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六十七章 唯一選擇
第六十七章唯一選擇
凌大元帥嘰里咕嚕的罵了一路！響徹全軍！一路之上，全軍就在他「王八蛋！混蛋！老烏龜！……」的響亮罵聲之中，人人面如土色，急急行軍。原本高高興興的凱旋，成了凌大帥罵大街之旅！一路上中氣之足，令人咂舌！那象是受過重傷的人！
凌天刻意又在外面轉了一大圈，然後偷偷到茗煙樓里躲了兩個時辰。算計著現在這個時間貌似差不多了，才慢騰騰的溜達了回去。一路之上，猶如龜速。這輩子貌似也沒走的這麼慢過！
回到家中的時候，正是整個凌府演繹雞飛狗跳牆的好戲份，渾身被紗布裹得如同一個特大號的人形粽子似的凌大帥，正在發瘋呢！非要找龍翔算賬不可，上躥下跳，好幾個人拉不住他。
「大哥，陛下他只是受奸人蒙蔽，一時糊塗，請大哥千萬海涵……」這是貴妃凌然的聲音……
「好小子，還反了你了，敢在老子面前大呼小叫，看老子不收拾你小子！」這是凌老爺子的聲音……
「老子......我身上還有一點好地方，差一點就被人給算計死了，一句受人蒙蔽就完了，我沒那麼大的量，老...我就是鼠肚雞腸又怎麼了，我絕對不算完！」這個彪悍的聲音自然是屬於重傷恢復中的凌嘯凌大將軍……很顯然，凌嘯本欲自稱「老子」的，但看到自己的老子就在面前，雖是在盛怒之下，卻也強逼着自己咽了回去。
龍翔雖然罪不可赦，但卻畢竟與凌然乃是結髮夫妻，凌然縱然心中再是委屈。但又豈能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哥哥活活打死？
凌老爺子親自前來，凌然貴妃跪地請求兄長原諒，居然也是無濟於事！凌嘯已經是氣的瘋狂了起來，蠻牛性子一旦發作，當真是無人可治！連親老子、親妹子也不賣帳！
凌天縮頭縮腦的看了一眼，恩，這陣表現得都很乖巧么。凌劍等人一個都不見，早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看來是見勢不妙。一個個早就腳底抹油了。
凌天嘆了口氣，看這樣子，想要藉助父親收拾掉龍翔地計劃怕是要落空了。悄悄地轉過身去，躡手躡腳的就要另覓路途返回自己的小院，打算先躲躲風頭再說，再說，雖然才只是幾天不見凌晨與玉冰顏，但經過了這一場如此慘烈的大戰之後。卻如同是過了幾年一般。此刻見到自己的家裏的一草一木，都覺得分外的親切了起來。
「兀那小兔崽子！給老身站住！你小子還敢跑？」凌老夫人本來正站在一旁看戲，一回頭卻正巧發現了孫子伸頭露腦的正要逃走，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大喝出口。
凌天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滿臉尷尬地轉過頭來。凌老夫人早已快步走來，一把揪住他耳朵：「我問你。你那父親這麼暴烈的炮仗脾氣是誰點着的？你千萬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凌天眨眨眼睛，一臉的無辜：「奶奶你在說什麼？什麼點着了？家裏着火了么？我怎麼就得知道！」
「小兔崽子，我讓你裝傻！還敢說不知道！」凌老夫人笑罵一聲。手上一用力，凌天的耳朵頓時長了三寸：「還不快說。」
「真的要說？！」凌天很無奈！
「必須說！」老夫人態度很堅定！
「嘶……」用力側着腦袋，凌天倒吸一口涼氣，這次可是真疼啊。「奶奶放手……疼…好好，我說就是。回程的時候，遇到了凌電；當時孫兒我在睡覺，沒理他，就讓他去找父親。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真不知道！哎呀……」
「還敢說真不知道！還在撒謊！」凌老夫人嗔怒地又加了一把勁，一隻手指著正在氣涌山河發飆的凌嘯：「若是沒有你的同意，凌電有這麼大的膽子，隨便幾句話就把你還在養傷中的父親氣成這樣子？還有，我問你，龍翔什麼時候說過要把凌家地女人全部收入宮中的？」
凌天嚇了一跳，氣急敗壞的頓時跳了起來。滿臉發青：「我靠！我可沒說過這話。都是凌電那傢伙添油加醋的胡說八道，我一會非好好教訓他不可！我只是說……」突然頓住。凌天突然回過神來：上當了！凌電再不知輕重也不至於編出這樣離譜地牛話來啊，看着凌老夫人似笑非笑的臉色，凌天沮喪的長嘆一聲，姜，還是老的辣呀！啥就老而……那啥是為……那啥！
「你只是說什麼？」凌老夫人的眼中閃著狡黠的神色：「你只是膽子大了，居然學會了將自己的父親當槍使了？是不是？」
凌天滿臉苦情的嘆了口氣，突然眼珠一轉：「奶奶，我是聽說爺爺和您搞對立不是，這不是也在幫您不是，而且這件事情，委實是非同小可，對龍翔地處置，實在是難以把握分寸。未知奶奶可有妙策解此僵局？」
一提到這件事，凌老夫人也沒了耍他的興緻，忍不住也是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道：「你小子以為我和你爺爺真的是為了賭氣嗎？現在全家都在為這件事情犯難，是殺是縱，都不妥當呀。」
凌天沉默一會，道：「唯一的大前提乃是絕不能夠縱虎歸山！縱然不殺，卻也不能縱！先軟禁再說吧。」說着腦中忽地靈光一閃，已經有了主意，一個絕佳的主意。
凌老夫人拉着他手，穿過內院，邊走邊道：「等你回來，就是跟你商量一下。當前的承天，該當如何？我凌家，又該當如何？這些你心中都早有了盤算，是吧？」
凌天皺起眉頭：「我其實也正在兩難選擇之間，奶奶，現在可絕不是凌家突然崛起的上佳時刻！就名義上來說，我們無論如何。畢竟還是承天地臣子，尤其在眼下這個微妙時候，無論龍翔犯了多大地過錯，我們公然取龍翔而代之，都會犯下為天下之大不諱的罪名！彼時，我們就會從受陷害地一方變成謀朝篡位地大大奸臣，甚至有很大機會引動各方勢力以正義的名義來討伐我們。現在的承天滿目瘡痍，百廢待興。已不能經受再一次戰火的洗禮！再說那樣做的話，必然會引起蕭家玉家東方西門各家的不滿，那樣的後果，我們暫時還是承受不起的！然而若是不上位吧，龍翔這個承天君主卻已經被我們拉了下來。承天已經是群龍無首地慘淡局面……唉！」凌天搖頭嘆息，一雙眼睛卻在悄悄打量著凌老夫人的神情。
「是呀。」凌老夫人憂心忡忡的道：「現在這個局面，委實是難辦之極！老身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法子解決這個僵局，要不也不會等到你回來了。」說着輕撫額頭。臉上的皺紋頓時也看得深了起來。
「奶奶，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凌天眨着眼睛，嘴角露出一絲隱晦的笑意：「或可解目前之困境。」
「什麼好辦法？快說。」凌老夫人這幾天可是被這個煩心事給難為壞了！
「龍翔現在已經在我們手中，他的皇子也已經死的乾乾淨淨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這樣。讓他下一道詔書，立姑姑肚子裏的孩子為太子，即位承天！然後由爺爺父親禮部尚書衛正風與鎮殿大將軍沈如虎作為輔政大臣，主理政事。重新撐起承天旗號！並且要着重註明一點，後宮婦人不得干政！」凌天地眼中分明閃過了一道寒光！
「好.…..毒辣的手段！凌然可是你的親姑姑啊！」凌老夫人嘡目結舌的看着自己的孫子，一時間有些失神。若是按照凌天地辦法，立一個還未出世的嬰兒做太子，所點的四個輔政大臣裏面，凌戰凌嘯乃是父子，沈如虎又是凌戰的弟子，唯一一個局外人衛正風。卻只是禮部尚書，沒有半點兒實權！這樣一來，等於全部地軍政權力都掌握在了凌家手裏，尤其凌天最後還加上了一條：後宮婦人不得干政！這便從根本上杜絕了凌然干政會引起的麻煩或者是可能掀起的風浪！
而且這種做法還是符合祖制的，或者說是鑽了祖制的漏洞。如此一來，名義上承天還是龍家的，凌家也依舊是臣子的身份，不會特別的惹人注目。反倒是有一種示敵以弱地效果。似乎會讓人有一種凌家無意於天下的感覺。
雖然天下人均明明白白的看到承天的權力實際上是有凌家操縱的。但從本質上來說，卻是無可厚非的。在龍翔如此對待凌家之後。凌家依然不計前嫌，寬宏大量，盡心儘力輔佐幼主，反而能賺一個忠臣良將的絕好名聲！
「親姑姑？！奶奶，你沒看見我的親姑姑剛才是怎麼哀求我爹饒過他地男人地嗎？那可是一個差一點害死我爹，覆滅整個凌家的男人，她居然只歸結為一時糊塗，讓一個幾乎被人害死地男人放過害他的人！無論如何，就這點我不會讓步！」凌天決然道。
「這件事情，恐怕龍翔那不會答應吧。」凌老夫人道：「而且這樣做，對你姑姑太殘忍了吧。也太不公平，天兒，這個辦法雖然可以解決所有的矛盾，但是，凌然到底是你的親姑姑啊，是不是有些……」
凌天笑了笑：「奶奶所想未免過慮了，龍翔答應與不答應，很重要嗎？！呵呵，難道我們現在還需要他答應么？至於姑姑，我本來不想再說什麼，只是……奶奶，說到公平，您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么？」
凌天嘴角微微一彎，下彎出一個狠辣殘酷的弧度：「龍翔既然決定啟動對付我凌家的計劃的時候，他就已經與姑姑沒有了半點兒夫妻情分！現在還要依靠姑姑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來保命？！若然凌家滅亡，姑姑縱然不死，此後的日子也必是苦不堪言！在楊雪與楊家的壓力之下，她的孩子是否有命也在兩說，就算能安全誕下，也絕無可能繼承皇位！而現在，我們雖然不能把將來我們辛苦打下來的天下拱手相讓，但我們卻可以保證姑姑母子一生榮華富足，萬事無憂！已經是很對的起姑姑了，她應該知足的，不應該抱怨，更不應該奢望些什麼。再也沒有比這個結局更加的合適了。而這，也是目前我們唯一能夠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