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荀攸與郭嘉

當日夜裏燕風便召集了帳下的文武，在將軍府為程昱接風洗塵。不過陪席的文武確是不多，文臣有蒯良，辛毗，審配，武將只有龐德，廖化，典韋而已，張遼，孟達，韓浩，華雄已經於下午之時率軍出征了。而其他文武則是主持各郡軍政，更加無法分身。

不過儘管如此，程昱也是十分感激，最起碼這說明了燕風是十分重視他的。他的才華也能夠盡情的施展。

因此宴會的氣氛也很是愉悅。

…

然而，就在燕風將軍府歡慶之時，與之隔河的對岸，濮陽亦有一場酒宴幾乎與之同時舉行。

濮陽，太守府曹操紅光滿面，豪氣在胸，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東郡，以及周邊的濟北國，東平國，濟陰郡也已經兵不血刃，全部歸屬曹操，這其中出力最大的便是戲忠。如此加上大本營陳留郡，曹操的治地便有了五郡之地，比之燕風也要多出兩郡。可謂是實力大漲。再加上今日荀彧力薦的荀攸與郭嘉的到來投效。更是讓曹操覺得自己勢力已成，霸業可期。於是便設宴了太守府，一則是接風洗塵，二則也是一次軍議。

宴會上，總是能夠傳出曹操躊躇滿志的哈哈大笑聲，曹操頻頻的向著荀攸，郭嘉以及廳下的文武舉杯相邀。嘴中說着一些『感謝鼎力』『如虎添翼』之類的話語。只不過，語氣中似乎缺少了些什麼？是真情？是實意？或許都有吧，荀攸，郭嘉來投之時已然不是歷史上曹操痛失臂膀（戲忠）之時，而是曹操得意之時，多多少少有些輕禮了。

宴會結束后，曹操屏退下人，便開始向自己的謀士詢問接下來的政略，道，「操得眾人鼎力相助以得陳留，東郡，陰平，濟北，東平四郡國之地，兗州之地已有多半。兵甲之數也已近十萬。但仍有數郡國不肯歸順，是兵征伐，還是休整數月？」

大都武將都不由的看向坐於文臣位的戲忠，儼然在他們心中戲忠也是席軍師。

曹操見狀，也望向戲忠。

「主公，以忠之見，還是休整數月的好。」戲忠見此，出言答道。

「軍師，為什麼？」曹洪率先不解的反問道，「我軍得到那幾郡都沒有費一兵一卒，士兵也不勞累，何須休整，要我說來，不如一鼓作氣，拿下整個兗州，再做休整。」

「是啊」

「是啊」

「我們都一個多月沒有打過仗了」

「怎麼還需要休整？」

曹操也是認同的點點頭，不過卻並沒有出言反對戲忠的建議，因為他知道戲忠如此定然有原因。

戲忠見眾武將幾乎都反對自己的建議，也不生氣，只是微笑的看向陳宮（陳宮負責曹操的情報工作）。

陳宮見戲忠望向自己，當然也明白戲忠的意思，於是出言解釋道，「主公，諸位，兗州地處中原，四周皆是諸侯領地。北有冀州袁紹，燕風，南有徐州陶謙，豫州袁術。而其中徐州陶謙，與豫州袁術與我軍有隙。」

「陶謙，袁術？我們並沒有和他們交過兵啊，怎麼會有隙？」曹洪有疑惑道。

「子廉莫要言語，聽公台繼續說」曹操輕斥一聲，眉宇間微舒，似乎有些明白戲忠，陳宮的意思。而其他謀士荀彧，荀攸，郭嘉也有所明悟。

「呵呵，子廉將軍所言極是，我軍並未和他們二人交兵，」陳宮微笑道，「但是我軍卻與他們相鄰，沒有一方諸侯願意看着他人壯大實力，爭鬥也並不一定非要在戰場上。」

「**師你就直說吧，不要繞彎子了，我頭都被你繞暈了」曹洪不滿的叫道。

「子廉…」

「呵呵，既如此，那麼宮便直說，經我軍密探得來消息，泰山郡，魯郡的太守與徐州陶謙秘密聯繫過，任城郡，山陽郡等與豫州袁術也秘密聯繫過。其他幾郡接到我軍勸降信后，又經軍師力勸都已然歸順，卻獨獨這四郡拒降，恐怕…」

「公台之意，便是陶謙和袁術從中阻撓？」曹操聞言，沉聲道。

「確實，此四郡與他們二人領地相接，恐怕早有心據有」陳宮點頭道。事情也果不出陳宮所言，幾日之後，曹操便得到了消息，這四郡分別投靠了陶謙與袁術。

「豈有此理，袁術那廝早在虎牢關之時老子就看他不順眼了，現在又阻撓我軍得到兗州，當真可惡，可惡至極。主公，我曹洪願領軍前往，為主公奪回領地。」暴躁的曹洪見得陳宮點頭，立刻便暴怒道，起身出位，單膝跪地請命道。

「還有陶謙，一將死之人竟然還敢奪我郡縣，主公，夏侯惇也願親提一軍，前往奪回郡地。」夏侯惇見曹洪如此，也不甘示弱的出列請戰道。

「末將也願往，助主公奪回此四郡之地。」武將們紛紛出列請戰，一時間整個廳下頃刻間便跪倒了黑壓壓的一片。

而曹操則穩坐於主位，低眉思索，默然不語，唯有一雙陰翳的眸子裏不時的爆現一縷寒芒。眾人見曹操如此，便知道曹操正在做決定。也是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等待，一時間，大廳中只有喘氣之聲，針落可聞。

良久，曹操抬起頭來，眸子裏掠過一抹厲色，問向戲忠道，「志才，我若出兵，可有幾分勝算？」

戲忠沉思片刻，言語道，「徐州陶謙唯有萬餘丹陽兵可堪一戰，其餘皆不如我軍，與之一戰，我軍當有七八成勝算。豫州袁術軍力強盛，今有的董卓，王匡等人的數萬降軍，是我軍軍力近三倍，雖然以忠所見其戰力不強，但我軍若與之戰可在五五之數。」

「主公，可戰啊，主公就讓曹洪去吧。」曹洪急聲道，似乎生怕別人搶了他的功勞。

「主公，夏侯惇也願往」夏侯惇不甘人後，尤其是曹洪之後，他們兩家雖然同是族兄弟，但是心中也有相較之心。當然這是良性的相較之心。

看着曹操眼中閃過的殺機，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戲忠雖然心中不願，但還是提醒道，「主公，這也只是忠的推斷而已。兗州南部四郡之地各自相連，是否有秘密協議我軍一無所知，若是主公出兵攻打其中任何一家，另一家出兵相助，恐怕我軍，我軍的勝算堪微啊。主公，請三思，以忠之意，我軍現在不應冒險，應先鞏固以的領地，待觀時變。」

「請主公三思」眾文臣大都贊同戲忠之言。

曹操臉色陰晴不定，卻是拿不定主意，該不該賭博一次，卻無意間瞥見文士座后的郭嘉一臉淡然隨意，似乎沒把這次議事當回事，也似乎心中早有定計，不由詢問起了郭嘉。這也算是一種臨時的試探，曹操總是聽聞荀彧大力推薦郭嘉，甚至就連曹操心中一直『器重』的荀攸也是激勵推薦。

郭嘉見曹操向自己詢問，便毫不在意的說道，「奇道，一戰可定矣」神情灑脫，放浪。卻在眾武將眼中頗為無禮。若不是見的曹操點頭，恐怕早已斥責了。

郭嘉在歷史上也因為放浪，隨意不拘束與禮法，而招到一些曹氏文臣的斥責，檢舉。

就連戲忠也微微的點頭，他也是擅於奇計制勝，不過，現在時勢以變，曹操並非一無所有的賭徒，他有還算豐厚的家底，若是經營哪怕是數月，也會變得雄厚數倍，有豈能夠再次冒險？贏了到是好說，若是一戰不利，恐怕以得的五郡也會叛離。於是戲忠雖然也很讚賞郭嘉，但還是出言阻止道，「奉孝之言雖然可奇勝，但是風險太大，如若戰事不利，我軍便有傾巢之危。」

「軍師所言極是，主公切不可因一時賭性，斷送根本。」

「陳宮，你這話是何意？還沒有出征，你就詛咒我們吃敗仗？」曹洪怒言道，雙目狠狠的盯着陳宮。

「子廉將軍，這，宮…」

「好了，志才，公台所言甚合我意，我意已決，休整以待時機。」曹操沉聲道。低垂的的眼角瞥了一眼郭嘉，很是欣賞。

「主公」見軍師已定，一直沒有出言的荀彧（他一直負責總務，現在也只有後勤）說道，「還有一事，我軍現在又兵將近十萬，但糧草卻不足。雖然現在正值豐收之際，但兗州早些年是黃巾劫掠的最嚴重的幾州之一，恐怕無法滿足我軍的用度。還需另想辦法解決。」

「恩」曹操聞言點頭，「這事我會親自與衛家相談，我軍也適量的採購一些。」

「主公，兗州民眾糧食已不足，我軍採購的話…」陳宮擔憂道。

「公台無需擔心，我自有分寸」

…

議事結束后，荀攸與郭嘉相繼而出。

荀攸上前幾步，替郭嘉高興道，「奉孝，看來主公很欣賞你啊。你胸中的才學可以盡情施展了。」

郭嘉聞言點頭，確實曹操很是欣賞他，就是散議之時曹操投來的激賞的目光，郭嘉也能明白曹操是很欣賞他。不公，其他文武，尤其是武將，卻並不喜他。但他卻又不願更改自己的習慣。看來，得到眾人認同的路還很長啊。

…

后府中，曹操招戲忠密談。

「志才，你覺得郭嘉此人如何？」曹操詢問道，不過眼中卻竟是欣賞之色。

戲忠見曹操如此，便知道曹操心意，於是笑着說道，「忠聞見，郭嘉此人擅於奇計，可堪鬼才。」

「呵呵」曹操聞言呵呵一笑，「這不是與志才想像么？你可是『鬼神莫測』啊，哈哈…」

「呵呵」戲忠也是呵呵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