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巫師和奧術師

「瑪麗有危險？」

格力姆訝然反問道。

魔法水鏡里的愛麗絲幽然嘆了口氣。

「你們都太小看那些位面土著了。它們雖然各方面都及不上巫師世界，但是在姻緣巧合之下也是會誕生一些位面強者的。」

「海森位面里有什麼？」

「土著神，也就是書籍里記載的圖騰神！」

格力姆一陣默然。

只用了片刻功夫，晶片就把資料庫里所有與圖騰神有關的資訊都調了出來，也讓格力姆瞬間明白了瑪麗所面臨的風險。

圖騰神勉強只能算是一個地域神，它們不像其他神祗一樣，把自己的神國放在凡俗世界無法觸及的位面間層裏面。而圖騰神的神國就隱藏在物質位面，這也給世間凡人了一個觸碰神祗的機會。

遇到這樣的地域神，巫師們只要穩紮穩打，不隨隨便便闖入它們的地上神國，在武力上就依舊佔據一定的優勢。

畢竟這些圖騰神在自己神國之內是名5階生物，可一旦出了神國，也要受到位面法則的桎梏，只能發揮出4階左右的實力。這也是它們輕易不願意踏出神國的一個主要原因。

所以，對於這種圖騰神，巫師們也有一套對付它們的辦法。

那就是屠殺其信眾，削減其信仰之基，然後在外面設下陷阱，逼迫圖騰神走出神國，與其在神國之外作戰。

「你的意思……瑪麗準備跑到那個羽蛇神的巢穴里和其作戰？」格力姆也禁不住有些頭疼起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難說瑪麗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愛麗絲又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幸運的，瑪麗所面對的那位羽蛇神剛剛誕生了一名後代，實力已經從5階初級掉到了4階高級……」

聽到這些，別說別人了，就連格力姆都忍不住輕舔了一下嘴唇，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一個因為『生產』而實力大跌的神物，對於哪一位4階巫師來說都是難以拒絕的巨大誘惑。這樣的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

不過，在巫師世界闖蕩歷練了這麼多年，格力姆也深知，任何機遇都是和風險並駕齊驅的。想要獲取多大的利益，就要承擔多大的風險，它們之間永遠是成正比例的。

「你還沒有說不幸呢！」格力姆冷靜的詢問著。

「那個羽蛇神似乎在示敵以弱。當瑪麗帶着血族一步步侵入它的國度，肆意屠殺它的部眾之時，它也選擇了示敵以弱和誘敵深入。目前，瑪麗正帶人前往巨魔國都，那裏也是羽蛇神的巢穴。」

說到這裏，愛麗絲憂心忡忡的瞅了一眼格力姆。

「我能夠感知得到，未來雙方會在那裏展開一場激戰。不過具體的情勢會如何發展，我卻始終看不透。那裏畢竟是羽蛇神的巢穴，有着信仰之力遮蔽，哪怕我晉級了4階，也無法看透它的佈置，更無法看清局勢的發展。」

「那就是說瑪麗會有危險了？」格力姆沉聲道。

「那裏是異位面，我的命運感知延伸不了那麼遠。但是我卻能感知出來，瑪麗正處於一個巨大的命運轉折點上，一腳是生，一腳是死，影響未來的因素太多太多了……」

「我馬上通知格格巫和梅麗爾，盡深紅家族最大的力量去幫助瑪麗。魔械軍團、魔械傀儡龍……這些傢伙都給我調過去。我就不信，那些位面土著的血肉之軀能夠擋得住狂暴魔械的衝擊。那個羽蛇神想玩陰的，我就派人把它的老巢都砸了！」格力姆一聽聞瑪麗有危險，心頭的火氣也就勃然而發。

「咳，你還是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愛麗絲再次慨嘆了一聲：「這是一次險局，也是一次機會！你不是想讓瑪麗未來有大發展嗎？那麼這次歷險就是她的一次機遇。她把握住了，機會就屬於她的。她如果把握不住，或者我們胡亂插手，那麼屬於她的機會就會白白溜走。」

說到這裏，愛麗絲又瞟了一眼格力姆。

「你……確定要瑪麗成為一個永遠依附於你的小女巫？所有的危險，你都替她扛了，所有的機遇，一概不要，只讓她安安穩穩的依附在你的羽翼之下？」

格力姆啞然。

「況且，瑪麗的性格在那裏放着呢！你覺得她會喜歡這樣的生活嗎？說句不好聽的，她這次孤軍犯險，明顯是受到了我晉階消息的影響。在這個時候，我們再剝奪她一個最可能崛起的機會，她會發瘋的……」

格力姆沉吟了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

「影魔，你立刻去海森位面，尋找並保護瑪麗大人。記住，只要瑪麗沒有死亡的危險，哪怕血族損失再嚴重也不許提前出手。去吧……」

隨着格力姆的吩咐，他身下暗影之中傳來了一股輕輕的波動，繼而一切就恢復了寧靜。如果格力姆不是和影魔有着一絲靈魂上的聯繫，恐怕連他也難以察覺它的離開。

「這樣的佈置其實已經夠了！」愛麗絲點頭道：「瑪麗也不是傻子，如果沒有一定把握的話，也不會輕易踏入那條臭蛇的巢穴。而對方，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頭掌握了部分神術力量的4階羽蛇。況且，它還在孵化後代，瑪麗雖然會冒一定的風險，可是機會也是存在的，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了！」

既然已經做出了佈置，格力姆也就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異位面所發生的事情，反而轉換了一個話題。

「你這次是怎麼晉級4階的？莫非和你上次所說的那個『位面之子』有些關係？」

說到這個問題，愛麗絲立刻變得眉開眼笑起來。

「我這次之所以能夠晉級，可全靠你從莫瑞安位面帶回來的那個奇異靈魂。靠着她，我從行將死去的莫瑞安位面拐騙回來了巨量的命運之力，這才得以晉階。」

「那個靈魂呢？」

「她給我帶來命運之力，我還她一具能量化身軀。現在，她就在我的命運高塔裏面，把自己關在我的私人藏書室里，幾乎是在不要命的記憶那些巫術知識……」

「她可是一位奧術學徒，而且還有着『位面之子』的身份。你不擔心她將來鬧出什麼亂子？」

「鬧就鬧吧！」愛麗絲悠然道：「現在保護她的可不是我，而是巫師世界的命運之力。也不知道位面意識在她身上打着什麼主意，明顯對她另眼相看。」

見愛麗絲提到這個問題，格力姆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愛麗絲，以你的見識，我們巫師和他們這些奧術師的本質區別在什麼地方？會不會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源頭？」

愛麗絲淡然一笑。

「我們是巫師，不是法師，也不是奧術師。我們從混沌中來，也終歸於混沌，哪怕被眾生視為邪惡也改變不了我們的本源。想要成為巫師，危險、禁忌和未知就始終伴隨着我們。」

「那些法師、奧術師，原本和我們同源而出，可是為了所謂的傳播文明，散播知識，一而再，再而三的剔除本源體系裏面屬於混沌的那一部分，把所有巫術的危險部分和未知成分都給剔除了，閹割成了能夠體系化施展和釋放的法術或奧術。」

「這樣，確實提高了巫術的普適性，讓那些原本天資或天賦不夠的傢伙也能成為體系中的一員。不過，這種閹割后的巫術也會威力大降，更會失去與位面世界的那一絲絲本源聯繫。」

「況且，決定了一個施法者群體強大與否的是成員的數量，還是為首者個體的威能？格力姆，你已經是一名4階巫師了，那麼你應該能夠體會出來，一名4階和十名3階之間，誰的價值更大？」

「單以現在的你而言，又需要多少3階才能與你匹敵？十名，一百名，還是二百名？恐怕在你眼裏，3階生物數量哪怕再多，也不足以成為你真正的敵人吧！」

「滅亡的奧術帝國，也曾創建了如此美麗輝煌的奧術文明。他們和我們一樣，都屬於施法者，有着類似的源頭。但是他們在發展中，摒棄了原始施法者中過於血腥，過於殘忍的那一部分，把原始巫術給規範化，體系化了。他們把這種行為稱為文明，稱為進步，那麼他們的結果又如何呢？」

「那麼龐大的帝國，那麼充沛的資源，如果不追求平穩，如果不自我閹割，恐怕單靠血祭也能拔高出來不少大巫師級別的奧術師吧！如果奧術帝國體系內出現一名9階大奧術師，那麼整個奧術帝國還會遭受敵人近乎分贓般的*和入侵嗎？」

「奧術師溫文儒雅，知識淵博且平和近人，但是他們幾乎從不淬鍊身軀和精神，平時施法和戰鬥都更多的依靠那些奧術設施。而巫師們邪異而自私，幾乎從不在意自己的手段是不是符合世俗社會的觀感和價值取向。甚至很多時候，巫師會殘忍的對待同類，並不排斥血祭、巫毒等禁忌巫術。」

「正是這樣的種種，方才造成了奧術師和巫師的發展路線完全迥異。」