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強攻
王彥在城中的行動並沒有被約束，只是多了個隨從，魍從出交鸞殿就一直跟在王彥身後一刻都不離開。
二人來到正門南門，王彥登上城樓，魅正扶牆觀望。
王彥從牆垛中望去，城下，巨虎幫營寨中果真是一片縞素，從城上能看到主營前的靈堂。
「他們是何時搭建靈堂的。」
王彥剛上城魅就發現他了，只是不知如何跟他說話所以才裝作沒看見，此刻王彥發問，魅如實回答道。
「今早卯時。」
王彥點了點頭，語氣嚴肅道。
「這幾日嚴守城池，任何人不得出城！」
魅聞言有些呆愣，魍趕忙上前解釋道。
「姐姐，艾公子已經接管了都城的城防，所有守城羅羅均需聽從他差遣。」
魅很聰明，瞬間明白了魍話中之意。
艾公子，這是他現在這個身份的稱呼么？
「奴家謹遵公子號令。」魅抱拳行禮道，面色前所未有的鄭重。
城上侍衛羅羅初見王彥，大都很好奇，可是待看到魅對王彥的恭謹態度，對王彥的認知也有了些許改觀，只是輕視之心並未退卻。
眼下敵方統軍頭領身死，敵軍士氣，戰意低迷，正是痛擊他們的好時候，為何要龜縮在城中防守？
侍衛跟羅羅們不解，可是令已下，只能在城頭上干看着。
王彥在觀察，也懷疑，雖有疑慮，卻沒有絲毫動搖，王彥相信自己的直覺，此次前來攻城的並非只有段英飛一人，還有一隨行參軍，賀丘，是巨虎幫鼎鼎大名的三師之一，倘若段英飛身死，此時應該封鎖消息，一切照舊，暗中收拾行囊，等待機會撤離。
但此刻他們竟然大擺靈堂，將段英飛的死訊公之於眾，就這有些耐人尋味了。
以不變應萬變，更何況西邊的林子裏還有四海幫的人在，斷不能輕舉妄動。
午時剛過，巨虎幫終於有動靜了，巨虎幫羅羅列隊城下，頭上系著白帶，表情悲憤嚴肅。
「攻破天欲都城！為段將軍報仇！」
喊著響亮的口號，巨虎幫羅羅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四面齊攻，硝煙四起，巨虎幫攻勢洶湧，不似先前一隊一隊輪番攻城，而是一下子涌了上來。
滾石，檑木，順着雲梯砸下。
巨虎幫的羅羅頂着盾牌，一步一步往城頭攀登。
噔！
滾石砸在盾牌上，發出一陣嗡響，震得頂在最前面的巨虎幫羅羅整條胳膊都麻了。
還沒緩過來，又是一聲響，半個身子被震得都麻了，手上一滑，人便從一丈多高的高空墜了下去。
城牆上，五鳳閣羅羅將一塊塊滾石拋下，每次都能帶下幾個巨虎幫羅羅。
很快，城牆下就躺滿了屍體。
一個時辰不到，巨虎幫已是折損了千餘人，但四面都攀上了城牆，跟五鳳閣羅羅開始近距離的搏殺。
王彥手持雙短刀，屹立城頭，將一個又一個攀上城頭的巨虎幫羅羅斬殺，下手利落，方式兇殘。
魅在一旁揮舞長劍與攀上城牆的羅羅拼殺。
兩邊相比，五鳳閣的羅羅悍勇絲毫不弱於巨虎幫的羅羅，硬生生的將那些攀上來的羅羅壓制在城頭，絲毫不得寸進。
守其餘三面牆的乃五鳳閣長老，此刻均還未出手，都在最外圍冷眼旁觀戰況，唯獨南門，王彥作為守將身先士卒，衝殺在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彥殺得渾身是血，宛如魔神一般。
唰！
刀鋒劃過脖頸，驚恐之情定格在了瞳孔之上，隨着一道血柱，腦袋宛如流星墜落到人群之中。
巨虎幫羅羅抬頭望向城上，無不駭然，從開戰到現在，腦袋如同滾石一般掉個不停，不小心被自己人的腦袋砸在身上，心裏皆是一顫。
賀丘站在城下，弓箭射程範圍之外，聽親衛口述戰況，竹竿點地，分析戰況的同時下達命令。
「賀師，守南面城牆的是昨晚救走那女刺客的男人！甚是勇猛，上城的兄弟多半都是被他殺死的！而且手段血腥！兄弟們已經露怯了。」親衛如實跟賀丘說道。
「手段如何血腥，說明白些。」賀丘翻了翻白眼，點了點竹竿道。
「斷手斷腳，開膛破肚！」親衛咬牙道。
賀丘聽了點了點頭道。
「其它三門戰況如何？」
「皆被擋在城上不得寸進。」
賀丘止住了點竹竿的手，捏了捏他的山羊鬍須，半晌，低聲道。
「弓箭消耗！」
「喏！」親衛抱拳領命。
巨虎幫營中傳出一陣鼓聲。
攻城部隊瞬間分開，在城上廝殺的巨虎幫羅羅莫名變了臉色，戰力瞬間提升。
王彥注意到了正緩緩逼近城下的弓兵。
他們是想要弓箭壓制一輪？
王彥手上雙刀不停，將攻上城的羅羅盡數斬殺，很快城頭上的羅羅就被斬殺乾淨了。
巨虎幫的弓兵隊順利摸到了城下！
賀丘站在隊尾，翻了翻白眼，竹竿點地道。
「射！」
話落，萬箭齊飛，射向城頭。
早有盾兵上前遮擋，叮叮噹噹，羽箭叮在盾上聲響不斷。
一輪過後，城上撲滿了槍桿，盾牌錯開一道縫隙，又是一輪密射。
三輪過後，巨虎幫又開始了附城戰！
在交代了一千餘人後，又是兩輪密集射擊。
連着三輪，從正午殺到日落。
城下堆滿了屍體，血將大地染得通紅。
城上的屍體堆了三層，沒過了小腿。
廝殺半日，巨虎幫交代了五千餘人，五鳳閣也沒少損失，清點下來，足足戰死了兩千多。
收攏了屍體，王彥退回到城樓里。
正如自己所料，只要堅守，強攻奪城幾乎是不可能的。
放眼望去，能看到巨虎幫正在縮小營寨規模。
五千人，相當於巨虎幫五分之一的兵力，算上先前的三千餘人，巨虎幫此番征戰已折損了近九千人。
五鳳閣也折損了近六千人。
六千人，換做是聚英，人早已死光了。
下了城，掃了一眼駐紮在城下的兵營，營中聚滿了人！
五鳳閣隱藏了自身實力，四方城門之下都駐紮着兩營，左右各一千人，八營就是八千，
昨天也是這麼多人，今天還是這麼多人，五鳳閣的兵都是從何而來？他們平時都駐紮在何處？
心中揣滿了疑問。
到了吃飯的時間，營中飄出一股菜香。
魅走到王彥身前道。
「艾公子請隨我來。」
魅把王彥引到一處院落中，推開房門，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菜，四涼四熱八碟菜，還有一盆冒着熱氣的熱湯。
魅將王彥引到座位上，她則站到一旁。
一張椅子，一副碗筷，這一桌子菜，很可能是給自己一個人做的。
望着滿滿一桌子菜，王彥有些不悅，自己的飯量自己知曉，這一桌子菜自己根本就吃不完。
「還有別人么？」
魅搖了搖頭道。
「沒有了。」
「把這一葷一素留下，剩下的拿去軍營里給他們吃吧。」王彥手指點了點桌子道。
魅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王少爺，這些都是閣主特意給您準備的。」
「吃不了，浪費了就辜負閣主一番心意了，倒不如分給手下，還能給她落個好名聲不是？」
魅有些糾結，可是王彥說的堅決，魅只好喚人將多出來的菜端了下去。
桌子一下子空了許多，王彥面色卻緩和下來，大口夾着飯菜，吃的甚香。
「你也坐下來吃吧，我一個人吃挺寂寞的。」王彥說着站起身，用腳把椅子送了過去，又用腳從身後勾了把椅子來。
魅很糾結，但還是聽了王彥的話，讓下人上了一副碗筷陪王彥吃了起來。
侍女把乾淨的碗筷遞給了魅，快步走了出去。
隔着老遠，王彥聽到了侍女乾嘔的聲音。
想必是自己跟魅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魅清楚，低下頭默默的吃着飯。
在這裏呆的越久，就越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很畸形。
廝殺本是男兒事，像魅這種艷麗佳人本該在規格中繡花，等著嫁人，可命運卻讓她站在城頭守衛城牆。
一身血腥氣，雖將其襯托的更加妖艷，但卻全然抹殺了她的女人味。
王彥倒是不在意，一邊吃一邊打量魅，自己之前還救過她的命呢，王彥腦袋裏冒出兩條大白腿來，面上現出一抹笑意。
王彥吃的有點慢，先吃完的魅端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的陪着。
等到王彥吃完，外面已是黑了。
出了院子，看了一眼城頭，已經點亮了火盆。
走上城頭，王彥看了一眼縮小后的巨虎幫營寨，靈堂還在，且亮着燈光。
營中炊煙未熄，看來營中存糧之地不止一處。
王彥陷入了思考，思考今日所發生的的一切，巨虎幫的反常表現，如此兇猛攻城意欲為何？強攻明明是最下側。
消耗兵力么？他們不打算撤退么？不撤退他們要用什麼辦法攻破城池呢？
王彥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若是換自己攻城，借住火器，王彥有很多種方法破城，但是這些方法套在巨虎幫身上並不適用。
走一步看一步，堅守城池，以不變應萬變！
亥時，魅走上城牆，走到王彥身邊，輕聲道。
「王少爺，洗澡水已經打好了，請您下城歇息吧。」
魅的聲音很輕很柔。
王彥正沉浸在推演之中，一時間沒有聽到。
魅見王彥在想事，便不再說話，侍立在一旁靜靜的陪伴着。
夜晚靜謐無雲，月光照在大地上，彷彿給大地披上一層銀衣。
微風輕吹，吹動着王彥的髮絲，髮絲上的血垢在月光下很顯眼。
「魅，傳令下去，今晚所有人打起精神！巨虎幫很可能今晚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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