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巫樹變化
雷恩感到很壓抑，這種壓抑遍佈了身體每一寸，連靈魂都有種暗無天日般的孤寂。
他猜測現在自己應該是在某個空間夾縫中，或者一處深淵的底部。
他的周邊一片漆黑，即便能看到的些許光亮，也都帶着讓人刺痛的麻木。
「我沒有死……以勞斯特展現出來的力量，尚無法殺死我。」他心中安慰自己。
然而他的情況並不妙，體內的力量還在，但是他能分明感受到，自己就像是困在一個蛋殼中的雛鳥，這種力量根本無法掙脫周身的桎梏。
「失算了，我應該是被封印了。」雷恩苦笑。
依照他現在的實力，即便是不吃不喝也能活上數千年。殺死他並不容易，但是封印他相對簡單一些。利用一些特殊的符文陣法或者神器，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在巫師大陸上並不罕見，很多巫師面對無法滅殺的對手時，都會將其封印，意圖用最無情的時間來將其磨滅。
「還好我有巫樹。」雷恩生出希望。
他意識沉入魂海中，朝着一朵代表精靈位面的花朵而去。
這個花朵中有着精靈位面的位面標記，他能夠利用這位面標記而降臨精靈位面。
正常來說應該如此，可事實是……
「怎麼回事，為何我無法離開這裏？」雷恩微微失色。
他將靈魂之力探向其他幾朵代表不同位面的花兒，結果和之前一樣。
這在從前是雷恩從未遇到過的情況，而且根據他之前的推測，以及關於巫樹的研究，這些本都是不應該發生的情況。
除非是……
雷恩這時候方才仔細想起了勞斯特的變化，對方的那種情況絕非透支力量，而是一種附身降臨。
能附身降臨在一個真理之塔的聖騎士身上，又怎麼可能是一般巫師。
難道那個人是一個祖巫級別的強者？雷恩心情越發的沉重。
他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猜測，聯想真理之塔的一些傳聞，以及他們的行事方式，他越發的覺得自己的肯定猜測。
那個附身勞斯特的傢伙，是真正掌控真理之塔的祖巫！
一個祖巫，哪怕只是一絲意志，他佈置出來的封印絕非自己能輕易破開的。
時間悠然而逝，雷恩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他回想着關於真理之塔的一些傳聞，特別是流傳在永恆之塔中，有人說那考核聖巫師與聖騎士的真理之池是一個陰謀，是昔日的真理之主，也就是真理之塔的祖巫佈置的一個陷阱，每一個所謂通過考驗的人，都被他植入了自己的意志，成為他的傀儡。
從前雷恩以為這是無稽之談，堂堂祖巫怎會覬覦人類的身軀，可如今看來，事情未必這麼簡單。
「每一個從真理之池中走出來的巫師，無論他本性如何，都會變得瘋狂偏執。」雷恩想到了這句被費德曼記在筆記本上的話，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大意。
在費德曼的記憶中，他深深忌憚真理之塔，並且對那些聖巫師與聖騎士始終抱有懷疑，這些卻被自己忽略了。
「都怪那個叫萊爾斯的傢伙，他一定是知道這些。」雷恩有些怨氣，可平靜下來后，他又在揣摩著對方的意思。
他不覺得萊爾斯想要借刀殺人對付自己，很簡單的一個理由是，對方身為永恆之塔的守護神，實力遠勝自己，這種事情不用假借別人之手。更何況，萊爾斯背後可是永恆之塔的祖巫，他更不可能藉著對方的名頭來欺騙自己。
這似乎更像是一個考驗。
「萊爾斯……你究竟有什麼意圖？」雷恩皺眉。
時間對他而言仿若停滯，他回想着這些問題，可思維很快發散，念起了自己的雪精靈妻子，已經香消玉殞的蕾切爾，又想到了給他留下一封長長的信，話語間儘是思念的暗精靈莉莉絲。
「海蒂也不知道怎樣了，想來我最後一刻給那些傀儡都下達命令，讓他們輔佐海蒂，她應該不至於有什麼意外。」
「奧莉塔娜……她的氣息很奇怪，跟從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她還是她，我能感受到……」
雷恩腦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個人影，那是一個蒼老的面孔。
即便他已經經了很多的事情，得到了各種記憶，那些最初的記憶仍舊無法從自己腦海中抹去。
「奶奶……」雷恩喃喃自語。
歲月如梭，光陰飛逝。
雷恩對時間已然沒了概念，但是他始終沒有放棄。
巫樹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至今也沒有搞清楚的一個奧秘。
真正平靜下來時，雷恩才得以去研究它。
他回憶著生命之樹傳輸給他的那些記憶，一項項與巫樹去對比，揣測着它的起源，琢磨着它可能具有的能力。
一道又一道靈光在他腦海中生出，被他一一試驗，有的失敗，有的成功。
這個時候的他倒是有些類似真理之塔的聖巫師，陷入這樣執著瘋狂的試驗中。
「巫樹和我的結合併非偶然，很可能如生命之樹所說的那般，它在亘古宇宙中見到的一些特殊生命，在某一點共通之處融合為一體后，方才能令自身升華。」
「和生命之樹不同，巫樹的根源更像是在這巫師世界中，也許曾經只是一個種子。」
「那開滿鮮花的場景，也許是過去某個瞬間的畫面，它並非我的記憶，而是植根於巫樹之中的傳承。」
「這樣說來，它的每一朵花開啟，未必需要汲取那個世界的本源力量，而只要能激發它的這種傳承之力。」
……
也不知過了多久，雷恩緊閉的眼眸突然睜開。
哪怕是在黑暗中，也有着逼人的光芒從他眼眸中射出。
他的靈魂卻是變成了流水一般，朝着巫樹中融合而去。
在他的魂海之中，風起雲湧，捲起滔天海浪，天空中代表不同法則之力的四色光芒相互糾纏，似是要融合在一起。
伴隨着這些變化，魂海中央的巫樹也發生了輕微的改變，一絲絲肉眼難察的彩霧從中滲透而出，朝着空中那糾纏的四色光芒而去。
雷恩的整個靈魂進入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如同死亡一般，大腦一片空靈，但這空靈中，卻有奇異瀰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