透著溫柔,是他很熟悉的樣子,可莫燃卻想起了千萬年前刑天冷漠又張狂的模樣,她道:「想,回來便想見你,但又覺得我們遲早相見,所以等了兩天。」

刑天提着莫燃的額頭,笑道:「你知道一千年有多久嗎?我沉睡了數次,每次一睡便至少幾百年,但仍然長的可怕,我忘記了許多事情,但一直記得我應該變強,應該等一個人,我甚至忘記了我等的那個人是誰。」

莫燃愣住了,可刑天接着說:「世間沉沉浮浮,三界也早已天翻地覆,我始終等不到那個人,與天地同壽,可不是件美妙的事,世人提起刑天,都以為是話本里的傳說,哪裏知道我一直都活着?

戰勝強敵能令人興奮,可這種興奮,早就離我遠去了,旁人能修到無我無塵,與天地合的境界,我卻不行,六根斷不了,情根深種,不等到那個人,我永遠不會死。」

「那個人,原來就是你啊。」

刑天低沉的笑聲在耳邊鼓震,莫燃卻是怔怔無法回神,一夢千萬年,回來時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焦慮似乎得到了印證,這一千萬年,到底是她的夢,還是真實發生的?

答案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千萬年前的軌跡因為她的出現而改寫,從此處處都有她的痕迹,而刑天,無疑是影響最深的那個。

「我還欠一句話。」刑天說道,不等莫燃去問,他便磨蹭著莫燃的唇,深情而專註,「我愛你。」

「刑天……」莫燃愣愣的喚他,心臟也鼓動着,五味雜陳,卻有種說不出的震撼,此時她想,她到底何德何能,能擁有這份沉重的感情?

「我愛你,莫燃,這一戰,我為你而戰,必定換一個天下太平,到時候,不管你想在哪裏歸隱,都可以無憂無慮。」刑天又道。

莫燃忽然吻上刑天,將她難以表述的心情都釋放在這一吻中,不知不覺的,刑天向後倒去,而莫燃的雙手從那蠶繭一樣到床單中抽出來,露出圓潤的肩膀和纖細的鎖骨。

莫燃吻的有點忘我,過了半天才發現刑天一副安然享受的樣子,光她自己激動了……

離開了刑天的唇,莫燃的呼吸有些急促,她道:「我……我也愛你,刑天,如果愛是天長地久,永不厭棄,那我愛你,如果愛是超越輪迴,永世羈絆,那我愛你,如果愛是不成神佛,那我愛你,做個凡夫俗子挺好,因為我還有你啊,縱使天下人都忘了我,我也永遠是你的白月光,呵呵,你說,是不是?」

刑天低笑,「是,千真萬確。」

二人相視,有種異樣的默契在升騰,莫燃不由的說:「對我來說才兩三天而已,你卻過了千萬餘年,我沒後悔過什麼事,但我很後悔去這一趟。」

刑天卻笑着寬慰莫燃,道:「別這麼想,世間因果錯綜複雜,若你不去著一趟,也許很多謎底都無法解開,你打開了我心裏的窗,讓我看清了過去了和未來,冥冥中早已註定,幸甚,我們最終相見了。」

越是經歷的多,世間之事越是難解,緣分更是玄妙。

離火已經不是離火神鳳,哪怕他在輪迴中幾番輪轉,到如今還能記起那段封印的記憶,而對於梵籬來說,千萬年前他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卻還是埋下了緣分的種子。

到底那段過往改變了什麼,那隻亂入歷史洪流的蝴蝶,它的翅膀還扇動了什麼,誰能說清?

而現在,莫燃只是心疼刑天記起了這些,在他那麼漫長的生命里,可能無數次的折磨過他。

「我們會贏的!」莫燃激昂的說,一時間熱血沸騰!她想起了那麼多的往事,生生死死那麼多回,幾乎從莫家莊被滅之後便開始與天界的周旋,三年了,她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這不光是無間界和天界的恩怨,也是莫家的恩怨!更是她莫燃的恩怨!她要向家人、向世人宣告,敢動莫家的人,那便要有償命的覺悟!

「呵呵……」刑天愉悅的笑,「那……有件事我要澄清一下,先強迫我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我一直都是冤枉的。」

莫燃一愣,生生被打斷了那份豪情,反應過來刑天說的是什麼之後,頓時尷尬了,「不對,你的記憶跟我的記憶不同!」

「反正你就記得是我纏着你是吧?」刑天挑眉。

莫燃點頭,「沒錯,就是你死皮賴臉。」

不料刑天卻挺愉快,他道:「你不認賬也沒關係,我承認當初為了逼你就犯的確急躁了點,要不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報復回來。」

「什麼?」莫燃驚訝的看着刑天。

而刑天卻輕鬆的扯開了莫燃身上裹着的床單,「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不反抗,你儘管動手,要蹂躪還是直接來,都請盡興。」

莫燃瞅了瞅嘴角,有點無法消化這樣的邀請,有過一次慘痛的經驗,所以在動心之前立刻就冷靜了!說的好聽,其實最後盡興的人是他吧!

莫燃試圖重新裹好床單,從唐燼那到這裏,到底有什麼區別?一樣的吃人不吐骨頭,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今天她倒霉大發了,唐燼剛才都那樣了,也不知道慾火焚身對身體有沒有影響……

然而刑天跟他想的竟然是同一件事,他一把扯下了那床單,順手遠遠的扔了出去,將莫燃的身體壓向自己,「虎口奪食,我搶都搶了,要是什麼都不做,那才是虧大了。」

說着,刑天猛的翻身而上,跟莫燃掉換了位置,既然莫燃不可能主動,那就只好他來了,雖然有點可惜,但是來日方長啊……

這邊刑天吃飽喝足陽光普照,那邊唐燼卻是陰雲萬里,見誰都是殺氣騰騰,以至於莫燃就算清醒了,也不敢回去了。

「你怕什麼?唐燼要報仇,也是來找我。」刑天側身躺在莫燃身邊,好笑的看着莫燃那鴕鳥一般的模樣,眼睛一閉,大概想裝死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怕了?」莫燃嗡聲道。

刑天若有所思道:「既然你這麼捨不得離開我,那我們繼續剛才的事吧。」

莫燃頓時睜開眼睛,推開了又要湊過來刑天,「你還是不是人?能不能給我節制一點!」

刑天卻是笑,「我本來就不是人,你不會連這個都忘記吧?」

莫燃瞪着刑天,腦海中閃過一道天雷,她好像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這麼狼狽了!她給自己找了一幫禽獸!她一個正經八百的人類,體力要是能好過他們就怪了!

「可我是人!」莫燃說着,飛快穿好衣服下床,生怕刑天真的化身為狼,一邊披着外衣一邊往出走,不無鬱悶的嘟囔一句,「遲早被你們榨乾……」

莫燃走向自己的帳篷,還有十幾米的時候,腳步卻是慢了下來,詫異的看着那個被黑氣籠罩的帳篷,人們路過都是繞着走的,外面長出一大片綠氣森森的蝕骨草,連帶着那間帳篷也詭異的很。

唐燼黑化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莫燃更想哭了。

做了一個深呼吸,莫燃還是走了進去,頗有些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意思。

帳篷里死氣更濃,唐燼低着頭坐在床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莫燃走進來他也沒有反應,穿過那些不斷搖曳的蝕骨草,莫燃走到了唐燼面前,輕輕喚了一聲:「唐燼。」

唐燼抬起頭來,那幽綠的瞳仁完全覆蓋了原本的碧藍,俊逸的容貌也變的邪氣陰險,他看清了莫燃,卻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手臂的力量幾乎要碾碎莫燃的骨頭了。

「嘶……唐燼,我疼,你輕點。」莫燃靠在唐燼肩上呢喃,果然,她話音落下之後,唐燼就輕了許多,可他的情緒依然很陰沉。

「小情人,你說過不會負我的。」唐燼道。

莫燃鬆了口氣,還認得她,那就好……唐燼很少在她面前顯露這麼死氣沉沉的一面,怕的是喚起她不好的記憶,今天卻是被刺激的狠了……

莫燃抱住了唐燼,在他背後輕輕的撫摸,「我記得,而且我會永遠記得,我要是負了你,那就讓我去死吧。」

「不。」唐燼又緊了緊手臂,「你若是負了我,那我們就一起死,都別活了。」

莫燃哭笑不得,但依然震撼於唐燼說這話時玉石俱焚的認真,也有些驚訝,原來唐燼還會對她有這樣的懷疑,他覺得這種事可能發生嗎?

「好。」莫燃清晰的說。

說罷,莫燃吻了吻唐燼的臉,又吻到了他的唇,唐燼也不動,莫燃便主動吻他,漸漸的,唐燼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莫燃明顯感覺到周圍那令人窒息的死氣稀薄了很多。

唐燼放鬆的靠在床上,半眯着眼看着莫燃,她是真的很大膽,竟然主動來脫他的衣服了,唐燼終於回應,反客為主,一吻纏綿之極,分開時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可唐燼卻抓住了莫燃的手腕,阻止了她繼續做危險的事情。

莫燃看向唐燼,似有些不解,卻突然發現,那眸子裏一片碧藍,而這樣的唐燼無疑是令人無法拒絕的,可唐燼卻道:「你累了,休息一會。」

莫燃詫異。

唐燼卻哼了一聲,垂眸認真的看莫燃,「我能不能殺了刑天?」

「這……不太好吧。」莫燃道。

唐燼似乎又哼了一聲,轉身將莫燃放在床上,就算不殺,這個梁子也結下了。

莫燃沒休息多久,外面就一陣混亂,她剛爬起來,蘇雨夜就到了,緊隨其後的是刑天,不一會,她帳篷里便滿滿當當的來了一群人,該到的都到了。

「出什麼事了?」莫燃看向蘇雨夜,說話的同時還拉着唐燼,生怕他現在衝過去砍人。

蘇雨夜看了看莫燃,徑自坐下了,「天界有新動作了。」

「說清楚。」莫燃頓時道。

蘇雨夜道:「天界四門都出動了。」

莫燃頓了頓,卻是突然笑了,「呵呵,難得!我們不就是在等這一刻嗎?」

還真是大動作!一直以來都是青門在活躍,乾門、坤門、戒門都在觀望,可現在也都出手了!想來,他們也知道,此戰絕對不可能避免吧?

四門一起出動,才是真正的天界!絕對不可小覷!尤其是戒門!佛法對於無間界修者的壓制太明顯了!

「伽藍。」莫燃喚了一聲。

伽藍應聲出現,銀髮如雪,僧衣白凈,眉目妙慧,額間一抹紅印,如血如魔,乍一看時慈眉善目,再看時如妖如魔,多看幾眼,便更加無法分辨了,真是個活生生的妖僧!

「主人,喚小僧何事?」伽藍雙手合十,看向莫燃。

莫燃道:「大事,無間界與天界一戰,少了你怎麼行?」

伽藍這才觀察了一下,當年的人,還真是一個都不少,他頓時笑了,「小僧多謝主人記掛。」

莫燃這才說道:「當年青門有莫家,戰神有魂落,如今的青門除了青門白刃,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強者?」

「倒是有一個。」刑天說道。

莫燃看向他,「你該不會是指天帝?」

刑天搖了搖頭,「天帝能出現當然最好,否則就可惜了,不過,他的小兒子倒是回到青門了。」

莫燃有點驚訝,之前刑天就跟她說過這個小兒子了,北極天塔孕育而成,必定繼承了逆天的力量,莫燃頓時問道:「你見過他了?還是交過手了?」

刑天道:「見過了,交手倒還沒有,不過小燃,你也不必好奇,這個人你也見過,不……應該說,你也認識。」

「怎麼可能?是誰?」莫燃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腦子裏已經飛速的過了一圈,她認識的人裏面沒有這樣的人啊!她怎麼可能認識了這樣一號人物卻猶自不知?

刑天卻看似不著痕迹的問了一句,「你的白夜呢?」

「在城堡……」莫燃下意識的說,可隨即一驚,不可置信的看着刑天,「你不要告訴我,白夜就是天帝的小兒子?!」

刑天卻嘆了口氣,「遺憾的是,白夜就是天帝的小兒子。」

莫燃真的被嚇到了,她多希望刑天是鬧着玩的,但她知道不是,離開城堡的時候她把白夜丟在那了,白夜對那裏很熟悉,莫燃不擔心他會亂跑,但是、才兩天不見,他怎麼就變成了天帝的小兒子!

「是誰帶走他的?」莫燃看向刑天,白夜那麼粘她,不可能到處亂跑的,可又是誰能從浩淼之城把人悄無聲息的帶走!

「你……不必難過,白夜不算背叛你。」刑天安慰道,他自然知道背叛和欺騙對莫燃的傷害有多大,這個時候更擔心的是莫燃的情緒,「你找到了他的兩個影身,這一次是他自己回到青門的,因為他的最後一個影身就在青門。」

「那他還是我的白夜嗎?」莫燃道,這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前幾天還是光着身子圍着她亂跑的少年,現在就變成了青門的利劍?

他的影身都找齊了,那他是不是就不會再那麼痴痴傻傻了?一直以來潛意識裏的不安竟然應驗了,白夜竟然以這種身份站到了她的對立面!

「若真那麼喜歡,戰場相見時,再給你抓回來當寵物。」江潮說道,雖然那個寵物有點礙眼,可莫燃要是因為這個受影響,才是他不願意看到的,諸如欲秋那樣的人……一個就夠了。

莫燃愣了一會,卻是笑了,她看一眼眾人,這些妖孽雖然沒什麼節操挺氣人的,可但凡是她的事情,一個個神經都纖細的很,「我還沒有那麼脆弱,你們不必這麼擔心的看着我,這樣也好,白夜的影身齊了,我也不必惦記這件事,只是戰場遇到……便是敵人了。」

蘇雨夜卻是笑了一聲,「你跟青門也不知是什麼孽緣。」

是阿,這是什麼孽緣?莫燃跟天帝、帝后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了,可魂落、離火都是天帝之子,再加上一個白夜,剪不斷,理還亂了。

「別說這些了,我們的時間不多,萬萬不可落於天界之後。」莫燃說道。

蘇雨夜道:「這你放心,我們更擔心的是你,今天就是來告訴你,不能貿然行動,天界高手無數,不可大意,從現在開始,刑天和司徒允瀟就跟着你吧。」

莫燃抬眸看了一眼,刑天一派閑適,安然接受指派的樣子,司徒允瀟已經把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立在門口,但就算不商量,他也一定沒意見。

點了點頭,跟着就跟着吧,她還不至於無理取鬧。

緊鑼密鼓的準備了四天,該整合的軍隊已經整合完畢,大戰在即,忙碌的位面上躁動不已,已經成功的勾起了無數好戰因子。

莫燃站在廣場上,感受着空氣中的振奮,心知等不得了,打仗打的便是士氣,更何況無間界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鬥士,再等下去於無間界無利。

她面前就是蜘蛛門綁來的死士,令人擔憂的是,這些定時炸彈依然沒有破解之法。

此時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須彌界傳來消息,雲曜已經控制了雲嵐國的局面,雲嵐國跟鳳鳴國聯手,已經取得不錯的戰績。

「司徒。」莫燃喚了一聲。

「小天。」司徒允瀟就站在莫燃身後,一襲青衣,如畫如仙。

「司徒,幫我祭天吧。」莫燃轉身,看着司徒允瀟道:「無間界出征,不能師出無名,而且天時地利人和,就差這個天時了。」

「好。」司徒允瀟答應的極快,想來,不管莫燃提出的是什麼要求,他都能立刻答應吧。

莫燃不是突發奇想,這個祭天她也可以主持,但她永遠都不會做了,況且,這個三界不可能找出第二個比司徒允瀟還有威望的祭司,十萬年前,天界凡是大事都必定請司徒家祭天,今天,司徒允瀟卻是站在了無間界這一邊。

就算是震懾,也夠動一動天界那邊的軍心了。

試問,天意若站在無間界,那些篤信天道的修者,誰能不慌?

……

祭天的日子和出征的日子選在了同一天。

無間界三域數百萬人,浩浩湯湯圍着那百尺高的祭台,莫燃和鬼王一行並排而立,此時,莫燃上前幾步,迎著排山倒海的呼聲,莫燃揚聲道:「眾將士,你們曾是軍人,是修者,是公子小姐,可現在,你們都是即將浴血的戰士!可能身死道消,可能魂不歸兮,你們怕不怕!」

「不怕!」回答莫燃的是數百萬的人的山呼。

那聲音激蕩著人心,叫人熱血沸騰!莫燃忍不住笑了,「不愧是無間界的戰士!我們今日一戰,是為復仇!也是為了生存!十萬年前無間界被打的爬都爬不起來!十萬年了,如果再不爭回這口氣,無間界就該變成另一個霊界了,永無翻身之日!

我,莫家的家主,青門殘殺莫氏族人無數,此仇不報,我亦無法安眠!今日再次祭天誓師,大仇不報,寧死回還!」

又是山呼海嘯的回應,「大仇不報!寧死不還!」

而鬼王他們,看着那個背對着他們的纖細身影,嘴角都不由的勾起了笑,與有榮焉,能夠號令整個無間界,那絕對是無上的權利,可他們都樂意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發光,看着她被所有人認可,他們愛上的人,必定是最優秀的人。

莫燃退回了原處,看着司徒允瀟走到了祭台中央,身披星袍,又是那般的高不可攀、純潔無垢。

只見他把手一揮,星袍下似有風掠過,眨眼間祭台周圍便被無數圈金色的紋路圍繞!而被圍在中間的身影就更加神秘了!

人群中傳來低低的呼聲,連莫燃也目不轉睛,她有多久沒見到過這樣的司徒允瀟了……當初就是因為見到司徒允瀟一人便能將天意玩轉手中,才令她著了魔似的嚮往。

親眼見到司徒允瀟祭天,這樣的機會少之又少,而親眼看的時候,那浩瀚的天地之力、宇宙之力,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觀一場祭祀,甚至頓悟天道都有可能,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機遇。

所有人都沉默著,即便大軍浩浩,也安靜的可怕,無數雙眼睛盯着祭台,看着祭台上風雲流轉,最後無數金光下雨一般從天而降,滲透進每一個人的身體!

沐浴天恩!

莫燃低頭看了看消失在體內的金光,也有着小小的震撼,戰場無情,勝負難料,她讓司徒允瀟祭天也只是心理戰術,為了鼓舞士氣而已,她相信司徒允瀟也明白,不論結果如何,司徒允瀟一定給她滿意的答案。

可這天恩……卻不是作假,猶如甘霖一般,都是上天所賜,純正的力量,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好兆頭呢。」鬼王笑着說,即便他們就是鬼神,可也不會拒絕這種好的預兆。

司徒允瀟轉身走來,背後是絢爛的金光,他依然平靜如水,徑自來到莫燃面前,柔聲道:「小天,可以出發了。」

莫燃盯着他看了幾秒,然後才看向那數百萬將士,待金光落盡,莫燃才高聲喊道:「出發!」

莫燃昨天就已經給青門送去戰貼!青門接了,但並未回應,莫燃卻不在意,天界若不開赴無極戰場應戰,他們今天就會殺去天界所在的位面。

不過,出發時莫燃也接到了消息,天界也動了,很好呢。

……

無極戰場,硝煙未滅,兩軍對壘,肅殺之氣直衝霄漢,三軍之前,莫燃也終於見到了天界的高手。

青門帝后,莫燃一眼便看到了,依舊是那般華麗的服飾,就連轎攆也華貴無比,她坐在珠簾之後,此時才慢慢踱步出來,哼笑一聲,聲音透過靈力清晰的傳來,「烏合之眾,真是笑話,無間界連個像樣的帥都沒有,只派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莫燃也笑,「帝后真是貴人多忘事,就是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讓帝后三番四次的派人暗殺呢,能成為你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倒是頗為滿意。

只是,看來帝后對無間界很不了解啊,有道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時隔十萬年有餘,如今無間界眾志成城,無需號令,我做這個總帥,也綽綽有餘了。」

「狂妄!對付你們,本后也綽綽有餘!十萬年前無間界怎麼敗的,本后便讓你們再品嘗一次!哦對了,你們之中有許多是當年天界的手下敗將吧?上一次你們苟活十萬年,還是天界太仁慈了,這一次就等著魂飛魄散吧!」

「帝后,陰風這麼大,你說這樣的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莫燃冷笑。

「哼,莫家餘孽,漏掉你才是本后最大的失誤,不過今天一切都會結束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姓莫的人出現!」

這句話成功的激怒了莫燃,她道:「莫家先祖信錯了人,可我莫燃不會!拭目以待吧!今日莫家不亡,就是滅龍族血脈盡斷!」

「帝后,請問,你丈夫呢?」蘇雨夜悠悠的問道,那漫不經心的語氣,頗有些看笑話的味道。

莫燃不禁看了蘇雨夜一眼,而很快就聽到帝后大聲叱道:「對付你們這幫烏合之眾,當然用不着天帝親自動手!」

她的怒氣太明顯了,明顯到當着無數人的面都來不及掩飾,聽起來更像是怨氣……那華貴的女子,忽然間跟怨婦有了些許重疊。

「素聞天帝和帝后伉儷情深,但又鮮少見你們出雙入對,青門兩位皇子如今也在我們陣營,種種跡象看來,倒像是天帝家中不睦啊,這倒是個大新聞。」蘇雨夜依舊談笑般的說。

帝后看了一眼魂落和離火,竟是說道:「我兒誤入歧途,受你們蠱惑,等到剷除你們這幫狂妄之徒,我兒回到青門,依舊是皇子。」

這話不知是不是真心,可不論如何,都令人發笑!而莫燃也確實笑了,她也看魂落離火,問道:「你們還做青門皇子嗎?」

魂落首先表態,「便是讓我做天帝,我也不做,莫莫,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離火卻是不悅道:「我與青門已無瓜葛,你這蠢女人別再胡亂猜疑。」說着,他嗤笑一聲,看着帝后道:「你,老女人,你對我沒有生之情,養之恩,再說什麼我是你兒子,不覺得太不要臉了嗎?當着天下人的面,就別說這種噁心的話了。」

即便隔着幾千米,莫燃也看到妝容華貴的帝后臉色鐵青了,她想在天下人面前做樣子,也不看看魂落和離火是不是會配合的人。

「十萬年都過去了,如果你們還以為這是當年,那就大錯特錯了!青門可以沒有莫家,也可以沒有白麒麟,同樣可以沒有司徒氏!若你們以為青門會依賴誰而存在,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很快你們就會為今天這愚蠢的自信而自食惡果了!」

說話的人是如今厲家的家主。

莫燃卻是已經仔細看過了帝后兩側的人,多數都是陌生的面孔,可有些氣息極為深厚的,那應該都是青門白刃,數量還不少,竟有三十多個。

視線定格在一個身披鎧甲的男子身上,在鎧甲的襯托下,男子身形高大,氣勢凌厲,可容貌清秀,膚白若雪,眼神灼灼的看向莫燃,似乎不曾移開過,只是莫燃故意忽略了。

此時看去,正看到那雙玲瓏白瞳,遠看有些詭異,畢竟這般瞳色實在絕無僅有,那雙眼中似有無數心事,視線粘著莫燃,終於得到莫燃關注,那人腳下動了動,似乎焦躁起來。

白夜,真的是白夜呢!莫燃在看到他時,便知道他不傻了,瞧他的鎧甲穿的多精神,連頭髮都梳的一絲不苟,不過是一千多米的距離,他眨眼就能飛至,但是他沒動,白夜也有心事了啊。

「廢話少說,劍下爭論吧!」

莫燃沉聲道,滅神劍一指,殺氣湧出!無間界眾人大吼著衝出陣營!

戰意瞬間爆發!濃烈的讓人耳膜發振,無數戰士化出了本體,在戰場上廝殺,強烈的能量在上空波動,如此毀滅性的戰鬥,也只有無極戰場能容得下了!

透過廝殺的戰場,莫燃隔空望着對面的人,帝后,那座黃金轎攆在血霧中那麼耀眼,白夜站在她右手邊,也遲遲沒動。

這時,一道紅影突然出現,徑自到了莫燃跟前,一雙狐狸眼嬉笑着湊向莫燃,只是快得逞的時候莫燃被刑天拉到一旁了,司徒允瀟也抬眸看了一眼。

來人卻是狐玖,沒抱到美人,有些遺憾的聳聳肩,笑着說:「還好來得及時,否則要錯過大事了。」

莫燃直起身,先問道:「找到人了?」

狐玖道:「你這小沒良心的,只記得你的事,也不先關心關心你男人。」

這句話成功的引起了男人們的注意,數道目光瞬間射向狐玖,狐玖倒是悠然自得,隨即那些目光落在莫燃身上,莫燃就淡定不了了,狐玖這廝……也不看看什麼時候,盡給她添堵!

「你先說怎麼回事,離心師父呢?」莫燃連忙轉移了話題。

狐玖眼睛微微一眯,隨即笑了,不管這些人多敵視,這都是板上釘釘的事,看到這一幕,心裏竟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要知道他曾經站在旁邊不知羨慕了多少回,想着,狐玖看向莫燃道:「我辦事從無遺漏,離心找到了,不過他說有要緊的事,暫時不能來見你。」

「那就好……」莫燃鬆了口氣,她只是擔心離心的安危,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去向,莫燃自然放心,至於這戰場,他不來也罷。

「另外一件事……」狐玖沒有直說,卻是忽然湊近,咬着莫燃的耳朵飛快說了。

不等被人揍,狐玖便笑眯眯的離開了。

「諸位施主,請指教。」

而這時,雷霆一般的聲音傳來,話音落下,幾道金色的人影飛入空中,佛光加身,一身肅穆,是戒門的「六面佛相」,雖然是六人,但是六人修習的同一個功法,六人心意相通,猶如一體!

就連這喊話,六人皆眉目低垂,分辨不出到底是誰說的。

戒門竟然派出了六面佛相!任何人在他們手中都討不到便宜吧!因為這必定是六對一的局面!

伽藍飛身而出,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似乎全不緊張,只聽他道:「六位師叔,那就請吧。」

只聽對方道:「阿彌陀佛,伽藍,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伽藍卻是笑了,眉間的紅印愈發鮮艷,銀絲飛起,僧袍獵獵,「呵呵,六位師叔,何為苦海小僧不知,小僧只知道紅海,如鮮血一般,確實沒有盡頭,自小僧落入紅海起,便沒有回頭之日。」

對方卻慈悲似的嘆道:「汝已入魔,莫將佛號掛在口中了。」

「呵呵,六位師叔,你們若能勝過小僧,小僧便棄了這佛號!」伽藍說完,僧衣鼓動,一道驚人的能量猛然掠向對面六人!而那六人雙手合十,一個巨大的羅漢金身出現在空中,鐵拳一揮,便擊碎了伽藍的攻擊。

「不知伽藍有沒有把握。」莫燃微微皺起眉頭。

鬼王卻道:「那和尚魔性著呢,你不必擔心他。」

隨即,那三十多個青門白刃也飛身而出,他們都是神階的強者,不可輕視。

吝生率先飛出,隨即魔域十大尊者都飛身迎戰了,妖域、鬼域也飛出幾人,厲鳴犴有點興奮的說:「看着多沒勁,也該活動活動手腳了。」

莫燃看向躍躍欲試的厲鳴犴,囑咐道:「千萬小心!」

厲鳴犴卻張狂一笑,「放心吧,總要留着這條命跟你白頭到老的!」

說罷,厲鳴犴也飛身而出。

雙方神階修者盡數出戰,戰況愈發激烈,隨即張恪、柳洋、白矖、江潮、蘇文哲、秦歌也一併出戰,沒等多久,蘇雨夜也飛身而出。

青門白刃太強了,厲鳴犴、江潮、柳洋等人還是有些勉強了,莫燃的視線不離那幾人,有點擔心,她也有點安靜不住了,如此熱血沸騰的戰鬥,她卻要在這看着,實在有點折磨人。

「再等等,親愛的主人,別着急。」鬼王輕聲道,「帝后不動,你也別動。」

否則總帥都下場了,豈不是有些自降身份了?

莫燃瞥一眼鬼王,再看看老神在在的刑天、血殺幾人,心想他們讓她當這個總帥,是不是也有這麼一層預謀?站在這比定力,可比戰場上血拚難受多了。

帝后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似乎是看到了青門白刃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如此多的神階修者,可不是誰都能拿的出手的!

看到江潮胸口受傷時,莫燃聲音一顫,終是喚道:「血殺!」

一道黑影飛速閃過,無需莫燃多說,血殺已經沖了出去,擋下攻擊的同時送回了江潮。

莫燃扶住江潮,一言不發的給他冒血的傷口上藥,剛一結束就被江潮扣住了手腕,他在莫燃手背輕輕一吻,笑道:「小傷而已,不礙事,關心則亂,小燃,你是總帥,最不能亂。」

莫燃微微皺眉,「別再用這種話壓我。」

「這是實話,戰場瞬息萬變,你不可失了冷靜。」江潮說道。

莫燃抿唇,「你還要去?」

江潮道:「我自然要去,這一戰是為你,也是為我們,我江潮豈是躲在你身後的男人?」

莫燃垂下眼帘,看着他流血,比自己受傷要難受千百倍,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把一堆丹藥塞進江潮手中,「保護好自己。」

江潮一笑,又沖入了戰場。

「什麼時候你也能這麼關心我?」刑天有些吃味的說,這麼溫柔的莫燃,不是誰都有那個福氣享受的。

莫燃瞥他一眼,「你還需要我關心嗎?誰能近得了你的身?」

刑天只覺委屈,他道:「我的安危你可以放心,但我的心靈也需要你撫慰啊。」

所以說刑天還是很樂意用本體窩在莫燃懷裏的,雖然都是他,但是人類的眼睛就是會騙人,莫燃面對黑貓的時候便溫柔的一塌糊塗,會不厭其煩的給他順毛,撓他的肚皮,嗯,想的有點遠了……

莫燃不理刑天,她看向了戰場,對面,戒門數千僧眾呈羅漢陣分佈,列在最後,齊聲吟唱伏魔心經,佛光形成一道屏障,直衝天際,在陰暗的戰場上極其刺眼!

那佛音不斷的擾亂著無間界的修者,實在煩人!伽藍只有一個,可他跟六面佛相交手,也無暇分神來破解這些迷障,乾門散修、坤門妖魔、青門世家才是主力,坤門雖然也是妖魔,但是坤門的妖獸和魔修修的是人道,伏魔心經對他們的影響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戰局對無間界很不利,這般壓制也太過憋屈!天界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一旦天界四門一起出動,戒門首先就是無間界的剋星!

不知過了多久,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愈發糟糕,莫燃甚至看到,有些魔修受不了伏魔心經,掉頭逃跑了!

戰場上逃走,只有死路一條,用不着敵人動手,便被同類吞噬了!魔修的本體是混沌一般的魔物,它們本來就可以吞噬同類提升修為,有大好的機會,就別指望他們會有憐憫心了。

這樣下去,不用等勝負分出,自己人就亂成一團了!

「戒門僧眾也太礙事了。」莫燃沉聲道。

「魔修不便衝鋒在前,命人調整陣型,讓魔修壓在最後吧。」鬼醫說道。

莫燃皺眉道:「這也只是權宜之計。」

話雖如此,但莫燃還是傳令下去調整陣型了。

真正打起來,莫燃才知道青門和無間界的差距到底在哪裏,除了戒門先天性的壓制之外,天界五花八門的法器眾多,一隊人馬落在最後,專用法器遠程攻擊,屢次打亂無間界的的陣型。

隨着時間的推移,莫燃面上雖然平靜,心裏卻越看越氣,若只真刀真槍、單打獨鬥,無間界絕對不會落後,偏偏戰場上只論輸贏,要說什麼不公平,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莫燃看了看鬼王,再看鬼醫、梵籬他們,突然問道:「無間界和天界的戰鬥,向來都是這麼打嗎?」

梵籬面無表情,「向來如此。」

命如草芥,視死如歸,無間界的修者都是自黑暗中誕生,摸爬滾打,用盡世人不恥的手段變強,說他們為了尊嚴、榮譽而戰,那可境界太高了,根本不是,能讓他們殺紅眼的,只有生存,他們都是為了生存而戰!

見他們如此淡定,莫燃突然就明白了!她到底是人,從未像此刻這般體會到無間界的掙扎,其實簡單到令人髮指,誰能想像他們只為生存!

無間界是一塊黑暗的界面,世間陰煞之氣沉積於此,是人類所無法踏足的地方,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天界卻想要收入囊中,能殺則殺,不能殺便征服!

世間陰陽本是互為支撐,天界卻想打破這個平衡!

所以自十萬年前那場混戰之後,如今無間界又捲土重來,這是一場生存之戰!莫燃想過踏平青門,殺了帝后,卻也沒想過取而代之,就連鬼王他們也不曾對她表露過這樣的野心!

他們要的是復仇,要的是無間界那片生存之地!要說貪婪,青門才是貪得無厭!

原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比她清楚,此戰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可就算是踩着同類的屍骸前赴後繼,就算屍體堆積成山,鮮血彙集成海,優勢如何,劣勢如何,這都不會讓他們猶豫,這一戰,一旦開始,不死不休!

「你們……」莫燃聲音有些不穩,不知道怎麼才能說出她的震撼,想通了這些,不免覺得這一戰太過悲壯。

鬼王從身後摟住莫燃的腰,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嚇到了嗎?小燃,你看看他們,高高在上,眾生都是螻蟻,人不向善,佛不慈悲,妖魔都能失了本心,呵呵,逼着惡人作惡,那我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不做豈不是有失惡人本色?」

莫燃撫上鬼王的臉,心疼的無以復加,只覺得步步緊逼的青門簡直死一萬次都不夠!又想到自己以往對冷羽誤會頗多,甚至於,出於護短,她也不去分辨是非,只道就算跟他們一起無惡不作,那也是她心甘情願。

此時一想,她真是消極,是非哪能用眼睛去看?如果那樣,她不是跟世人一般愚昧了嗎?一葉障目,哪能看得清大是大非?

她知道出征時祭天,為的是鼓舞士氣,但她原本的想法,不就是蠱惑人心嗎?她一直都認為她在做一件逆天的事,可也許,這一切都是順應天意的!就如祭天時那場金色的雨,不是騙人的!

「我不怕,冷羽,這世上能讓我怕的,只有失去你,失去你們。」莫燃垂下眼帘,認真無比的說:「所以,我會保護你們的,無論如何。」

鬼王笑的異常開心,眼角的淚痣幾乎舞動起來,妖異非凡,他們心意相通,莫燃的變化微妙的感染着他,愛人悄然的成長和蛻變,只有前後幾秒鐘而已,鬼王心中一熱,道:「是我們保護你,你是我的寶貝,就算什麼都沒有了,也不能失去你。」

莫燃收回思緒,心境變了,整個人都好像通透了,腦子轉的飛快,這樣的戰鬥鬼王他們習以為常,莫燃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更不能把勝負押在無數將士不要命的戰意上,這是一場替天行道,不該這麼悲壯!

沒錯,替天行道!

腦海中閃過在莫家宗祠的一幕,那三個莫家的老祖曾對她說過,莫家是應天命而生,該沉時沉,該浮時浮,『妖禁』也是混沌之典,非正非邪,總有一天,她會明白她應該做什麼的。

當時只道那三個不靠譜的老祖故弄玄虛,現在才知道明明是她境界不夠,沒有頓悟!

莫家不曾背叛青門,因為青門早已不是主天下公道的青門,莫家從來就沒有主人,不曾對誰稱臣,這應該是莫家傳承上千萬年的底氣!

替天行道,她完全可以舉起這面大旗!

所以,她必須做點什麼,主動出擊!

「冷羽,我有辦法對付戒門!」莫燃忽然說道,「但你們得助我。」

「呵呵,樂意之至。」鬼王笑了。

莫燃走出幾步,祭出了她的戰甲舞天衣,紅衣灼眼,佳人傾城,氣勢更是凌厲,「冷羽,白矖,蘇雨夜,張恪,柳洋,魂落,伽藍,你們與我戰鬥合體,把你們的力量借給我。」

鬼王閃身消失,附在莫燃身上,也不問她要做什麼,信任之意不言自明,戰鬥中的眾人也瞬間歸來,化作一道道光附在莫燃身上,變成護腕、腰束、膝甲、戰靴。

霊可以與主人戰鬥合體,但妖獸也可以,卻是極為罕見的了,全因作為妖獸的蘇雨夜他們,願意將性命交付莫燃手中,這哪是契約之力能做到的?

莫燃自己的力量或許欠缺了些,可藉助他們的力量,卻是與神階修者也不相上下!只見她閃電一般沖入敵陣,卻是直奔那上千僧眾的!

「不好!快攔住她!」帝后大喊,雖然不知道莫燃要做什麼,但她一直都知道她是個變數!莫燃一動,帝后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

白夜沒動,帝后頓時喝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白夜這才動了,他速度極快,幾乎瞬間到了莫燃面前。

「莫燃。」白夜喚道,眼神急切。

莫燃站定,看着他問:「你是誰?」

白夜更急,「我是白夜,你的白夜。」

莫燃笑了,「我的白夜淘氣的很,不愛穿衣服,也不會說話,瞧你氣宇軒昂,口齒伶俐,怎麼都不像我的白夜,只是長的像吧。」

白夜的手立刻放在鎧甲上,彷彿下一瞬間就能當場脫的精光,莫燃對這個動作太熟悉了,此時也只不緊不慢的說:「你不必脫了,脫了不能證明什麼,我還沒說,最重要的是,我的白夜不可能與我為敵,對了,我還有他親自畫押的保證書,現在他不在了,留着也沒什麼用了。」

說着,莫燃指尖扔出一張紙,風刃一般落入白夜手裏,上面保證不與莫燃為敵的字跡那麼清晰,還有白夜紅色的爪印。

「莫燃,我不想與你為敵!」白夜抬頭,心慌的解釋。

莫燃道;「想不想都已經這樣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的影身都已經找齊了,我對你來說也沒什麼用了吧?那就動手吧,我也見識一下你的力量。」

說着,莫燃祭出了滅神劍,白夜一臉心痛的樣子,站在那都快暈倒了。

莫燃才是無語,眼前的男子身形高大,還有白夜的影子,只是再也不是少年,那個頭,站在她身邊也許要比她高出一頭了,但是他這一副心痛難忍的表情做給誰看?她可沒欺負他。

忽然,一個猙獰的妖獸飛身而來,巨大的身體牢牢的將前路堵住了,卻是朱厭。

莫燃看向朱厭,忽然道:「看來,你是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的吧?你就是在那守着他的影身出世的。」

朱厭低吼了一聲,似乎不想理會莫燃。

而白夜卻一揮手,生生將朱厭巨大的身體打出了幾百米,「誰讓你來的!」

這一怒氣勢非凡,凌厲非常,哪裏是不諳世事的少年?太不一樣了。

「難道你還念我幫你找到一個影身?既然如此,要麼讓開,要麼痛快點動手。」莫燃看着他道。

此時,帝后竟警告似的大喊了一聲:「白夜!」

莫燃皺了皺眉,沒想到他還用這個名字。

「莫燃,我是你的白夜啊。」白夜小心的說。

他用這樣威風凜凜的樣子說着服軟的話,莫燃竟有些心軟,她不明白對面的男子在想什麼,「你現在到我身邊來,我就信你還是白夜。」

白夜卻是沒有動。

莫燃笑了一聲,「多說無益。」

話音落下,莫燃也攻了過去,長劍走了幾招,白夜也只躲不接。

莫燃心下有些怒了,難道白夜是在拖延時間嗎?多耽擱一刻無間界的損失都是難以衡量的!許久,她收劍後撤,握緊了滅神劍,對着這張臉,她無法下死手,可也不能如此糾纏下去,眼神暗了暗,她認真了!

莫燃的氣勢有些變化,戰意和殺氣洶湧的襲像白夜,白夜呢喃一聲「莫燃」,心如刀絞,莫燃若是厭棄他,那比殺了他更難受。

而就在這時,一人飛快的出現在莫燃身邊,身上似乎還帶這些酒氣,只聽他道:「小奶娃,我陪他玩玩,你要幹什麼儘管去吧。」

莫燃抬眸,迎上了一雙金色的眸子,竟是沐風!

似乎看到了莫燃眼中的驚訝,沐風挑眉道:「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缺席?」

莫燃有些感動,最動人的情誼,莫過於患難與共了,這種時候跑來,沐風是以命待她!

此時說什麼好像都是多餘的,相視一眼,便都瞭然,莫燃道:「交給你了。」

沐風一笑,「交給我了。」

莫燃閃身離開,繼續飛向戒門眾僧的方向。

而白夜幾乎是目送莫燃離開,眼神看向沐風時,頓時沉了下來,這回也不用人催促,飛快攻來!招式凌厲,奇快無比!

沐風感受到白夜的能量,有些意外道:「倒是有點本事。」

……

卻說莫燃,她奔至戒門僧眾陣法之前,面對那衝天的金光,這麼多高僧一起誦經,近距離之下更為震撼!莫燃袖中一甩,扔出了『太虛冊』!

那太虛冊在空中飛快變大,最後變成一卷巨大的長卷,空白的捲軸從上空橫過,莫燃掐訣,很快便看到那巨大的捲軸上射下萬丈白光,與金色的佛光交匯在一起!

那數千僧人也發現了危機,卻沒有停止誦經,反而佛力更甚!他們想用佛力對抗太虛冊的封印之力!

兩相焦灼著,這是莫燃頭一次主動封印如此龐大的能量,而這些能量的主體還在反抗!

猛地加快了靈力輸出,太虛冊擺動着,連帶着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扭曲!

許久,只聽莫燃大吼一聲,「吞噬之鏡,封!」

只見太虛冊上光芒大放,幾乎壓過了金色的佛光!猛然間地動山搖,待平穩之後,那上千僧眾卻是不見了!連帶着那衝天的佛光也消失了!

而太虛冊飛快變小,倒是那空白的捲軸之多了『一幅畫』,畫上正是那幾千僧眾結成的羅漢陣!

莫燃身形不穩,剛剛猛然爆發之後,靈力在靜脈中震顫,彷彿要撐爆她一樣!連忙解除了所有的戰鬥合體,抓住了飛入手中的太虛冊。

蘇雨夜扶起莫燃,在幾個男人的共同掩護下飛回了無間界的陣營。

帝后震怒,縴手一拍,鳳首座椅應聲而碎,恨的咬牙切齒,「你們也去!殺了那個女人!」

她派出了所有的高階修者,就不信接近不了莫燃!

「小朋友,不可逞強。」蘇雨夜抱緊了莫燃。

莫燃已經緩過神來,道:「剛剛只是用力過猛,沒有大礙,蘇小叔,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蘇雨夜低頭看她一眼,「只有賣乖的時候嘴才這麼甜,以後都要這麼叫才行。」

莫燃閉緊了嘴巴,才不會出賣自己。

蘇雨夜也沒空再開玩笑,帝后又派出了那麼多神階高手,他摸了摸莫燃的頭頂,便又飛出去了,半空中化作青龍,本體的力量比人形要強悍的多!

其他人在確定莫燃無事之後,也再一次投入戰鬥,連狐玖、梵籬、鬼王也出手了,莫燃身邊就只剩下司徒允瀟和鬼醫,而刑天不久前接替了伽藍的位置,在跟六面佛相纏鬥。

鬼王顯露了他真正的力量,那一對烏黑的翅膀華麗無比,扇動之時風如刀割。

梵籬也化出了本體,是一條純正的黑龍!而帝后在看到黑龍的時候,竟大笑一聲,陰森道:「原來龍族的漏網之魚就是你!是本后的失誤,今天就讓本后親自送你上路!」

說罷,帝后竟然親自動手!他甩出一條鞭子,那鞭子看似沒什麼特別,可一旦纏上黑龍,那鞭子竟然可以有生命一般飛速延伸!

黑龍猛然一擺,雖擺脫了那根鞭子,可肉眼可見的,那條鞭子也帶起一片龍鱗!

莫燃到吸一口冷氣,「那是什麼法器!」也太厲害了,竟然一出手就傷了梵籬!

鬼醫平靜的解釋,「降龍鞭,是滅龍一族的至寶,那根鞭子上沾了整個龍族的血,梵籬對上它,不會輕鬆的。」

「整個龍族!」莫燃驚訝,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忽然問道:「難道帝后也曾參與過滅龍?」

鬼醫肯定了莫燃的猜測,「沒錯,她是滅龍族人,梵籬是龍族保護下來的血脈。」

所以說,梵籬是古老的龍族,他不知被誰封印在須彌界,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封印不是害他,反而是保護了他。

而蘇雨夜雖然是龍神,但卻是龍族覺醒的血脈。

帝後身為滅龍族人,在梵籬化出本體的時候竟然就認出來了!一人一龍都是殺氣滔天,根本沒給旁人插足的餘地。

莫燃又看一遍戰場,此時無間界的士氣再度大振!沒有了佛魔心經的干擾,顯然讓他們的凶性得以肆虐。

天界還有那些法器,但是莫燃不能再封印一次了,吞噬之鏡太不穩定,剛剛冒險一試,再試一次她心裏也沒底了,更何況,為了不讓高莫燃再偷襲一次,帝后已經派人到後方去了。

莫燃不由的想着,剛剛她竟然能將那幾千個戒門僧人封印,那般強大的力量,那麼,也許她面對地獄之主的坤中庭,她也可以試試解開封印了……

莫燃又看向沐風和白夜,隨即驚訝的發現,白夜太強了!沐風的實力莫燃是知道的,神階之中都少有對手,起碼那些青門白刃都不是沐風的對手,可白夜竟然能跟他打成平手,而且那越來越兇悍的招式竟然一直再試圖碾壓沐風!氣勢太盛了!

莫燃皺了皺眉,白夜是真的在往死里打,那殺氣騰騰的樣子,狂暴的無以復加。

收回視線,莫燃緊了緊拳頭,不再去看白夜。

離火的對手是龍閻,但那一定不是龍閻的本體,只是他的傀儡而已,傀儡王的本體孱弱不堪,從來不會露面的。

魂落一人對上三個青門白刃,似乎遊刃有餘。

局面有所好轉,但是莫燃心中扔有不安,即便想撇開這種煩人的想法,可那若有似無的念頭縈繞在心裏,讓人無法忽視,最終莫燃選擇正視,她突然道:「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鬼醫把手環在莫燃的肩上,無聲的安慰,與其也放緩了許多,「你只需一直往前,有我在你身邊。」頓了頓,他補充道:「還有他們。」

司徒允瀟也悄悄勾住了莫燃的手指。

看着屍橫遍野的戰場,莫燃道:「也許,我可以助無間界一臂之力。」

說罷,莫燃飛身落在戰場上,揮手祭出了一面大鼓,那鼓面破破爛爛,兩耳的紅纓也似破布,可放在這樣的戰場上,卻怎麼看都和諧的很,因為它本就是一面戰鼓,曾歷經過無數場戰鬥,曾跟着離心打下過江山,名喚——天吼!

緊接着,莫燃又祭出一面數面大旗,那旗子也破破爛爛,甚至看不出清上面的圖案了,只有紫黑的血染的顏色,戰旗插在地面,莫燃握緊鼓錘,猛地敲響!

只聽「咚咚」兩聲,然後是越來越急促的鼓聲,雨點一般,像在催促,像在召喚!鼓聲厚重,即便在雜亂的戰場上,聲音亦強勢的向遠處傳播,戰旗迎風擺動,獵獵作響,而令人驚訝的是,一個個身着鎧甲的戰魂從那戰旗之上飛出,沒有實體,幽幽的列在前方,面朝著莫燃,彷彿在等待號令一般!

鬼醫的眼眸微微波動,顯然也有些驚訝,可隨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驕傲的笑意,不愧是他愛的人呢,她的寶藏,即便是對她了解如斯,也會常常大吃一驚呢。

只見那些戰魂越來越多,已經數不清,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幾萬!直到戰旗之內不再有戰魂飛出,那戰鼓忽然節奏忽然一變!旁人聽不懂什麼意思,飄蕩在戰場的戰魂能聽懂就夠了!

這可是無極戰場!戰死的魂魄有無數,被強大的死氣困在這裏的也有無數,能夠聚成魂體的戰魂越來越多,也幽幽的列在那戰魂的方陣之中!

戰旗中的戰魂是封魔領域內,莫燃帶出來的,再加上無極戰場的戰魂,幾乎又能組成一支軍隊了!

鼓聲慢了些,卻是更重了!一聲一聲,像心跳,又像整齊的步調!而那些面向莫燃的戰魂們,同時得到了召喚,殺氣衝天!瞬間沖入敵陣!

無間界士氣大振!他們萬萬想不到,他們會有這樣的『幫手』!也太匪夷所思了!

莫燃一邊擂鼓,一邊笑了,這場戰鬥,她會堅持到最後,堅持到勝利的!

戰魂是死去將士殘餘的意念,它們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殺敵』,這時候只要一個戰鼓,一面戰旗,便能讓他們衝鋒陷陣!

若是戒門那些僧人還在,佛光普照,這些戰魂根本無法現形,可巧剛剛她封印了那些僧人,才得以召喚這些幫手。

莫燃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大喊「總帥威武」「總帥必勝」的話,像是口號一般,越來越多的人在吶喊,莫燃不覺得可笑,只覺得沉重!她做了無間界的總帥,便有責任帶着無間界打一場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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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祭天出征,生存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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