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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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這個形容詞本就對應着虛假。

潛意識世界是一個虛假的世界，如張孝這樣的入侵者很明顯就能察覺到這一點，這個虛假其實不在大方向上，而是在種種常人習慣的細節。

比如這個明顯西方風格的城堡里，牆壁上掛着的卻不是油畫而是東方的水墨畫，隨處可見的人形盔甲裝飾也並非西方全身鐵甲，而是兵馬俑，諸如此類的細節非常多。

如果換一個人或許只會感到違和，卻不一定能很快的找到答案，但張孝不同，他對於夢魘、潛意識非常了解，這是替身賦予他的知識。

所以張孝很明白，這些奇怪的怪異細節，就是這個潛意識世界虛假的證明——它受到了自己思維的影響，呈現出不同於原主人的、偏向他審美認知的細節。

然而，這份虛假卻在逐漸的變得真實起來。

是的，即使四周依然充滿了各種違和感，但是虛假和真實的界限卻在模糊。

「地磚的碎片、鮮血的味道、DIO吐出的二氧化碳的溫度，甚至四周漂浮的粉塵，這一切都有關聯，並且越來越真實。」

張孝以自己過去豐富的戰鬥經驗分辨著周圍的一切。

沒注意前還不覺得，只是被周圍違和的裝飾影響，先入為主的把這個地方視作虛假，但現在注意到了更加細小的細節后，張孝感覺到這個虛假的世界不知是何時開始改變，變得更真實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不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恐怕很難如計劃那樣順利的甩開DIO。」

張孝原本的計劃本就成功率不高，只能說至少不至於變得更壞，屬於沒辦法的辦法，但如果這個世界變得更真實，那麼很難相信DIO會因為被張孝甩開就像遊戲BOSS脫離戰鬥一樣，放棄追殺。

「再試試，還要再試一試。」

被打亂計劃的張孝，暫時放棄了原本的計劃，他要再驗證一番自己的發現。

「其實真實也沒什麼不好，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因為某種奇怪的原因，趨向現實的話……」

張孝沒有太深入的考慮，現在還不是準備新計劃的時候。

「真疼啊，但這樣可沒有辦法殺死我，陌生的替身使者。」

DIO這時候已經恢復完畢，咔啦咔啦扭動着脖子，那強壯的身體上除了脖頸處彷彿斷頭一般的醒目傷疤以外，看起來沒有絲毫傷勢。

張孝看了眼DIO脖子上的傷口，他知道那確實是斷頭的傷口，只不過那不是DIO的，而是DIO義兄喬納森·喬斯達的。

現實世界中那位在船上的DIO不知道，但眼前的DIO是依照他記憶構建的，那麼歷史應該就和他所知道的JOJO世界的歷史一樣。

DIO有着過去曾被喬納森·喬斯達擊敗，只余頭部，最後卻憑藉着吸血鬼強大的生命力，至余頭顱的情況下，在幾個星期後偷襲反殺了度蜜月的喬納森·喬斯達，可在最後也被必死的喬納森·喬斯達抱着一起沉沒大海，倆人共葬的過去，只不過完全吸血鬼化的DIO，即使這樣也沒死，反而奪取了喬納森·喬斯達的身體，經過幾十年後重新回到了人世。

這個傷口就是過去的證明，也是DIO和JOJO一家的宿怨。

張孝沒有說話，他只是很警惕的盯着DIO，通過剛才短暫的倆次交手，他已經確定了DIO的替身世界，力量、速度都和自己夢魘變化的白金之星相比還有差距。

「這麼看起來，無論是我的白金之星還是DIO的世界，都和「歷史上」一樣……這是一件好事。」

這是當然的，和張孝所知道的一樣，就意味着缺少變數，這對張孝來說當然是好事。

更不要說，和「歷史上」一樣，就意味着白金之星在基本素質上比世界更強，這對習慣近身戰鬥的張孝來說，當然更是好事。

「喂，你這該死的混蛋實在無視我嗎？就憑你的替身剛才那微不足道的攻擊嗎？……世界！」

DIO的耐心在這種時候總是很差，張孝的沉默讓他怒火中燒——這自然也是因為剛才張孝的白金之星狠狠打了他一頓。

張孝可不會慣着DIO，或者應該說，張孝從來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白金之星！」

根本不需要DIO先動手，以倆人此時不到兩米的距離，張孝毫不猶豫的召喚了替身。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白金之星出現的一瞬間就打出了狂風暴雨一般的恐怖拳勢。

然而此時的DIO卻不進反退，和表現出的焦躁不耐煩相反，DIO的世界在DIO的控制下，面對白金之星的拳勢卻只是防守，哪怕因為精密性不如，被狠狠擊中好幾次也只是後退防守。

所以沒兩步，倆人的戰鬥就停下了，因為白金之星已經消失，因為……此時DIO已經站在距離張孝兩米開外，差不多三米的位置！

「哦（第三聲），原來你的替身射程只有……兩米！」

DIO臉上的焦躁不耐煩消失，嘴角的笑容帶着狡詐，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張孝眉頭微微一皺，他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DIO發現了白金之星的最大的弱點。

相比起世界，白金之星可謂在各個方面都不弱於人，甚至在力量、速度、精密性等方面更是比起世界更強上一些，但除了一點，那就是射程。

這裏的射程就是替身的最遠操控距離，白金之星是真正的近戰替身，射程只有可憐的兩米，而DIO的世界則不同，雖然同樣是近距離力量型替身，但射程卻達到了十米！

這可以說是白金之星和世界相比最大的短板。

張孝雖然早就知道這一點，也沒想過要隱瞞，因為這個弱點對於空條承太郎致命，對他來說卻並非如此，但是這麼快就被DIO給看穿，甚至是用計謀算計了他，還是讓他內心感覺到壓力。

「DIO不愧是DIO，剛才的焦躁不耐煩全是他的偽裝，他就是為了引誘我出手，從而試探出白金之星的射程。」

張孝已經明白，自己上了DIO的當。

從之前短暫的交手中，他就已經摸清了白金之星的力量、速度等基礎屬性，更明白白金之星和世界之間存在着真實的差距，但DIO顯然不會因此覺得自己的世界不如白金之星，這才有了試探白金之星射程的一幕。

恐怕剛才那不屑的言語也是偽裝，是為了迷惑張孝，以便他更容易的試探出白金之星的射程。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呢？像個懦夫一樣躲開我的白金之星的拳頭？然後呢？逃跑嗎？」

張孝終於開口，他面目表情的說着極具挑釁意味的話，甚至一步步逼近DIO。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牙尖嘴利啊，但那又有什麼用呢？！激將法對我DIO可沒有用！！」

DIO就和他說的一樣，一步步後退，保持着和張孝的距離。

「什麼面子、自尊之類的東西，在我眼裏都只是狗屎，只有勝利，然後支配一切才是我DIO的目標！」

DIO腳步驟然加快，吸血鬼的身體讓他的速度遠超常人，一瞬間的啟動，就和張孝的距離拉開到五米，甚至在這過程中，他已經轉過了身，由後退變成向前衝刺，速度又加快一截。

張孝自然不會真的看着DIO逃跑，因為他知道DIO絕對不是逃跑，而是有了輕鬆戰勝自己的辦法。

這個辦法張孝甚至都不需要細想，JOJO世界的歷史上可是已經演過一次！

果然，DIO沒有沿着走廊逃離，而是直衝一間房間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設定的原因，雖然張孝對這裏很陌生，但DIO看樣子卻是住在這個地方。

張孝毫不猶豫，也跟着DIO的方向沖向那間房間。

隨着張孝的啟動，DIO這時候突然發現，張孝的速度竟然不比身為吸血鬼的他慢，不，應該說比他還要快，兩人的距離竟然瞬間就又回到了兩米。

DIO驚詫，但這卻在張孝的意料之中，他可是勇士等階的試煉者，不說他本身的身體就已經超凡，更何況現在可是在潛意識世界中，以張孝的靈魂強度足以讓他在這個意識世界中比現實更強更快！

這才是張孝會覺得白金之星的射程弱點對他不造成什麼影響的原因！

「世界！」

但下一刻，時間暫停，張孝心中一動沒有移動，他如同被凍在琥珀中的蚊子一樣，沒有暴露出自己能在時停中行動的秘密。

DIO在時停回頭看了眼幾乎瞬間就追到他身後又停住的張孝，臉上表情瞬間也變換了一下，然後果斷轉頭繼續沖向那個房間。

謹慎的DIO面對張孝和在「歷史上」面對空調承太郎完全不同，他沒有直接利用時停發動進攻，而是以己度人，他不覺得自己能夠依靠短短的幾秒鐘時停殺死強大的張孝——就像他不認為有人能在短短几秒內殺死自己一樣。

當時間重新流動，張孝就看到和DIO距離陡然拉大，DIO這時候已經衝到那緊閉的房門之前。

哐當！雕刻着精美紋飾的大門直接被DIO暴力撞開，倆扇門幾乎碎成了六瓣，DIO毫不停留的衝進了房間里。

緊隨其後的張孝也不停留，似乎不擔心DIO會在房間中埋伏的樣子，直接衝進房間里，更讓白金之星順勢撿起大塊的大門碎片，一進門也不看房間里到底是什麼情況，就把大門碎片向著房間內的DIO扔去。

「世界！」

下一刻，時間再次暫停，但也許是連續暫停時間的原因，在時間暫停前，張孝雖然裝作被禁止了時間，但僅靠耳朵，他甚至都能夠清楚的聽到DIO劇烈的喘息聲。

當時間再動，張孝毫無意外的看到DIO毫髮無傷的躲開了大門碎片，轟隆一聲，大門碎片砸碎了DIO身後的長條桌子。

DIO看都沒有看身後一眼，他慢慢的平復呼吸，任由臉上的汗水滑落，只是臉上卻不見狼狽，反而帶着惡意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張孝。

而他的手裏，則悠閑的拿着幾柄銀色的餐刀。

這裏，赫然就是一個巨大的餐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