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無條件的信任

95.無條件的信任

白夏被傅子珩推了一個踉蹌,險些沒抱穩笙兒,笙兒似乎也是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抽噎噎的看着傅子珩,小臉皺在一塊,可憐兮兮的惹人憐,白夏努力忍住淚水,把笙兒抱緊輕拍他的小身子安慰。

許久之後,白夏才抬起頭來,長長的睫毛掛着淚珠,看向傅子珩。傅子珩面上沒有任何欺負,可心頭卻是一揪,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極力隱忍着心底的情緒。忽地別過臉去,不再看白夏,而是把目光定在了溫晴身上。溫晴一臉嬌羞的與傅子珩對視,柔情蜜意。

白夏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說:「你不想我來,我以後不來就是了。我和笙兒…在家等你。」

傅子珩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卻是皺着眉不耐煩的說:「出去。」

白夏竟然沒有一句反駁的話,楚楚可憐的抹了把淚,就轉身離開了。

一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傅子珩才重新抬起頭來,神情儘是疲憊,他抿著唇一言不發,溫晴探究的看了他一眼,欺身靠近他,小手撫上他的胸膛,嬌滴滴的說道:「子珩,你怎麼了?」

傅子珩條件反射的退後了一步,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不過他很快就穩住了情緒,對溫晴勾唇一笑,極盡魅惑:「沒事,我有些累,你先回去吧。」

溫晴立即嘟起小嘴,不太樂意了,哀怨的看了傅子珩一眼。

傅子珩敷衍的擁了她一下,在她耳邊低聲說:「明天就出發了,好好休息。」

溫晴的臉色立即就變得好了很多,羞赧的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忙。」

傅子珩點了點頭,親自把溫晴送了出去。

溫晴出去后,林燕婉就走了進來,傅子珩神情嚴峻,再無一絲笑意:「告訴高霖琛,小白在哪裏。」

林燕婉恭敬的頷首:「是。」

傅子珩嘆出一口氣,垂下眼帘,遮住了所有的無奈與疲倦。

「今天的事,應該很快就會傳出去了吧。」

林燕婉沒有接話,因為她知道傅子珩要的其實並不是一個答案。

另一邊,白夏離開傅子珩的視線,她的淚水就再也無法隱忍的流了下來,她抱着笙兒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盪。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忽然響起刺耳的剎車聲,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她的身邊。

身子倏地被人擁住,白夏抬起頭去,只見高霖琛熟悉的面容模模糊糊的印在眼前。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白夏沒有拒絕,如行屍走肉般,任由高霖琛扶着她上了車。白夏把臉埋在笙兒的襁褓中,聞着他好聞的奶香味,淚水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高霖琛看着白夏,欲言又止。他很想把真相告訴她,可他卻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伸手拍了拍白夏的背,只能無奈的說一句:「別哭了。傅子珩他…」

誰知高霖琛才剛說了傅子珩這三個字,白夏就忽地抬起頭來,淚眼汪汪的沖他搖頭:「你什麼都別說,我哭一會就好。他…他一定有苦衷的,我信他。」

高霖琛啞然,白夏對傅子珩的愛,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無論她是真的信任也好,還是自欺欺人,他都不打算說破,她既然想要自己療傷,那他就不打擾她。

高霖琛就這樣把車停在路邊,一言不發的陪着她,車子裏只有她低低的啜泣聲,再無其他。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聲嘹亮的哭泣聲響起,白夏這才慌張的抬起頭來。

笙兒一覺睡醒了,就哇哇哭了起來,白夏知道他是餓了,她這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讓高霖琛送她回家。一邊伸手輕輕拍拍笙兒柔聲安慰。

高霖琛把白夏送回家,直到看着她走進家門,這才轉身離開。

第二天,傅子珩帶着溫晴去馬爾代夫度假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兩人機場親密照曝光,白夏看着這個消息,又是控制不住的落淚,她撲到被子裏,聞着被子裏早已所剩無幾的傅子珩的氣息,自言自語的呢喃:「我們都沒去度過蜜月,你怎麼可以帶別人去…」

白夏越想越傷,放縱自己哭的不能自己,但是她心裏卻仍是信他。傅子珩那一晚對她說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裏,他問了她好幾次,信不信,她都斬釘截鐵的回答,信!那麼既然已經選擇信,現在出了事,又怎麼能就此退縮呢。

白夏沒有依靠任何人,自己的情緒,自己釋放自己消化,哭夠了傷心夠了,就抹了把淚,繼續起來照顧孩子。

而此刻的傅氏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里。又是另一派氣象。

傅子皓坐在傅啟林對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把玩着手裏的玻璃珠子。傅子皓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人,傅啟林的助手小張。傅啟林則是看着手機上的新聞哈哈大笑:「真是沒想到,傅子珩倒還是個情種,拋下這麼重要的項目不做,反而去陪一個女人度假。要知道他那麼好搞定,我早就送大把大把的女人給他了。哈哈哈哈。」

聽了傅啟山的話,傅子皓沒什麼表情,仍舊專註的玩着他的玻璃球。而小張卻是有些擔憂的說道:「董事長,我看傅總並不像是這麼容易就被迷惑的人,這其中恐怕有詐,您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傅啟林卻是不以為然的冷笑:「那是你沒見過傅子珩對他老婆時是個什麼樣的,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啊。他這一走,東部那個項目不是明擺着拱手讓人么。我們現在接手了,就不信了他還能翻出個什麼花來。」

小張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說道:「可是董事長,那個項目傅總跟了那麼久,我們接手的是不是太容易了,會不會有詐?」

小張剛說完傅啟林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別疑神疑鬼的,傅子珩就是個色胚,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如果我們不趁這時候打壓他一番,豈不是可惜。你去告訴溫晴,讓她拖住傅子珩,要是猝死在溫柔鄉就更好,哈哈哈哈。」

傅啟林張揚的大笑,卻沒有看到傅子皓的握著玻璃球的手悄然捏緊,指尖都在微微泛著白。

傅啟林得意了一陣,這才想到傅子皓。他心情大好的對傅子皓說道:「子皓啊,現在就跟我去開個董事會議,我立即宣佈你接任傅子珩的位置。」

傅子皓垂着眼帘,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只淡淡說道:「我能接了他這個項目么?」

傅啟林一怔,隨即神色大喜:「子皓,你終於想通了啊,爸做這麼多就是為了你,你要是想接手,爸高興都來不及。」

「恩,那走吧。」傅子皓神色淡然的起身,徑直朝門外走去。

傅啟林笑了起來,只覺得諸事順利,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傅家。

白夏剛給孩子喂完奶,就聽見樓下傳來不少響動。她把孩子交給蘇氏,自己則是走了下去看看情況。蘇氏不太放心白夏,抱着孩子也跟了下去。

誰知一到客廳,白夏就見到了兩個不想見的人,林氏母女。

林思茵大搖大擺的讓人把她的大包小包全部帶了進來,臉上喜氣洋洋的洋溢着笑容。她看到白夏,肆意一笑:「喲,這不是尊貴的少夫人么,怎麼樣啊?獨守空房的滋味不錯吧?」

白夏眉心蹙起,不太客氣的說:「你怎麼回來了?」

林思茵一揚下巴:「我自己的家,我想回就回,難道還需要經過你同意?」

林嬌亦是在一旁幫腔:「就是,別忘了,這個房產證上寫的可是爸的名字,不是傅哥哥的,更不是你的!」

白夏慍怒的說道:「別以為子珩不在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

林思茵誇張的大笑起來:「傅子珩在不在還不是都一樣?白夏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個被拋棄的女人!你的丈夫都跟着別的女人出去度蜜月了,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叫囂?這個家是我的!如果我今天不允許你住在這裏,你覺得你還可以在這裏嘚瑟么?」

林嬌也跟着笑了起來:「是啊白夏,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吧,趕緊滾出這個家,你一個棄婦,憑什麼在這裏佔便宜?」

林思茵完全沒有阻止林嬌的口不擇言,而是沖着白夏得意的笑,並對搬家的工人說道:「來來來,給我把這個放在這裏,這個放那裏。哦對了,順便幫我們的少夫人,搬搬家,去,上二樓把第三間房的東西扔出來。」

「你敢!」白夏氣的小臉漲紅。

「為什麼不敢?」林思茵賤兮兮的說着,並指揮着工人,真的去了樓上,把白夏衣櫃里的衣服等等全部扔了出來。

「你們...你們不許動!」白夏氣的直發抖,可是傅子珩不在這裏,她沒有人給她撐腰。體力上她一個女人又怎麼斗得過這一群工人,那張伶俐的小嘴,完全沒了發揮的餘地。蘇氏也沒見過這種場面,抱着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亂了分寸。

而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震怒的聲音傳了出來:「林思茵,我還沒死呢!誰允許你在這裏指手畫腳了?!」

傅啟山滿面怒容,推著輪椅出現在客廳里。林思茵小臉一白:「啟…啟山?」

林思茵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知道在每周的這個時候。傅啟山是要出門的,因此才會趁著這時候想給白夏點教訓,倒也不是真的要趕白夏走。卻沒想到傅啟山今天竟然沒有出門。她不禁開始懊悔,自己在回來之前,怎麼沒有去查一下呢。

「爸…」林嬌看到傅啟山亦是身子一縮,心裏燃起莫名的畏懼。

白夏轉過身,看着傅啟山,一臉的倔強。傅啟山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別怕孩子,就運算元珩不在這,我也不會由得她們把你趕出家門。」

林思茵立即訕笑着說:「不…不是。啟山你誤會了,我怎麼會趕她走呢…」

「那這些又是什麼?!」傅啟山冷冷打斷林思茵的話,看着一地被工人扔出來的白夏的衣物。

林思茵立即沒了話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傅啟山冷下臉來看着林氏母女:「我看該走的是你們。」

林思茵一下就慌了,哭着說道:「不…不要,啟山,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懷着你的孩子啊…」

林思茵急切的跑上前,拉住傅啟山的衣袖乞求道:「你別趕我走,我錯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傅啟山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直接甩手將她推開,誰知林思茵一個沒有站穩,直接跌倒在地上,背部撞到了身後的茶几,痛的趴在地上。她突然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叫喚了起來,額頭冒着冷汗。

林嬌見狀,急忙跑上前:「媽...媽你怎麼了?」

林思茵艱難的開口:「肚子…我的肚子」

白夏瞳孔微縮,下意識的看向傅啟山。卻見傅啟山皺着眉,神情複雜的看着林思茵,沒有動作。

雖然白夏是痛恨林思茵,但是她肚子裏懷的,怎麼說也是傅家的種,若是出生了,可也是傅子珩的親弟弟,她就算不考慮別的,也要為傅啟山和傅子珩考慮。

她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爸。叫醫生吧。」

只見傅啟山的眼神微微有些鬆動,片刻后,才對傭人吩咐道:「扶她去房間,叫醫生。」

傭人們聽了傅啟山的吩咐,這才走上前,幾個人把林思茵抬起,抬上了樓。

而傅啟山卻是沒有上樓,白夏看了他一眼,默默低下身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對傅啟山說:「爸,在子珩回來之前,我還是搬出去住吧。」

傅啟山一怔,立即反對:「這怎麼可以。你放心,一會醫生若是說她沒事,我一定叫人把她送回林家。」

白夏聽后卻是搖了搖頭:「爸,我和子珩一樣都不希望你為難。林氏懷的孩子,到底姓傅。你不用為難,我會暫時搬回我自己那裏,等子珩來接我。」

傅啟山又如何不知道最近的新聞,他雖然不知道內幕,但卻也和白夏一樣信任傅子珩,可他是傅子珩的父親,信任是應該的。卻沒有想到白夏竟然也會這樣無條件的相信着傅子珩,他從她的眼神里讀到了篤定,她非常篤定,傅子珩總有一天會去接她。

既然白夏都說了這樣的話,傅啟山哀聲嘆了口氣,這才點頭應允:「那好吧,我會派幾個人過去照顧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

就這樣,白夏收拾了東西。就和蘇氏一起,回到了她曾經的單身公寓。等待着傅子珩來找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傅子珩的消息白夏還是只能從新聞上看到,而她也知道了另一個消息,傅氏集團的總裁現如今已經變成了傅子皓。就連傅子珩當初拿下開發權的這個東部地區的項目也已經歸給了傅子皓和傅啟林。

如今傅啟林一家,可謂是春風得意。而傅子珩卻是在國外瀟瀟灑灑的度著假,什麼也沒有管。但白夏卻堅信着,這一切,一定都是假。

她的精神好了不少,不再每天哭哭啼啼的,而是好好帶着孩子,把自己和孩子都喂得白白胖胖的,郭曉晨倒是常來看她,陪她說說話,本以為她會需要安慰,卻沒想到見了她之後才發現,白夏這個女人,堅強的出乎意料,現在早已好似沒事人一樣了。

轉眼又是半個月,東部地區的工程快要完成了,傅啟林帶着傅子皓親自去剪綵,場面盛大,傅啟林請來了不少媒體來為他們見證這一刻。

這一天,傅子珩也從馬爾代夫回來了,就在傅啟林將要把剪刀伸向紅綢時,傅子珩出現了,他沒有想像中的憤怒,而是帶着一臉微笑,對傅啟林說道:「叔叔,你確定…要剪下這一刀么?」

傅啟林看着傅子珩,卻是得意的笑了:「當然了,不過子珩,你現在才回來阻止,是不是有些晚了?」

傅子珩眉峰微挑:「叔叔誤會了,我可不是來阻止的。傅氏集團拿下這塊地對我們傅家人來說不都是一件喜事么?誰拿下都是一樣的。」

傅啟山毫不客氣的冷哼,只當傅子珩是死鴨子嘴硬,什麼也沒說,一剪子剪短了紅綢。

就在這時,一群穿着警服的人突然沖了進來,對傅啟林說道:「傅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們違法建築,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傅啟林一愣:「什…什麼?!這怎麼可能!」

傅啟林下意識的看向傅子珩,卻見他仍舊帶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站在角落裏。

傅啟林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之情不妙了,急忙說道:「這不是我接的,傅子珩才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任!要抓抓他!」

傅子珩故作驚訝:「叔叔,你難道忘記了么?我現在已經不是傅氏的總裁了,這個項目我既不是法人,也不是負責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傅啟林恨得牙痒痒:「不是你拿下的開發權么?!怎麼現在又變成違法建造了?!」傅子珩很是無辜的一聳肩:「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拿下開發權了?叔叔,你是哪聽來的小道消息?」

傅啟林到現在終於知道,自己到底還是中了傅子珩的計了。他不甘的瞪着傅子珩。就在警察準備把傅啟山帶走的那一刻,傅子皓卻突然站了出來,淡淡的說道:「我跟你們走吧,我才是這個項目的法人,和我爸沒有關係。」

警察微微一怔,卻也沒有多說,帶着順從的傅子皓,就離開了現場。

「子皓…你…你早就知道了?」

傅啟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子皓,卻見傅子皓微微一笑:「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來還債,那我替你還。爸,收手吧。」

傅啟林臉色煞白,踉蹌了一下,差點沒跌了過去,而傅子皓又看向了傅子珩,沖他微微一頷首,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傅子珩抿著唇,看着傅子皓,神色凝重。

傅子皓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傅啟林像是丟了魂,忽覺心臟一痛,跌倒在地上。眾人焦急的圍了上去,現場一片混亂。

傅子珩卻是在這混亂之中,悄悄隱匿。

白夏一個人待在家裏,蘇氏今天沒有來,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哼著小曲哄笙兒睡覺。可笙兒也不知怎麼的,今天格外的興奮,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麼,小臉堆滿了笑容,看的白夏忍不住親了又親。

看着他一天天和傅子珩越發相像的面容,白夏撇了撇嘴,戳戳他的小臉蛋說:「果然是親生的,和你那壞爸爸一個模樣。」

「說我什麼壞話呢?」

白夏直覺身後忽然一熱,被一個溫熱的懷抱圈住,白夏心頭猛然一顫,回過頭去。

熟悉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白夏鼻尖一酸,很沒出息的紅了眼眶。

「小白,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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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情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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