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悲催的穿越

1.悲催的穿越

一股發霉的味道,還有刺骨的寒意。牆壁上滿是斑駁,細看,牆角都能看到水漬。北方本是乾燥天氣居多,可這屋子,常年沒有陽光的照射,又沒有炭盆的烘烤,才會如此的潮濕陰冷。

蓋在身上的是青粗布被褥,上面連最簡單小白花都沒有,更別提其他花色。四根竹竿撐起來同樣光禿禿的青粗布幛子,罩住這拼湊起來雜木板子床。除此,屋中也只有一張掉漆小桌,三個瘸腿小杌子。

姜清意真是想再死過去算了。親,就這裝備,讓誰能相信自己其實是個出身富貴的大家閨秀來着,逗人玩的吧!

腦子裏原主的記憶就是這樣的。本來小時候自以為是個依附族人生活的小可憐,沒想到父親竟然是堂堂戶部侍郎,她還是正宗嫡女!

只是出生時身披「一身孝」,被說成克父克母,就被拋到了這齊縣老家。而同胎出生的弟弟就好好的留在京城當着好命公子哥,簡直沒天理。

於是,姜清意堅信,原主真不是風寒病死的,而是生生被生活的不公嘔死的。

「三娘,咱們喝點粥好不好,喝過肚裏暖暖的再喝葯,身體才能快快好起來。你看,這是精細的大米粥,還熱氣騰騰的,可香了。」丁嬤嬤好聲好氣哄著姜清意,拿她當小孩子呢。

拿碗白米粥就想來饞她,姜清意想,合著自己八輩子沒吃過粥呢吧。

丁嬤嬤其實心裏更難受,小主子自從醒來就時不時瞪着大眼發愣,看的人毛毛的。可以想像,一個小孩子,瘦的比巴掌還小的臉上恨不能只剩下一雙大眼睛,還一眨不眨盯着不知道空中什麼看,像是著了魔似的,怪瘮人的。

算了,認命吧。姜清意終於從虛空中轉回眼珠,看了眼面前的大米粥。哎,就這點連米油都沒有熬出來的米,妥妥的陳米,是給下人吃的吧。不過,從原主記憶里看,這一年她們主僕倆平時連口熱乎飯都難吃上,能見點熱乎乎的東西就不錯了。就這估計也是拿錢換來的。

姜清意朝着丁嬤嬤歉意的笑了笑,這位忠僕不求名不求利的一心照顧她,她還這麼不懂事讓人哄,還真當自己是個小屁孩了。

她乖乖靠着嬤嬤的胳膊,自己端著碗一口一口喝完,還擺出一副很香很好吃的樣子,「奶娘,這粥很好喝,喝了肚裏暖暖的。奶娘,你也喝一碗吧。」陳大米粥有什麼好喝的呢,真是糟心喲。

丁嬤嬤笑得開心,「三娘真是個好孩子,嬤嬤那裏還有菜和湯的,不用喝粥。你先躺着歇會,過一刻鐘徐小神醫就該來了,到時候再看看,很快就好起來了。」

什麼菜和湯啊,姜清意猜着,肯定又是老白菜幫子弄的清湯,連點油都不捨得放就算了,還見不著熱乎氣。粗使下人吃得也比這個強。

姜清意握住丁嬤嬤正掖被子的手,「奶娘,咱們想法子搬出去住吧,再住在這裏,早晚會熬死人。」

丁嬤嬤:……她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啊,再說能搬到哪裏去。

「徐神醫,麻煩您還得往前走幾步,很快就到了,呵呵。」引路的這位婆子很想擦擦額角的汗,這位姑娘,住的不是遠,而是太偏了,就在下人們住的地方緊挨着一個小院子。當然,本來的用處也是給有頭臉的下人住的,被這位小主子一占,好多人還不滿呢。

徐馳雖然平時不愛搭理人,喜歡擺臭臉,顯得不太懂人情世故似的,可他又不是傻子,上次來就已經看出這位小主子地位很是有古怪。不過,不關他的事,反正又不是他妹子。

二人一個尷尬,一個無所謂的跟着走,卻聽着夾牆那邊傳來私語,聲音還不算小。

「你說那位姑娘命可夠大的,竟然又活過來了。前兩天還聽說眼都閉上了,這又喘氣了。咱們二管事本來還等着她死了好住進去的,這下可不能如願了。呵呵,就我說,那房子有什麼好的,也不嫌晦氣。」聽聲音應該是個婆子。

另一個婆子道:「哎喲,造孽喲。聽說這位姑娘還是京城來的呢,親爹是京城的大官,咱們姜家出的最大的官呢。可惜了,是個克父克母的,不然哪裏會被仍到這裏不管了呢。」

「啥,京城大官的閨女?俺還以為是咱們府里的遠房窮親戚呢。是不是個庶女啊,被嫡母整治了。」

「哪裏的事,真真是嫡出的,當家夫人是親生母親呢。聽說出生時候帶着『一身孝』,又不能當時就掐死,就被親生父母扔到咱們這裏養著了。不過,聽說還有個同胎的兄弟,是府里的獨苗。若是等兄弟大了,說不定還有回京城的希望。」這位大嬸知道的可夠多的,人家當時是不是想過要掐死孩子你都知道。

「切,親生父母都不要,兄弟會要?別做夢了。說到『一身孝』,前些年我們村裏也有一個閨女這樣,那一身白衣喲,三天才褪下來,別說,她父母果真就陸續死了……」

兩個婆子正說的歡快,就被給徐神醫引路的婆子三兩步快跑上前給轟走了。引路婆子不僅額角有汗了,滿身都是汗哪,這主子的私事都讓外人聽到了,可不是好事。

這引路婆子心裏還罵呢,六夫人治家只顧著撈好處了,人事上就太鬆散了些。說起來做事也太不地道,人家好好一個小姑娘,聽說每年京城還給二十兩銀子的月錢,外加一堆吃用的,你就不能面上做的好看些,非得把人當作下人看。這下好了,差點把人作踐死,還得想法子救回來不是,不然怎麼跟京城交代。

聽完婆子嚼舌,徐馳心裏有些不好受,還真是人人都有苦難事兒。本來過來只是為了滿足出師要求救滿百人而已,現在卻有些不忍,這小姑娘的命太像了。克父克母之說最令人討厭!

徐馳站在這個一進的小院子門前,說是獨門獨院,可天井小的可憐,只能算是個寬點的過道罷了。甭說這屋子裏,就這小天井都難見陽光,這也就是冬天還能湊合看,夏天估計都會長苔蘚。不過,收拾的倒是乾淨,可見小姑娘身邊那個嬤嬤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丁嬤嬤早就守在門口了,就是想着迎一迎這位小神醫。這可真是位救命的神醫,硬是把昏睡幾天的小主子從閻王那裏拉了回來喲。

徐馳也沒理熱情的丁嬤嬤,直接就到姜清意那裏摸了摸脈。嗯,雖然體虛,但還算有了生機,只要好生養幾天就能好。只是,這陰冷潮濕的破屋子,實在不是養身體的好地方。

看這小姑娘,小臉蠟黃,就剩下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還衝他微微笑,怪讓人心疼的。

「比上次來看好多了。你們姑娘這兩日吃了什麼,可按時吃藥?還有,雖說這才十月天,可這屋子裏太陰冷,很該放個火盆了。」

徐馳說完,看看丁嬤嬤那便秘臉,心裏便清楚,這兩位的待遇,估計寒冬臘月都得不着什麼好碳了。他可憐歸可憐,卻也沒法,人不自救,何以讓人救。

丁嬤嬤笑,「神醫說好多了,老奴就放心了。姑娘這兩日只敢吃些米粥,葯也是按時吃的。這不,這會子就該喝葯了。」哎,主子熬藥,還只能藉著下人的廚房弄,可真是。

「敢問神醫,我們姑娘何時可以出門,聽人說多晒晒太陽對身體有好處。」她可以用被子包着小主子曬太陽,總比呆在屋子裏強。

徐馳想了想,曬太陽也行。「再吃一副葯就差不多了,只要多穿些就無妨。」他皺了皺鼻子,「把葯拿來我聞聞。」

「這是我給開的方子?是你親自熬的?」徐馳冷著臉問。

丁嬤嬤楞了下才答道:「是老奴熬的啊,還是您上回留的方子。怎麼,可是有什麼不對?」

徐馳黑了臉,他見過很多黑心事,心早就硬了。可是,這位姑娘的命,讓他不能不同情。「這葯里沒了最值錢的兩味葯。你們姑娘命可夠大的,就這樣竟然還活過來了,也是老天保佑。」

此時一直靜靜地盯着帥哥的姜清意眼睛動了動,心說,哦,不是我命大,是原主命好,一死百了,引來我幫着活受罪呢。這姜家的人自詡千年世家,卻這樣對待一個小姑娘,也是爛心爛肺爛骨頭了。

沒錯,姜家真的臉皮夠厚,自封為姜子牙後人。人家住的這齊縣,確實是傳說中的姜子牙封地來的。

但姜清意很想知道,姜子牙是傳說啊還是真有其人呀,原諒她歷史學的不夠好。還有,這姜家不過是出過些秀才舉人的,進士同進士都沒出過幾個。她爹貌似是目前活着的族人里唯一的進士,這就好意思是說自己是詩書傳家了,夠不要臉的。

姜清意咳嗽了幾聲,虛弱問道:「徐神醫,聽說我這種病最容易過人,是不是?」聲音嬌嬌糯糯,怪讓人心疼。

徐馳楞了一下,答道:「一般風寒倒是不怕,不會過人的。」他看小姑娘的大眼睛緊緊盯着他,眨了兩下,便接着說道:「不過,姑娘這病和一般風寒有些不同,極容易過人,小心些好。」

於是,姜清意的大眼睛裏溢出滿滿笑意。

徐馳:……和小姑娘玩心有靈犀遊戲最討厭、最費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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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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