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酷的開端

水之國霧隱村，忍者學校最頂層的房間內，上百號少年男女嘰嘰喳喳的說着話，其中相當一部分人臉上都帶着激動的笑容。

朦朦朧朧間，嘈雜的聲音傳入陳傑的耳朵里，他不由得**一聲，捂住了腦袋。

「這是......什麼地方？」

陳傑睜開眼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左側就是窗戶，陳傑茫然的看去，只見樓外是完全陌生的世界，而在他的周圍，一大堆十歲左右的少年們正熱烈的討論着什麼。

「日語？」陳傑清醒了一點，分辨出了身邊人說話的語種，下一刻，他腦子一蒙，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碎片翻湧上來。

水之國......霧隱村......畢業典禮......

還有屬於這個身體的名字......神奈天。

「神奈天......我叫神奈天？」陳傑的呼吸急促起來，但是很快就恢復正常，臉上的表情也收斂了起來，連眼神都空洞起來。

但是，這不是平靜，而是一種悵然、無助、迷茫、驚悚等等等等情緒雜糅在一起的體現，也就是俗話說的，驚呆了，嚇傻了。

或許所看、所聽都可以作假，但是記憶卻是做不了假的，最起碼陳傑現在腦海中這份莫名其妙湧現的陌生記憶絕對不是什麼所謂「催眠」、「魔術」等手段能達到的。

而藉助這份記憶，陳傑也勉強聽懂了場中一些話語。

「不知道考題是什麼呢。」

「無非就是平常考校的那些啦，別擔心。」

「等到考完了，我要讓爸爸給我買那套紀念版忍具！」

......

眾多因素夾雜在一起，陳傑，或者說神奈天心中越發緊張起來，不過身為「成年人」，他好歹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深呼幾口氣，強自壓下心中的驚駭，默默觀察起來。

接着窗戶上的玻璃，神奈天眯着眼睛，仔細的打量了一翻玻璃里映出的那個男孩。

一頭黑色短髮，雙眼炯炯有神，五官端正，只不過兩條眉毛卻死死的抵在一起，眉心被擰出一個疙瘩，顯現出主人內人的緊張。

神奈天不關心這幅身體的外表，他關心的是，這幅全新而又陌生的幼小身體，進一步證明了，這不可能是什麼惡作劇，自己明明應該是一個年滿二十的成年人！

不過神奈天也不是輕易就灰心的人，他不動聲色的走回自己原來的座位，坐了下來，小心而又謹慎的聆聽起來，雖然對腦海中那份記憶里的新的語言還不是很熟悉，但還是或多或少聽出了一些什麼。不過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大多都是對所謂「考試」后的安排，以及對「考試」的猜測。

「考試？」

有了線索，神奈天也是準備在那份記憶搜索一番，不過當他心神沉入這記憶后，無數細碎零散的回憶就浮現上來，紛亂如麻，短時間內根本無法理清。

神奈天皺了皺眉，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五六個在神奈天看來衣着怪異的成年人就走了進來，然後各自在教室前排站好，當頭一個中年男子則走上了前台，眼睛掃視下來。

那男子身穿無袖緊身黑衣，以繃帶綁腿，雙臂雙腿的肌肉鼓脹，額頭上帶着一個銀白色護額，上面刻畫着四條代表雨點的斜線，眼睛亮的嚇人，神奈天似乎看到他眼中精光閃爍，迫的他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但是其心中卻突地一動。

「那種服飾，還有那個護額......莫非是......」

「好！」還沒等神奈天徹底確認，那個男子就開口了，這個辭彙不用神奈天思索就能聽懂，可是接下來的話，他就聽得很勉強了。

「安靜，現在跟我去考試場地，所有人跟上。」

「哦！開始了！」

「是野外實戰嗎？」

孩子們歡呼著，在那幾個成年人的帶領下，排好隊伍依次出了教室，神奈天也默不作聲的跟隨在其中，不顯山不露水，低調異常，力求不露出什麼馬腳。

接下來的路程有點漫長，一群人出了學校，穿過條條街道，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一個偏僻的荒地上，而神奈天也趁機觀察了一下自己所處的這個新世界的環境。

在這片荒地上，已經有不少人等候在那裏，考慮到考試的事情，這應該就是監考官了。

看到今天考試的學生到來，監考官們互相點頭示意，然後走出一人與帶隊的男子交接事務，考試之前的準備算是全部完成了。

學生們還在興高采烈的議論著，搞得場面沸沸揚揚，好不熱鬧。老師們也沒有制止的意思，等到監考官從帶隊男子手中接過一本用火漆封口的的信封后，才開始招呼自己的學生按隊形站好，然後監考官撕開信封，從中拿出一本小冊子翻閱起來，並點出一個個名字，學生們就按照名單順序一一入場。

神奈天看了看眼前這片被長長高高的鐵絲網圍起來，只露出一個用於進出的缺口的荒地，若有所思，這時，背後有張小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然後說了句什麼。

「哦哦。」神奈天明白這是自己被點名了，於是對身後那好心提醒他的小姑娘傻笑了一下，然後收斂表情，帶着滿滿的不安走進了考場。

隨着時間一點點經過，最後一人也進入了場地，點名的那名監考官大手一揮，兩名男子就將鐵絲網徹底拉上，封住出口。

「跟我走。」

監考官帶領着隊伍，一直往荒地中央行去，直到周圍的環境完全陌生了才停了下來。

「現在宣佈規則！」監考官環顧一圈，面無表情的說道，「畢業考試共有一百二十人，以兩人一組，互相戰鬥，必須要殺死對方才算過關，投降認輸、向老師求饒等行為一律視為無效並不會被老師採納應對，也就是說，你們最多只能活下來六十人。」

神奈天聽得暈暈乎乎的，只聽出了幾個關鍵詞，但是他卻敏銳的觀察到，身邊很多原本面帶激動或者淡定的孩子，其臉色隨着那男子的講述，紛紛變色。

「怎麼可能！」

驚呼聲響起，監考官的講述也被打斷。神奈天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男孩鑽出人群，臉上湧現出不解、吃驚、不可置信的神色，語氣急促的對着那男子說些什麼。

本來正常的語速神奈天都未必聽得懂，這下他更頭痛了，似乎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然而他卻無法完全理解兩人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神奈天只好用心觀察兩人的神態變化，只見那監考官面色淡然，也不打斷那男孩，任由他說下去，隨行的老師們則臉色複雜，而周圍的孩子們卻紛紛附和，什麼「反對」，「不要」，「退出」這一類的字眼時而響起，神奈天隱隱約約看出，那中年男子公佈的，應該是一件受到絕大多數人反對的事情，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不僅如此，隨着腦海中記憶的沉澱，一段段零散的回憶被神奈天捕捉住，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霧隱村的......畢業典禮嗎？」神奈天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如此說來，這裏，莫非是火影忍者的世界嗎？」

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霹靂閃過，隨着神奈天理清了這一部分記憶，一副畫面湧上心頭，還伴隨着一段能夠被他理解的話語。

「後天！後天就是你們的畢業典禮，當然，還有我提過很多次的，關乎你們忍者生涯的第一道考驗，對於你們之中一部分人來說，這也可能是最後一道考驗了，所以......抓緊時間吧。」講台上，一個用白色繃帶蒙面的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知為何，在這記憶中的畫面里，過去的神奈天對那似乎是老師的男子的眼神記得特別清楚，而那種眼神中透出的，是一股透到骨子裏的冷漠，以及一分微不可查的......憐憫。

耳邊，一道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

「反對無效！所有人必須參加考試！」

監考官似乎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一個眼神下來，一位位忍者教師就走到自己的學生中間，向他們交代着什麼，試圖說服他們，或者說只是單純的為了防止學生們發生暴動而已。他們一個個臉色嚴峻，不顧孩子們的哭鬧，神奈天甚至看到一個孩子因為鬧的太過火被自己的老師用泛著冷光的苦無架在脖子上拎了起來。

神奈天這邊也有一個矮個子的男子在向他們講述着什麼，他勉強猜測出，這男子的意思應該是讓他們不要退縮，投降也無法終止考試云云。

半響，監考官才喝止一聲，然後老師們紛紛止聲，邁開步子，幾個縱躍就消失在神奈天的視野內。

不止為何，看到這一幕，神奈天心中浮現的確實一個令他自己都哭笑不得的想法。

「好誇張的彈跳力......」

無關人等退場，那監考官掃視了眾學生一圈，看到無人再敢明目張膽的反對后，就繼續說道：「按照剛才點名進場的順序，一號和二號一對，三號和四號一對，以此類推，一百二十人分為六十組，互相戰鬥，十五分鐘后，每個小組存活下來的那『一』個人才能出去，成為忍者......」

「最後給你們一個忠告，這場考試中，除了殺死自己的對手外，沒有任何規則！」

神奈天大概琢磨出了其中的意思，加上自己對這個新世界的猜測，心中已經有了計量。

「我不要！我退出！」

神奈天身邊，一個胖胖的男孩突然哭出聲來，然後推開人群，試圖逃出場地外，但是下一刻，一抹銀光閃過，鏗的一聲，一柄苦無就擦著那胖男孩的臉，斜釘在了泥土中，直沒柄部。

「我不要！」這小胖子似乎被嚇住了，坐倒在地，雙手死死的捏成拳頭，一聲聲的嘶吼著。

「申請退出無效。」監考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小胖子，話里的寒意唬的他下意識的一哆嗦，也不敢出聲了。

呼......神奈天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吸聲，他偏了偏頭，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正眼神複雜的看着之前逃跑的小胖子，雙拳緊握，在他眼中，神奈天看到了一種讓他毛骨悚然的神情，不過這眼神轉瞬即逝，接着，高瘦男孩默默的走上前去，將小胖子託了起來。

神奈天眼神閃爍了一下，不出他意外，那小胖子劇烈的掙紮起來，並且哆哆嗦嗦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把苦無，一邊對準了高瘦男孩，一邊盲目的後退著，一直退出十米開外，最後被監考官用手抵在他的背上才如釋重負般癱軟在地。

考試還沒開始，就已經被嚇得無法動彈！

神奈天再次深呼吸，閉上了眼睛，他已經徹底明白，他面對的到底是什麼了。

殘酷的廝殺，如同雛鷹間手足相殘般的試煉，號稱「血霧裏」的霧隱村培養忍者的第一道考驗！將平日裏最親密的同伴殺死才能過關的血腥畢業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