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為菜

這一覺睡得香甜，直到日落時才轉醒，屋內的淡香十分利於睡眠。

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聽到些動靜，側過頭看了一樣床帳，少女依舊蜷縮在角落裏。

少女一臉的疲倦，見王彥看向這邊，緊張的縮了縮身子。

透過窗紙看了看天色，窺仙宴想必已經結束了，站起身子，走出了卧房，臨出門時王彥回首看了一眼床上少女。

四目相對無言，同樣的情形王彥見過太多了，或許是因為形勢，但一旦踏足風塵，很快便會深陷其中，就像她一般，雖不願，卻不反抗，白瞎了這副皮囊。

剛出房門，院門就被推開了。

來的是寧紅兒，依舊是一臉仇怨。

見王彥出來，微微屈了下身子道。

「王少爺休息的可好？」

「挺好的，不知閣主什麼時候與我見面？」

「少爺您急什麼？閣主已經在交鸞殿等候了，特讓奴家請少爺前去赴宴。」寧紅兒說着，擠出一絲不情願的媚笑。

五鳳閣的女人都不能以常理想之，此刻哪怕是白自己一眼，都比這笑要來的真實。

跟着寧紅兒出了院子，直到自己的腳踏出門，屋內的少女都沒在露面。

一路上王彥思慮萬千，全都是如何應付鬼姬的言語，王彥雖然有一定的功底跟自信，但仍不敢大意。

太陽雖然還未落下，但是甬道兩側已經點亮了燈籠。

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終於來到了交鸞殿前，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

「王少爺，請進殿吧。」寧紅兒微微屈身道。

王彥點了點頭，大門已經被侍女推開，王彥大步踏入殿中。

交鸞殿無論是規模亦或是裝潢跟合歡殿都有不小的差距，本以為鬼姬的私殿會裝飾的極盡奢華，沒想到卻如此簡樸，屋頂沒有壁畫，樑柱沒有浮雕，軟木的地板踩着非常舒服，屏風已經挪到了兩旁，不遠處的矮台上放着一張桌子，正對着矮台一丈遠有一張稍小些的桌子，小桌背對着大門，桌子後放着一方墊子。

屋內的燈光有些昏暗。

王彥剛進了大殿，身後的門就關上了。

平復了躁動的心，王彥走到矮桌前坐了下來。

並沒有等太久，熟悉的身影就從桌子後面的屏風後走了出來。

「王少爺，交鸞殿中的姑娘滋味可還滿意？」鬼姬的聲音依舊動聽。

「我對妓子不感興趣，你若是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才對。」

「傳言說王少爺只喜歡良家女子，奴家昨日可是特意給少爺請了一位良家子來侍候少爺，那姑娘未經人事，乾淨的很呢。」鬼姬手搭在嘴邊，捏著蘭指掩嘴笑道。

「謝閣主的好意，只是我的人如今還在閣主手中，實在是無心他事，還請閣主速速把我的人放還給我。」王彥開門見山道。

鬼姬聽了，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嬌笑，摸了摸眼角道。

「王少爺你不會沒有享用那姑娘吧？」

鬼姬不接王彥的話，王彥臉色陰沉着回道。

「沒有。」

王彥一口回絕道，少女的詭異表現也有了解釋，果然是被這鬼女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挾持來的！

「王少爺啊，你可知那女子是誰？她可是忻州有名的美人，過了今日你若想跟她歡愛，只怕難如登天啊。」鬼姬笑的更歡快了。

「閣主，傅雪瑩呢！」王彥沒心思跟鬼姬在這裏扯皮，繼續強調主題道。

鬼姬的笑聲戛然而止，動作也僵住了，不悅的情緒正慢慢的向外蔓延。

沉默並未持續多久，鬼姬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面上依舊掛着笑意，只不過笑的有些冷而已。

「王少爺，想見雪瑩不難。」鬼姬妙目含怒望向王彥。「只是你兩番攪我宴會，是不是該先給我一個說法。」

「我若是這一切都是誤會，不知閣主信么？」

「誤會？王少爺一個簡單的誤會就能抵上二百三十一條命么？」鬼姬聲音諷刺的說道。

「閣主想說什麼就說吧。」王彥乾脆的問道。

王彥不想跟鬼姬做多餘的爭辯，這件事歸根究底都會繞道窺仙宴傳承數十年的規矩上來，與其費一番口舌，不如直接些。

「既然少爺這麼爽快，奴家也就不跟少爺繞彎了，你殺我二百三十一人，我的條件很簡單，從你的聚英里抽調二百三十一人於我，任我處置！」鬼姬陰狠的說道，雙目閃過一抹火光。

「不可能！」王彥二話不說回絕道。

「少爺回答的這麼乾脆，難道不顧雪瑩的性命了？」

「我不會拿手底下的兄弟做任何交易。」

「那我的人豈不是白死了？既然這樣王少爺請回吧，雪瑩的命就用來祭奠昨日死去的力士吧，作為一幫之主，我需要給手下的兄弟們一個交代，黃泉之下有雪瑩這種貨色的尤物相伴，想必他們不會寂寞。」

鬼姬說的風輕雲淡，餘光卻一直在王彥面上打量。

王彥不懷疑鬼姬話的真假，雪瑩現在在她手中，哪怕一會給自己端上一顆血粼粼的人頭都不稀奇。

「閣主，人死不能復生，不知銀錢能否平息閣主的怒火？」

「錢能讓他們死而復生么？」鬼姬冷笑道。

鬼姬話落，殿內又冷清下來。

「王公子，你慢慢想能打動我的條件，既然是晚宴，怎能無酒無菜？來人！上酒菜。」鬼姬說着，用玉錘敲了敲銅鐘，笑看王彥道。「王公子，奴家今日請公子吃一道我五鳳閣的秘制菜！或許能幫主公子更快的想到打動我的條件！」

話音落，大殿的門緩緩打開，侍女們端著酒菜走了進來。

王彥默默的看着面前的桌子被酒菜擺滿，一個姿色上乘的侍女坐在王彥身側為王彥侍酒。

一切本來很和諧，至少到魑魅魍魎出現之前都很平靜。

一個矇著白布的架子緩緩從屏風后被推了出來。

王彥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鬼姬站起身，走到架子前，笑看王彥道。

「王少爺，我五鳳閣有一道秘制料理，傳說甚是好吃，奴家之前沒吃過，今日便同少爺一起分享這道美食！」

鬼姬說完，一把拉開白布。

坐在下面的王彥瞬間怒髮衝冠，拍案而起，怒視鬼姬，聲音狠厲道。

「鬼女人！你想作什麼！」

王彥的咆哮聲在大殿中回蕩著，久久不散。

鬼姬走到架子前，手輕輕的在嬌嫩的肌膚上遊走着，目光有些痴迷道。

「王少爺，我不是說了么，要請你吃五鳳閣的秘制料理。」

鬼姬說着，從魑手中接過尖刀，刀鋒貼著顫抖的肌膚輕輕的遊走着。

王彥此刻已是怒火攻心，恨不得上前將鬼姬撕碎，拳頭攥的噼啪直響。

傅雪瑩被吊在鐵架上，身不著片縷，除了手腕腳腕處有明顯的傷痕，其餘的地方均看不出受過什麼傷。

可從她此刻的精神狀態上看，絕對是受盡了酷刑才會這般萎靡。

見了亮光，雪瑩艱難的抬起頭，王彥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少爺...」雪瑩的聲音很輕，沙啞中透著疲憊。

大殿內很靜，王彥聽到了雪瑩微弱的呼喚。

王彥的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

「把人放下來，一切好商量！」王彥強壓着怒火，咬牙道。

「這可不行，她可是你我今晚的主菜，放了他，咱們今晚吃什麼？」鬼姬邪笑着說道，尖刀抵在雪瑩的胸口，只要插進去，尖刀便能刺穿雪瑩的心臟。

「王少爺，你現在可是一副要跟奴家拚命的模樣，奴家可是有些害怕啊。」鬼姬說着，刀尖刺進了傅雪瑩的身子，血順着白皙的身子緩緩流下甚是扎眼。

雪瑩微弱的嚶嚀一聲，旋即咬住了嘴唇。

王彥咬牙坐回到墊子上，雙目已經爆滿了血絲。

鬼姬將尖刀拔出，伸出雀舌輕輕的舔弄著雪瑩傷口，模樣很是享受。

「王少爺，你不想嘗嘗么？」鬼姬說完猛地咬了下去。

雪瑩終是沒忍住叫出聲來，眼淚也跟着涌了出來，身子微弱的掙扎著，看着甚是可憐。

「別再折磨她了！有什麼你沖着我來！」王彥咬牙道。

「嘖嘖嘖，公子怎能這麼說話？我請你來是為了品嘗美食的，她，是今晚的主菜，如同牛羊一般，我只不過是在宰殺她之前逗弄一番，何來折磨一說？」鬼姬說着，詭笑道。

「王少爺，你可吃過人肉？」

王彥牙齒都快咬碎了。

「你吃過？」

「奴家還未曾嘗試，今日有幸與少爺一同品嘗，也是件幸事，五鳳閣有記載，人肉是酸的，但是女人的肉卻是甜的，尤其是美人的肉，不光甘甜還異常美味，最好吃的莫過於胸前的這兩塊肉，聽說非常下口，少爺你說咱是先吃左邊的，還是右邊的？」鬼姬說着，尖刀輕輕在雪瑩的身上比劃着。

「你...」王彥被嗆的有些剋制不住心頭的怒火了。

雪瑩的表情很痛苦，身子在顫抖，王彥的針扎一般的痛。

「放了她，有什麼沖我來。」王彥重複道，比之之前，這次語氣更加的憤怒且冰冷。

「既然王少爺說了。」鬼姬冷哼著將手裏的尖刀扔到了殿下，盯着王彥冷聲道。

「王少爺，你先捅自己一刀給我看看，我聽說肩頭的肉薄，很容易便能刺穿，不知是真是假，還想少爺為奴家驗證一番。」鬼姬小的很猙獰，魑魅魍魎站在一旁，魅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

「少爺！不要！」雪瑩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很大聲的喊了一句。

鬼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似的，遊走在雪瑩身上的手瞬間暴起，一隻掐住了她的脖頸，另一隻手化為爪，尖利的指甲抵在雪瑩的咽喉處，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在她頸間扎出一個窟窿來。

王彥沒有絲毫猶豫，起身，越過矮桌，拾起匕首。

噗！

尖刀沒入左肩，刀頭從身後刺出，濺出一道血來，王彥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分好停滯。

一股難言的痛自肩頭流竄全身，這刀果真有問題！

「公子！」

雪瑩被掐住脖子，聲音很小，卻溢滿痛苦。

王彥咬緊牙關，將*聲咽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涼氣，抬起頭，目光冷冷的盯着鬼姬道。

「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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