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八十七章 何為天理
第八十七章何為天理
凌天淡淡的道：「首先，我要你無論任何時候都要牢牢記住，我離開之後，不管外邊有多少傳言，只要你沒有親眼見到我的屍體，那就永遠不要相信我已經死了！明白嗎？你要為我而活，永遠要記得！」凌天的聲音很鄭重，很嚴肅。
「是！只要一日不親眼見到公子的……公子的……公子的……，晨兒絕不會相信公子已經離我們而去！」凌晨複述了一遍，眼中卻已經溢出了淚水。那「屍體」二字，說什麼也是說不出嘴來。
凌天點了點頭：「你記住就好。第二點，你要記住，我離開之後，玉家必然會採取種種手段，利用冰顏來奪取我凌家大權。此事關係到我們的根基，你萬萬不可疏忽大意！記住，如果事不可為，那你便竭盡全力，保全凌府別院的實力！」
凌天又沉吟一會，終於還是道：「關於冰顏的最終決定，就讓她自己選擇好了。告訴她，雖然她是我認可的女人，但她畢竟也是玉家的女兒，無論她怎麼選擇，我都不會怪她。不過，如果冰顏選擇站在凌家這一邊，晨兒你務必要竭盡全力助冰顏增強她與她的父親玉滿堂玉二爺在玉家的影響力。一切均在潛移默化之中進行便可。剩餘事情，可等到我回來再做具體處置。但若是冰顏選擇站在玉家一邊……那你便要自己心中有數了。」
「另外，有關天理之事，一定要對家裏幾位長輩盡量保密，免得他們擔心。至於凌劍他們，你也要約束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他們衝動。我們這種級別的對陣，他們趕去。不單不會有什麼助力，只會幹擾我的心境，讓我更有所拖累。一定要穩住陣腳，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任何事情都不要猶豫。另外，在我不在的期間，你要竭盡全力，發展我們外圍的力量。務必做到，一旦起事，遍地烽煙皆屬凌！至於與水千柔的聯繫，你見機而為就是。」
凌天捧起凌晨的臉頰，輕輕親了一下，道：「晨兒，相信我！我有十成地把握，可以活着回來！為了我最愛的人！」說着凌天傲然一笑。道：「天理的實力確實曠古絕今，無人可比，但唯有與他生死決戰，不死不休，我才會可能死在他的手裏！只要天理答應與我賭賽。到得那山野之中，普天之下有誰能夠比的過公子我那神出鬼沒的手段？你這傻丫頭，還擔心什麼？」
凌晨此刻也想起凌天那高明之極的藏匿行跡的功夫，不由心中稍安。心中暗暗潛心記憶凌天所安排地事情，一時間心無旁騖起來。
凌天沉思一會，沉聲道：「晨兒，此事於眼下來說或許乃是一件壞事，但，你要知道，此事未嘗不是我們真正崛起的一個契機！江山令出，天理送君；此事一旦傳將出去。必將引起天下震動！玉家，水家，在以為承天沒有我凌天主持的時候，都必將會蠢蠢欲動，欲圖謀凌家！此外還有蕭家，蕭風寒忌憚於我已愈十年！此事一出，蕭家必然有所行動，我不在承天的期間。你們明裏大可以低調行事。以保住自己，隱藏自身的實力。遊走於各大勢力之間，坐觀風雲變幻，從中謀取利益。這一點，你跟了我這麼久，完全可以做主！」凌天笑了笑，「由我最心愛的人坐鎮，我很放心，記住，沒有確認過我的屍體，就不要相信我已經死了！真正的強者永遠會為自己保留最後地一張底牌的！」
凌天輕鬆的笑着，笑容里充滿了自信，似乎對此事充滿了把握。但只有他自己心中知道，所謂的武道高手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那是一般地武林人物連想也不能夠想到的高度，六識的敏銳更是如仙如魔；對於是否能贏得這場前所未有的賭賽，凌天心中有生以來第一失去了十足地篤定和信心，他自問連一半的把握也未必有。但是凌天很清楚，如果自己留在承天，留在凌府，那自己更加是沒有一點指望！真正必死無疑！
至於說到玉冰顏的選擇，凌天反而是放心得很。以他對玉冰顏的了解，這丫頭與水千柔背景雖然非常的相似，但卻另有極大的差別，此刻的她，縱然一時難以抉擇而選擇保持中立，兩不相幫，也會覺得非常對不起自己，更遑論是徹底站在家族一邊來對付自己了。再說，現在身份的微妙轉變，無疑也會對玉冰顏地選擇有一定的影響。大有可能直接選擇站在自己這一邊！
畢竟，現在從名義上來說，玉冰顏已經是凌家的媳婦！
事實上，凌天此刻做出的決定，除了時間緊迫、無可奈何之外，還有他自己一層更深的意思在裏面。這十幾年來，凌晨、凌劍、凌遲等人早已習慣了自己的存在，無論遇到什麼問題，只要一旦解決不了，那麼首先想到的便是來找自己。而自己也習慣了這樣處理問題的方式。幾乎可以說，十幾年來，凌天一直是用自己在別人眼中仍顯稚嫩地肩膀，扛起了最多最重地風雨！無論是抽渾打科還是採取暗中的伎倆，但終歸是都解決得非常圓滿。而且，隸屬於凌天地凌府別院的力量也在飛速增長著，一天比一天的更加壯大。然而凌天自己，無形中也樹立了絕對的權威，任何人也無法動搖的權威。
但是，這無法動搖的權威未嘗不是一個極大的弊端，要知凌晨與凌劍等人各握有極大的權柄、生殺予奪的權利，自身的武功也是日益增長，一日千里，但對於那些真正大事的最終抉擇，其實卻並沒有當家做主的切身經歷！所以，現在的二人，相比較來說，還是相當稚嫩，根本不夠成熟。
但凌天知道，只要自己還在他們身邊一日，已經習慣了依靠自己的二人遇到真正的大事情還是會習慣性的來找自己解決，或者乾脆詢問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永遠不會自己去設身處地的去想，這件事情應該怎樣怎樣，如果解決。
凌天此次與天理的賭約，便是要在一段時間裏，真正遠離凌家，真正遠離凌府別院。雖然或者只有短短的一段時光，但在此當今天下風雲際會的時刻，這一點的光陰，已經足夠讓一個合格的領導人徹底成熟起來！
也惟有他們徹底的成熟之後，凌天才有可能，並無後顧之憂，放心大踏步的邁出他預謀已久的下一步棋！所以，與天理的賭約，過程雖然可能會非常的兇險，卻是異常值得的！
看着凌天走了過來，天理悠然自得的舉起酒杯：「後事都交代完了吧？」
「後事？」凌天啞然失笑：「天理老兄，你的自信跟我的自信一樣足。」
「是么？在我的面前，好像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有凌公子這樣的自信，以前其實也有幾個，但他們的結局都非常的慘淡，也很一致，步入黃泉，並無二路。」天理把玩著酒杯，漫不經心的道。
「我的自信來自於我的實力，而你的自信就過於狂妄了！」凌天笑吟吟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普天之下，從沒有人能夠代表天理。而你，居然自己就取了這個名字，我很想問問，在你的心中，天理，究竟是什麼？」
不等天理說話，凌天緊接着又道：「生亦天理，死亦天理，生死天理，送君天理！不錯，很響亮的開場口號。但是在你的手下送來的天理，貌似全是死亡，那麼，生的天理何在？」
「世上每天都有無數無辜的人枉死，你送的天理在那裏？至於江山令，更是一個天大笑話，單憑你們無上天送一個帝王一塊木牌，就能夠建國興邦？名義上來說，你是維護了一國安寧，但實際上，你卻只是充當了一個最冷血的殺手角色而已。你不應該叫做天理，你的名字，應該叫做『無理』才對！」
凌天的話很犀利，但天理聽在耳中，卻不由得仰天大笑：「所謂天理，即是實力！你有了絕對的實力，便擁有了行使天理的權利！無辜枉死的人無數？？那我問你，他們為什麼會無辜枉死？因為他們沒有實力！他們只能任人宰割，你讓我跟這樣的螻蟻談論天理，他們配嗎？」天理一聲冷笑，道：「正如今天我來殺你，除了因為江山令的規則之外，也因為我的實力比你強；強到縱然你集合你的所有力量，也留不下我；而我要取你的性命，卻是易如反掌！只因如此，我在你面前，就是天理！反之，如果你能殺得了我，那麼，那也是天理循環！有抱怨的時間，不如痛快一戰，縱然九死一生，也未嘗不可死中求生！」
「哈哈……」凌天大笑起來：「天理，我只能說你好算計！我並不佩服你，只因你抓住了我的弱點。這裏是凌家，你我一旦動手，勢必家園盡毀，親人受損。你在我心有顧忌的時候前來說這些，天理，我看不起你！縱然死在你手中，我仍然看不起你。這跟抓住我的家人要挾我自盡有什麼區別？虧你還口口聲聲跟我說什麼天理！真正好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