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陸塵

天闕門，靈藥園！

這裏是天闕山西側，一條巨大的瀑布自山上飛流而下八百丈，飄然若白虹飛天，是為靈河之源。天闕山便是天闕門的宗門所在，而山腳下的小小峽谷，瀑布匯聚而成的靈河水滋潤了這方土地千百年，早已化作有靈性的沃土，適宜種植至靈之物，或藥材或靈果，不一而足。

天地之側，幾幢茅屋前，一位絕艷白衣少女迎風而立。少女氣質出塵，一雙冰凝鳳目中，寒光流轉，不怒自威。

「大人，這，這……這便是被……被偷吃糟踐了的葯園。」一個乾瘦男子跪在地上，他艱難地指了指不遠處的園圃，後背已經濕透，哆嗦著嘴唇說，「昨天，這片種著仙絕果的園圃還……還好好的，可是，今日一早，就，就，就成了這樣……」

在這乾瘦男子身旁，還有數十個男子，同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你就是負責管理葯園的管事？」白衣少女淡漠地望了男子一眼。

「是，正是小人。」男子磕頭如搗蒜，語調驚惶，「小人死罪，小人死罪！這葯園乃是所有葯園中最珍貴的，所以，小人每日細心照料，就連夜晚也是睡在這一旁的茅屋裏，不敢擅離，孰料還是出了這大禍事……」

白師姐眉頭一皺，眼中發出一絲寒光：「是誰偷吃了仙絕果？自己站出來，或可留個全屍！如若不然……」

這說話之中帶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威懾感，令人不寒而慄。

咚咚咚……

磕頭的聲音不絕於耳，卻沒人站出來。

「雖然一株仙絕果樹結果很少，但一片葯園的仙絕果樹，少說也有一百多枚，尋常人吃下去恐怕沒人能承受那麼強大的元氣，絕對逃不過爆體而亡的下場……」白師姐邁出兩步，走到管事前方停下。

管事抬起頭，驚喜道：「是呀，我們都是沒有天賦的蠢貨，自然不敢偷吃仙絕果這等神物。」

白師姐凝神考慮一會兒，隨意便走向一奴僕面前。

那少年十五歲許，身體單薄，面龐稚嫩卻清秀，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說說，昨夜有何異狀。」白師姐虛指少年，冷聲道。

少年咻然抬頭，目光與白師姐略一接觸，又是猛地低下頭去，肩頭微顫。少年心下驚懼，這白師姐宛若神祗一般，氣度不凡，自有一股威嚴之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方才那一望，竟把少年驚得有些恍惚。

「哼！」白師姐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之色，似乎就要動手。

少年大驚，趕緊站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心說被她打一下，怕是此前幾年苦苦攢下的一絲修為，也要盡數消散了去。不敢開罪了白師姐，少年強自穩定住心神，然後不卑不亢地朝白師姐微微躬身，不疾不徐地說：「回白師姐的話，小子昨夜也未曾聽到任何動靜，自然也沒看到什麼，不過，今天早晨，小子倒是發現了些許異狀。」

白師姐收回手掌，微覺詫異地打量了這少年兩眼，道：「哦？你有何發現？說來聽聽。」

「我早晨起來，發現空氣中瀰漫着一絲元氣，很純粹，像是被人為煉化過的，絕不是仙絕果散發出來的那種天生元氣。我想，或許是有實力不弱的武道修行者來過。」少年的回答條理分明。

白師姐奇道：「你也能感覺到元氣？你是修行者？叫什麼名字？」

「小子名叫陸塵。」少年回答道，「我從小喜歡修行武道，這些年每日勞作之後，也會苦練許久，只是，或許是天賦太差，收效甚微，但也能感覺到元氣了。」

「你不錯！剛才的分析也有些道理。」白師姐點了點頭，不再理會陸塵，轉而朝另一邊跪着的人走去。

白師姐又停了下來，這回是在一個魁梧男子面前，那男子仰起頭看了看白師姐，也站起來回話，他道：「小人也昨夜也沒聽到什麼聲音，也不是修行者，所以，也沒感覺到這外面有元氣。」

白師姐笑了，望向剛才那個名叫陸塵的少年。

陸塵頓時會意，道：「我是說起來時發覺有元氣，並沒說在外面，而是在房間里。也就是說，房間里出現過修行者，而我們住的是大通鋪，所有人睡在一個房間里。」

那魁梧男子頓時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盯住陸塵，眼中竟是閃過一絲冷冽殺機。但他還沒來得急動手，白師姐已經動了。她嬌喝一聲踏出一步，身上元氣頓時狂暴而出，雷霆一掌擊向那魁梧漢子面門。

漢子竟然渾然不懼，迎著一掌擊來。

轟——

兩道元氣相碰，炸裂開來，那一道道亂竄的元氣，竟然生生把周遭數人切割成了碎片，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