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際耳光

喝了老石滋陰壯陽的酒，我就老想着林娟。第一次與她親密接觸后，我當然還想有第二次、第三次……但她與她的隨從，只有每個周末的晚上才往場部這邊散步，只有星期天才到我房間來。但這個周末她卻沒有往這邊來。第二天，早飯的鐘聲已經響過，我有意賴在床上不起來，想等她來開門！而且，我還有一種直覺，她一定會一個人來，不再帶那些「隨同」了。我就這樣賴在床上，估計等到十點鐘了，總算有人敲門了，敲門的聲音很輕。她明明有房門鑰匙，怎麼不用鑰匙開門呢？場部辦公樓的門中間，都安了一塊花紋玻璃，這種花紋玻璃的絕妙之處是，外面根本無法看清房裏的東西，而房裏卻能夠比較清晰的看清外面的人影，至少能看清是男人還是女人。我睡在床上一眼望去，都能看清是個女人的頭影，顯然是林娟了！她為什麼不用鑰匙開門呢？是不是將鑰匙丟了？很有可能。我懶洋洋的爬起床，感到今天有些掃興。當我將門打開時，幾乎魂都嚇掉了！站立在我眼前，一臉怒容的原來是朱美秀！

這……

我是不請自到，不速之客。小理我還怕你床上還睡了個人呢！遲遲不肯開門！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又怎麼知道我在房間？我頭腦到底冷靜下來了。

我感覺到來者不善，但我必須從容對待。你不也跟劉秘書在談么？我們相互彼此彼此。我心裏道。

你想打探這個，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是剛才問余漆匠的，他還萬分感謝你與他照顧了一樁大生意呢！至於這個房間是否有人，我有這種直覺，你一定還在房間！當然，我還是有點判斷錯了！我的直覺是，你床上應該還多睡了個人！星期天嘛，這是甜甜蜜蜜睡懶覺的大好時光。

美秀，我總感到你講話象帶着刺。你坐吧。中午到這裏吃飯，找我有什麼事呢？

非得要找你有事，才能到你這來嗎？你追了我十幾年，把我的心偷來吃了，就這麼打發我走？

美秀，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啦？有話好好說，我們真該好好交流一下！

我今天怎麼啦？好好跟你交流？！瓊明燦，你不是個東西，太令我失望了！

你今天怎麼啦？有話坐下來好好講！

我今天很正常，別以為我瘋了！你的凳子，都是另一個女人坐了的，我不會坐。我這麼站着蠻好，人是要有骨氣的！我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講完了我就走！

好吧，最好心平氣和的講，不要象吵架的樣。

我無法心平氣和，跟你這種人，不吵一場架不行！

你說嘛，我怎麼啦？

虧你還是一個智商健全的人，還要我點破！

你不點破，我怎麼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確實有點火了！

好吧。小理我只能把你作為一個弱智了！你跟林娟談很正常，我幾次給你寫信，你不回我的信，也很正常。你看我非常理智，沒有來纏你，儘管你以前拚命在追我，你一得勢，就把我忘了！但是，你跟朱大鵬送這封信，你傷透了我的心呀……

她說到這裏，失聲痛哭起來！好一陣才哽哽咽咽的接着說：

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就這樣把我賣給他了！賣給一個社會上的黑老大！

社會上的黑老大？

不錯！你成了他手下的一個混混，一個差使！你這樣做，既羞辱了我，也羞辱了你自己！

其實，你也不要這樣污辱我們的老同學！他身上有一股正氣，不象你所講的，是什麼黑老大！我們串聯的時候，不都是他一路在關照着你么？你不就是找了一個縣革委的劉秘書么？你的得勢，也沒有必要偏低我們的老同學！

瓊明燦呀，瓊明燦，你真令人刮目相看了！劉秘書？不錯，我們結婚證都打了，這個「五一」就結婚！我會給你下請貼！

送那封情信是不應該，但我可以跟你解釋清楚！

虧得你講得出口，你還好意思跟我解釋！我都為你臉紅，為你臉皮掃地！

她說到這裏，眼睛火辣辣的盯着我好一陣，突然揮手一個巴掌扇過來！我還沒運過神來，她就揚長而去！原來公路上還停著一輛絲綢廠的解放牌汽車，她開門進入駕駛室，汽車就往寧都鎮方向開走了。

她這一掌，完全將我打蒙了！許久之後，我頭腦變得異常清醒，我又朝右邊她沒打過的臉頰，自己給自己扇了一巴掌！

第二個星期天，林娟才到我房間來，她果然是一個人來。她進房還輕輕將門關上，我問她怎麼上個星期天沒到這來玩呢？她臉紅了。盯了我一眼，許久才說：

上個星期天，我的那個來了，正在休例假呢。我怕你又衝動……

我本來非常平靜，似乎還能感覺到，上個星期天朱美秀給我一際耳光那種火辣辣。此刻，當她提到「衝動」這個詞時，我真的又衝動起來了！我不由忘情將她一把抱起，她仍是拚命掙扎，可她的勁那有我的大呢？我就象抱小孩似的，將她抱到床上……

就在這時，又有人敲門了！我聽出了，那是蘇小麗的聲音：

瓊文書！快起床！去接個電話！縣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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