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憶少女（2）

上一秒還沾沾自喜的兩兄弟，當看到臉上沾有血跡、裝扮邪魅的軒轅墨正拿出白色的棉布拭去劍刃上的血漬后，他們的表情就凝固了。

心虛的兩人在與軒轅墨對視了一秒后，下意識的把少女推到軒轅墨面前，有些結巴的不打自招道：「我們，可沒，沒有打算拐賣她！」

還不等軒轅墨有所回應，這兩兄弟就拔腿逃走，很快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經驗告訴那兩兄弟，現場才剛剛結束殺人，現在的他們還不想為了錢丟掉自己的性命。大肥羊沒有了還可以繼續尋找，但若是命沒有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軒轅墨把擦拭好的劍重新收回劍鞘中，嘴角多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他不知道自己這個算不算誤打誤撞的「英雄救美」。不過他可不是什麼英雄，至於美人——

軒轅墨抬起眼皮看了少女一眼，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頭金色及腰長捲髮，穿着不摻雜任何顏色的素色連衣裙，白皙的膚色讓她乾淨精緻的面容看起來更加美麗，宛如掉落人間的天使，本身就不存在任何雜質。

看到少女的模樣，軒轅墨也大致明白剛才那兩個人為什麼打算拐賣她。不過她和自己的任務沒有什麼關係，自己剛才也是無意之間救了她，她以後會怎麼樣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軒轅墨就這樣不帶一點感情的帶着東西轉身離開。

離城門不遠時，軒轅墨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從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少女就一直安靜的跟在自己的身後，什麼話也不說。

看着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的軒轅墨，少女也受到了些許驚嚇，有些木訥的睜大漆黑的眼眸看着軒轅墨。

看着少女的眼眸，軒轅墨的心跳也漏了一拍。這樣明亮又清澈的目光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少女清澈感情的眼眸和自己的渾濁黑暗形成了鮮明了對比，瞬間讓他覺得自己和少女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為什麼一直跟着我？」軒轅墨原本有些生氣，但看到少女的神情后，心中的怒火也全然消失了，反而心平氣和的詢問原因。

少女恢復平靜后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我覺得跟在你身後可以到丹池，剛才那兩人說到丹池就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沒有絲毫虛假的天然笑容讓軒轅墨頗感無奈，「你是真的不知道你被剛才那兩個男人騙了？他們是打算拐賣你，你到底能不能分辨好人壞人？」

軒轅墨的話讓少女低下了頭，軒轅墨原本以為少女是因為自己被騙而感到難過，正打算安慰她的時候，少女突然抬起頭，一臉不解的問道：「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什麼是拐賣？」

少女的問題然軒轅墨覺得自己頭上多出了三條黑線，眼前的這個少女到底是多麼不經世事，難道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少女像是看出了軒轅墨的無奈，有些着急又有些愧疚的解釋道：「對不起，我是不是問了很幼稚的問題？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諾只教了我最基本的生活自理的東西，然後他就消失了。」

「諾？」軒轅墨對少女口中的「諾」產生了興趣。

提及「諾」少女的神情多了一分興奮，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是我失去記憶后第一個見到人。」

失去記憶？第一個見到的人？

軒轅墨大概明白了，眼前的少女身上那股讓他覺得不自然的仙氣原來是因為她失去了記憶。而她口中的「諾」應該是她極度信任和依賴的人。

「你在找他？」

少女的表情突然多了一分陰沉，眼神也黯淡了，「一周前他突然消失了，留下一封信告訴我，只要再度遇到他，我失去的記憶就會恢復。」

少女的目的，軒轅墨大概也知道了，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係。既然她跟着自己只想到丹池，那麼自己對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一個人上路，真的就不怕再次遇到對你圖謀不軌的壞人？」涉世未深的少女再次被像剛才那兩個兄弟的人欺騙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們只是想要幫我去丹池，我為什麼要把他們當做壞人？」少女一臉茫然的看着軒轅墨。

軒轅墨冷笑了一聲，「不是每一個看上去在幫助你的人都是好人，人的內心沒那麼容易看透，別被表象迷惑了。」

「那你是好人嗎？」少女反問，一臉認真的看着軒轅墨。

自己是好人嗎？

少女的問題真的問到了軒轅墨的內心。他到底算什麼人？好人？壞人？他手上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鮮血，這樣的他還能算作好人？

軒轅墨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是看到了嗎？我殺了人！這樣的我怎麼算是好人？」如果他這樣無情的暗殺者也算是好人，那這個世界上大概就沒有所謂的壞人了。

「既然已經到了丹池，我們就此分別。」和少女相處的短短相處的一個小時，軒轅墨只得到了一個結論——他和少女是兩個世界的人，身處黑暗的他不可能和少女這般純潔的人好好相處的，他們兩人的節奏是絕對無法合拍的。

「可是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至少你並沒有想過傷害我。最後還是很感謝你的幫助，再見！」少女朝着軒轅墨的背後鞠了一躬后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少女的話語還是讓軒轅墨的腳步短暫的停留了一秒，他是好人？這樣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從小到大，他聽到的最多的就是下賤、廢物、怪人……說他是好人的，少女還是第一個！

軒轅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少女的話讓他的嘴角多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