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黑夜的樹林像一頭猛獸,張開大嘴準備吞噬一切,發狂的暮離就是這頭猛獸的靈魂,他已經與黑夜融為一體,思他所思,想他所想,掌控他的力量。

弦歌感到後悔,早知道這人不正常,幹嘛還閑着沒事跟着他來了呢,自己作死啊,不過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了呢!

「暮離,你冷靜一下!」弦歌急忙喊他,試圖喚回他的神智,此刻她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晚上的風吹過,刺骨的寒意侵蝕着她。

現在的暮離明顯有些不對,神智不全的樣子,弦歌看着他許是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練功的時候出了問題,雙目赤紅,喪失神智。

「哈哈哈……」暮離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弦歌,隨時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若是弦歌有什麼不應該的想法,估計他會立馬扭斷她的脖子。

「暮離,你還認識我是誰嗎?」弦歌慢慢和他說話,試圖引回他的神智。

「我當然知道!」暮離不屑的說,似乎在嘲諷還有不滿弦歌拿他當傻子,嘴角的弧度看着邪惡,嘴唇殷紅似血。

「那你是怎麼了?」弦歌繼續問,盡量不惹惱他。

「哼!」暮離卻是沒了耐性,雖然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可像她這麼聒噪實在是煩人的很。

「嗖—」的一聲,暮離的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見,剎那間到了弦歌面前。

「鏗鏘——」金屬相擊的聲音。

弦歌下意識的用千機格擋,「暮離,你要幹什麼!」

「抓住你啊~」蕩漾的聲音透露着他的慢慢的惡意,嘴角上揚的角度嘲弄著弦歌的天真。

千機出鞘,弦歌一個閃身跳出危險範圍,拉開距離,暮離卻是不緊不慢的看着弦歌,饒有興趣的玩弄自己的獵物。暮離的手上沒有兵器,弦歌也從沒見過他用過兵器,赤手空拳,渾身都可以做為他的武器,他是絕對危險的存在。

弦歌打起精神應對,千機主動上前,化為金鈎軟鞭,試圖干擾暮離的行動,內力支撐的鋼鞭劃破空氣的聲音聽着讓人膽寒,此刻卻沒有人在意。

暮離右手取了一截乾枯的樹枝,以此為劍,應對千機的變幻莫測。乾枯脆弱的樹枝在他手中卻是削鐵如泥,比那傳世的寶劍還要鋒利三分,剛硬三分。

千機鞭法變換,好幾次都要攻擊到暮離的身體,卻也被他巧妙的躲過,暮離還是一副逗弄玩具的態度,看得弦歌怒從心頭起。再怎麼說她也是數一數二的江湖高手,雖然不是武藝冠絕天下,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角色。

自己也是一個武者,有武者的尊嚴,此刻被暮離這樣鄙視,自己也是有血性的,難免生出了幾分想與他認真較量較量的心思。

「認真打,我們認真打一場!」弦歌看着暮離大聲喊,手下的攻擊不停,剛才的試探也漸漸認真。

暮離也悄然認真起來,面對弦歌的致命攻勢不敢含糊,只是弦歌的應對也越來越為難,越來越緊張。

弦歌能感覺到渾身熱血沸騰,面對強敵的興奮感讓她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的叫囂著,燃燒着……

身體在透支着力量,透支著不屬於現在的熱情,終於在一個閃身之後,弦歌被暮離制住,再也沒有力氣動彈。

「姑娘,你是我的了……」昏迷之前,弦歌只聽見惡魔如此說。

京都外,戰王的營地。

「日前收到了弦歌的信鴿,說了不少內宮的密辛,倒是有不少有用處的東西。」他們紮營的地方是一處廢棄的破廟,一行人倒也寬敞,幕景檀坐在外面曬著太陽,懶洋洋的翻閱着手裏的資料。

「那我們還是等等看吧,那些人近期會有大動作的。」皇甫寒不着急,悠哉悠哉的在空地上練功,一招一式,虎虎生風。

此時的兩個人還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人在昨晚就已經被人抓住了,自然關於彼岸的消息也沒能及時送回來,離花谷的佈置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着,悄然侵蝕着他們未來的利益。

京都。

二皇子腳步匆匆的進了一處院子,這裏環境僻靜,巷子幽深,人煙稀少。

「逸兒,你來了!」院子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死去」的湘妃,衣着不如在宮裏的時候華貴,但也不是尋常的王侯之家能用的起的,清一色全部是宮裏的規制。

「母妃在這裏可還習慣?」皇甫逸不怎麼熱情的詢問。

「不習慣不習慣,這裏是個什麼地方啊!看看這桌子椅子,看看這牆壁房子,都是些什麼啊?一點都不好,這床讓我睡得也不舒服極了,逸兒,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母妃出去啊?」湘妃抱怨著這裏的一切,想着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享受他的榮華富貴。

「母妃暫且忍耐忍耐,很快就可以了!」皇甫逸眼神堅定,只要他離開這個世界,皇位就是他的了!

「等?還要等!難不成還要等到那個人死了才行嗎?」湘妃的音調陡然拔高,這裏的生活讓她苦不堪言,想不到還要繼續折磨下去。

皇甫逸感到心累,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現在要是貿然行動的話,自己和她都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那個人根本不是拿他們當孩子,只是在尋求一個合適的繼承人,幫着他守住他的王朝罷了!他的兒子從始至終都只有小六一個而已!

「母妃,你且冷靜冷靜,我們再忍耐一下就沒事了,到時候一切都是我們的!」皇甫逸抓着湘妃的肩膀勸着她,也是在說服自己。

「誰在那裏?」皇甫逸的聲音變得尖利,牆頭上有人窺伺。

「拿下!」這裏不是沒有護衛的,反應過來的護衛們立刻讓窺視者無路可逃。

「查出是哪方的人!」皇甫逸嚴聲令下。

「殿下,是內衛的人。」護衛的頭領查了查那人的衣服身份,無不表明是商帝派來的人。

「父皇……」皇甫逸看着那人的屍體,已經沒了生息,心裏的恐懼和衝勁讓他受着煎熬,折磨。

我該怎麼辦呢?父皇,你斷了我的後路,別怪我心狠!

「他相信了是嗎?」彼岸看着跪在下面的小太監,那是離花谷安插進宮的暗哨,接應配合彼岸的行動。

「皇甫逸已經確信那人是商帝派來的,他相信商帝要對他出手了。」小太監平凡的嗓音配合著普通的臉,平淡無奇。

「那就好,想個辦法傳信給谷主,一切就緒。」彼岸美艷的面容在陰暗的宮殿裏看不清虛實,燭光明明滅滅,映着人心裏最陰暗的醜陋。

弦歌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雖是石窟溶洞,卻華麗精緻,她躺在一張巨大的石床上,身下墊著毛色順滑的皮毛和軟軟綿綿的錦緞被褥,舒服的讓人不想起來。山洞裏點着長明燈,桌椅俱全,還有一張玲瓏小巧的書案,擺着個白瓷的梅瓶。

「這是哪裏?」弦歌緩過神來看清身處的環境,開口問。

「我的住處,我會在這裏帶着你看一場好戲。」坐在山洞裏最陰暗的角落裏的暮離回答他,看起來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有什麼值得你費心抓的?」弦歌儘力想着能降低他的戒備。

「很快我就會放你離開,但不是現在。」暮離的態度溫和卻是冰冷。

「事情發生之後嗎?」弦歌嘲諷。

「是,現在你不能回去,我不能讓你毀了一切!」暮離的神色有些偏執,嚇得弦歌不敢再出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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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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