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鳴驚人
今天是個大日子，王家少爺要在原霹靂堂總堂裏面舉辦一個新品發佈會，邀請的是全城的匠人，城裏但凡能稱得上匠的都收到了王府的邀請。
聚英集團是個什麼組織，大家還都摸不著頭腦，但是發請帖的是王家少爺，就不能不給面子了，哪怕心有不願，也得硬著頭皮去。
天剛亮，陸陸續續就開始有匠人來到聚英集團，一個個望着大門上的匾額發獃。
雖然王少爺入主霹靂堂的流言已經在城裏傳開，可是百聞不如一見，此時確信霹靂堂確實被吞併了，驚訝之餘只能感嘆王少爺的手段了。
張三，李四，阿吉三人守在門口，笑臉相迎每一位來賓，每進去一個，張三就在名冊上勾一個紅對。
進了大門，一路上有二，三兒，四兒引路，將這些匠人引到新建的校場之中。
校場很大，能容下數千人，區區百名匠人顯得很空曠。
校場雖是黃土墊的枱面，但卻很平整，最外圈鋪着青石板，校場中間立着一個半人高的木台。
王彥準備的很周到，在高台下面不遠處，擺着十排椅子，雖然坐不滿，但是氣勢上不能落了下風。
眾人紛紛落座，一個個都在揣測王家少爺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麼葯。
木台邊上放着一口箱子，蓋子是敞開的，裏面都是一兩一個的小銀錠，是王彥準備的謝禮。
但凡今天來參加發佈會的，完事都能領到一兩紋銀。
拜訪的不帶禮品，主家還倒貼回禮，這是破天荒頭一次。
有這一兩銀子打底，這些匠人心裏也就沒什麼怨氣了。
心靜下來，倒是有些期待王少爺能帶來什麼驚喜了，聽聞王少爺要插手木器行跟鐵器行。
王家家大業大，涉及的行當很多，這個不假，東市就有王家的木器店，鐵器店。
可是王少爺卻以聚英集團這個名頭入行，這又是怎麼回事？看不明白，猜不透徹，難道他打算另立門戶？不依靠王府的力量？
若真是如此，只能說這富少爺太天真了。
做生意豈會這麼簡單？眾人心中都萌生出一種看笑話的心態來。
一會等王少爺完了，開完了那個勞什子發佈會，領了銀子，回去時買只燒雞，再買兩壺好酒帶回去，就算是交代了。
一會甭管王少爺拿出什麼來，昧心美言兩句搪塞過去便是。
人來的差不多了，李四在門口繼續守着，阿吉跟張三折返回來。
兩人看了一眼在座匠人的神情，張三阿吉心裏頭都默默嘲諷著。
阿吉想的簡單，木老都讚不絕口的木器豈是這幫人能想出來？
張三則是出於對王彥的信任，他總覺王少爺不像是忽悠人的主。
張三指揮羅羅將大堂里的木器搬出來，都是裹着紅綢，只能看出個大概，難窺真容。
一共八件，放在木台底下，甚是醒目。
有資歷深的匠人察覺出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了，眼前這八件按照擺放，明顯是一套，但是紅綢裹了好幾層，連外形都朦朧了，但是憑着多年的直覺，這套木器並非是簡單物件。
有些迫不及待的涌了上來，想湊近看看，被羅羅擋在外面。
又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人終於到齊了。
李四拿着畫滿紅圈的簽名簿回來了。
「人都到齊了？」
「都齊了！一個不差。」
「那好，我去通報少爺！」說着阿吉一路小跑去大堂。
關上聚英集團的大門。
好戲開始上演。
王彥在大堂中已久候多時，茶水都喝了兩壺了。
「少爺！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王彥點點頭，站起身子，抖了抖錦袍，將褶皺拍勻了。
抬起頭，雙目射出兩道精光，今日便要讓這些匠人好好開開眼。
隨着一陣鼓聲，王彥華麗登場了！
一雙鋥亮的皮靴，一身白底，紋著紅色雲紋的錦袍，腰間一條翡翠玉帶，掛着一個羊脂玉佩，頭上一頂束髮紫金冠，整個人往高台上一站，氣勢頓時彰顯出來。
匠人在這個時代身份地位並不高，除非那些特別有名的匠人，才能獲得尊重。
今日請來的只有寥寥數人有些名氣，但是和王彥一筆，便顯不出什麼來，這是技藝與銀錠的撞擊。
盞茶的功夫便泄了氣，實在是迫於王府的威壓。
二，三兒，四兒都在高台下面待命，只等大哥發話了。
從進門到王彥出現有段時間了，懂行的都將目光聚焦在了紅綢上！已經有行家認定！紅綢底下絕非是王少爺嘩眾取寵的玩具！定然不是凡品！
王彥掃了一眼台下眾人神情，看到一部人將目光放到紅綢上，心裏還是很滿意。
今日來的不光是木匠跟鐵匠，還有一些其他冷門的匠人，例如首飾匠，裁縫，還有一幫廚子在一旁圍成一小撮。
阿吉適時敲響了銅鐘，眾人的目光才聚焦到王彥身上。
王彥站直身子，輕輕咳了兩聲，聲音洪亮的說道。。
「咳咳，大家好！我是王彥，想必大家對我應當有所耳聞，紈絝公子，廢柴少爺，應該聽不到什麼好的風評。」
王彥談笑風生的說道。
「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是因為我不想再這樣繼續無聊下去了！身為王員外的兒子，從商是我早晚要走的路！所以今天在這裏！我跟大家宣佈一件事！我！王彥！從今天起正式入行了！」
王彥的話引來一陣喧嘩聲。
果然，王少爺打算另立門戶了。
雖然行為有些衝動愚蠢，但是不得不誇讚一句好膽量。
「大家靜一靜！」阿吉趕緊敲了一下銅鐘提醒道。
「想必大家已經看出來了，我打算另立門戶，開拓屬於我自己的商路！」
「諸位多數是木匠，鐵匠，廚師，今日請諸位來，就是想告訴大家，我打算入手木器！鐵器！餐飲！三個行當！！」王彥說的很自然！
換來的卻是陣陣驚呼聲！
王少爺當真是大手筆，一口氣入手三個行當，他就不怕貪多嚼不爛么？
「諸位！我知道大家肯定覺得我是一時衝動！我能理解，畢竟我有劣跡在前，我不解釋，今日把諸位請來，就是想同諸位一同見證我的木器廠產出的第一套木器！」
王彥轉身對二說道。
「小二！揭紅綢！」
「好嘞！」二應了一聲，跟三兒，四兒對了一個眼色，三人三點一齊掀開。
沒有喧嘩聲，沒有驚嘆聲，校場之上只剩下倒吸冷氣的聲音！
紅綢揭開的一剎那，所有的木匠都驚呆了！其他匠人也都看出眼前之物的不凡來了。
打磨的鋥亮的太師椅，八仙桌，獸首條案，鏤刻的矮几。
所有木匠齊齊吞了一口口水，眼中射出炙熱的光芒，口中隱約發出野獸的低吼。
一個資歷深木匠已經沖了上來，一屁股到了一張太師椅上！
椅面上的凹陷正好讓屁股稍陷進去。
老匠人竟發出一聲*！其餘木匠也都湊到了跟前，一陣摸索。
前來參加發佈會的人里將近一半都是木匠，此時都涌了上來將中堂圍的水泄不通。
羅羅都被擠到了外面，此時也都不畏懼了，一門心思都在那套中堂之上。
木老說的很准，從這些木匠表現出來的狂熱，王彥就敢斷言這套木器定會大賣！
白花花的銀子正朝着自己招手！
王彥給阿吉一個信號，阿吉立馬敲響銅鐘，銅鐘的聲音很有穿透力，人們的目光又都聚了過來。
「諸位！現在我要揭曉聚英集團旗下！第一家木器店的牌匾了！」
說完王彥走到二，三兒身前，一把抓住紅綢，用力一扯！
思雨軒！
字體清雅，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喜思雨軒，是個非常雅緻的名字。
匠人們念了兩遍，又將目光聚回到王彥身上，都在聽着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現在思雨軒開始招募第一批木匠！合約十年！每月薪酬五錢！合同就在那裏！」王彥指向一旁的桌子，四兒已經坐在椅子上了。
眾人不明白什麼是合同，只見桌子上面有一沓子寫滿字的紙！
一些孜然一身的立馬沖了上去，也不去看，就要畫押，一些后反應過來的再衝過去已經被擠在後面了，最後面的幾位有名氣的木匠焦急的原地轉圈圈，心裏拿不定主意，其中不乏有鋪子的，可以預見，已經能預想到思雨軒對自家店鋪的衝擊，若是加入思雨軒，又捨不得自己之前的家業，躊躇之間，已經落在了最後面。
「簽了合同的在一旁等候，一會雖二去大堂，裏面還有幾件木器！」
木匠一聽這個頓時雙目放光，嗷嗷的簽字，也不怕這上面擺的是賣身契。
大多數都不識幾個字，阿吉在一旁大聲朗讀條款，有些理智的有模有樣的看兩眼，然後直接簽名，沒筆的就拿手沾墨汁在上面寫，不會寫字的乾脆將手浸在硃砂紅墨中直接拍手印，好好的合同書被他們弄得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可把一旁抄寫合同的四兒弄的眼紅了，這三十份合同自己可是整整抄了一天啊！
四兒沒見過這種場面，有些被嚇到了，好在阿吉就守在一旁，把他的魂拉了回來。
合同不多，就那麼幾份，沒簽到的木匠們已經爬上木台將他圍住，就連那幾個有名氣的匠人也都圍了上來，其實形勢在那，明眼人都能看清。
這幫人已經被這套木器刺激的神志不清了，除了對木器的熱愛，還是白花花的銀子在向他們招手！
「沒有啦！沒有啦！讓一個個都慢吞吞的！合同都簽完了，哎！別搶！這都是簽完的，要是把這些合同扯爛了！我！我！我！」
四兒不會說狠話，只能焦急的跳腳。
「都別過來了！再往這邊湊！可就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了！還不趕緊去求少爺！」
效果不錯，比自己預想的要好些。
「諸位不要着急，合同沒了就在名卷上畫個押！只要大家願意來我們思雨軒！統統錄用！」王彥趕忙出聲安撫了一下焦急的木匠們。
這幫瘋狂的木匠又涌回了四那裏，這可苦了四兒了！在人群中吱哇的叫喚，阿吉被擠了出來，只能嘆息了。
木匠的表現引燃了王彥的信心，同樣也點燃了場中其他人的信心。
鐵匠跟廚子的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一個個摩拳擦掌等待少爺揭曉驚喜！
木器都這麼不凡，鐵器應該也差不了！
抱着這種心態，目光灼灼的望着王彥。
此時此刻沒人敢再小覷台上這個富家少爺了！
他已經用一套木器證明了他的實力！
這套中堂只一眼就已經能讓人慾罷不能了！這套中堂擺在家裏！多有氣勢！試也試了！坐着真的很舒服！
這少爺當真是真人不露相，此一招亮相，一鳴驚人，讓人刮目相看。
解決了木匠，王彥轉過頭微笑着，看着台下的鐵匠跟廚子。
二從後面端來一個蓋着紅綢的盤子。
風吹空，展開了紅綢的一角。
那一抹亮黑，點燃了鐵匠的眼中的狂熱。
「小二！揭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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