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五鳳閣
此去燕陵,路途遙遠，三人走了十數里，阿吉就開始嘀咕了。
「少爺！我覺得還是把方將軍帶上更穩妥些，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關鍵時刻保護不了您啊。」
王彥白了一眼阿吉道。
「怎麼，這才走了多遠就怕了？要不你回去吧，我倆去更方便些。」
「那不成！保護少爺是我的使命，我可不能退縮，少爺，咱既然要隱蔽行蹤，就換乘馬車吧。」
王彥點了點頭，自己也有這個打算。
「少爺，把蒙大哥帶上也行啊。」阿吉哀叫了一聲。
「再嚷嚷你就回去，省的我還得保護你。」對於自己的頭號狗腿，王彥也是沒說的了。
阿吉的話惹得傅雪瑩微微一笑，在王彥懷裏輕輕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心道這個小少爺，年紀不大，胸膛卻如此厚實，倚在上面舒服的很。
距離窺仙宴還有七日，所以並不急着趕路，三人漫步在林間小路上，傅雪瑩乖巧的把自己藏進王彥的懷中，阿吉則是跟王彥聊起八卦來。
「少爺！五鳳閣的傾世妖姬可是咱們忻州第一美女！您說她會美成什麼樣子？」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見過，不過算年紀，怎麼也得有三十多歲了。」王彥分析道，三十多歲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老女人了，但是在王彥眼裏，三十來歲的女人才是最成熟最美艷的時候，自己懷裏的傅雪瑩就是個小丫頭，雖然美艷，卻不夠成熟。
「哎，輪年紀都可以當我娘了！」阿吉咋咋嘴道。
傅雪瑩在王彥懷裏聽得真切，眼中閃過一抹神秘，嘴上卻不多言。
「少爺，我還是覺得咱應該帶些人，您是一幫之主，去五鳳閣赴宴怎能沒有排場，多讓人笑話啊。」
「排場什麼的都是浮雲，兄弟們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這窺仙宴還不知是不是鴻門宴了。」
「少爺啊！萬一是鴻門宴咋辦？」阿吉牙疼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殺他個昏天黑地，總之就是不能吃虧！」王彥爽笑道。
阿吉的臉都揪到了一起，大感前路坎坷。
「你面對青玉堂百十號人都不怕，怎麼現在反倒害怕了？」
阿吉抖了抖韁繩道。
「青玉堂那幫人已經被少爺您嚇破了膽子，我稍微借用您的威勢就能將他們鎮住，可是五鳳閣不一樣，五鳳閣的鬼兵忻州有名，悍不畏死，青玉堂跟四海幫的精銳都不敢與之死戰！」
「鬼兵？」王彥皺眉道。「怎麼個悍不畏死法？」
「少爺，鬼兵長什麼樣我不知道，不過外邊傳言鬼兵面色蒼白，面容似鬼，看似弱不禁風卻戰力驚人，能以一當十，且不懼死，五鳳閣有好些次陷入險境都是憑着鬼兵衝出重圍，負責殿後的鬼兵全部戰死，一個活口都沒抓到，聽說鬼兵都是被施了邪術，讓鬼魂附體，才會讓人變成那樣，四海幫跟青玉堂有不少人被捉去炮製成了鬼兵，也不知是真是假。」
枯瘦如柴，宛如死人。
王彥感覺答案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傅雪瑩隔着面紗看了一眼糾結的王彥，輕聲道。
「少爺，還是讓婢子給您解釋吧，這還要從五鳳閣成立之時說起，初代五鳳閣閣主是一個飽受男人迫害的妓子，後來她不甘心被男人欺壓就集結懷着同樣心思的妓子，成立了五鳳閣，五鳳閣起初全是女子，就連護衛也都是女子，後來初代閣主藉手下女色招攬了一批男子為五鳳閣賣命，供女人讓其淫樂，換他們為五鳳閣賣命，但是靠慾望建立的關係終究不牢固，於是閣主就偷偷研製了一種藥酒，偷偷讓他們喝下，那種藥酒癮性極大，只要停止供給他們便會生不如死，但是這藥酒有副作用，飲久了，身形便會消瘦，人會顯得有些病態，但戰力卻是會成倍增加，被稱之為鬼兵！」
哼哼！王彥心裏面冷哼一聲，藥酒！鴉片！定然是類似鴉片的東西！
「少爺啊！那裏可是龍潭虎穴啊！就咱三個，真的行么？」阿吉又開始叨叨起來。
「不行也得行，在在這兒滅自己威風，我踹你啊。」王彥恨恨的說道。
「少爺，您有把握么？」
「你還是回去吧，不然我這一路得被你煩死。」王彥揮了揮手無奈的說道。
阿吉伸手揉了揉頹廢的臉道。
「少爺！這次我要是能活着回去，您得給我說房媳婦！我喜歡小紅！就是老夫人的貼身丫鬟。」
「臉上有些麻子那個？」
「恩恩！就是她，很早以前我就中意她了。」阿吉賊兮兮的說道。
「成，等回去我就給你提親，至於姑娘嫁不嫁就不干我事了。」
三人順着小道來到聚英下設的隱蔽據點。
阿吉牽着馬去換了輛馬車回來，就連裝扮也換了，活脫脫的一個馬夫。
王彥跟傅雪瑩進了馬車，阿吉一揮長鞭，馬車緩緩開動。
今天的天氣晴朗，蔚藍的天，偶爾飄過一片白雲，陽光雖足，風卻有些刺骨。
在青山綠水之間行進，聞着空氣中的青草味，心情暢快了很多。
王彥在馬車裏閉目凝思，傅雪瑩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時不時露出一絲甜笑。
「雪瑩，那個傾世妖姬，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傅雪瑩轉了轉眼睛，嘆了口氣沉吟道。
「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跟自己料想的一樣，一個女人經營這種龐大的勢力，心狠手辣是最基本的要素，只是不知她不擇手段究竟到哪種地步。
「她今年多大了？」
「十四，過了年就十五了。」
「這麼小！」王彥驚訝道。
「少爺有所不知，傾世妖姬並非是閣主的名號，而是歷代閣主的稱謂，少閣主也是三年前才接手五鳳閣的。」
「那上代閣主呢？」
傅雪瑩搖了搖頭道。
「回公子，這個婢子就不知道了，一夜之間，老閣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閣主之位就傳給了少閣主，自那之後就再沒見過老閣主了。」
「少閣主跟老閣主什麼關係？」
「歷代閣主都是上代閣主的親眷，或姐妹，或閨女，少閣主是老閣主的親生女兒。」傅雪瑩幽幽的說道。
「難道是當膩歪了，所以甩鍋了？」王彥打趣道。
「婢子不知，不過閣內有傳聞老閣主是被人擄走的，可是老閣主卻給少閣主留有書信，老閣主的行蹤在閣中是一個秘密，少閣主派人尋找了三年仍音信全無。」
若是被拋棄了，就可憐了。
王彥嘆了口氣道。
「那五鳳閣的支柱產業是什麼？」
「...青樓，賭場還有人圈（juàn）。」
「人圈？」王彥一聽便猜出這詞的含義，臉色有些泛冷。
「五鳳閣還經營這種生意。」王彥的聲音略帶些諷刺。
雪瑩臉上也閃過一抹黯然，顯然對販賣人口這種事她也沒什麼好感，不過很快臉上就閃過一抹玩味。
「少爺，五鳳閣的人圈只販賣男人。」
王彥聞言一愣，隨即臉便黑了下來。
傅雪瑩掩嘴輕笑，王彥揉了揉眉頭，腦袋裏滿是白凈的小鮮肉在亂蹦，想着都瘮得慌。
王彥又問了一些問題。
雪瑩沒有隱瞞，一一為王彥解答。
聽完雪瑩的講述王彥才發現五鳳閣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強悍，光兵士就過萬人，忻州五縣，七十村，連青樓帶妓館數十家，超過七成是五鳳閣的產業，吸金能力暫且不論！這情報能力是有多嚇人！光是想就通體冰寒，五鳳閣如此，其他州縣呢？會不會也有這種組織？
大梁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也就徽宗這個昏庸皇帝能把國家搞成這樣！想想周邊的強敵，心情越發的沉重。
王彥順嘴問了一句妖姬的容貌。
雪瑩表情認真，一字一頓的回答了四個字。
「傾國傾城...」
傾國傾城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王彥幻想不出來，上輩子的一線明星名模都無法跟這四個字聯繫到一起，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似的，王彥有些好奇了。
「忻州這麼亂，你有想過離開這裏么？」王彥隨口問道。
傅雪瑩搖了搖頭道。「少爺，婢子就是從平洲逃難過來的，比起其他州縣，忻州還算安穩的，忻州有四海幫，五鳳閣，青玉堂這些大幫派控制着州縣，反而比其他沒有大勢力的州縣安定，正是因為有這些勢力在，一些流寇強盜才不敢作惡。」雪瑩笑着說道。
看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勢力的升級都是一個模樣，當年東平市也是十數個小勢力並存，最終只剩下眾興一個勢力時，東平市的治安瞬間就好了，沒有了打殺，幫派里的人也都陸續洗白了。
王彥鬆了口氣，將目光望向窗外，已經談了一個上午，該消化消化了。
五鳳閣的閣主才十四歲，原來在謀算自己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想笑，又覺得有些悚然。
雪瑩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王彥，從這個跟少閣主一般大的少年身上，雪瑩看到了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不同於少閣主的偽裝，他給人的是發自骨子裏的成熟，還有就是他的城府。
天黑之前，王彥等人趕到了藍玉縣邊境處的驛站，在裏面歇息了一晚。
雪瑩借口怕黑，不敢一個人睡，硬是擠到了王彥屋裏，害得王彥一晚上沒睡好覺，因為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挑逗自己。
一雙小手，一晚上就沒老實過。
第二天一早，三人啟程前往岩山，岩山海拔不高，山路算不上陡峭，但是綿延數十里，即便是趕早，天黑之前也很難出山，只能在山上露宿一晚，若是走慢些，只怕要到第二天日落再能下山。
山路還算平坦，但上山的路段還是相當的吃力，為了趕速度，王彥跟阿吉雙雙下車推車，讓傅雪瑩趕馬。
一路緊趕慢趕，天黑之前還是差了三分之一的路段，找了一處岩縫落腳歇息。
此時天色已暗，從山下往下看，能夠清楚的看到孟岩縣的全景，城中燈光閃爍，看着甚是暖心迷人，宛如地面的星空，璀璨明亮。
傅雪瑩站在王彥身後，默默的看夕陽西下，華燈初上，與王彥共享這份溫馨，她其實很喜歡看日落，最好能有人陪伴着。
阿吉安置好了馬車，生起了篝火，從袋子裏掏出兩隻雞跟一袋子泥來。
王彥一眼就識破了他的陰謀！這明顯是在讓自己做叫花雞的節奏，定是徐青回來跟他吹噓了！
傅雪瑩有些好奇阿吉準備的食材，尤其是那袋子泥土，更加好奇了。
「少爺！少爺！我聽說雞用泥巴裹起來吃！味到更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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