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酒話

十方無敵笑着，又遞給王彥一個竹筒，不同於長公主的，這個竹筒上有蠟封，蠟封完好，明顯沒拆開過。

王彥擰開蓋子，取出書信，熟悉的字跡映入眼中，是一封家書，是賀羽珊寫給自己的，雖然內容簡單，寫的就是同意王彥納鐵無夢為側妻，但王彥讀著讀著，字裏行間就透出一股淡淡的怨念。

王彥看信的功夫，十方無敵從桌子后的書架上取下一方木盒，等王彥看完信，才遞給王彥，王彥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面放着一塊白玉，色澤光潤，連王彥這個對玉石沒什麼研究的人，都看得出是上上之品。

「這塊玉，是我當年從西夏征戰所得，最初是一塊璞玉，我請巧匠將其雕刻成兩塊美玉，想着有朝一日贈與無雙跟無夢的夫婿，這塊玉是無夢的，今日就贈與你，當是定親禮，三日後，便是黃道吉日，迎娶無夢過門吧。」

「末將領命。」王彥感受着十方無敵流露出的款款深情，腦海中浮現出鐵無夢的音容笑貌。

「這不是命令。」十方無敵神情嚴肅的看着王彥，認真道。「善待無夢！」

「小婿知道了。」王彥認真回道

十方無敵輕輕點了點頭，目光越過王彥，穿過窗子望向外面，回憶滿滿。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今日就都說了吧。」

「小婿覺得，委屈無夢了，以她的條件，可以找更好的。」王彥實話實說道，平心而論，鐵無夢在容貌上可以同雪瑩媲美，家世更是沒的說，這樣的女人，嫁給誰都只會是正妻，十方無敵卻將她嫁給自己做妾，王彥很是不解。

「什麼叫委屈，什麼叫更好的，我當年像你這麼大時，只是軍中一介百人將，偶然同你岳母相遇，她不顧家中反對，嫁給了我，當時所有人都說她委屈了，可現在，誰還說她委屈？」

「小婿志不在此，只想活的逍遙自在。」王彥聽出十方無敵話中意思，沒興趣的回道。

「誰不想逍遙自在，但是擔子總是需要人來抗的，而且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活的相對逍遙，這個道理，等過過你就會明白了。」

十方無敵說的沒錯，無論古今，絕對的自由就是笑話，想要活的相對逍遙，就要自身強大，古往今來那些活的逍遙的，無不是能量巨大之輩，事來了，得有能力去解決，解決了，才能活的自在、逍遙。

「小婿受教了。」

「你有一個好妻子，隨信使歸來的不光是這封信，還有聘禮，也一起送來了，是按照正妻的規格準備得，給足了老夫臉面。」十方無敵笑着，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擔憂。「我知她心裏定是不痛快，但事到如今，還是希望她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對無夢好些。」

「岳父將無夢許配給小婿是若曦公主的意思吧。」

「是，也不是。」十方無敵隨口說道。

「起初確是公主之意，但真正打動老夫的，是你。」十方無敵捋著鬍鬚，看着王彥，欣賞道。「小小年紀，重情重義，確實是個好的歸宿，老夫願意認你做女婿。」

「小婿會照顧好無夢的。」話說到這，已經說開了。

十方無敵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王彥的肩膀道。

「來，挑件兵刃，同老夫比劃比劃！」

比武是宣洩情緒的有效途徑之一，王彥心裏有情緒，十方無敵心裏同樣有情緒，嫁閨女的父親心情必定不會太好。

跟十方無敵比武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因為可以無所顧忌使出全力。

兵器相撞，寒鐵爭鳴，叮叮噹噹，如虎嘯龍吟，從日落到月上枝頭，二人一刻不曾停歇，直到無夢帶來酒菜，二人才分開，皆是汗流肩背，大汗淋漓。

無夢默默的，乖巧的在桌上布好了酒菜，期間偷偷看向王彥，含羞帶怯。

王彥同十方無敵笑着落座，拿起酒壺，就是一陣痛飲。

鐵無夢在一旁看着，面帶微笑，嘴裏說着。「爹爹，慢些喝。」目光卻是關切的看向王彥。

喝乾了一壺酒，二人坐到凳子上，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鐵無夢一人在一旁為二人侍酒。

有酒助興，十方無敵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王彥的事迹，從涼州之戰聊到深入突厥，而後聽王彥訴說出使西夏的見聞后，明明知曉，卻還是露出些許傷感之情。

鐵無夢在一旁聽得仔細，神情隨着王彥的講述而變換，聽入神時，連侍酒夾菜都忘記了。

十方無敵問到了早晨發生的事，王彥一五一十沒有隱瞞。

鐵無夢輕咬着下唇，神情微微有些嫉妒，黑場之地，她也有所耳聞，王彥不光怒殺蛇頭，還把昌平候也斬了，當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不由得她不動心。

「年紀不大，故事倒是不少，你跟你的妻子又是如何相識的？我派人去調查了，在金陵之前，你們不曾見過面。」

「大將軍可聽說過一見鍾情。」王彥笑着端起酒碗道。

「倒是聽說過，但沒見到過，像你這種為之硬撼霍家軍陣的就更是聞所未聞了。」十方無敵雙笑道。「你倒是不怕死。」

王彥看了一眼守在一旁，正在默默蔫酸發酵的鐵無夢，淡笑道。

「我最怕的，就是沒能保護好我所珍視的人，那種感覺，生不如死，夢兒，你跟了我，此生不負你。」

鐵無夢紅透了臉，輕輕點頭，給王彥倒滿了酒，小心翼翼的將一塊肉夾到王彥碗裏。

相比王彥碗裏的菜，十方無敵碗裏的就少的可憐了，而且他也沒吃幾口，倒是王彥，吃了不少，鐵無夢的目光已經落在王彥身上很久沒有移開了，十方無敵看着嬌羞的鐵無夢，一臉慈愛道。

「女大不中留啊，這還沒過門，就已經知道偏向夫君了。」

「爹爹。」鐵無夢嬌羞的喊了聲，給十方無敵碗裏夾了好大一塊肉。

王彥隨手捉住鐵無夢的酥手，當着十方無敵的面一把將她拉進了懷中，很是囂張。

這一舉動可把鐵無夢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脫了兩下，就老實了，紅著臉依在王彥懷裏，雙目緊閉，默不作聲。

十方無敵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沒有說話，沒有阻攔，沒有憤怒，只是默默的看着。

王彥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金戒指，拉過鐵無夢的左手，將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鐵無夢睜開眼，看着戒指有些好奇，畢竟作為首飾這枚單薄的金戒指過於簡單了些。

「此物名曰婚戒，是由家妻所創，凡入我王家的女人，皆有此物，戒指內側刻着你我之名，此物雖然質樸，卻是唯一，戴上它，你就是我的女人了。」王彥托著鐵無夢的手，目光凝望着戒指道。

鐵無夢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溫柔到了極致，神情甜蜜，輕輕點了點頭，將頭依靠在王彥的肩膀上，感受着王彥的氣息。

「官人，嫁給你，夢兒，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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