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間幕之七：換崗

全部的燈都已經被打開，因此即使是夜晚仍能清楚看清房內的每一個細處。

【已經很久沒有躺在這裏了……】剛洗過澡的櫻躺在凜的床上，靠着床頭仔細將每一個物件映進自己的腦海，【竟然一點都沒變呢。】

因為還沒有準備好衣物的緣故，櫻穿着的是凜的睡衣。

【胸部的地方，有些緊……】想到這裏，櫻不禁輕笑。

這時凜還在浴室里，雖然那個身體完全不會被風塵所侵，也不會產出些不必要的代謝物，不過畢竟也不是個應該改過的壞習慣。

將房間的一切都好好仔細回味之後，櫻鑽進了被子裏，扭了幾下又就將被子踢開、緊緊抱住，狠狠地吸了幾口被子上留下的凜的氣息。

【真是一段漫長的時間啊……已經十年了嗎……】滿臉安心地放鬆開全身心，毫無形象地張開四肢躺在了床上，似乎是在這一瞬間又變回了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

就在這時，一個在此刻顯得相當不和諧的門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櫻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已經這麼晚了……是誰？如果是肖先生的話，姐姐說過的，他會自己進來……那麼……】

雖然懷着疑惑，但還是起來了，穿上外衣讓自己看起來不太失禮，而後便動身要去開門。

不過當櫻從二樓趕下來時竟然意外地看到了這時候本應仍在浴室里的凜竟然穿着概念武裝站在玄關處沒有動作，頭髮上甚至還有沒有擦去的水滴。

加快了腳步來到凜的身邊。

因為燈都亮着的緣故，凜一旁的櫻立刻注意到了凜一臉詫異的表情。

「姐姐？」看到凜沒有去開門，櫻也沒有行動，反而是這時凜的表現很讓櫻在意。

「……」凜皺皺眉頭，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唇，似做出了十分關鍵的決心一樣。

幾步向前，握住門把手，頓了一下，用着幾乎要把把手破壞的力度一扳，拉開了門。

出現在凜和櫻眼前的是一個青年男子，雖然是仍下着大雨，但是這一位的身上卻絲毫沒有從暴雨中穿行之後的狼狽，甚至沒有看到類似傘的物件，不過這一點並不是更讓人在意的關鍵。

他身上穿着的，是與凜的紅色不同，是黑色的、但式樣卻是相同的概念武裝，不過這一點也僅是成為構成讓凜的無比驚異的因素極小的之一。

真正讓凜動容的是——

「Archer……？！」本來應該存在於肖明身上的屬於Archer的印記，竟然在這個陌生者的身上！

「這麼說的話，你就是凜了嗎？Archer的Master？」不同於凜夾雜着各種情緒的激動，這位倒是相當淡定。

「……沒錯！就是我，」很快將雜念清除，凜的靈力不受控制地溢出掌控之外，身上散發起咄咄逼人的氣勢，「你呢？！到底是何方神聖？」

「果然……你的靈力看來確實是還無法做到掌控自如呢。」

「你？！」這裏有一點必須補充一下，『靈力』這個辭彙並不是日語，甚至也不是地球上存在的辭彙，而是肖明自己創造的詞語。

「初次見面，我是淺神文，今後請多多指教了……」看着凜緊皺的眉頭，文也不再掩飾，「師姐。」

「誒？！你說什麼？！」逐漸向定點提升的氣勢瞬間被文的「師姐」兩個字輕易地擊潰，凜感到了一陣由衷而強烈的不爽，就如同在百米衝線奪冠后立刻就撞到了一面牆上一樣。

「師姐……」淺神文相當淡定地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外面很冷呢，可以進去說嗎？」

「……」凜抬起手，食指指向文，可以從微顫的右手中清楚地看到凜的不平靜。

「立刻給我進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說完自己就先轉身離開走向客廳，凜知道他沒有說謊，剛見面的時候也知道這位並不是敵人，但是文一出現在眼前怒火就不住燃燒起來，連凜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櫻看着離去的凜，再看看仍站在門外的文。

淺鞠個躬，「失禮了，請跟我來吧。」

「有這樣的姐姐……真好啊~」

櫻一怔，她聽得出來，這並不是隨口說說的客套話或是調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贊同和羨慕，「對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本來還是有些心懷忐忑的櫻忽然發現，這個突然亂入的角色貌似並不是壞人。

當櫻領着文來到客廳時，凜已經坐下了，表情也稍微緩和了些，不過面部的線條還是有些僵硬。

「坐。」凜嘆了口氣，再次努力平靜了下自己的情緒。

「嘛~其實師姐的心情我也是挺了解的。」文做到了凜的對面，也嘆了一口氣。

「我去準備茶點……姐姐，東西在哪裏？」

「就在原來的地方。」

「哦，明白了~」櫻離開了談話的場所。

「唉……說吧。」凜先開了口。

「就算師姐這麼說我也不會知道該說些什麼呢。」

「不要用我聽過的台詞！」

「嗯~嘛……其實只是師傅收下我之後就把Archer的身份給了我說是要讓我歷練歷練的，不過現在看來果然還是被騙了嗎？」

「……」

「總之，因為師傅有其他重要的事去做，於是，接下來的戰鬥由師弟我負責輔佐師姐你進行下去就是了。」

「開什麼玩笑！之前就是一直不見人，結果現在乾脆就走了，那個師傅到底以為聖杯戰爭是什麼？！」凜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文愣了一下。

臉上那似乎一切都無所謂的表情褪去了，語調摻入了些許無奈和作為主料的苦澀，「真要說的話，由我們的真箇師傅看來，這只是一個遊戲而已吧……」

「你？」看到文的表情，凜忽然覺得這個師弟似乎並不是一個無關之人。

「抱歉……其實是師傅給我的種子也是還沒能完全吸收的緣故吧，不知不覺中就變成這樣了……我其實曾是Caster的Master。」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文帶着歉意說出了這段。

凜仔細觀察下也發覺了不對，面前的師弟的身上竟然糾纏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似乎是相互融通但卻實際上涇渭分明，顯得及其無序、混亂。

「好吧……反正一切都是那個師傅的錯就是了，師弟！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吧，你是Master的事，以及成為師傅徒弟的事，畢竟，接下來的事必須合作才行了。」

「其實我也只是因為意外而成為了Master而已，然後剛過了幾天就突然地被一個金皮卡襲擊了，然後Caster為了救我就此退場，不過我卻活了下來呢。師傅是剛剛收下我的，不到幾個小時呢，不過好歹也算是傳承了師傅的『道』吧……」話間略帶着自嘲的口氣。

看着文眼中淡淡的痛苦，凜知道這時候不便多問了，「唉……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這樣吧。」

「師姐可以理解是再好不過的，不過師傅這麼一走我們可不好辦了，留下的儘是些硬骨頭。」

「嗯？啊！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金皮卡是Assassin嗎？」

「不對，他也是Archer！」

「這怎麼可能？Archer不是已經出現了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那確實是Archer不會有錯的，作為人類最古之王的他不屑於去撒這種謊。」

「最古之王？難道是那個吉爾伽美什嗎？」

「沒錯，他自我介紹的樣子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痛恨，但並不是對金閃閃，而是對自己。

「實力如何？」

「當時我還沒有覺醒，無法判斷，但是師傅提到過的，這個傢伙的話，需要我們兩人聯合才有五成勝算。」

「五成？」眉頭微皺。

「沒錯。」

「哼，這算是小看我嗎……」凜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這時，雨雲正漸漸散去，明澈的月光射穿過最後的陰雲灑在了凜的身上，轉身，右拳握緊，「勝算這種東西，只需要百分之一就足夠了！」

「啊~的確是這樣。」這份自信忽然讓自覺是黑暗中的生物的文覺得過於耀眼，不過還是不由被之感染了。

「我說啊，文醬……」凜話鋒一轉。

「雖然是師姐，不過貌似我的年齡要大上一些吧……師姐。」

「太在意細節的人是傻瓜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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