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去矜

樓去矜

喬木深看了他一眼,許是因為離人看起來太過沒有精神,又或者是他眼神里的煩惱透露出了一點兒,所以,他還是輕聲問道:「真的沒有事情嗎?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瞧瞧,瞧瞧弟妹,這多關心人啊!一眼就看出來我不對勁了,我這幾日憔悴的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可要是放到言微塵身上,估計自己死了他都看不出來。

扯出了一個笑容,離人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可能是因為昨天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所以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沒事就好,喬木深點了點頭。

言微塵看了他一眼,說道:「消息已經派人送去給李太守了,不出意外,今晚應該就會和他見面。」

離人點頭,「有了趙和煙和她手裏的證物加上離人歌給你的東西夠嗎?」

「夠了。」言微塵點頭,「這些已經足夠了,這些東西呈到李太守的面前已經足以讓他震驚和信服,讓你留下來也是為了配合以防有其他的異動。到時候,還是要你出手才行,畢竟,寧王那裏不好對付。」

「呵。」離人有些輕蔑的冷笑了一聲,「這有什麼難的?想到用趙和煙來偽裝成李夫人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想到,這易容術又不是只有他們會,我離人歌只會比他們更精通,到時候找了人偽裝成李老夫人糊弄糊弄他們不成問題。」

言微塵點頭,「能騙過他們自然是最好,李老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到他們手裏的。」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離人點頭說道,認真的時候嘴角的笑就淡了一些。「倒是寧王他們,行事從來都不是一個安生的,素來都喜歡挑事情,這次他們有了動作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反而引的皇上跟他們唱起了反調心裏一定憋屈又惱怒,就算忌憚皇上,想來也忍耐不了多少時日,就又要開始有所動作了,還是要有所防範,京城那裏可還好?」

言微塵搖了搖頭,「無事,慕王自然會周全,如果這時候他還能沒有警惕之心讓寧王在他的手下動了手腳那可就真是笑話了,寧王的手沒有那麼長,慕王的擁臣也不是碌碌之輩,就算他們想要動作,也要小心行事,畢竟皇上近來對他們已經有所不喜,他們也不敢大動,什麼高官,什麼獨大,什麼權利都是假的,在父皇的恩寵面前什麼都不算,有了恩寵這些自然就都來了,沒了恩寵這些也就都沒了,寧王想要把握全部的恩寵所以對可能分享的人動手,卻不會傻到直接讓自己恩寵全失。」

「話是這樣說,可是這段時候終究還是不一樣,皇上最近性子有些改變,心思也難測,聽說這段日子恩寵分了不少給皇後娘娘,安貴妃那裏都要反了天了,日日沒個消停。」離人嘖嘖道,安貴妃那人可不是可心眼大的,她是宰相府里的嫡女出身,身份已經是高貴,從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入宮后又憑藉着一把手段得了皇上的歡心,而且一把就牢牢的抓住,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就獨寵她一個人,恩賞更是不曾停歇,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誰能從她手裏分到一杯羹,就算來了嬌媚的新人,皇上覺得新鮮寵了幾日但是很快就拋到腦後了,而被忘卻的人下場往往不會太好,所以宮裏大半的人都在安貴妃的手裏吃過苦頭,那時候,她可真的是寵冠六宮,所有人都望塵莫及。

言微塵眼帘半垂,道:「皇上是真的老了,心思有所轉變也是正常,目前看來是沒有什麼壞事,且這樣吧!至於安貴妃那裏任由她翻了天又如何,聖意如此,說明他那讓皇上喜歡了數十年的嬌縱已經漸漸失了歡心,如果她還不知道變通,繼續這樣下去,皇上終有一日會厭煩,到時候境地只會比現在糟糕。」

皇上現在還是喜歡她的,對她的感情也深,所以依舊寵愛,可聖意有變她卻還是看不見只知道發脾氣,那可就會慢慢的將皇上的歡心耗乾淨了,安貴妃一向喜歡嫉妒,以前就是如此,別人要是得到了一點兒寵愛她都記在了心裏,等到皇上的新鮮感過去了,那妃子的麻煩也就來了,大多數都是教訓一下讓她們吃些苦頭,而那些得寵期間不知道天高地厚衝撞了安貴妃的弄死了隨意打發了的也有,那時候的安貴妃可真是如日中天誰也不能匹敵,可是再美的人兒也有遲暮的那天,這才什麼時候,不過是皇上去了皇后那裏幾次就受不了了?皇后又不是新人,有太后在就是她不能動的人,這會兒也沒有辦法,也只有在下人的身上發脾氣了。

「我是巴不得她腦袋轉不過來,繼續這樣下去,惹得皇上厭煩了才好,只可惜,安禮那個老東西還在,安貴妃也不是那樣的蠢貨。」離人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看着多年聖寵不衰的安貴妃這個樣子還真是有些大快人心,估計後宮里那些觀望着的妃子心裏也正樂着呢!

言微塵輕聲道:「安貴妃不倒安禮就不會倒,安禮不倒安貴妃也不會倒,他們本來就是互相支持的支柱,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很難存活,可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任何一個都不會倒下,想讓他們倒下,太難了。」

安家本就根基深厚,安禮又是個老狐狸,這些年來在朝堂上更是有一把手段,在朝中聽從他的官員很是有一些,他身為右相又有臣子在背後暗暗支持,明面上還算的上是個忠臣,揣摩了皇上的心思行事也頗得皇上的歡心,皇上輕易不會動他,而他的女兒安貴妃又恰好深得皇上喜愛,這麼多年榮寵無人能與之爭鋒,有安貴妃的枕頭風在耳邊吹,安家只會更加榮耀,而寧王,她是安貴妃的兒子安禮的外孫,也深得兩人的真傳,辦事的能力不怎麼樣,討皇上歡心的辦事卻是有些本事,在朝堂上將有資格成為太子的慕王壓制住了,安貴妃和安禮像是兩個支柱支撐著寧王,雖然異常穩固,打斷其中一個別人就不能存活。

離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會有辦法的,至少現在一切還按照好的方向發展下去,皇上面前恩寵再多,一旦失了寵跌的就越快。」

影衛在門外輕聲道:「少爺。」

言微塵道:「進來。」

影衛快步走了進來,將手中的信件呈了上來,「李太守回信了。」

言微塵接了過來,打開看了看,才勾唇笑道:「果然如此。」

「如何?」喬木深輕聲問道。

言微塵笑道:「李太守約我們今晚在李府會面,這封信可是徹打破他這麼多年的平靜了。」

這事情太過讓人震驚,一旦成功對於李太守來說打擊是那樣沉痛,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也要立刻見到他們,好知道其中的個中緣由。

離人搖了搖頭,「他這也是無妄之災,可是,身在這朝堂之中誰又能真的不沾染一點兒風浪保全自身?更何況他手裏還有些那晉州刺史留下來的兵馬,更是不能安寧了。」

上一任晉州刺史卸任后,將手中的兵權也一同交上,可朝堂里為了爭奪這些兵馬可是鬧翻了天,寧王當然想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慕王極力反對,推薦一些忠臣上去,這件事情吵了一個多月還沒有後果,所以,這一切就都先落到了李太守那裏,由他暫時接手,後來,皇上被吵的煩了,乾脆直接把人馬交到了李太守的手上,這件事情才算是消停了下來,可手握兵馬的李太守一時也成為了香餑餑,寧王各種拉攏,卻都沒有用這才會有了這一出。

言微塵道:「事已至此,他早就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單手撐著下巴的離人,問道:「倒是你,最近是碰到什麼麻煩了?」

離人看他,「你方才不是還說我這樣的人只會給別人找麻煩,不會讓別人找麻煩嗎?這會兒倒是改了口風了。」

「沒辦法,誰讓你這一副憔悴的樣子太過明顯,讓我想要無視也不行,而且,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讓離人吃了癟。」言微塵笑着看他,「這樣的人還真是想要結識一番呢!」

離人翻了一個白眼,想要結識?什麼惡趣味,這時候不應該憤怒得要為我主持公道嗎?這樣子我就偏偏不說,省的你們一個兩個都認識了,我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了。

離人一副我就不說的模樣,言微塵笑道:「你不說也可以,不過,我可是聽說這晉州這些時候可是來了一個人物,嗯,我倒是想知道樓去矜是怎麼來了這晉州,而且……」

離人瞪了他一眼,「鬼知道他到底為什麼來了晉州,而且,而且什麼?我跟他不認識,誰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跑來了,就算來了我們也不過是點頭之交,一點兒也不熟。」

言微塵覺得好笑,看了他一眼,「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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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深之處見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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