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陳留內外

第七百三十三章 陳留內外

陳留,後世大宋皇朝的都城汴梁,曾經曹操的起家之地,此時卻成為了張遼攻伐曹操的首戰之地。

建安五年三月,萬物復甦,春風拂面,草木發綠,陳留城外卻是戰馬長嘶,烏雲壓城,旌旗招展,數萬鐵甲齊聚,殺氣凜冽,直衝雲霄。

城外一片高地上搭建著帥帳,四周甲兵重重護衛,帳前望梯、戰鼓、號角、令旗手一應俱全。帥帳之中,張遼與一眾謀士正在沙盤前完善戰術。

事實上出兵之前,張遼就與賈詡、李儒、郭嘉、沮授、荀攸幾個軍師將軍擬定了全盤作戰計劃,出征時五大軍師也各有分工,賈詡坐鎮河東後方,繼續安定西域和北疆,郭嘉在左路協助徐晃,荀攸在右路協助張郃,李儒和沮授跟隨張遼在中軍,分別總攬情報和軍務。

除此之外,張遼將諸葛亮、郭淮、法正、司馬懿、徐庶、魯肅等一眾小輩參軍全部帶上,分置在三軍之中,除了參謀外還能協助打理軍務,是個極好的磨礪機會。

如今一眾小輩就是在根據左右兩路和敵方傳來的消息完善戰術細節,推演的熱火朝天,彌補著每一個細節,往往出有奇計,令張遼也不由眼睛一亮。

帳中除了張遼和一眾謀士參軍外,還有一人,河內太守橋瑁。

橋瑁本是烈性子,但經歷了十年前的酸棗生死後,性格反而變得豁達,擔任河內太守以來,對張遼的施政方針無不遵從,治理有方,百姓富足,府庫充盈。此番大戰,中路軍從河內出發,橋瑁召集河內民壯,調動牛馬車船,運輸糧草和軍資,百姓青壯從者如雲,出力甚多。

橋瑁已經年近六旬,看到幾個娃娃參軍在沙盤前爭得激烈,忍不住大笑道:「汝等何須如此爭執,晉公用兵如神,自掌兵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曹孟德雖通兵法,然在晉公面前不過土雞瓦狗爾,汝等又何須如此費心?」

一眾小輩參軍聽了倒也不惱,反而無不失笑,他們都是善於察人的,知道這喬老使君平日裏頗是大智若愚,唯對晉公是信心十足以致盲目信從,常令人哭笑不得。

還是徐庶開口解釋道:「橋使君有所不知,晉公在靖遠武堂有一句教言:兩軍作戰,若我方據絕對優勢,則戰敗只有一例,是為輕敵。軍中將校,凡因輕敵而戰敗者,杖百,革除軍職,永不敘用。是以輕敵乃吾軍第一大忌。」

「永不敘用?」橋瑁一怔:「無論職務高低乎?」

徐庶肅然點頭:「無論職務高低。」

橋瑁不由看向張遼,沉吟道:「主公,如此懲處是否過重?若有大將犯此過失,革除軍職,永不敘用,恐……國之損失也!」

張遼緩緩道:「為將者一念輕敵,則不知有多少忠魂埋骨疆場,多少老弱婦孺失去依靠,須以重處,以警諸軍。」

橋瑁沉思片刻,不由撫須笑:「主公之言令瑁茅塞頓開,大將不姑息,小卒無輕忽,吾今日方知主公戰無不勝之要也!」

眾小輩參軍又忍不住暗笑,覺得這喬老使君在帳中也是樂趣,不過他們卻不知道橋瑁當年也是個暴脾氣的主,諸侯討伐董卓是他第一個偽造三公詔書傳檄諸郡,只是後來經歷了劉岱戕害一事,劫後餘生,性子就變了許多。

面對橋瑁的讚譽,張遼也是無奈的笑了笑,這老爺子對他似乎有一種迷之自信,讓他也無語的很。

不過此時他心中想的卻是歷史上袁紹曹操官渡之戰,袁紹十數萬大軍,兵力佔據壓倒性優勢,氣勢洶洶,最終還是失敗了,雖說有不少意外因素,但足以證明曹操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他可不想重蹈袁紹覆轍,所以這一次平定曹操,他幾乎是調動了一切可用兵力,帶上了一切可調之將,以雷霆之勢四面夾擊,不給曹操絲毫機會。

這時,高順進帳稟報:「主公,一應到位,諸軍待命,請主公下令。」

張遼起身,虎步來到帳外,遙望不遠處的城池,聲音沉定有力:「擂鼓!進攻!」

……

陳留城,太守府中。

嘩!

曹操一把將桌上地形圖甩落地面,素來威嚴的臉上帶着幾分悲愴:「河內、青州、豫州、揚州,方戰罷呂布匹夫,便有十萬精銳,四面圍攻,張文遠不予吾喘息之機也!此天之亡吾乎?」

他的神情中又顯出幾分頹然,對手下眾謀士揮了揮手:「也罷,吾敗勢已定,汝等皆去投了張遼罷。」

程昱厲聲道:「明公何出此言?我等既隨明公,便是福禍共擔,生死不負!望明公勿復此言!」

董昭、任峻等人跟着紛紛大聲道:

「願隨主公,福禍共擔!」

「福禍共擔,生死與共!」

董昭又大聲道:「張遼兵馬雖壯,然主公亦行精兵之策,不差張遼,可戰也!」

「好!好!吾心甚慰。」曹操頹然的臉上展露出喜悅之色,看向程昱、董詔等謀士:「諸君可有破敵妙策?」

眾謀士皆是神情凝重,一語不發,唯有程昱開口道:「明公,張遼勢大,而明公不過疲兵三萬,野戰必然失利,為今之計唯有守御城池,一面堅壁清野,讓張遼無糧可用,一面派遣使者,一赴江東,要孫權出兵江北,二往荊州,上表天子,陳明利害,請天子下詔調解,或令劉表、劉備出兵相助,或能抵禦張遼。」

「便依仲德之計。」曹操鏗的拔出腰間長劍,神情慷慨激昂:「敗不過一死,勝則天下在握,大展抱負!操,願與諸君共戰張遼!」

下面眾人齊聲應和:「共戰張遼!共戰張遼!」

很快,眾人離去忙碌,曹操只留下了長子曹昂。

父子倆單獨面對時,曹操方才面上的慷慨激昂之色褪去,也沒有了憂慮,唯余平靜。

「父親。」曹昂面色凝重:「我等果可御文遠叔父乎?」

「不能。」曹操面色平靜,語氣卻是肯定:「文遠天縱奇才,遠非本初、公路之流可比,作戰驍勇,麾下猛將眾多,又善用謀,行精兵之策,兵力相當之時吾尚且沒有勝算,何況此戰四倍於我,焉有勝算。」

「那父親何不罷兵,降……」曹昂話說了一半,就被曹操揮手打斷:「吾仿張遼練兵之法年余,兵將戰力遠勝從前,無論勝負,總要一試。」

說罷,曹操慨然嘆了口氣,又吩咐道:「子脩,汝且立時趕赴鄄城,看護汝祖父、眾母與兄妹,吾知文遠,素重情義,本不用擔憂眷屬,然汝舊日與他有從師之誼,若汝在側,縱然吾敗,他必然悉心照顧汝母弟,使吾無後顧之憂也。」

「父親!」曹昂跪在曹操身前,淚落如雨。

曹操撫了撫曹昂肩膀,臉色露出笑容:「無需擔憂,縱然兵敗,汝文遠叔當不致害吾。」

就在此時,父子二人聽到了城外傳來的震天鼓聲、號角聲。

曹操面色一凝,揮手喝道:「且去!速去!」

「父親保重!」曹昂拜了三拜,起身含淚離去。

曹操整理了甲胄,取了寶劍,大步出了府邸,吩咐守衛在外的樂進:「文謙,隨我登城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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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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