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V指、中指和拇指（上）
沒辦法，唐雲身上的長袍還是在確定了教廷要求的決鬥流程后，由安吉洛大叔連夜趕製的。安吉洛大叔只是一位憨厚的鄉下裁縫而已，眼下的情況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胸前那枚金色十字架也很山寨，遠觀之下金光閃閃，其實並不是真金。這種東西當然由3隊機修組代勞了，只不過動手前，他們被唐雲反覆叮囑。「走個過場而已，這層金子能鍍多薄就鍍多薄，千萬不要浪費......」
除了唐雲和南郭信，3隊機修組的主力是誰？那是深諳「勤儉節約」之道的藍毛。烏圖爾們沒少過苦日子，既然是走過場而已，那......所以，藍毛乾脆就沒有鍍金，直接刷了些金粉。這金色十字架近看之下甚至還能看到轉角處隱隱露出的銅胎。
唐雲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山寨勁兒，衣服、配飾......甚至是氣質。這位百里飛大聖子本人也因為更換背後的微型引擎重傷未愈，顯得頗為虛弱。看起來蔫的厲害，風度、氣場還趕不上他身後跟着的羅密奇歐斯和巴爾特。
尤其他不知怎的，今日同往日不同，還戴了副眼鏡。也就是聚谷星時特意打造的，可以將眼前視線通過無線通訊傳遞給手臂上的臂箍，讓斯博可以看到自己親眼所見視線的特殊眼鏡。由於擁有了傀儡拉爾夫，斯博擁有了自己的身體。這副眼鏡唐雲用的並不多。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想起來的，一副眼鏡不但沒給唐雲帶來多少文青氣息，反倒讓他看起來更為文弱。有點湛星輝的高考落榜生氣質。
就聖子身份來說，唐雲同徐征相比，就只有一件東西是真的，那就是他的聖印。
......
「聽說努美利婭完成了她的使命以後，你似乎不太高興？」拄著「碳纖維」法杖往前走着的班尼迪克特賣相倒是不錯，氣質、語氣都頗具神棍風。金燦燦的軀體隱在黑色長袍中若隱若現，有點貴族、皇室的意思。
「高興！我高興的很！」唐雲愛搭不理的回了句，「整個宇宙都要和平了，我幹什麼不高興？」
本想去掏別在腰間的水煙袋。可考慮到自己高大全的光輝聖子形象，唐雲又把因為緊張、心煩導致的煙癮給忍下了。
一行四人在一眾呲牙咧嘴的獸甲和虎視眈眈的教廷聖戰士的殺人目光中緩步往前走着，高大的獸甲同唐雲的小身板形成了鮮明對比。愈發將他顯得羸弱。
雖然沈徵聖子已經對唐雲這位「假聖子」下了公開戰書，教廷方面不太可能安排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付唐雲。但這些獸甲和聖戰士散發出來的「殺意」還是讓唐雲頗感不適。這陣勢大的離譜，給唐雲一種極為確定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案板魚」之感。如果教廷翻臉，就算擁有新改造的引擎，唐雲依舊不認為自己能輕易從眼下的境況中逃出去。
雖然唐雲對身邊的大多事情都興緻缺缺，但班尼迪克特倒是很從容。
「自從我把伊瑞星的質女傳統講清楚以後，你似乎就開始格外關注努美利婭的命運了。我覺得這是好現象，你越來越像個聖子了。」
「我什麼時候格外關注她的命運了？我是在關注伊瑞星眾生的命運好不好？我是一個擁有國#際#主#義#精#神的聖子，我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這是我的偉大覺悟好不好？」
「你在掩飾什麼？就算我只是班尼迪克特的一縷幽魂，但依舊要遵循傳統。大先知是不能撒謊的。我能感受到你談論到努美利婭時，你的呼吸、脈搏、心律以及體內激素水平的變化。你不該掩飾自己的感情，畢竟，聖子本身就是未來的大先知，你也該遵從傳統。」
唐雲覺得自己麵皮有點熱，身邊那些來自教廷獸甲和聖戰士，足以將人火化的殺人目光似乎都不那麼顯眼了。
「老班！我覺得你越來越八卦了！你這是肆意探查並泄露我的私隱！努美利婭長得漂亮，又是『許配』給我的神女。就算我已經心有所屬，沒法接受她，但我稍微多關注一下是不是也很正常？這是人之常情！」
皺着眉，噴著怒氣的唐雲似乎沒有之前那麼蔫了。羅密奇歐斯和巴爾特反倒因為強忍笑意，看起來有些彆扭。班尼迪克特的聲音倒是正經了起來。
「我不知道努美利婭經歷了什麼，就算她有可能為置入腦控儀的任務而失節，我還是希望你接受她，讓她做你的神女。」
「我已經心有所屬了！我是一個有道德的聯邦好青年！我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基督山聖子』，不是那個什麼作者大#仲#馬！」唐雲說話時目視前方，看起來一腔正氣。
「道德......它只是維繫現有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的規則。這可是你自己根據『存在先於本質』這句話總結出來的！道德這種東西也未必有資格被推崇到什麼樣的高度。舊曆時期的計算機之父，二戰中破譯德軍密碼的英雄圖靈，就因為是同#性#戀而被迫害到自殺。可同#性#戀行為在幾十年後就被合法化了。舊曆華夏，七八十年代，姑娘們嫁人就要嫁個『老實人』，老實人就是那些勤勤懇懇做事情的好人。而九十年代以後，嫁人就要嫁能折騰、能忽悠的。老實人就是沒本事的窩囊廢。道德這種東西跟法律一樣，會隨着空間和時間的不同而不斷的變革、調整。你現在身處一#夫#多#妻#制的伊瑞星，這裏的道德不是鍾愛一個，而是不要辜負值得你珍惜的那個人。如果你放棄努美利婭，無論理由是什麼，在伊瑞星上，這都是不道德的！」
......
沉默了半天，直到臂載戰控機發出提示音，提醒唐雲替背後的【陽光療愈】注入營養液時，唐雲才重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