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三十二章 回天乏術
第三十二章回天乏術
凌劍刷的站立：「是！公子！令行禁止，無有不從！」
凌天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接着道：「在座的各位，也是一樣！不管是誰，不管是任何一方勢力。若是主事之人突然遭遇不測，或被殺，或陷入敵手，或失蹤超過三天而事前沒有通知的，那麼，其職務立即由第一副手擔任！任何人不得違反！否則，同樣不論對錯，殺無赦！」
凌天寒森森的眼睛轉向馮默王寒，「別院精銳兵馬，同樣如此！戰場之上，若主將戰死，則副將統兵！副將戰死，偏將統兵！以此類推，直至最底層的小隊長！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戰況有多慘烈。一定要保證，我凌天的軍隊，就算直至戰至最後一人，軍心也不能有絲毫動搖！可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聲道。眾人從凌天的話中隱隱聽了出來，恐怕在不久的將來，便要全面開戰了。這個消息，頓時讓這一群這幾年幾乎憋出病來的好戰分子渾身的鮮血都沸騰了起來
凌天嗯了一聲，聲音之中不帶半點感情：「另外，每隔半年，對所有任職人等秘密調查一次，若是發現有人惡意害死上司，利於自己上位。一經發現，全家處死，株連九族！所有參與人等，以同罪論處！我不希望以此罪名處死任何一位手足，但一經發覺，決不留情！」
「是！」眾人汗流浹背！
凌天冷冷的看過所有人的臉龐，終於下令道：「北外圍首領全部留下。其他人解散離開！」
山洞密室門口，有一個鬍鬚花白的老者來回踱步，神色焦慮不安。一次次抬頭望向緊閉的石門，看到石門兩側士兵冰冷的臉色，終究不敢再次上前。一雙風乾了的橘子皮似地枯瘦的手。不住的捻著自己下頜那為數不多稀稀拉拉的山羊鬍子，心情緊張之下，渾然不覺早已捻斷了好幾根。
石門打開，一幫人臉色或沉重、或興奮、或羞慚的走了出來，彼此之間只是稍稍打個招呼，各自並不停留，分頭離去。不多時，各個方向均是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漸去漸遠，終至不聞。
這些人分據一方，此次來到這裏，已經是耽擱了好幾天的時間，地方上已經是不知會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們前去處理，一旦會議結束，竟然是一刻也不敢多留，急匆匆的上馬便即離去。
每個人地心裏都在同時思考着一個問題：這個天下。即將風雲變幻了！現在的安靜，不過是最後的準備時刻。各方勢力都在準備，自己可千萬不要落在別人後面才是！
又過了一會，十幾個人同時出來。不過這十幾人的行色卻是與先前之人截然不同了。個個步履匆匆，幾乎是小跑着趕路。臉上神色，更是如同火燒到了屁股一般，強忍住心頭焦慮，剛剛走出山洞大門口。便一個個急毛躥火的撒開丫子飛奔起來，居然來不及與任何人打招呼，也顧不上去收拾自己行李，第一件事便是每人搶了一匹馬，口中連聲呼喝，焦急之情可見一般，轉眼之間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看到凌天終於出來，那花白鬍子激動的幾乎老淚縱橫。三步兩步的衝上前去：「公子。公子不好了啊。水家小公主生命垂危，恐怕……「
凌天一震，一手抓住他前襟，幾乎將他瘦小枯乾的身子提了起來：「恐怕什麼？」
小老頭正是別院大夫，醫術甚是高明，惟此時被凌天一把抓住，頓時呼吸困難，滿臉憋得通紅。掙扎著道：「恐怕……是回天乏術了！」
「啊！」凌天大大一驚。登時心急如焚：「可速帶我去！」
凌天急匆匆地趕去，心中不住盤算。水千柔現在可是絕對不能死啊！第一，北魏承、天、天風之水三家對付凌嘯的陰謀她還沒有吐露出來，她一死就徹底斷線了。第二，為了這件事情，凌天已經殺死了玉家兩名長老，若是水千柔再傷重不治，那便等於一舉得罪了當今天下兩股最為恐怖的力量！實屬不智，就算之前已經把火頭引到了青衣人身上，也是得不償失。但若是水千柔不死，那麼有這麼一個特殊身份的俘虜握在手裏，將來對上天風之水，無論怎麼說也有些轉圜的餘地！
凌天做事，一向有地而發，目標明確。一向信奉沒有好處的事情，絕對不做，「拚命佔便宜，寧死不吃虧」正是他的座右銘！。但這次水千柔若是真的一命嗚呼了，凌天會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地努力全部白費了。等於是擺了一個極大的烏龍。
水千柔仰面躺在密室床上，蓬亂的秀髮散佈在潔白的床單之上，雙眼緊閉，眼角依稀殘留着幾道淚痕，嬌唇乾裂發白，整個人似乎已經沒有了半點生命氣息。手足俱已冰涼，唯有胸口那緩慢至不可察覺的微微起伏，還在證明她依然還是一個活人。
侍女蝶兒伏在她身邊，早已哭得沒了半點力氣。
凌天快步走進，一皺眉頭。身子倏然落在水千柔窗前，一隻手穩穩的搭上了她的手腕，隨着內力的探查運行，凌天地眉頭越皺越緊！
水千柔體內經脈滯澀，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之境，毫無半點生命活力！照此下去，恐怕不出幾個時辰，便會香殉玉銷！這便如何是好？
凌天臉色一沉，喝道：「所有人全部出去，凌晨守住門口，任何人都不許進來！」又補充一句，「如果收到北方戰局的消息，凌晨可先自行決定安排人馬！」
凌晨亦知事態嚴重，神色冷凝，答應了一聲。眾人紛紛退了出去。
蝶兒瘋狂的撲了上來，一把抓住凌天，用力搖晃：「是你！是你害死了小公主！我跟你這個畜生拼了！」
凌天面無表情的盯了她一眼，一記響亮的耳光將這個處於崩潰狀態的小丫頭打飛了，緩緩冷聲道：「如果你還想讓你家的小公主活下去，那就乖乖到門外等著，一個字也不許再說出來！當然，如果你想讓她死得快一點，那就繼續在這裏鬧下去，我一定成全你。」
蝶兒俏麗而蒼白的小臉，多出了五個鮮紅地指印，但她明顯沒有意識到這些，但聽到凌天地話，身子一震，茫然的退開幾步，突然眼睛一亮，噗通又跪了下去，砰砰砰連連磕頭：「求你救救小公主，求你救救小公主！只要你救了小公主，隨便你怎麼樣我都可以！」突然站起身來，掩面沖了出去。
凌天搖搖頭，將水千柔平躺地身子輕輕扶了起來；心中一嘆。水千柔內傷甚重，肋骨斷裂，外傷也算得嚴重，但以她深湛的內力，卻是決計不會到了如此凄慘的地步。之所以如今奄奄待斃，則全是因為凌天兩次沉重心靈打擊的緣故！
想要醫好一個生重病的人，有名醫良藥診治固然是一方面的主要因素，但那名生病者本身的求生意志，以及是否配合治療無疑也起著至關重要的因素！一個已經不願意活下去，刻意求死的病患，就算是華佗在世、扁鵲親臨也無可奈何！
如今的水千柔，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半點活下去的冀望！體內生機盡滅，自身明明可以運用本身功力配合療傷，但卻是任憑傷勢持續蔓延，經脈亦趨鬱結，沒有做出任何良性反應。如此下去，不死去才真是怪事了，難關那郎中無法醫治，也幸虧那郎中醫術確實了得，首以人蔘切片吊住水千柔一口真氣，復以金針強行刺激周身穴位，以求保住所余無幾的元氣。
凌天輕輕將她身體重新擺正，與自己側面而坐。輕嘆了一口氣之後，再不猶豫。一隻手迅速貼上她下身丹田重穴，一隻手抵住她背心大椎穴，雙掌同時發力，驚龍神功化作一陰一陽兩種截然不同的精純內力，綿綿然緩緩輸入了水千柔體內，滋養修復她已漸趨死氣沉沉的經脈，並帶動她體內殘存的功力自動運行。
才一發力，凌天已經清晰地感覺到水千柔死志之堅！體內經脈滯澀竟然到了幾乎完全堵塞的地步，以凌天的精湛功力竟也幾乎無法運行，若是採取強行衝破的路子，恐怕便會全身經脈盡碎，那是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是回天乏力了！
一念至此，凌天驀然收回了大部分內力，只余持續一根手指發出內力，現在體內將那真氣迅速迴旋一遍，然後強力壓縮至針孔般細緻，再以精湛內力一吐之下，便如一枚鋒銳的鋼針一般，順着水千柔的經脈便刺了進去！
這一道內力氣針雖細，但卻是銳利無比，勢如破竹一般在水千柔滯澀的經脈之中輕而易舉的穿行了一遍，雖然無可避免的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卻已經全身經脈都活絡了起來，不復之前的死氣沉沉；凌天神色凝重不改，再度發出另一道螺旋勁氣，穿行全身一周之後，與第一道勁氣合為一體，運行一個周天之後，是被阻塞地經脈更加順暢了起來，凌天第三道勁氣緊接着發出，然後是第四道…第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