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當時的月亮（上）
「我的任務到此為止，後面沒有計劃了！我已經完成了命運和聖子共同賦予我的使命！你們只要再也別提這個小鐵珠兒就行了！只要這顆種子埋在尼祿的身上，聖子必能戰勝邪惡，殺死沈征這個假聖子！結束聖戰！」
「等聖戰結束以後，以聖子大人的仁慈，他不會難為你們，放心吧！」
「原罪修道院這種地方戒備森嚴，插翅也難飛，逃是逃不掉了。但今天的事情你們也不用害怕，就說教皇是我砸傷的，讓他送我去宗教裁判所！只要聖光籠罩在努美利婭的頭頂，我才不在乎火刑、水刑還是車輪刑......只要聖光與我同在！」
「在我死後，請將我的故事轉告給伊瑞星的吟遊詩人們！一個不辱使命的聖殿騎士，有權利將自己的事迹流傳給後人！」
......
......
二十四輪或圓或缺的月亮依舊那麼明亮，比柯米婭星域的KW27好看得多。夜風拂過，吹去了入夏後院落中的浮躁。也吹得樹葉沙沙的響，將夜晚托顯的格外安靜。努美利婭的聖殿騎士遺言消散在這樣的夜風裏，尤顯的悲壯、*。
「嗯......了不起的聖殿騎士！」
「但......真假聖子，真神尼祿......」
「果然，充滿『信仰』，被『神恩』籠罩的國度也沒比聯邦和柯米婭安定多少。相比總統競選、星首競選來說，連聖子和神都能搞出真假的伊瑞星可要麻煩多了。」
「『有人的地方』，真的都是一個樣子......這話說的沒錯。」
杜潤大概能理解努美利婭此時所表現出來的「騎士精神」，但她還是無法因此而動容。她的語氣也不知不覺的帶上了些許諷刺的意味兒。不知怎麼回事，杜潤覺得自己的心腸也隨着這場「聖戰」變得越來越硬，自己的靈魂似乎也在隨着戰爭的腳步逐漸扭曲。至少她現在挺後悔救下梅蜜·萊恩的。除非努美利婭說的是真的，她們這幾個女人竟然歪打正著的結束了聖戰。否則......對於侵略了東湖州，殺死自己父母，滅掉自己族人的百約野獸來說，她絕對會為剛剛的「善舉」而後悔一輩子。就算不提東湖杜氏，單純說東湖州的入侵。百約野獸們糟#蹋了多少東湖女子？殺了多少東湖州的百姓？梅蜜·萊恩？一千個梅蜜，一萬個萊恩能化解這樣的仇恨，能償還東湖州的罪孽嗎？
窗外沒什麼動靜，應該算是暫時熬過了這一劫。鬆了口氣的同時，杜潤臉上的譏諷意味兒也越來越重。毫無疑問，就「聖戰」來說，聯邦敗了個一塌塗地。但就「人性」來說，卻依舊可以站在「鄙視鏈」的頂端。俯視伊瑞星那神恩籠罩下的骯髒大地。
從伊瑞星人發動聖戰到銀翼星系三大星域的全盤潰敗，原罪遠征軍侵略者在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一直是宗#教#主#義式的超強紀律感、奉獻精神，以及遠遠高於聯邦、百約士兵的犧牲精神和勇敢無畏，換言之，他們的確可以被稱為是充滿「神性」的士兵。
他們的勇敢勝過聯邦戰士，他們的紀律性強過百約野獸。但......此時此刻，他們「神樣敵人」的人設已經徹底崩塌。
在杜潤眼中，伊瑞人自詡的「充滿信仰」實在是一種諷刺！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愚昧！對比一下「教廷」和「遠征軍」之間的神性。一瞬間，杜潤甚至覺得那些屠戮聯邦和柯米婭人民的侵略者士兵們很可憐，很可悲。他們所擁有的，不是勇敢、奉獻和犧牲式的「神性」。而是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耿直」！這是無比廉價，且經不起推敲的愚忠式虔誠！包括面前的努美利婭，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聯邦和百約人抱有善意。但就她的「騎士精神」來說，杜潤依舊認為努美利婭身上「愚蠢的虔誠」遠多過理智和人性。
雖然杜潤的評價有失公道，她忽視了努美利婭內心深處對正義的信仰，沒有注意到努美利婭這位宿命主義者，在追求價值觀枷鎖背後那僅有的，一點點個人價值時的堅定信念。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考量到努美利婭和唐雲這位聖子大人之間發生過的種種。杜潤的判斷也沒有偏頗太多。
聯邦的「自#由、民#主」，百約的「忠誠和追隨領袖」，柯米婭的「混亂」，伊瑞星的「虔誠、神性」......這些種種，似乎都不那麼真實......虛無縹緲......
「有人的地方終究是一個樣子。」這句話來自4營的老對手、老仇人，宋明浩之口。但杜潤卻是從4營營長秦昊蒼的嘴裏聽到的。想必是宋明浩手裏的三個特別行動連將他們教官的口頭禪傳了下去。常言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宋明浩一輩子不得明主，也沒走上過適合他的命途。最後落得個聯邦、柯米婭、天啟三方罵名外加百約仇恨的結局。如果死後像只「鳥」一樣，留個聲，留個口頭禪。是否可以聊以慰籍他那並不真正邪惡的靈魂？
......
「既然是個充滿神性的神奇國度......」
「我覺得......事情還不至於糟糕到那個程度！」
杜潤站起身，一咬牙，紅著臉扯下了尼祿身上那最後一片遮羞布。看到某些不可描述的齷#齪物事兒，梅蜜·萊恩抖得更厲害了，努美利婭也相當尷尬的望向了她。
「你這......」
沒有回答努美利婭的疑惑，杜潤反倒伸手去扯梅蜜·萊恩身上早就被尼祿撕了個亂七八糟的白色長袍，以至於梅蜜·萊恩藏在袖口裏的夾心餅噼噼啪啪的掉了一地。原罪遠征軍的人設崩塌了，杜潤的人設也崩塌了！戰爭面前，求生和仇恨面前，誰還有聖母胸懷？誰還顧得上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