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能人事
王彥想不到剛剛還暴怒的董氏此時已經跟王老爺子正在卧房裏邊行起周公之事。
此時此刻,面對遍體鱗傷的劉燕兒,王彥的心是沉重的。
通過此事,她的感情已經表露無遺,不知道她是從何時開始喜歡上自己,但是可以確信,她的確喜歡上了自己。
十四五歲,在自己那個時代還在享受校園生活,可是在這個時代就已經要談婚論嫁了,若是拖到十七八,就算老姑娘了。
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喜結良緣倒並非是件壞事,可是自己算是她的良緣么...
王彥在嘗試的接受她,並且已經有那麼一絲絲好感生成,愛,什麼叫*,愛的表達方式又是什麼?時至今日王彥依舊沒有明白,不怕人笑話,王彥上輩子沒有談過戀愛,哪怕官居高位美女環繞也沒有和誰特別親近過,更別說搞曖昧,原因很簡單,心裏面已經住進了一個人,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愛對於王彥來說就是默默的守護,安靜的做一個旁觀者,守護著,陪伴着,讓她得到幸福,哪怕那份幸福不是自己給予的。
外面傳來聲響,是紅兒的聲音,推開門,見她拿這個瓷瓶站在門前。
「少爺,這是夫人讓我取來的白玉膏,這葯是用天山雪蓮做的引子,在傷口處塗抹勻了就不會留疤了。」
王彥點頭示意,接過白玉膏,送走了紅兒。
徐徐走到床前,將劉燕兒破碎的衣服拿開,將葯一點一點塗在她的傷口上,塗得很仔細,看着她一擰一擰的眉頭,王彥的心莫名跟着糾緊。
劉燕兒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個跟自己有密切交集的女人,對她從最初王彥就抱着和別人不同的感情,是一種建立在愧疚之上的特殊感情,那陣子各種記憶在腦海中雜交,現代與古代的價值觀和倫理的碰撞,再加上上輩子各種經歷的衝擊,讓王彥一時無法接受。
可是慢慢的,一切就都自然了。
不知道劉燕兒的恨是從什麼時候消失的,也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愛上自己的,她為什麼會愛上自己?
王彥一遍又一遍的捫心自問,卻得不到答案,其實,他是在逃避,不願承認而已。
女人對於王彥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心裏陰影,五年的公關生涯讓他從心底里抵觸女人,太多的欺瞞與背叛。
這也是王彥寧願選擇保護,也不願意去擁有的緣由,因為怕失去,怕背叛!
在這種情緒下就更不用提歡愛了,王彥已經打心底里厭倦了,不光是因為做的多,而是每一個跟自己發生關係的女人都帶着各種情緒,空虛寂寞有之,憎恨報復有之,欲求不滿有之,單純的發泄有之,王彥沉浸其中,久而久之,心裏就壘起了一堵高牆,在拋開這些負面陰影的同時也一併扔掉了對愛的渴望。
陽痿,不舉便是結果。
給一個赤果果的美人塗藥這麼香艷的事情,心裏卻升不起一絲衝動,就連自己的小兄弟也沒有任何反應。
性無能,註定無法帶給女人肉體上的歡愉,在強大的愛都會瓦解於空虛之下,在這個時代,偷情是要被浸豬籠的,可是即便如次,每年都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因為精神上的愛無法填補身體上的空虛,這是王彥公關多年總結出來的。
無性的愛情從根本上講就是一個偽命題,能為愛忍受寂寞的女人有,可是既然無法滿足又為何將其拴在身邊呢,這還算是愛么?
就算拋開愛欲,直說愛情。
什麼是愛情?轟轟烈烈?激情四射?還是平平淡淡默默無聞?
愛情是脆弱的,尤其是在現實面前。
負面情緒一點點積累積累最終爆發,炸裂之前所有的美好。
然後受傷的女人便去找自己尋求安慰!安慰!一邊說着多麼多麼愛,一邊做着背叛的事。
都說男人有實力,女人便死心塌地,自己當上海港區話事人,接觸到那些大佬們后才發現,她們的女人都是什麼貨色,面前恩恩愛愛,背後縱情聲色。
所以,愛情就也是一個偽命題!
純粹的愛情只能去相信,所以王彥的愛情觀就變得和絕大多數不同。
與其擁有,不如單方面的付出,即便被背叛,被遺棄,心裏也不會太難受。
一聲嚶嚀,看來是自己想事想的下手有些重了,把她疼醒了。
抬起手,王彥溫柔的問道。
「傷口還疼么?」
劉燕兒輕輕的搖了搖頭。
真是個傻丫頭,明明疼的都含淚了,還不承認。
思考良久,王彥決定不再對她隱瞞了。
或許當她知道真相后,便會自己離開了。
「燕兒...」
劉燕兒嚶嚀了一聲算是回應。
「我不能人事。」
話說完,王彥看了一眼劉燕兒的反應,果然她整個人都定住了。
這才是她該流露出的表情。
心口突然有些堵。
葯塗完了,王彥塗得很仔細,沒有落下任何一道傷口,這具身體如果落下疤痕就不美麗了。
輕輕的退出卧房,給她空間,讓她去想,她會想明白的。
陽衰,不能行人事。
呵呵,她此時應該後悔死了,做了那麼多蠢事,到頭來卻換來這句話。
王彥走到梨樹下,扶著桌面坐到了石凳上,抬起頭看了一眼梨樹,花已經開滿枝頭了,阿吉,二,三兒,四兒見少爺失落,圍了上來,卻都貼心的不發一言。
「看什麼看,還不給少爺我拿酒去。」
王彥強笑着道。
小二點了點頭,拉着三兒、四兒去屋裏搬酒,阿吉靠着王彥坐了下來,自家少爺這是咋啦?怎麼露出這種表情?
很快,酒拿來了。
王彥一掌拍開封泥,沒有接二端來的碗,抱着罈子飲了起來。
「大哥,你怎麼了?」四兒關心道。
王彥鬆開酒罈,抹了一把嘴道。
「都別瞎猜,就是胸口堵得慌,用酒通一通。」
「大哥,嫂嫂都救回來了,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么?」二在一旁插言道。
「別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王彥打了一個酒嗝,笑着說道。
「大哥,是因為嫂嫂么?嫂嫂長得漂亮,對您又好,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妻子難道不是件高興的事么?」二三兒過話道。
「三兒啊,你啥時對這事了解的這麼深刻了?」
二的臉唰的紅了,不言語了。
王彥笑着,伸出手使勁揉了幾下二的腦袋。
「再過幾年,大哥就給你說一房漂亮媳婦。」王彥打趣道。
阿吉,三兒,四兒頓時笑了起來。
幾人你一眼我一語的聊了半晌,二斤的罈子已經空了兩個,王彥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了。
就在這時,在一旁侍酒的阿吉突然站直了身子。
「夫人,您怎麼出來了?」
二,三兒,四兒趕忙叫了一聲嫂嫂。
「都別嫂...嫂...的叫了,我跟她沒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以後不要在這...么叫了,對她的名...聲不好。」王彥說着將罈子裏的余酒喝乾。
今天,王彥又喝高了。
果然抑鬱的時候不能喝酒,憂傷是酒精的催化劑,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迷糊中又拍開一壇酒的封泥。
咕咚咕咚咕咚!
淡酒入喉,神智迷失的厲害起來,酒精瘋狂的往頭頂上面涌。
一醉解千愁,自己醉是醉了,但是愁呢?卻分毫未解,只是內心將其強制屏蔽了而已。
劉燕兒的出現,讓四人閉上了嘴巴。
她拖着傷痕纍纍的身子站在王彥身後,目光溫柔的看着眼前的背影。
王彥終是一頭栽倒在石桌上。
「少爺!」「大哥!」
「你們都下去吧。」沉默半晌的劉燕兒開口說話道。
「夫人,您有傷在身,還是讓我們把少爺攙扶進去吧。」
劉燕兒搖了搖頭道。
「不用,我來就好。」
「少爺!你酒醒了可得認賬啊!」阿吉還是有些擔憂道。
「認賬!快去后府請人砌牆吧。」說完王彥又打了一個酒嗝。
阿吉四人看了一眼王彥身後,劉燕兒已經站在王彥身後許久了。
今個太放縱了,本來沒想喝太多的,誰知越灌越多,以至於喝過了點,腦袋瞬間就蒙了,感覺大腦被酒精狠狠的給了一記勾拳,被KO了。
心鬆懈了,埋藏在心深處的夢魘出來作怪了!
王彥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粉色的開胸襯衫,緊身的肉色皮褲,自己又變回牛郎了么?
那些女人的面孔又出現在眼前,大都帶着面具,眼中閃動着慾望的火焰,王彥止不住的後退,無數鎖鏈從四面八方飛來將手腳纏住朝着她們拉去。
王彥在反抗,在掙扎,可是終是一點一點被拉回她她們中間。
再度變回一個玩具,被玩弄著,場景在變幻,女人也在變化,唯一不變的只有自己。
說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熟悉的感覺正在蔓延。
熟悉的場景走馬觀花的在眼前放映,插在酒瓶上的鈔票,散落一地的藥物,煙火缸里還未熄滅的煙頭。
剛剛還在安撫空虛少婦,現在就被綁在了刑具上,被幾個中年婦人玩弄,無論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最終被記憶淹沒。
最終,記憶定格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夏雨欣,她慘白的臉蛋依舊那麼好看,腰間的傷口依舊觸目驚心。
能死在她的手裏,對自己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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