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寂寞易燃(十四)

14.寂寞易燃(十四)

楊柚眼眸濕潤,氤氳著水汽,卻透著狠戾,張嘴就咬。

周霽燃險險退開,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楊柚頓感酸澀,卻依然不甘示弱,眼神筆直地盯着周霽燃,恨不得殺了他。

「小野貓。」周霽燃低低嘆了一句,鬆開了手。

楊柚眼睫輕顫,聲嘶力竭,喘息不止。她上身整齊,褲子堆在膝下。雙手被捆綁在頭頂,腿也被鉗制着。

反觀周霽燃,上半身大敞,扣子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身上傷痕無數,卻氣定神閑。

楊柚終於在周霽燃手上吃了虧。

她在他手指下顫慄。

這場戰役,楊柚一敗塗地,敗得徹底。

「楊柚。」

周霽燃忽然叫她的名字,嗓音低沉,沒了之前的狠。

「我有底線,亦有原則,我不會下作到拆散別人家庭。」

說完,周霽燃幫她提上褲子,雙手也被解開。

楊柚不發一言,拎着自己的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

楊柚在家窩了幾天,終究還是意難平。

恰逢方景鈺在新開張的度假村宴客談生意,楊柚也跟了去。

她在那裏泡了兩天溫泉,陪方景鈺參加了一場宴會,推了數個青年才俊的邀約。

最後一天時,方景鈺給她拿了一份甜點,問道:「小弋,不開心?」

見她光吃不說話,方景鈺又猜想道:「是不是談戀愛了?」

楊柚從食物中抬起頭,勺子無趣地戳進去,側眸反問道:「哥,你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

楊柚從不談戀愛。

方景鈺輕揉她的頭髮,楊柚放下叉子,挽着手陪他出席今晚的酒會。

楊柚與方景鈺從外表上看金童玉女,不知情的還以為她就是方景鈺的妻子。

方景鈺只能尷尬地笑:「這是我妹妹。」

還有熟悉一點的人問:「方總,怎麼沒帶方太太出來?」

方景鈺笑意微僵,楊柚看在眼裏,端起酒杯,岔開了話題。

酒會很成功,方景鈺喝得有點多,神識不清。楊柚扶他回房間,他自己絆了自己一下,直直仰面摔倒在床上。

楊柚下意識想到周霽燃家裏的那張鐵床。

如果摔在那上面,不知道該有多疼。

方景鈺喃喃一句,楊柚沒聽清,彎腰湊近了再聽。

他喊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

楊柚對男人舉杯,笑道:「我請。」

男人似乎是沒想到幸福會從天而降,忙接過來一仰而盡,生怕漏掉一滴。

楊柚眼中醉意熏然,又遞了一杯過去。

楊柚和他喝了幾杯,男人心中湧上喜悅,想去觸碰那白皙般的柔荑。

楊柚抽手離開,一隻手機放入他手裏。

見男人不解地看過來,楊柚笑意漸深,道:「幫我給這個號碼打個電話,就說我喝醉了要代駕。」

男人有些不滿,卻還是依言照做。

電話很快被接起,是個男人,聲音低沉,道:「什麼事?」

男人說完來意,對方沉默了片刻,答道:「知道了。」

男人掛了電話,手機卻沒還給楊柚,在通訊錄里存了自己的號碼。

楊柚側身看着他,沒阻攔,反而勾唇輕輕一笑。

周霽燃到了崇仁路,在酒吧門口看了一圈,微微蹙眉,抬步走了進去。

楊柚在舞池中央扭動身體,牛仔短褲白色襯衫,領口開得很大,露出精緻的鎖骨。

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挨得她很近,若有若無地貼在她身上。

楊柚表情里有些許不易察覺的不情願,他進,她就退。

周霽燃走近,楊柚抬眸看到他,嫣然一笑。

那男人還要動手動腳,被周霽燃抓住胳膊。男人看來他一眼,又瞥向楊柚,罵罵咧咧地走了。

楊柚還在亂動,周霽燃把人護在懷裏,堅硬胸膛抵着她胸前柔軟。

楊柚從他懷中抬起頭,緩慢地眨了眨眼,道:「你長得好像一個叫周霽燃的混蛋。」

「……」

「我想和你接吻。」楊柚咧著嘴笑,直白地說。

酒吧聲音嘈雜,氣氛熱烈。

周霽燃身體微僵,遲疑一瞬,低頭吻住她的唇。

比起他們往日裏那些你來我往的廝殺,這是一個相當平和的吻。

周霽燃撬開鬆弛的齒關,含住她的舌尖,深深吮吸,嘗到了濃濃的酒味。

楊柚笑嘻嘻貼在他耳邊,神秘嘻嘻地說:「你比周霽燃技巧好多了!」

周霽燃掩了喜怒,手環上楊柚的腰,圈着她走出酒吧。

楊柚眸光發直,對周霽燃勾勾手指。

「要和我睡覺嗎?」

「……」

「我覺喝完酒還滿容易睡覺的,要不然怎麼有那麼多酒後亂性。」

周霽燃忽然扯出一個笑容,盯着楊柚說:「借酒裝瘋,有意思嗎?」

楊柚身體一頓,動作漸漸往回收,再次看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浮誇的表情。

楊柚上前一步,眨眨眼,道:「被你發現了。」

「早就說過,你演技很差。」周霽燃眸光淡淡,帶了一絲戲謔和嘲弄。

楊柚在意地撇撇嘴,鞋跟在地磚上蹭了幾下。

「剛才那人和你一夥的?」

「啊,是啊,租來的臨時演員。」

「還給錢了?」

「給了一百。」

周霽燃哼了一聲,不屑道:「他比你還差。」

「為什麼想回來?」

「你給我買的那雙帆布鞋,我沒拿走。」

「它不適合你,你也不會再穿。」

「但我花了錢。」

「看不出你這麼小氣。」

「對啊,我就是小氣。」楊柚眼底一派坦然天真,「我不小氣能回來追着你要債嗎?」

周霽燃抿了抿唇,眼底隱約浮現了笑意,楊柚湊近了瞧,邊說:「那點錢還不夠我買包的。」

「奢侈。」周霽燃這麼評價她。

楊柚頗為贊同地點頭,說道:「但我也不缺一個包,換一個人興許我就當做扶貧了。」

周霽燃不接她的話,楊柚瞪他一眼,自己問出了口:「知道我為什麼偏要你還錢嗎?」

周霽燃不可置否,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楊柚張開手臂,轉了個圈,道:「因為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上你啊。」

周霽燃臉色平靜,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

這個答案果然不出他所料,典型的楊柚風格。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基本上摸清了楊柚的常用套路。

楊柚看着他,忽然笑起來,笑聲清脆。

「周霽燃,有種,你就繼續忍。」

周霽燃向她伸手,見她不動,才說道:「鑰匙。」

楊柚乖順地交到他手上,尾指「不小心」在他手心裏輕輕拂過。

「……」

楊柚率先邁開步子,清澈聲音迴響——

「回去了。」

楊柚只說回去,上車后卻一直沒提過回哪裏。

兩個人心照不宣,誰也不開這個口。

遇上紅燈,周霽燃跟着前車停下來。這是一個十字路口,直走不遠就是南里花園,左轉卻是通往舊城區的路。

楊柚額頭抵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

為什麼想回來——

方景鈺問她要不要在度假村多住幾天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拒絕了。

為什麼想回來——

因為有未竟的願望。

「周霽燃,我給你條出路吧。」楊柚打破沉默,「我租你的房子好不好?」

周霽燃勾唇一笑,問道:「浴室,廚房,陽台,你喜歡哪個?」

「都不要,我要的是……」楊柚湊近他,呼吸撲在他的臉上,「你的床。」

「你的床是我的兩倍大。」周霽燃撥開她,哼笑道,「我不收留豌豆公主。」

他的嘲諷足夠直白,楊柚就像沒聽懂一樣,退而求其次道:「沙發總可以吧?」

周霽燃盯着她道:「一月八百。」

「你宰人啊?」

「愛租不租。」

「行啊,八百,成交。」楊柚得償所願,「押一付三,加上今晚代駕的五十,還剩三千三百二十六。」

周霽燃心情很好:「聽起來我好像很快就能擺脫你了。」

楊柚心情更好,壓低了聲線說:「放心,在這之前我一定睡到你。」

車內沒開燈,周霽燃看不清楊柚的臉,卻能看到她發亮的雙眸。他嗤笑一聲:「好大的口氣。」

「有自信是好事。」

「自大卻不是。」

時隔幾天,楊柚再次回到周霽燃簡陋的家。

下車的時候,周霽燃被楊柚叫住。她打開後備箱,裏面放了兩個行李箱。

「……」

有備而來的楊柚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指揮他把行李箱搬上樓。

「你都裝了什麼,這麼沉。」

楊柚刻意發出一聲驚呼:「看不出來,你這麼虛……」

周霽燃斜她一眼,哼道:「你繼續演。」

說完,他走進單元門,身形隱入黑暗。

沒了觀眾,楊柚慢條斯理地鎖上車門,這才跟了進去。

「走慢點,」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第三階缺了一塊。」

楊柚微怔,茫然抬頭望去。周霽燃竟然還沒上去,站在樓道間的小窗前,身披一層清輝。

「……」

兩個人過招這麼久,楊柚第一次失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有說話的聲音,夜風吹打窗框的聲音就變得格外明顯。

靜謐幽暗的空間,楊柚看不清周霽燃的臉,卻莫名確定他一定在看她。

許久之後,周霽燃輕聲一句:「別磨蹭,快上來。」

楊柚垂下眼,在黑暗裏無聲地笑了。

「來了。」

周霽燃把楊柚的箱子堆在牆角,楊柚視線掃過禿禿的沙發,看着周霽燃挑眉。

周霽燃指指陽台:「洗了。」

前兩天下了雨,今天放了晴,差不多幹了,還沒來得及收。

至於為什麼而洗,兩個人默契地不提此事。

楊柚先洗的澡,洗完之後直接躺在了周霽燃的床上。

片刻后,周霽燃擦著頭髮出來,瞧見床上的人,眉頭微挑。

「回你的沙發上去。」

楊柚側身躺在床上,曲線凹凸有致,眼底笑意撩人。

周霽燃隨手把毛巾丟在茶几上,俯下身雙手穿過楊柚的身下,把人往裏面推了推,自己在外面背對着他躺下。

不多時,一隻柔軟白皙的手從他的后腰一點點地蹭過來。

周霽燃按住,心不誠,力道不大。楊柚輕微一掙,甩開他的手,一鼓作氣向腹下探去。

楊柚看不見周霽燃的神色,卻能聽到他隱忍壓抑的悶哼聲。

楊柚輕笑,手指靈活地四處遊走點火。

周霽燃猛地翻身,黑眸對上楊柚笑意盎然的眼。

「這麼不經撩?」

周霽燃一手提着她的腳踝,一手探到她身下。楊柚驀地繃緊身體,喘息加重,眼角浮現一點胭紅。

周霽燃動作加快,揉弄那兩片軟肉。楊柚齒縫微啟,溢出愉悅又痛苦的哼聲。

周霽燃眯着眼,惡劣地笑:「誰不經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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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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