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番外二

他火急火燎的跑回王府,想問祖父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麼要他娶一個女土匪!

結果回去再次傻眼,王府張燈結綵,紅綢高掛,一看就是要辦喜宴的樣子。

他還以為哪位堂兄堂弟娶媳婦,結果是給他準備的。

嗯,不算特意準備。

三天前,十二哥娶了媳婦,這喜堂原是給他設的,這不祖父給他定親了,見拆來拆去的麻煩,就索性不拆了。

如果他不打算回來,就讓公雞代替他拜堂了。

公雞……

霸道的令人髮指!

他又沒有半死不活,只是外出未歸而已,居然讓公雞代替他拜堂,實在是太太太過分了!

明知道他不贊同這門親事,所以先斬後奏,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把她十三少奶奶的身份一占,他這輩子認她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了!

氣衝上腦,楚昂直奔書房找祖父質問,要把親事退掉。

結果非但沒退成,還被罵了一頓,不好好習武,被個姑娘給綁了,丟不丟人?

劈頭蓋臉先罵一頓,罵的楚昂眼睛瞪圓了。

「那麼丟人的事,能不要再提了嗎?」他磨牙道,「再說了,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丟過幾回人啊?」

怕祖父忘了年輕時候的事,楚昂好好的幫他回憶,當年他鬥雞輸給了祖母,被祖母打暈,比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不過是佔着自己年長,在王府里說一不二,祖母要不是過世了,看他橫去。

祖父差點沒抽他。

但是氣歸氣,喜宴還得照辦,請帖都發出去了,如果不娶,就落髮出家一條路,王府子嗣多,不差他一個。

真的,這一句話對他造成了一萬點的傷害。

別人家兩三個孫兒,嫡出的就是寶貝疙瘩,偏生王府的嬸娘都特別能生,什麼東西一多就不值錢了,別人家的孩子捨不得彈一指甲蓋,他們王府直接上板子抽,抽完了還要琢磨下哪裏沒有發揮好,找茬再抽一頓。

打就算了,從小挨揍長大的,大哥堂哥堂弟都一樣待遇,也沒有什麼抱怨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一點他就要好好抱怨了!

憑什麼大哥他們娶媳婦都是自己挑的可心的,輪到他了,就擅作主張了,他不服!

祖父做主那裏,直勾勾的看着他,問道,「你確定自己不喜歡她?」

「我喜不喜歡誰,我還能不知道?」楚昂翻白眼道。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祖父好整以暇的問道。

一句話,直接把楚昂問愣住了,他喜歡什麼樣的?

他喜歡祖母那樣的!

但是世上只有一個祖母,被祖父霸佔了,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不提也罷。

他不說話。

那一天,祖父難得好說話,但是依舊叫人咬牙切齒,他說,「我也不強逼你一定娶凌姑娘,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有中意的姑娘迎娶進門也行。」

凌姑娘,單名一個微字,是那女土匪的名字。

別說性子不大好,但名字挺好聽的,人也長的不錯。

但京都長的不錯的姑娘多了去了,府里的堂姐堂妹,嗯,算是堂兄堂弟哪個不漂亮,容貌他不在乎,反正再漂亮也沒他漂亮……

就是這樣自戀!

祖父退了一步,他就順着杆子往上爬了,道,「為什麼只給我三天時間考慮,給我三個月吧?」

婚姻大事,不能兒戲啊,三天時間,難道要他去大街上逮到一個是一個嗎?

祖父看着他,道,「七天後,你十四弟娶妻,你卡在中間,你覺得呢?」

那一瞬間,楚昂如遭雷劈。

這就是堂兄堂弟太多的最最最不好之處了。

堂兄上進,你太差了,找打。

堂弟上進,你落後了,那是找死。

堂弟都媳婦了,他這個十三堂兄還光棍一個,說不過去啊,難怪這麼急了,都不打算等他回府,直接就找公雞代替他拜堂了……

但是他早生了兩個月,不能怪他啊。

他早出生不代表就一定要早點娶媳婦進門啊。

但是祖父執拗,父親娘親順着祖父,府里一眾堂兄堂弟都贊同。

真的,沒有他說話的份。

反正他不拜堂有公雞代替他,他在不在王府里並不重要,那一刻,有一種被人聯起手來欺負的感覺,特別的窩囊,毫無還手之力。

他就沒見他們這麼萬眾一心過。

他不過離京大半年,怎麼就變化這麼大了,祖父給他們灌迷魂湯了不成?

他不答應,那就去大佛寺落髮出家一條路。

一眾兄弟挨個的過來拍他肩膀,惆悵道,「祖父難得好說話,見好就收吧,別三天都沒了。」

他還沒來得及感動呢,結果他們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要真出家了,我們會經常去探望你的。」

然後,就是一陣哈哈大笑了。

那幸災樂禍的笑,他特別的想往他們飯菜里下巴豆。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送了他們巴豆粉,他現在下毒的本事如火純青了,尤其掉到湖裏被女土匪打暈之後,他就覺得隨身攜帶點毒再必要不過了。

事已至此,三天就三天吧,好歹還有一點轉機,祖父當眾許諾的,他哪怕領一頭豬回來,他也不能反口。

他一路奔波,又和祖父爭辯,疲憊不堪,打算回屋睡一覺,明天一早就上街晃蕩欺男霸女去。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大半夜的下雨了,嘩啦嘩啦的,下的他心都拔涼拔涼的。

大雨滂沱,一下一整天。

到了第二天下午,天才放晴,地上一片潮濕,街上行人少,多是男子,都沒見到幾個女人,為數不多的還都是大娘……

看到兩個俊秀書生,都控制不住一種想搶回去的衝動了。

最後一天,街上姑娘就多了起來,他坐在酒樓上挨個的看着,沒一個看的順眼的。

時間嗖的一下過去,他沒有時間想太多了,只能湊過去看看,結果他以前太紈絝了,就算破了案子,有了一丟丟的威名,但還是改不了他頑劣之名,大家對他敬而遠之。

他一靠近,大家就以為他是找茬的。

心好累。

只差沒在臉上寫我是來挑媳婦幾個字了。

倉促之間找媳婦,他也沒指望能成功,只是不爭饅頭爭口氣,他不喜歡被別人安排人生,尤其是祖父。

但祖父是煊親王,偌大一個王府,他一人說了算,從來沒有別人說話的份,唯一一個和他抬扛沒事的就是祖母,還已經過世了。

如果說還有誰有可能讓祖父改變主意的那就只有姑祖母了。

他飛奔去找姑祖母,結果女土匪就在姑祖母府上住着。

兩人有說有笑,宛如親母女。

好會收買人心!

楚昂不屑,但是得知最先提議讓他娶女土匪的是姑祖母后,楚昂一顆心就碎成渣渣了。

「姑祖母,你也坑我!」他捶足頓胸。

「姑祖母怎麼可能坑你呢,姑祖母是最疼你的了,凌姑娘很好。」

楚昂知道勸不動姑祖母,打算叫人把女土匪綁了帶出京都,到時候沒有了新娘,這親事也結不成。

結果,沒一個暗衛幫他的!

他只能偷偷溜去了,只是女土匪料准了他回去,在屋子裏設了圈套等他,他堪堪避開才沒有中招。

兩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針尖對麥芒。

他把來的目的告訴女土匪,給她錢讓她遠走高飛,結果女土匪笑了,「你以為我走了,這事就完了,你不在,我和公雞拜堂,你就沒想過,我走後,你會和母雞拜堂?」

楚昂,「……。」

仔細一想,她說的很有道理。

這事祖父絕對乾的出來啊!

與其和母雞拜堂丟人,還不如和她拜堂呢,好歹是一大活人。

「你為什麼答應嫁給我?」楚昂想不通。

女土匪笑了,「我在卧牛山做寨主,只是求一屋遮風擋雨,而你祖父給了我十萬兩,我可以在王府裏衣食無憂,無人敢欺,我沒理由不答應啊。」

除了他討人厭了點之外,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拒絕,她傻啊。

「十萬兩,你就把自己賣了?」楚昂無語。

女土匪默然,嘴角抽抽道,「明明是你祖父倒貼十萬兩把你賣了好不好?」

楚昂怒摔。

但好像被賣的那個真的是他。

他堂堂煊親王府十三少爺,就值十萬兩銀子?

呸!

不是值十萬兩,是一文不值,貼錢賣的。

楚昂試着說服她,「十萬兩給你了?」

「還沒有,敬茶的時候給。」

「我給你十萬兩,你走如何?」

「你祖父說了,除了他給的十萬兩,等我過門之後,你的錢都是我的,你有十五萬多兩的私房錢,挺厲害的……。」

楚昂,「……。」

祖父,算你狠!

說服女土匪離開失敗。

這就是一個鑽進錢眼裏的女人!

說服不了她離開,真動手起來,能不能贏還兩說,估計會把姑祖母的屋子給拆了,只能和談了。

談了半天,才勉強成功。

他可以娶她進門,可以給她錢,但是除了錢以外的事,她都要聽他的。

結果女土匪不答應,她寧可不要錢,他聽她的。

這能談下去才有鬼了。

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半天之後,才商量出了個湊合的解決辦法。

女土匪拿祖父給的十萬兩,他不用給她錢,大家互不相干,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回頭祖父兩腿一瞪,她就收拾包袱離開,他愛納妾納妾,愛娶妻娶妻,祖父不死,這些都別想了。

還有一點,就是他們意見相左的時候,雙日子聽她的,單日子聽他的。

兩人擬了份合約,摁手印為證。

然後,就大婚了。

雙日子聽她的,新婚之夜,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夜,說出去有人信嗎?

那一刻,他特別的想和祖父打一架出出氣,只是祖父比他武功高太多,幾十年前還有一點點可能,他迫不及待的想查案子得到許願荷包回幾十年前。

他沒事去街上晃蕩,一個月後,許願荷包才出現。

那是一家七口被殺一案,死的極其慘烈。

而搶著破這一案子的不要太多,他是京都出了名的紈絝,有句話叫浪子回頭金不換,他一破案,京都那些名氣不及他的紈絝日子就不好過了,天天挨罵挨打,這不奮發圖強,也想破案了。

但那些渣渣,他從來沒放在眼裏,唯一叫他不爽的是,女土匪破案本事了得。

她說她以前就是干這行的,後來才改行當土匪的。

她對破案興緻高昂,當初她不做土匪后,來京都就是女扮男裝幫人破案混口飯吃的,只是不小心被祖父認出來的。

至於祖父怎麼認出來的,絕對是那群暗衛嘴巴太大!

日子太無聊,她想干回老本行。

只是她女兒身不大方便,這不藉著他的名頭,有事沒事往刑部鑽,結果連累他名聲被毀。

他破案子攢出來的威名,結果被人認為全是靠她,能把人活活氣死。

她是女扮男裝的事,刑部沒人知道,更有大膽的約她吃飯,甚至還把手搭她肩膀上,這女人居然也不知道避開,當他是死人啊。

別忘了,她現在還是煊親王府十三少奶奶!

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破案之後,那些荷包就沒法許願了。

他從屋頂往下跳,她在下面看熱鬧,見他在地上翻滾,笑道,「這麼點高度,摔不死的,我知道京都有一處懸崖陡峭,要不你去試試?」

他磨牙,「京都我比你熟!」

哼了一聲,他拍拍屁股走人。

一連壞了他兩回好事後,他就不許她插手過問他要查的案子了,但是祖父向著她,給她令牌暢通無阻。

有祖父護著,他實在拿她沒輒。

想不到好的解決辦法,他就坐在屋頂上喝悶酒,堂弟陪他,給他出了一餿主意,女人懷了身孕,就沒法出門了。

他也不知道腦抽了,還是被下藥了,居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懷了身孕就沒法出去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了。

那一天,是雙日子,他四仰八叉的把床給霸佔了。

她拉他起來,他死賴著不起,她也拉不動,再說了,這本來就是他的床,他愛睡哪裏睡哪裏。

她也不甘示弱,把裏面床給霸佔了,用腳踹他下床。

然後,兩人就在床上打起來了。

打着打着,就變了味,親起來了。

然後……

他一直覺得那天是被人下了葯,不然他怎麼可能覺得女土匪長的還是挺不錯的?

第二天一早,他在反思自己的反常行為,結果她一句就當是被狗咬了,差點沒將他氣吐血。

「你不必這麼說你自己,」他順着她的話說,然後伸了胳膊道,「讓你再咬一口。」

她瞪着他,牙齒磨得嘎吱響。

那樣子,美極了。

他道,「你不咬,那我咬了!」

然後……

整個王府都知道他圓房了!

而且是屬狗的!

楚昂陷入回憶,沈玥問他母老虎的事,他堅決搖頭。

不說。

太丟人了。

正好小郡主叫他,他怕被祖母追問藏不住話,就趕緊跑了。

沈玥笑道,「母老虎,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總會知道的,」楚慕元笑道。

的確,可那會是幾十年後呢,她等不及想知道啊,她笑道,「雖然他眉間挺喜歡那姑娘的,但既然稱呼她母老虎,可見不是主動求娶的,應該是被逼的……。」

能逼他的,會逼他的,只有楚慕元一人。

「是你逼的嗎?」沈玥笑道。

「在娶妻一事上,我應該不會逼他,」楚慕元不相信他會做這樣霸道的事。

他相信楚昂的眼光。

「就算真是我逼的,十有八九也是見他和那姑娘真心相待,怕他年少氣盛,錯失良緣,才逼他把那姑娘娶進門再說,」楚慕元道。

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別的了。

如果楚昂知道他是被自己坑的,大概撞牆的心都有了。

楚昂抱着小郡主,問道,「怎麼沒看見父王和母妃?」

小郡主噘嘴道,「父王偷偷把母妃帶出去遊玩去了,都不帶我去,我以後再也不要理父王了!」

「還理母妃?」楚昂笑道。

小郡主抱着他脖子道,「母妃要帶我去,父王說我年紀小,不讓我跟着!父王壞!」

「是夠壞的,怎麼能這樣,」楚昂同情小郡主道。

說好的萬千寵愛於一身,居然雙宿雙飛不帶小郡主,有點過分了啊。

沈玥笑道,「娉婷要把行兒帶上,行兒要和我一起,爭了兩天,王爺沒了耐心,這不,把王妃點暈了帶出府了。」

難怪了。

小郡主噘嘴,「父王也應該把我點暈了帶去啊!」

楚昂見她快哭了,王爺王妃走了半個月了,她這些天都住在臨墨軒的,也正因為有沈玥在,所以王爺根本不擔心小郡主出事。

楚昂笑道,「走,我帶你逛街去。」

一手一個,牽着小郡主和楚行逛街去了。

沈玥扶額,總擔心他會把兩孩子給帶歪。

楚慕元擁着他,看着他們走遠道,「不知道父王母妃什麼時候回來。」

沈玥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一直想出去玩,只是行兒年紀小,再加上小郡主之前病了,東一耽擱,西一耽擱,就過了兩年了。

等萬事俱備時,她又懷身孕了,想走都走不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爺王妃出去玩了。

「等孩子生了,我一定帶你去。」

「萬一那時候父王沒回來呢?」沈玥不通道。

王爺把王府交給他走的放心,他卻不能一走了之。

楚慕元看着楚昂,笑道,「王府交給他,我也放心。」

沈玥,「……。」

這樣坑楚昂真的好嗎?

無妨。

將來他也可以坑兒子孫兒,代代相傳。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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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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