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五味雜陳，將軍紅 （下）
但......
這些都是次要的吧，就算自己阻止，唐雲會放棄秦水雁嗎？如果真的讓他選，他會拋棄水雁，選擇自己么？自己的感情路......
杜潤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她是個很普通，很正常的聯邦女孩。沒有影視劇里那些熱烈到離譜、怪異的情感。也沒有奇葩到可以容下其他人和自己分享所愛男人的胸懷。
她只是愛唐雲，很愛他，愛他勝過自己......雖然聽起來很偉大，可每一份愛情不都是如此么？這不就是很標準的愛情，很正常的情感么？
杜潤是聯邦女孩，如果沒有聖戰，沒有百約入侵東湖州的話。杜潤肯定會想方設法和秦水雁搶唐雲，但那也只是很正常的競爭，很普通的愛戀關係。如果最後自己輸了......
世界如此之大，就算再遇不上像唐雲這樣打動自己的優秀男子，自己也總還有機會找到真愛。愛情，不就是這麼簡單么？生死殉情、非誰不娶、非誰不嫁、放不下、離不開......這不應該是一個擁有正常理智的男孩或者女孩該做的事情。
沒有離奇胡扯的封建禮教，哪來那麼多《孔雀東南飛》？沒有令人厭惡的家族情仇，哪來那麼多《羅密歐和朱麗葉》？
就算有那麼多封建禮教，就算有那麼多家族情仇。人不是也終究還是要「掙扎著活着么」？魏松平大哥的話說的沒錯。《原罪教典》寫的也沒錯。生而為人，就要背負着人類的......不是原罪，是苦難。
可......
陰差陽錯，既有真情，也有感激。更有自己完全無法推卸的，重振東湖杜氏的重擔，帶領族人走向未來的責任。自己和唐雲之間......說成感情也好，當作交易也罷，這份兒......「人情」總還是值得的。水雁......會是個好姐妹吧？如果她不再動不動就揮舞那把嚇人的刀子的話......
杜潤再次將頭扭向舷窗，望穿星際，不知道目光遊離在何處。
自己和水雁之間，要說輸，自己輸的也算心服口服。不提什麼娃娃親，不提什麼戰友間的感情。秦水雁對唐雲的付出也的確無人能及。
杜潤這麼說有她的道理，說到付出的話，杜潤自己曾為維護唐雲被徐征駕駛天啟的「闕雨號」追殺，要不是天啟垂涎杜氏矽綠六方晶，自己必然和族人一起殞身星際。可水雁也曾為救唐雲無數次范險，據說在蠻荒星K5上險些死在宋明浩的手裏。為了唐雲從KW388溜出來，陰差陽錯的流浪至聚谷星，期間也是生死一線的危機。她能活下來，可能運氣的因素更多些。
看似平手，其實這也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秦水雁在豐林州爛尾樓里為唐雲身受重傷，肝腸寸斷之時，自己在做什麼？明知「今夜」夜總會裏兇險重重，可自己尋找哥哥心切，還是拜託唐雲以身犯險......
明知山有虎，卻要自己心愛的男人去往虎山行。為的卻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在伊瑞星遇見唐雲時他已經在決鬥中殺死了徐征，如果自己早一步遇見他呢？會不會拜託他范險去殺徐征這個強敵，為自己的族人報仇？
這該是一個女人為愛人的付出么？
罷了，生而為人就背負着生而為人的苦難和原罪，何必為難自己，又何必為難別人？
輕輕敲了敲休息室的門，杜潤小聲安排侍者為自己送來一瓶將軍紅。將那宛若血色琥珀般的美酒緩緩倒了滿滿一杯，杜潤揚起雪白的脖頸一飲而盡。只覺得喉嚨rela辣的，彷彿一團火直直燒進了腹中。有些頭暈的杜潤扶著那鑲嵌了金邊和許多繁複紋飾的桌子，軟軟的趴在了上面。
自己叮囑過努美利婭和梅蜜·萊恩，千萬不要仔細說出自己這些神女的詳細身份，不要讓外人知道自己是唐雲的妻子，只讓聯邦、柯米婭和百約人把自己這三名「質女」當作是嫁給教皇尼祿的神女罷了。如此總能瞞上一陣子。
三年？兩年？哪怕一年也足夠唐雲將秦水雁娶回伊瑞星了。自己也算對得起唐雲，對得起救過自己一命，救過自己族人的秦姑娘了。或者......算是害了秦水雁一回？
三年，五年，只要瞞一瞞、躲一躲，給自己五年時間就足夠復興東湖杜氏了。等那之後......愛怎樣就怎樣吧，復興家族，陪伴過心愛的男人，對柯米婭星域的和平獻過微薄之力。就算秦姑娘又要舞刀弄槍的，自己這輩子也總算值了，隨她吧。
新曆194年的愚人節......也許這一切，不！也許所謂的命運，不過就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罷了，何必認真。
如此想着，杜潤終於在酒意之下沉沉睡去。
......
......
數周后，小浦良終於再次見到了他的父母，仇星宇返回了原罪遠征軍尚未完全撤離的柯米婭星域首都星，KW27。就像唐雲和姚景天、班尼迪克特等人所計劃、所期待的一樣，沒有任何負面事件發生。
柯米婭星域的選擇自不必提，僅僅一個月內，原罪教廷方面便收到了來自聯邦和百約兩方面的消息。基本接受了唐雲代表的原罪教廷，或者說是以原罪教廷為靠山的唐雲提出的全部要求。又派來相應代表為了各自利益在一些細節上爭論推敲了一番。無論對聯邦還是百約，唐雲都沒有咄咄逼人。新曆194年5月15日，三方正式簽訂停戰和通商協議！
無論是否正義，無論是否心甘情願，無論情緒上是不是有所不甘，但銀翼星系和伊瑞星系的所有人，終於迎來了和平！
沒有侵略、沒有抵抗、沒有博弈、沒有冷戰的，真正的和平！
阿瑞斯州軍區司令波蒂埃帶着羅師長和迅速升任少校軍階，尚未得到實際管理許可權的劉澤，以私人會友的身份又見了一次唐雲和秦昊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