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董氏的怒火

「站起來說話。」王老爺子喊一句，讓王彥站起身子。

「說，錯在哪了。」

這個讓自己如何回答，這件事若是站在老爺子的角度上看，有所行動便就是錯。

「孩兒這次救人，沒有跟爹商量，是孩兒的錯。」

「你把事情辦得挺漂亮的，用一人換一人，若是那女人是死的，這邊事就辦得天衣無縫了！」王老爺子氣呼呼的看着王彥道。

「不清楚自己錯哪了么？事關生死為何還要挂念那一絲婦人之仁！你可知道若沒有層層關係托著，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有些事情並非非要證據才能行事，你可知有多少人盯着王府的家業！」

哎，說實話，沒有將染仙置於死地，對於這次行動而言是最大的敗筆跟紕漏。

「爹！孩兒下不去手。」心裏掙扎了半天，最終實話實說道。

「染仙雖是梁山賊人，可畢竟也是個姑娘，孩兒拿她頂替燕兒心裏面已是不忍，實在是下不去殺手。」

「你有沒有想過，若此刻前來的不是吳縣令而是前來拿人的官差，你要怎麼辦？」

「縣衙門口有孩兒安插的眼線，只要官府出現大批人員調動，孩兒便啟動另一個計劃，抹殺縣衙內的所有人。」

「你用何辦法殺死所有人？」

「孩兒手上有一件利器，憑藉着利器之威，抹殺縣衙內的所有人，輕而易舉。」

其實說白了就是火藥，王彥在龍門鏢局的地下密室配置的，還特意進行了提純工藝，讓威力最大化，如今三十顆火藥彈就埋在縣衙地下，點位都是鼴鼠挑選的，都是地基里的薄弱點，只要引火，頃刻間縣衙便會炸成碎片，到時候天使，采女將會無一倖免，至於剩下的天使，王彥也會找機會將其解決，到時候將一切歸結到天罰之上，這便是王彥的底線。

以為王老爺子會追問下去，誰知道老爺子只是白了王彥一眼，便轉移了話題。

「你小子變了，變聰明了，腦袋裏的法子多了，遇到事也不求助爹了，本來是好事，可是爹咋就這麼不是滋味呢。」

王老爺子嘆息道。

「聽說你為了裝樣拿刀給了自己兩下，現在傷口恢復的如何了？還疼么？」

王彥笑道。

「已經不疼了，您放心，孩兒的刀傷看着兇險，實則就是皮外傷，糊弄糊弄外行人。」

「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有你吳叔周旋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其他的事端，那女子進去時眾人就沒有瞧清楚她的長相，再加上丟失采女這項大罪的壓力，天使們已經決定將壓下，不做計較，你這邊管好自己的小妾，莫要讓她這做這種蠢事了，你娘這次可是氣的不輕啊。」

王彥點了點頭，早晨見過董氏，氣色確實難看，顯然是動了心火，沒有當場發作八成是因為自己有傷在身，怕加重自己的傷勢，上輩子不知父愛母愛為何物，現在卻已經習慣了愛的存在。

父子二人又交談了一陣，最後，王老爺子拾起桌子上的春宮集錄，對王彥道「行了，回去歇息吧，這幾日不要出門，隨行的天使已經確定了你的傷勢，應該不會再有太大的疑惑了，下次在有這種事，事先跟爹打聲招呼，讓爹有個準備，就算不能給你參謀參謀，事前做些鋪墊也沒壞處。」

「不過從今日之事能看出我兒確實長大了，有城府了，有些婦人之仁也沒關係，證明我兒心是善良的，只是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么？」

「爹，孩兒有負於她，又怎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陷於死地。」王彥頓了頓道。

王老爺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

「她去縣衙去的隱秘，進鳥籠前將容貌遮蓋的嚴實就連那些老宮女都不能確認她的長相，所以到現在那些人也沒有人確定劉燕兒是鳥籠中的女子，你吳叔才會如此好運作，再加上你昨晚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而且現在外面還流傳著一種傳言，說這一切都是梁山設下的套，因為聚英損害了梁山的利益，刺殺未遂，刻意栽贓於你。」

說着王老爺子讚許的看了一眼王彥。

王彥笑着道。

「若不是梁山愚蠢，有此行動，這事還真沒這麼好辦。」

父子倆同時一陣大笑。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報。

王彥神色一凜，以為事情出了變故，看清來人，聽完他嘴中的話，整個人神色都駭然了。

「少爺！趕緊回去救少夫人，夫人要把她賜死啊！」

王彥蹭的站起身，抓住衝進來的阿吉，急切的問道。

「你說什麼？什麼賜死？我娘現在在我的院子裏？」

「少爺，您剛走夫人就來了，然後就把內院封了，我們守在外面，鞭子抽人的聲音隔着牆都能聽到，剛剛小紅出來去拿毒酒了，我這才拚死衝出來報告啊！」

王彥顧不上跟老爺子告退了，急沖沖的衝出了王祥的院子。

「彥兒！切記別跟你娘擰著干！燕兒這次做的的確有些過了！」

身後傳來王老爺子的囑託，一路飛奔會小院，走到門口正巧碰到拿酒回來的小紅。

王彥一把將其攔住，奪過酒壺道。

「這是什麼？」

「回少爺，這是夫人要的東西！」

「我問你這是什麼？」

「恕婢子不能告訴您。」小紅壓低着腦袋道。

啪！一聲脆響。

酒壺被王彥砸到地上，碎成碎片，酒水灑在青石板上竟升起一絲白煙！我擦，這酒真有問題。

紅兒沒有多說話，轉身就離開了，想來是去重新拿毒酒了，王彥趕緊衝進院子。

董氏的和藹只是對自己一個人的，在府中下人的眼中她可是個很厲害的主子！尤其是動刑法的時候，當真是讓所有人畏懼膽寒。

趕到後院門前，看到守在門前的四個家丁，二，三兒，四兒被綁成了粽子，見大哥趕來，急聲道。

「大哥！快些進去救人啊！夫人要殺嫂嫂。」

見王彥回來，守門的家丁面露難色。

「讓開！」王彥咬牙道。

「少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夫人有令，她出來前任何人不得入內。」家丁堵在門口一點散開的意思都沒有。

「都給我讓開，有什麼事情我擔着！」

家丁依舊不為所動，堵在門口。

四人身上都有拉扯的痕迹，自己的三個小兄弟雖然被綁成粽子，身上卻沒有什麼痕迹。

顧不得這麼多了，門是不能闖的，董氏的話不能忤逆，只好換個法子進去了。

阿吉已經解開了綁住二、三兒、四兒的繩子，王彥一個眼神，四人登時會意跑到牆根底下搭起了人牆。

王彥踩着他們的肩膀翻上了牆頭。

一旁的家丁可是看傻了眼，嚇得身子都顫了，這一丈高的院牆，少爺要是有個什麼閃失，那就萬死莫恕了，而且聽聞少爺有傷在身，這樣大幅度的動作會不會牽扯傷口呢！

牆裏面傳來一聲悶響，王彥成功落地了。

一眼就瞅見董氏的兩個貼身丫鬟守在卧房門口。

腦袋裏面冷不丁的冒齣電視劇里皇太后鴆殺皇帝妃嬪的橋段，劉燕兒啊，你可千萬要挺住啊，娘啊，您可千萬要手下留情啊。

自己可是擔着天大的干係把她救出來的，如果死在這裏，那自己救她又有什麼意義？還不如讓她在鳥籠裏面獃著，活的還能長點。

王彥火急火燎的衝到了卧房門口，堵門的丫鬟竟沒有阻攔，王彥走到門前還沒站穩腳就聽見裏面傳來一聲脆響。

啪！

王彥的心跟着一顫，手放在門上發現門竟有萬斤重一般，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鼓起勇氣推開門走進了屋，迎面就看見董氏高冷的背影，劉燕兒跪倒在地，衣服已經被抽爛了，頭貼在了地上。

王彥很迅速的插到二人中間。

劉燕兒剛從后衙救出來，如今虛弱至極怎經得起董氏的鞭撻。

「娘，您怎麼來了？」王彥趕忙出聲道。

「我為什麼來，你會不知道？」

董氏徐徐轉身一臉嚴肅的盯着王彥的眼睛。

「娘，孩兒已經知錯了，下次再做什麼事定會跟爹娘商量，絕不擅自行事！」王彥打着哈哈道。

「我的彥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開始瞞着爹娘做事了，做的還都是大事。」董氏冷聲道。

王彥能感覺到董氏外溢的怒火，此時說什麼都是途添火氣，所以低下頭，一副認罰的樣子，等著董氏處置。

「我跟你爹尚且不論，她！她值得你這麼做么！」

董氏指著匍匐在地上的劉燕兒道。

王彥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董氏臉色陰沉，嘴唇輕顫道。

「混賬！」董氏狠狠的扇了王彥一記耳光道。

「你為了一個女人便置自己爹娘跟整個王府不顧么？」

「她跑去充采女，便是死了也是她自找的！你犯得着為了這樣一個賤人冒險！傷身么！」

「你知不知道，這事隨時都有可能復燃，王府隨時都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她不能留了！只有她死了，才能斷絕禍根。」

董氏朝着門外吼道。「紅兒，葯還沒拿來么！」

伴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紅兒拿了新的毒酒回來了。

「娘！」王彥驚詫的喊道。

董氏狠狠的宛了王彥一眼。

「給她把酒灌下去。」

紅兒點了點頭，就要行動，卻被斜里伸出的手狠狠的按在手腕處。

紅兒吃痛，手中酒壺墜落到地攤上，摔成數片。

突然，匍匐在地上的劉燕兒竟突然起身朝着一旁的桌角就去了。

王彥趕忙鬆開抓着紅兒的手，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將她扯到了懷裏。

「你在搞什麼！」王彥心頭的火蹭的就被勾起來了。

劉燕兒在王彥懷中默然不語，目中淚珠輕落蓋住了未乾的淚痕。

王彥鬆開手，噌的就跪倒在地上，神色堅定的說道。

「娘，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如果不是孩兒把她搶來，她此時已為人婦，是孩兒毀了她，還讓她遭了這麼多罪，娘，她所做之事確實不對，但是一切都是孩兒負她在前，娘若有氣，都灑在孩兒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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